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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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香密码:拼图者-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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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又跟他杠上了。

41、谭仲夏的怀疑() 
谭仲夏半侧着面孔在看我,目光死阴死阴的,神情也很叫人不爽。我把他分析出来的两个可能性都驳掉,他居然没跟我争锋相对,而是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懒洋洋地说:“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性。”

    话到这里,突然停住,又直瞪瞪看着我,似乎是因为我的什么原因使得他不好直说。

    我皱眉凝神等着,不催,随他定格在那里。

    我虽然不是特别了解他的脾气,但我对人类所拥有的某种共性还是有点了解的,所以不着急,该说的,他自然会说。

    果然,等了半分钟,谭仲夏开口了,说:“第三种可能性嗯,呃我是这样想的,那个凶手,他没有强迫症,其实并不在乎什么模式什么共性或者标志之类的,他只是想这样做,所以就这样做了,任何一个环节都很随机、随性、随心所欲呢?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所谓模式什么的,搞得不好是我们犯了经验主义错误。”

    听完这些话,我感觉像被癞蛤蟆咬了一口,不疼,就是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恶心。

    我刚才驳他,他不反对还表示同意,我以为我们终于能好好沟通了,谁知马上又开始赤裸裸针对我,简直不可理喻。

    他见我没什么大反应,抿了抿嘴,稍微把身体往我这边侧过来一点,左腿搁在右腿上,两只手肘撑在腿上,十指交叉,看着我,严肃认真地问:“那天晚上在你家,我问你墙上的照片到底以什么顺序排的,你说不是每个人都有强迫症。我想问问,你真的一点强迫症的症状都没有吗?”

    这人是疯了吗?

    我没有说话,眼角余光瞥见小海正从茶水间那头这往我们这边走来,只走了几步,就停住了,拐弯往别处去,很识趣地不打扰我们说正事。我朝谭仲夏轻轻笑了笑,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装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你真的没有任何一样强迫症的症状吗?我认识的大部分人多多少等等,哦,别误会,我没有怀疑你是凶手的意思等等,这样说也不对,我有怀疑你是凶手的意思,你的气质和状态都有变态杀人狂的潜质,但这跟我们现在聊的话题没关系。我们就事论事,不扯别的。”

    就事论事?

    都亲口承认怀疑我就是凶手了,还跟我说两码事,还要我就事论事来跟你讨论强迫症?

    行吧。

    谁让你头顶有乌纱呢!

    我认认真真回答:“我确实没有任何强迫症的症状,不管是颜色、形状、顺序、数字、门有没有锁严、煤气有没有关等等等等,所有这些对我来说都不存在任何困扰,我活得很自在,或者可以说是活得很本能。”

    他慢慢地点头:“这很难得呢。现在的人,心理或者生理,多多少少都有些怪毛病,你怎么能这么健康?你健康得很不正常你没觉得吗?”

    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讪笑一阵,然后翻两个白眼,扭脸自顾自看手里的材料,不想理他了。

    他还在那里慢慢地摇头:“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脑袋突然开了一窍,有点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就事论事”的意思了,他说他怀疑我是凶手,因为我的气质和状态都有变态杀人狂的潜质,但这跟我们眼下聊的话题没关系——这话的真正意思是,他认为我是危险人格,不过不认为我是眼下这起连环命案的凶手。

    我是危险人格?

    呵呵,有点意思。

    我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把脸往谭仲夏那边倾过去,微微笑着看他,很认真地跟他说:“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关于危险人格,有两个残酷的真相,一是我们只会看到自己愿意看到的东西,而对自己不愿看的视而不见;二是大多数人都戴着面具伪装真实的自己。”

    他呆了呆,表情里尽是莫名其妙,问我:“什么意思?”

    我扁着嘴摇头:“没意思,就是突然想到,就说给你听,显摆一下我也是个爱看书的姑娘。”

    他还是莫名其妙。

    我给他个谜之微笑,低下头看材料,不再理他。

    我不理他,他渐渐也就不吱声了。

    我认真检阅从分队转过来这桩“砸头案”的照片和勘查报告,里面提到现场有一枚枫叶造型的镶钻胸针,女性用品,经鉴定价值不低,因为命案现场是在室外,所以无法确定胸针是凶手遗落在现场的还是路人遗落的。

    在我的判断里,怎么都该是凶手故意遗落的,就像前面的风衣、凶器、脚印等等一样,全部都是没有实际用处的线索。

    想着,转脸一看,呵呵,谭仲夏又交抱着双臂歪在椅子里睡着了,姿势别扭得要命,可就是睡得很香甜。

    他倒是有怪毛病。而且怪得很明显。这世界的逻辑到底怎么了,有点毛病才算正常,一点毛病都没有反倒不正常了。

    哦,我是不正常来着,不怨他多想,只怨他想得太多,想得有点咄咄逼人不让我好过。

    这时胡海莲从楼梯口拐过来,脚步发威,一脸怒气,感觉气得头发都要炸得竖起来了。我问怎么回事,她跺着脚喊:“那个神经有毛病的记者又来了,我对付不了!恨不得一枪崩了她!”

    我问她是不是代芙蓉。

    她又跳脚喊:“除了她还能有谁?!局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所有人都被她搞得头皮发麻,现在看见姓代的就头疼,好在姓代的人少,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哎哎哎,苏姑娘,我看你这会闲着,要不替我们去应付一下?”

    我不接这个茬,反问她:“刘毅民呢,他哪去了,这事不应该归他管吗?怎么要你在这儿操碎心?”

    她有气无力回答说:“老刘到第四分队问那件‘砸头案’的案情去了。”

    再问她:“白亚丰呢?”

    回答说:“被付队长揪到计算机部门去查看火车站录象带去了。”

    这茬让我有点糊涂,问她:“什么火车站录象带?”

    话刚问出口自己又马上反应过来了,是关于“七刀案”死者郁敏的监控录象带,她从梁宝市坐火车到乾州市之后便遇了害,他们把两边火车站的录象带都弄来研究了。

    那录象研究好几天了,居然还在研究,真够有耐心的。

    胡海莲气呼呼抱怨完,往前跨了两步,看见我手里的卷宗就是她从第四分队拿来的那件,就跟我讨论起来,说她想不通,从很多方面看,这桩案子跟另外那几桩应该是一起的,但这桩感觉上去明显太随便了,而且不合逻辑。随便捡块石头作凶器砸死人的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没有预谋的冲动型犯罪,但是这桩,受害人失踪三天,五花大绑,还有这样那样的伤痕,明摆着是预谋杀人。但预谋好的犯罪行为,又怎么会只随随便便从路边捡一块石头作凶器?而且还没有遵循让受害人受尽苦头才死去的模式,真是一点都不通。

    是啊,想不通啊。

    另外还有件事,我也想不通。胡海莲这么聪明,能力这么强,对案件的敏感性这么厉害,可空出来的副队长位置却不给她坐,偏偏从上海调来个懒得要死的谭仲夏,这又是哪里的逻辑出了问题?

    这点比案件本身还难想通。

    胡海莲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抱怨几句就走了。

    我坐回椅子里继续闷头想,为什么“砸头案”这么不合模式,真的是个随心所欲爱怎么干就怎么干的凶手吗?还是这个凶手就喜欢拿石头爆人家脑袋呢,或者还是说,他有别的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

    我正想得头疼,旁边谭仲夏嘴里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听说,你刚才差点被打?”

    我斜着眼睛看他歪在那里的便扭姿势,没好气地答:“是,差点。”

    他眨着眼皮子阴阳怪气地说:“你认识那个要打你的人吧?”

    我心里打个冷战,呆了几秒钟才问他什么意思。

    他说:“如果是陌生人袭击你,以你的身手和反应能力,应该直接招架然后把对方打趴才对吧?”

    我呵呵讪笑,说:“那你就错了,我这人,一向不喜欢惹事,能躲就躲,躲不掉才打。”

    他伸个懒腰,坐直身体,慢慢地摇头,十分笃定地说:“不对,你肯定认识对方,而且知道是个难缠的角色,真打起来自己未必能一下就占上风,所以才溜之大吉。”

    我的三叉神经又开始痛了,这人,真的太难对付,再这么下去,估计什么都瞒他不住。

    我终于明白“克星”俩字是什么意思了。

    这懒货就是我的克星。

    我以后的日子肯定没从前那么好过了。

    我从来不用社交软件,不在网上发自己的照片,尽可能避开媒体,一直都小小心心本本份份过日子,为的就是躲谭仲夏这样的人。我知道我的情况跟普通人不同,身体里有很多没法解释的秘密,从小到大,苏墨森千叮咛万交待,一定要把自己伪装成个普通人,不要让任何人对我产生任何奇怪的兴趣。他也正因为这样,常年把我关在家里不让出门,可这世界上的事,躲不过的终究躲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

    比如谭仲夏。

42、火车站的视频() 
脑袋越来越痛,我在想,如果苏墨森在的话,会怎么应付谭仲夏,估计是卡嚓一声拧断他的脖子吧。我干不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所以觉得,以后能离他远点还是尽量离远点吧。

    谭仲夏终于不纠结我刚才遇袭的事了,注意力回到眼前的案子上,说:“‘开膛案’死者尸体里验出麻醉成份,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

    他说:“那你就没想过,这里也不符合你所谓的‘模式’吗?你认为凶手必定要让受害人受够极大的痛苦才死去,把这点当成连环案的模式。但是凶手使用了麻醉药物,受害人感觉不到痛苦,模式就不成立了。”

    我没回答,站起身往会议室里走。他跟着也进来了。我把“开膛案”现场的照片拿给他看,尸体上半身的特写,面目狰狞,眼球都突落到眼眶外面了,这像是感觉不到痛苦的样子吗?

    谭仲夏有点呆。

    我告诉他说,麻醉的实施分肌肉麻醉和神经麻醉,肌肉麻醉能使一个人丧失动弹的能力。神经麻醉是丧失感官能力。如果只使用肌肉麻醉药物而不使用神经麻醉药物的话,就会是骆波凡所遭遇过的情况,能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却不能动弹不能挣扎。

    他看看照片,看看我,问:“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呵呵呵地笑,昂一昂脸,捋一捋头发,特嚣张:“谁叫我是个勤奋好学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晓的漂亮姑娘呢!”

    他没被我浮夸的样子逗笑,仍是死死地盯我。

    我便不笑了,没好气地说:“打电话问王东升的!”

    他终于不瞪我了,低下头去看材料。我心想这人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平常一定活得很无趣,不知道他有没有结婚,有的话,他太太能受得了他的无趣和阴阳怪气?然后又想,既然想到这里了我是不是该问一声他的婚姻状况,表示一下除公事之外,我也会关心朋友的私人生活?

    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倒又一个问题过来了。

    他问:“你屁股上的伤什么时候好的?”

    我刚刚提起的那点兴致,瞬间被他打得七零八落,觉得自己真没关心他的必要。我心里很清楚,他几次三番问及我受伤的事,并不是关心,而是试图窥探我的生活日常和人际往来以及平日里的行踪。

    见我没回答,他抬起头来看我,用目光逼视着非要等到答案不可。

    我只好撇撇嘴说:“伤得不怎么重,随便擦了点药就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的,我懒得注意这种细枝末节的事。”

    他点点头,似乎满意了,重新垂下脑袋。

    我以为这就算完了。

    可他又问过来一句:“那伤就是今天想袭击你的女人打的吧?”

    我真的真的真的有点恼火了。

    而且脊背上冒出丝丝冷汗。

    我觉得谭仲夏对我的好奇心有点过盛,而且逼人太甚了,正想着要怎么发作出来,才能压一压他的气焰治一治他的毛病时,付宇新突然大步走进来,看见我在,露出一脸谢天谢地的表情,问我能不能去计算计部门帮忙看看火车站送过来的监控录象,如果还是看不出问题的话,就算了,不在那上面浪费时间了。

    我巴不得,所以赶紧起身,不看谭仲夏,跟在付宇新身后往外走。

    我想离他远点,可他似乎不愿意,紧跟着我也出来了,跟块狗屁膏药似的烦人。

    小海一直站在楼梯边的窗户前玩她手机里的贪吃蛇游戏,看见我下楼,忙跟上,像个称职的保镖。

    到了计算机部门,白亚丰正瞪着两只眼睛坐在电脑前面,一脸马上就要死掉了的可怜相。看见我到,哇一声叫,跳起来迎,刚想抱怨,猛看见付宇新和谭仲夏都来了,立马把抱怨的话咽回去,憋得脸色发白。

    我在白亚丰的位置上坐下,叫技术员把视频拉到最开始的地方。然后回脸问付宇新既然看了好几遍没发现什么,为什么还要对录象这么在意。

    他说:“酒店和宾馆都没有郁敏的入住登记,她近五年的手机通话记录里也没有一通电话是跟乾州这边联系的。我们派人到梁宝市调查过,她的朋友很确定她在乾州没有亲人朋友也没什么业务往来。一般情况,突然出发前往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就只可能是旅行吧。但她的情况不像,她只带了一个随身的包,没有别的行李,而且穿着打扮也不像旅行。所以我们就想,会不会是凶手以某种方式特地将她骗到乾州来的。既然她的手机通话记录中没有与乾州这边的联系,那么凶手必须是亲自露面与她接触,并且很可能跟她同行,一起从梁宝市出发到乾州来的,所以想从监控录象里面找点线索出来。”

    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就先看一遍再说。

    技术员告诉我说最初送过来的带子太长,大部分都是无关镜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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