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像妈妈一样给了自己的母爱,弥补了她过去没有得到的缺失,她是把奶奶当妈妈一样对待的。突然要离开她死去活来才刚刚找到的妈妈,她本就恋恋不舍,奶奶再落泪,更让她悲从中来,不可遏制,由泪流满面到泣不成声,尽情发泄这些天来随时遏制的感情。
看到孙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奶奶后悔不该如此感情流露,招引的孩子大放悲声。她擦擦泪,不好意思的说:“越老越没出息,说到想孩子就抹泪,人们说老小孩小小孩,再也没错的。来,奶奶都不哭了,”她把云迟迟揽进怀里,“你也别哭了,爷爷会带你经常回来看看的,这是你的家,你跑到哪儿去都有根线拴着你哪,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别那么难受,你身体还没完全复原,哭坏了身子可不合算,那样奶奶更心疼,你就这么悲悲戚戚的走,奶奶也不放心。”
在奶奶劝说下,云迟迟止住了哭声,虽然抽抽噎噎的悲不能停,到底强颜欢笑以慰亲人。奶奶也趁机领她去卫生间,给她调好温水,帮她搓洗干净,还像襁褓中的孩子一样待她,云迟迟知道这些事自己能办到了,可不想拒绝,她还想再享受一下这种温馨,以后她该像成年人一样照顾奶奶,而不该让奶奶再为自己梳洗打扮这些小事操心了。奶奶帮她洗完,就把她塞进被窝里,又帮她掖严被角,轻轻亲她一口,祝她睡个好觉,这才帮她息了灯,关上屋门,悄悄退出去。
奶奶出去了,云迟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担心姐姐回来的太晚别出什么事,怕爷爷奶奶为自己休息不好误了明天的事。爷爷没说打那个坏家伙是对还是错,也没说自己的功力到了什么程度,自己突然出手,那家伙毫无防备,要是人家有了防备,自己也不会轻易得手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也不是随处能用的,自己的功夫总不能得心应手,时有时无,什么时候能够随心所欲还得大大的画个问号,指望不得。他们为了报复,自己身上得不到的东西别再找姐姐出气。她翻个身,听见有脚步声,知道爷爷也不放心,又出去接姐姐了,毕竟他们今天两次去“魔厅”找别扭,对那些心黑手辣的家伙,总要留一手,不得不防。
奶奶把爷爷送到门口,叮嘱爷爷快去快回,外面下雨了,小心路滑,云迟迟也听见了淅淅沥沥的绵绵秋雨。
直到听到姐姐有说有笑的跟爷爷进院,她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姐姐与爷爷和好如初,这也是她最盼望的,只要姐姐不跟家里别扭,就是让她离开这个家她也心甘情愿,她真心希望这个家庭和睦幸福,不想因为自己而让这个家变得生冷、窒闷,吵吵嚷嚷,缺少温暖。姐姐回来了,她强制自己闭上眼睛,不希望姐姐看到自己重又勾起那无名之火,免得大家不痛快。
姐姐仿佛忘了刚才的不痛快,轻声哼着歌,她想姐姐一定是挎着爷爷胳膊的,姐姐平时总是这样的,爷爷哪,只要听到孙女的笑声,会忘了所有的忧虑和烦恼,家里也总是处在温馨和快乐之中。爷爷叮嘱她轻声点,妹妹可能睡了,奶奶等着孙女,一进屋就给她端来热乎乎的水,让她洗脚,把他们祖孙弄湿的鞋袜换下来,晾好。姐姐马马虎虎的洗了脚,奶奶直埋怨这孩子粗心大意的,一点也不像小姑娘,到像个糙汉子。姐姐悄声无息的摸进来,屋里黑洞洞的,她感觉到了姐姐的小心翼翼,怕惊醒熟睡的妹妹,姐姐本质是善良的,也疼爱妹妹,只是她还在成长当中,也需要亲人的疼爱和呵护,自己的插入,夺去她大部分的爱,她还要像大人一样关爱自己,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强人所难。姐姐没有点灯,悄悄换上睡衣,睡在自己对面的床上。云迟迟想装成睡熟的样子,可是脑瓜清醒、反应机敏,一点睡意也没有。感觉到姐姐这个平时沾到枕头就睡着的人,今天也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了,大约爷爷把带走自己的事说了,姐姐才会这样心事重重的。行了,别胡思乱想了,明天要早一点跟爷爷走,别误了爷爷上班,自己以后要抓紧练好画册上的功夫,只要会用,那是一种很厉害的功夫,有爷爷随时指导,可不能错过这种大好时机。画册还在妈妈的身体里,大树爷爷说妈妈身体里还有很大的能量可以供自己使用,不知是不是真的,更不知该如何用,复体以来就乱事不断,把妈妈冷落在一边,真是有些不象话,听父亲说,他在世的时候整天跟妈妈交流,妈妈总是默默的听着,妈妈是有思想的。自己才脱开母体就对妈妈漠不关心,是不是有些忘恩负义?明天我请妈妈跟我一起去,不能让妈妈孤孤单单的受冷落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奶奶轻轻推她,才从甜甜的梦靥中醒来。
“起来吧,吃些东西,该跟爷爷上路了。”奶奶轻声在她耳边说,灯也没点,怕惊醒了对床的挑剔鬼。
云迟迟蹑手蹑脚的穿上衣服,吸上拖鞋,去趟卫生间,梳洗完以后,去厨房,爷爷已经坐在餐桌前等她了。她忸怩的笑了笑:“真不好意思,我昨晚上一再提醒自己要早些起来,结果还是让爷爷久等了。”
“小孩子贪睡,这是正常的,你用不着自责。”爷爷笑着说。
奶奶给他们端上饭菜,虽然起早,有些仓促,奶奶还是做了几道平时不怎么吃的菜为即将远行的孙女饯行,云迟迟刚起床,又心事重重的,本没食欲,为了不让奶奶失望,装作吃得很香甜,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原本香甜、稀有的饭菜她没吃出什么味来。奶奶坐在她身边,不停用筷子往她吃碟里夹菜,嘴里还叮嘱她一些生活上该注意的细节,处处都想到了,真是一片慈母心,要按时按量吃药,不知说过多少遍,又叮嘱爷爷要多关心她,别工作起来不要命,忘了孙女的生活起居,要督促孙女吃药,要让她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别吝惜钱,她都瘦得皮包骨了,攒下多少钱也带不进棺材里,何必庸人自忧。云迟迟感动得真想扑在奶奶怀里痛哭一场。这其间小鱼始终没有出来,云迟迟想见她,跟姐姐说声珍重,知道姐姐有个睡早觉的习惯,不想扰了姐姐的香梦,做那无趣之人。
终于该上路了,会短离长,那些心酸,凄楚、悲凉的“离人泪”最是让人难以承受。云迟迟哽咽难言,她没敢嚎啕,怕惊醒梦中人。奶奶也老泪纵横,拎着东西为他们爷俩送行。
昨天的夜雨没有停,今天起得早,外面黑乎乎的路面都没法看清,奶奶给她换双雨鞋,云迟迟把伞准备好了,虽然她不忍心劳驾妈妈,以为这里没有多余的雨具,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更好的东西防雨。同爷爷迈出门口的时候,爷爷把手一挥,爷俩都被那种透明的气罩罩了起来,这要功力深厚的人才能做到,小孩功力不够,往往自己都罩不上,常常要借助雨伞,所以带把伞到也不是骇人听闻的事。有爷爷帮她罩的气罩伞,她走到院外,一滴雨也没落到身上,奶奶送他们出来,所带的东西也都放在气罩里,都干干松松放到车上,这种可大可小的雨具真是绝妙。
爷爷他们学校的车如约而至,司机是个可爱的小伙子,帮奶奶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座椅后面的行李箱中,等他们爷俩坐好,气罩是车把式早就罩好的,也不用他们费事,驾车的小伙子等他的领导说声我们走吧,就嘘溜溜的发声口令,车子慢慢的向前驶去,云迟迟曾经坐过这辆车,那时候还有父亲同行,自己当时尚未复体,但是充满了希望,现在父亲不在了,又离开了疼爱自己的奶奶和姐姐,虽然还有一样疼爱自己的爷爷同行,但前途一片渺茫,不知该如何度过这段艰难时期。她挥手与奶奶道别,车子加快了速度,飞快向前驶去。她觉得这些经过特别驯养的野兽,耐力强劲,速度似乎比以前坐过的大汽车跑得还快。上路时间不长,下了一夜的绵绵细雨渐渐减弱了,天空渐渐亮了起来,那种晦暗还让人有种阴冷、沉重的感觉。
小孩子的心情也像天空一样,变幻无常,到了爷爷他们学校下车的时候,雨过天晴,虽然还没有见到太阳,可是明亮的光线已经让人痛快不少,云迟迟见到一些和她同样大小的孩子自由自在玩耍的时候,她的愁闷和苦恼就一扫而光,幻想着置身其中的快乐和幸福。
司机叔叔帮她拎着东西,爷爷领着她进了她和父亲初次来时住过的屋子,现在那里住着一位女清洁工——赵艳清,负责打扫办公室和卫生间的卫生,是一个性格开朗、为人正派又不失幽默的中年单身女性,把孩子教给她照顾是再放心不过的事了。
他们进屋,校长就对车把式说:“去把赵艳清找来,你去忙别的事吧,不用再过来了。”
云迟迟的衣服、用具、行李装了鼓鼓囊囊的三大包,行李、衣服放在那张空床上,用具放在床边的办公桌上,爷爷让云迟迟坐在床边,自己也坐在椅子上等要找的人。
时间不长,赵艳清就回来了,那是位个子不很高,胖乎乎的,满是笑意,充满快乐的女人。
“校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她看见床上坐着的小女孩和那三大包东西,大约猜到了校长给她找来个做伴的小姑娘,她不想乱猜,要等校长说出来,这是对领导应有的尊重。
“这是我的孙女,叫鹿云迟迟,跟你一起住一段,就当她是我的亲孙女一样对待好了。”校长给她们互相介绍,“来云迟迟,见过你赵阿姨。”
云迟迟给胖女人鞠躬,细声嫩气的说:“赵阿姨好!”
胖女人把她拉到身边,乐呵呵的说:“吆,小姑娘单单细细的长得可真俊俏,安安稳稳的还懂礼貌,真是个好孩子,一准会讨人喜欢的。校长,您就放心把她交给我吧,我会尽力照顾好她的。”
“好,这是她的东西,你帮她整理一下再去忙自己的事,”校长说,“她到学生食堂去打饭吃,你领她找到地方就行,每月的伙食费我会按时为她结清的。拜托你了。”说完校长就告辞出去了。
胖女人看上去不很透灵,干起活来到是干净麻利,她帮云迟迟把床铺上,把自己用的橱子腾出块地方来,放云迟迟的衣服,把另外一些零用东西也都安置得妥帖利落,像变魔术一样快捷。多一个人,屋里看上去与原来没有太大的区别,她叮嘱云迟迟:“以后用完东西放回原处,屋里就不会凌乱无序了。”说完又急匆匆的去干自己的活。
屋里剩云迟迟一个人了,她突然有种被人遗弃,孤孤单单的感觉,看看院里的学生玩得挺热闹,可是只有自己例外,没有伙伴,也离开了亲人,形影相吊,凄楚可怜。她把妈妈抱在怀里,眼泪汪汪的跟妈妈诉苦:“别人都有人疼爱,有人一起玩耍,就我一个人,被撇得可怜巴巴的好无奈,姐姐讨厌我,有个疼我的奶奶不能常时相伴,爷爷是领导,事多,工作忙,顾不得我,在那个世界上有父亲照顾我,还有些同学及同龄的小姐妹陪我一起玩耍,现在我只能像父亲那样,一个人孤独的时候陪妈妈聊天。”
她把自己的委屈说出来觉得轻松了不少,把妈妈放在床单下面,这样别人看不到,自己只要坐在或躺在床上,妈妈总是在床边陪伴着自己的。小孩子无法强制自己享受那种枯坐无聊的煎熬,爷爷要自己学习这些课本,到不如拿出来看看,用以驱赶这种可怕的孤独,不辜负爷爷的期望,到也两全其美,自己学得能够跟上班的时候,就不愁没有孩子跟自己玩耍了。
她随意打开一本教材,是功力计算,什么折射力,反射力,穿透力,枯燥的数据和玄妙的解说,难以索解,像天书一样不知所云。又拽出导气归虚,专业术语一串一串的,也一知半解,她所能知道的是自己身上也有一股气流,可以沿着身体转来转去,这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本来就是虚的,再用虚妄的语言去解释,更让人无法理解。再说光是那些繁体字,就有好多认不准,有的是靠蒙,往往会出现歧义,爷爷反复叮嘱她:“不认识、不理解的字必须查清,弄准,不能想当然,一字之差也能导致运功岔路,轻则受伤,重则终生残废,就后悔无及了。书上讲的功夫,也要弄懂了,知道无害才能学习,毕竟你的情况有些特殊,你与这里人的体质不同,现在还无法清楚你能否适应这里所有的功夫,哪些可学,哪些需要慎重,都要做些筛选,把这些课本给你拿来,是要你在理论上先熟悉一下,将来要看你的适应能力再帮你选择一些课程。那些与运气无关的课程是可以学的。”爷爷说得郑重其事,想来不会空穴来风,吓唬自己,又换了本“人体救护”看,那种血肉模糊、筋断骨折的样子她不忍目睹,平白的生出些恐怖。
爷爷没有忘了她,他安排完自己的工作就急忙过来看她,还带来一个跟她一样姣姣怯怯的小姑娘。那是一位教师家的女孩儿,父亲在外地工作,跟妈妈一起在学校吃住,是个懂事又知道关心人的孩子,有孩子陪着,云迟迟会少些孤独和寂寞,对孩子的成长有好处。爷爷给她们做了介绍。
小姑娘叫李秀丽,人长得和她的名字一样秀气、俊俏,说话带些方言,尾音轻而弱,发音显得甜甜昵昵得听起来很舒服。爷爷交待她们几句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刚才有位老人隔在其中,两个孩子显得拘谨,不敢说话,老人走了,两人还是不知说什么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愣愣的对看起来。不知谁觉得有趣,先笑出声来,这笑声也感染了另外一人,全都笑弯了腰。
云迟迟现在最关心的是功课,刚才自己看书困难,现在有了同伴,有了讨教的对象,就问她都学什么课程,这些书里的东西都懂不懂。小姑娘们找到了话题,也打开了话匣子,唧唧喳喳的说了起来。
秀丽在校里是个有名的高才生,语言表达能力强,云迟迟带来的这些课本都是她学过的,说起来自然头头是道,云迟迟以为她才华横溢,对她肃然起敬,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泛泛的把课程内容介绍一下,不算帮云迟迟正式补习,只是说个大概。又领云迟迟去参观他们学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