《鉴宝娘子》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鉴宝娘子- 第9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平时姐姐长姐姐短的跟着自己,也不怕自己。像今日这般,训话的时候又嬉皮笑脸,不过,却是受教的。

    如今,人被打成这样,芸香自然是不敢怨怼大小姐,她可就首当其冲了。

    正想着,一声呻吟,她忙看了过去:“小月儿?”

    伸手撩了她的乱发,这才发现她的额头青肿红紫。最可怕的是,她心中一惊:左眼皮子血肉模糊,上下眼皮粘在一块,这是?

    看着那长长的深深的口子,她转过了头去,完了。

    “快些!”她加快了脚步,催促。

    果然,府医过来,很快洗干净小月的脸,眼皮那块,又用棉签子蘸了水,清洗干净。

    这才看清楚,整块眼皮都翻了下来,再往里一分,恐怕整个眼珠子都要抠了出来。

    小月只是疼得直哭。府医给额上包扎了,也不说话,只是说不要碰水,就走了。

    巧儿想想还是跑了出去,低声:“她的眼睛?”

    年近四十的府医叹了一口气:“那里太薄,又是眼睛,没法缝,以后会留下疤。所幸眼睛无事。”说着,背了药箱子走了。

    巧儿呆了一瞬,想了想,回身跑到廊下仔细检查,这才发现那柱子里,尽然嵌着一根半寸长的铆钉,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望了望寂静无声的屋子。

    她悄声探了头进去,见里头春兰正候在那里,见她进来,挪嘴,嘘声。

    她一瞧,帐子低垂,郝明秀侧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190忧心() 
郝明秀两眼发直,脑中只回旋着一句“父母之命。。。。。。”

    父亲呢?他在作什么?

    郝正英此时却是大汗淋漓。他望着横梁上方雕刻的云纹,雕工精美,上头的瑞兽栩栩如生。窗边挂着用金银丝线绣的狩猎图的帷帐,阳光从窗外透进,金光闪耀。

    他的目光顿住。

    窗台上一盆菊花初初开放。花色碧绿如玉,晶莹欲滴。阳光照射下,绿中隐隐透黄,光彩夺目,绿色的花瓣围绕黄色的花心层层相绕,有一种雍容的美感,像瑶台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这是去岁从丰台送过来的,精心养了二年,今秋终于开花了。

    花色绚烂,不负其名“绿牡丹”的称呼,

    当初得了,很是欣喜。

    现在瞧着竟有点灼痛了眼。

    这一切,难道都要结束了吗?

    他的目光游移,飘忽。

    他这样在房里默坐了几个时辰了。

    昨日,他去南书房求见,皇帝并没有见他,他就等,足足等了一柱香时间,才见喜公公出来,说是皇上叫他回。

    他心事重重,临出门前,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站稳,才惊觉一向对自己笑脸相迎的喜公公竟一直站在原地,未曾移动半步。

    他再不作他想,只是闷头一阵疾走,快速离开了。

    从巳时到未时,他就一直呆在这间房里,派了小童在门口守着,只说不让人来打扰。

    郝正英一直在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么多年,他一直顺风顺水的,他自问做事谨慎到位。方方面面都兼顾到了,为何会像如今这般被动?

    这入了秋,好像都没有顺利过。

    先是林松出了问题,再是司宝司又出了篓子。

    他仔细思忖,目光阴鸷。

    眼看,这事情是愈来愈麻烦,他能得到的消息也是愈来愈少。

    郑家这个小儿到底是想做什么?步步紧逼,不给人留活路。

    想到苗氏说的话,他的心中发赌。

    敢明着拒绝管家进新房量尺寸,这就是手里有了东西了。

    他下意识地拎起了桌上的茶壶,倒了倒,却是一滴水也无。

    他烦躁地顿了一下,空壶在坚硬的紫檀桌上发出空洞的一声闷响。

    门口一声响,小厮的声音响起,“小姐!”

    他不语,心里烦躁:郝明秀现在过来,定又是问那件事情。

    他忽然回了头:“出去。”

    郝明秀刚跨进的脚步一顿,委屈地:“爹!秀儿找你有事。”

    郝明秀睡了一觉,忽然就起来,她想着今日郑卓信好似并没有与她说明白具体的原因。

    她一直想着那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这才想起,还是应该找父亲问个明白才是。

    门口她见了那守门的小厮,知道父亲不让人打扰。

    却是想着从小自己就没有少跑过父亲的书房,父亲不都无奈地放自己进去了?

    所以,她才不顾小童的劝阻,直接闯了进来。

    却不防见到父亲这么冷冷的望着自己,说着“出去!”

    郝明秀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又浮了上来,还有那莫名的委屈。

    她哆嗦着嘴唇,颤声:“爹,我就是想问一句。那郑家因为什么要退。。。。。。”

    她忽然住了口,郝正英双目楞楞地盯着她,深深地盯着她,不说话。

    郝明秀忽然就说不下去了,父亲这是怎么了?

    那眼里的神色,她好像看不懂,她瑟缩了一下。

    从小,郝正英眼里的都是神采风扬,充斥着亮光,那是自信,满满的自信。这种光采,随着他的升迁,也越来越亮。

    那里会像现在,暗淡无光好像蒙上了一层灰,无了生气。

    “爹,你?”

    郝明秀上前一步,抬手:“怎么了?不舒服么?”

    “无事,你先出去,让我一人静一会。”

    郝正英挥手,赶郝明秀离开。

    郝明秀只得转身,咽下了嘴里的话。

    她走到门边。

    “秀儿,郑家的亲事,就此作罢。明日我就叫人退了那庚贴。这要退,也得由我们郝家提出来退。”

    “爹!”

    郝明秀一声惊呼,瞥见郝正英那黑洞洞的眼睛,又哽住了。

    郝明秀消失在了门外,郝正英忽然起身,拉开门:“来人!”

    门口小厮快步上前:“老爷!”

    。。。。。。。

    郝正英匆匆从黑油轿子里钻出来,他瞧了瞧天色,还有一个时辰才关宫门。

    他匆匆递了牌子,就焦急地在宫墙外徘徊。

    足足等了一炷香时间,才见那个小内侍匆匆跑来,说:“大人,娘娘现下没空,说有什么事情,过几日再说。”

    郝正英微笑点头,回头,却是脚步虚浮。

    他抬头瞧了瞧高高的宫墙,转头重新钻进轿子里面,轿子抬了起来,他沉声吩咐:“去东平街。”

    小厮应声,手一挥,轿夫抬着轿子快速拐了一个弯,径直向东平街上去。

    轿子晃晃悠悠,郝正英整个人瘫在轿子里,微喘着气,现下只有去找他了。

    虽然,他知道希望渺茫,方才,她态度让他感到了危机。

    可是,本能地,他还是想试一试。

    他拼命地告诉自己;还有机会。

    清王府,依旧一派恬静,那两颗高高的香樟树,从墙里伸出,枝叶茂盛地舒展着,只是叶子微微有些泛红。

    他敲了门,门房很快带了他进去,一直到了湖边水榭。

    踏上那厚厚的,依旧红艳的红毯,他的心忽然就没有那么飘忽了,及至见到那个俯案疾书的男子,他的心彻底安静了下来。

    “王爷!”

    他叫。

    清王从桌案上抬起头来,微笑,向他招手:“子建,来,瞧瞧本王的字,是否有了进步,只是这一笔,总觉得不妥,你来说,该点在哪里合适呢?”

    郝正英迈步向前,靠近,桌案上一幅刚刚写好的条幅,上面墨汁还未干,闪着黑幽幽的光。

    他展开了一丝笑容,说:“王爷的字又有进步,特别是这个恒字。转折有力,颇有神采。”

    他有点干巴地说着,一向言辞流畅的他,竟然也词穷了起来。

    “子建,你今日来有事么?”

    梁志看一眼有点明显心不在焉的郝正英,淡淡地说了句。

191伏击() 
凌晨,郑卓信在狮子巷口遭到了伏击。

    对方堵了前后巷子,明显是想置他于死地。

    迷烟,毒药,轮番都用上了。

    郑卓信是寅时初出得顺都衙门,带了木明与风子两人。

    一开始,他们就发觉有人跟踪,三人快速向前奔走,到了狮子巷,却发现被赶入死胡同,对方大概有二十多人,个个武艺高强,且都蒙了面巾,刀尖都带了毒。

    这是一场惨烈的巷战,整整激战了一个时辰,期间竟然没有一户人惊醒。

    三人已经是浑身浴血,气力不支,被逼到了一个墙角。

    郑卓信望着满天的星斗,眼皮子只打架,毒发作了,解毒丸已经没有了。三个人,吃光了所有的丸药,这毒霸道,那“万能解毒丸”好像不顶什么用。

    瞧着风子软了下去,立时被一阵乱刀砍下,血肉飞溅处,木明拼死横在他面前,但亦是连中数刀。

    他的舌尖已经是血糊糊一片,无数次的咬舌尖,不然早昏过去,那药粉可是对着他直接扬了过来。

    眼见木明也倒了下去,他努力挥退一拨砍来的乱刀,还是被一道砍到后背,力道之大,他一个踉跄,眼前金星乱冒,拿刀的手千钧重,怎么举得这么慢?

    眼见得数把刀同时砍下来。。。。。。。

    他慢慢咧开了嘴角:这是要死了么?

    仰天倒下去之时,他看见了满天的星光,闪闪烁烁,隐隐有一个胖胖的和尚满面笑容从星空中飘了下来。

    他这是毒入脑子,出现幻象了。。。。。。

    。。。。。。

    郑家高高的围墙上,鬼魅似地飘下一团东西来,守夜侍卫谨慎地围了过去,却见一个和尚正一手提着一个人,立在当地,一瞪眼:“前头带路。”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眼尖,认得那个垂着脑袋的是四。。。。。少爷。

    他再一扫那个和尚,立时反应过来,忙一溜烟地往前跑去:“大师请。”

    清风院的灯笼霎时全亮了起来,三儿、顺子几人见了血肉模糊的郑卓信和木明早两腿发软,连滚带爬地开了门,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厨房烧水。

    堂屋里,善行直接把两人剥光了,连带着身上血淋淋,留血不止的伤口,一手提了一个,全给泡进了一个大木桶里。转身从身上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抖在水里,搅匀了。

    见几人围着自己,善行一瞪眼,赶了几人出去,叫他们在门外守着。自己绕着木桶,快速出手点了昏死的两人身上几处穴道住了那不停往外渗的血水,这才开始推拿过穴,只一会就满头汗珠,却是一刻不停,守在外头的几人,透过门缝,之间善行像个陀螺似地,不停地转在木桶四周,越转越快。。。。。。

    等到老国公与郑启华穿着一件单衣赶到的时候,善行已经离去,只有一地狼藉的水印,还有木桶里两个头挨头靠在一处的两个人。

    两人的身子发红,隐约可见灰红色的水。

    老国公心脏一缩,几步上前,细细看了,见郑卓信虽闭着眼睛,但是呼吸尚稳。只是满身的伤痕,有点泡得发白,伤处白色的皮肉可怖地翻着。

    郑启华眉头一皱,怎么信哥儿和木明挤在一处?

    就不能多那个木桶么?

    一旁的六子忙上前,悄声解释:“老爷,大师说了,这药不够,所以只能和少爷挤在一处。。。。。。。“

    老国公一摆手,问:”大师还说了什么?”

    六子摇头,见两人盯着他,补充:“大师说了,再过一个时辰,等少爷他们身上这红色褪了,变成白色了,就可出来了。”

    两人这才吁了一口气。各自找了椅子坐了下来,两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木桶中的人。

    老爷子更是一拳头砸在椅子上,懊悔不已。

    。。。。。。

    一早,苏暖正和小郑氏在吃栗子糕,刚下的栗子,吃着很是香甜。

    苏暖连着吃了几块。一旁的雯月又体贴地端了茶来,她抿了一口,看着还有许多,想着给金氏送点去。

    木青提了食盒,一行人刚到了金氏的院子,就见通道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金氏正匆匆而来。

    苏暖见了忙叫了一声,却见金氏脚步飞快,只摆摆手,就飞快往前院去了。

    苏暖诧异,远远地站了。

    通往清风院的通道上,管家带着一个大夫连跑带颠地跑过来,管家一脑门子的汗,亮晶晶地,来不及擦,只是连声催促那个大夫。

    见了金氏,站住:“夫人!”

    然后越过金氏直接跑了过去。

    郑卓信躺在榻上,身上盖着薄薄的单子,两个人正站在榻边皱紧眉头。正是郑启华和老国公。两人守到现在,郑卓信都没有醒来。

    老国公望着郑卓信那惨白的脸,不知想些什么。

    一旁的郑启华看看儿子,脸上闪过担心,焦急。本想着说两句,见管家带了王御医来了,又住了口。

    金氏一声呜咽,在看见了郑卓信蒙着被单躺在那里的时候,登时就软了腿,口里一声嚎:“信哥儿。。。。。”

    苏暖听到消息的时候,愣住了。

    木青红着眼睛。

    风子没了。

    看到那个心脏处被捅了七八个窟窿的破败身体,木青感到后背一阵发麻,这是有多大的恨意,才会在一处同时捅上那么多刀?且刀刀精准,都是向着要害部位去的。

    木明也伤得很是重,一条胳膊都露出了骨头,那个大夫说,如果不是及时封住了几大穴位,恐怕早流血留干了。

    少爷也是今方才刚刚醒过来的。

    木青也是刚刚见清风院被封锁,觉得不对,跑去找木明,才得到的消息,说是她哥哥受伤了。

    她当时就吓了一大跳,记忆中,少爷和哥哥从来就没有伤得这么严重的。

    看哥哥,几乎身上都没有一块完好的肉,好在都不是致命的伤。

    听说这是中了毒。

    这是谁?这明显是要置人于死地。这么霸道的毒。听说他们先前带的解毒丸根本就不顶用。

    幸好,王太医说了,幸亏先前有人逼出了他们身上的毒,不然,他就是再妙手回春,恐怕这会子。。。。。

    “木青,四哥现在醒过来了?那个,可以去探么?”

    苏暖忽然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