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现在除了想着苏政息把她叫到跟前究竟是为了什么外,根本没办法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事情上。
上午那些歌姬和她说的话中。也有提过她没离开苏府前,苏政息时不时就会把她叫去与她一同用膳的事。
苏政息究竟是把她当成什么呢?
她的身份就是他的奴隶,如果他真是对她有别的想法。那现在为何又保持距离,如果只是把她当成工具,那么对她的特殊待遇又该怎么解释?
把她养到现在。除去那些歌姬说的醉酒后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稀有情况外,苏政息无论是对她以前还是现在,还真能称得上是‘相敬如宾’。
她该感谢这个人吗?
还是为他这么多年来的专情而感动?
之前见你瘦了不少,回家来养了几天,气色好多了。晚膳结束后,苏政息看着苏若洵的脸。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我那几天只是要查案所以休息的不好罢了,回府来修养了几日,气色自然是会好些。苏若洵担心苏政息以此为借口就把她留在苏府里了,所以赶紧把自己气色不好和六扇门的环境撇清关系。
虽然她也不晓得自己那几天气色是不是真的不好,不过这么说总是没错的。
嗯。苏政息点点头,在府里再养几天。
几天这种话从来都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因为这个几天是能够无限延长的,三四天是几天,**天也是几天。甚至十几天也能叫是几天。
所以苏政息说的这个几天,是多久呢?
苏若洵带着这个疑惑入梦,所幸梦里没有让她烦心的事。
她梦见了她在六扇门,被卞守静和令以明强制性的押到了练武房,逼她练了一天的基本功,累的她哭丧着脸。卞守静不忍心了就让她停下。
休息了一会儿后,令以明让她练踢腿,她踢着踢着一个没站稳往就站在旁边的令以明身上摔了,倒在地上后,她连忙起身,然后给她当了人肉垫子的令以明说对不起。谁知令以明也没理她,就红着一张脸,引来旁边看着的卞守静发笑。
遇见噩梦时,她总会庆幸是梦,因为还能醒过来。
可是遇见美梦中,醒来后她总会很失落。既然不是真的,也基本不可能实现,为什么还要她这么虚幻又真切的体验一回呢。
从前她买下的小本是有限的,这些天老躲在房间里,那些小本她翻来翻去的都快能背下来了。
她想找些事做,可她又知道自己没有苏政息是出不了苏府的门口的。就算出去也得先去找苏政息,硬要出去的话,回来还指不定会被怎么罚
想来想去。她还是选择待在房间里,能背下来就背下来吧,也比对着看留意着她的一言一行,准备给苏政息报告的人来得好。
晚上,苏政息又把苏若洵叫去一同用晚膳,一样是基本无话,不过时不时给她夹菜,还非逼着她吃多些。
令以明倒是有办法,即使御史大夫死了,他也成功的将杀人的罪名安在了御史大夫的头上,原本御史大夫的葬礼是准备办的风风光光的,现在看来,办不办的成都是问题了。苏政息看着苏若洵,你知不知道这事?
我知道他们一直不打算放过御史大夫,即使是人已经死了苏若洵总是回答的小心翼翼,毕竟苏政息在她看来实在是太古怪了,她真的猜不透他的想法。
知道他不会轻易让她死,可是又不清楚她在他眼里到底算是什么,更不清楚他对她的容忍度到什么程度。
嗯,以后我让你好好查的案子就尽全力去查,如果我说不能细查的,你就想办法给他们使绊子,拖得越久越好。苏政息满意的点头,还有,令以明信任你到什么程度了。
这真是极难回答的问题。
要是她说已经很亲了吧,要是苏政息要她做一些害令以明的事她怎么办?
如果说不亲,那苏政息又一巴掌扇过来说她是废物的话,脸又挺疼的。
该怎么回答呢?
【108】唯一该死的()
权衡了一番,苏若洵道:比从前亲近,可他总是防着我,而且御史大夫这件事上,他也总不让我参与进去。
他怀疑你是应该的,可按照你知道的东西来看,他应该不算是完全防着你。苏政息语气温和,听不出他的喜怒。我刚知道六扇门里好像还有一个是他们那边的人,你注意一些。
是。
还有一个他们那边的人
不管怎么说,肯定是令以明护着的连柔。
和她住着同一间房的连柔虽然平时算是亲近,可是自连柔要杀卞守静那件事后,她是真不敢去信连柔了。
连柔认识卞守静要比认识她久的多,认识这么久的一位朋友,她都能拿起刀往心窝捅过去,那她呢?
令以明知道她的身份,临王也有试探,连柔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加上连柔诬陷她放走鸨母和御史大夫的事,她是真的觉得连柔很恐怖。
笑吟吟的表情下藏着的是什么?提防还是杀意?
对比起来,和她貌似还有一堵墙隔着的令以明要比连柔值得相信多了。
明晚会有客人来,你要和我一唱一和的,把他灌醉。
苏若洵一怔,然后松了口气。点头应下了。
虽说苏政息说的这话让她有些不舒服,可是如果苏政息一连几日只是把她找来问几句话又不说别的,她心里更难受,时刻担心着自己到底要做什么,煎熬极了。
上回她伺候的就是现在已经死了的御史大夫,那次御史大夫好像是要她当他的小妾,苏政息不允许,之后御史大夫就跟翻脸了一样走了,不久后就出了灵曼这个案子,这不由让她怀疑,这是笼络不成,然后起了杀意。
苏政息一开始就说了让她好好查,加上他刚才的话,想必是一早就知道凶手会是何人,加上她的推测,这么想来,御史大夫也是可怜,平白被扣上杀人的罪名,连死了也不安生。
所以说,这回要笼络的又是何人呢,要是这回又笼络不成了,那么是不是又会死人?
之后她是不是就会回六扇门,帮苏政息引导其他人再把一个无辜的人扣上杀人的罪名?
爹爹,御史大夫是自尽的。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他没有杀人的苏若洵想了想,突然鼓起勇气问了她的疑惑。
明明御史大夫就没有杀人,那他就不该有愧疚或是心虚之类的情绪。那为何要自尽?以示清白吗?可是自尽让他更像是杀人凶手了。
起码她不知道实情前是这么觉得的。
虽然御史大夫这个人她没什么好感,但是就这件事而言,他是最无辜的,灵曼还是其次,毕竟毒药是她自己吃的,她被逼着做这样的事很可怜,但她也是知道自己这么做不仅自己会死,还会把别人害死。
算到底。他们都是无辜的,唯一一个该死的人在她跟前。
无论是谁,看着前一刻还在与自己亲热的人突然就倒下了,心里都会害怕,即使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他的情况下,他会开始迷茫,会去寻求帮助,而当他被人抓回六扇门,再次明白证据都指向他时,他会绝望。
这时候,即使他又自由了。只要有个人在他耳边说几句风凉话,就算不自尽,也会待在府里,静静的等着捕快来把他带回去。
苏政息眯着眼睛。突然感叹了一声,他当时那副迷茫的样子,还有像是站不稳一样,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的样子。真是可笑。
答案足够清晰,也足够让苏若洵沉默。
人是苏政息逼死的,而她,以及六扇门内其他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为苏政息出了一份力。
原来她真是共犯。
若洵,你这副样子是给谁看。苏政息前一刻还是笑着,这一刻就板着脸。
苏若洵看着他,慌忙的解释着:不是我只是
她在为自己间接杀了人而感到难受。这种事说出来,想也知道苏政息会大发雷霆。
我只是好像突然记起了一些事可是现在又忘了苏若洵低下头,用这个再好不过的借口蒙混过去。
苏政息听她这么说,就让她赶紧回去休息,还不忘叮嘱想起了什么都要和他说。
现在她算是间接杀了个人,之后她会不会就要亲手杀一个人?
以前的她应该也没少做坏事吧,第一次杀人时,那个她不熟悉的自己会不会不安。会不会有愧疚,之后又该花多少时间来让自己能够安眠。
她突然就明白方丈说的话,那天的她和方丈记忆中的她比起来应该真是少很多郁结之气,起码那天的她也比现在的她要舒服。
不知道是好的。时机到了,自然什么都知道也是对的,她当时就该双手合十好好谢谢方丈和令以明给她多留一点时间。
别说几年后回头看自己会感到羞耻,就这几天的功夫,要是能让她回到那天,她一定把自己打晕扛走,怎么非要给自己找罪受呢?
浑浑噩噩不知为何的又度过一日,被见过但还是陌生的面容拿着胭脂水粉在她脸上涂抹着。最后她看着铜镜里那张看久了她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脸蛋,向旁边的人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由她们扶着,去苏政息摆下宴席的地方。
她有想过这回她要伺候的人可能会是像御史大夫那样的色老头,也有可能是年轻一些,不过更加猥琐的大官,怎么样丑恶的画面她都想过,她有自信自己能忍住恶心的感觉好好完成苏政息给的任务。可她没想过会是这么一个人。
剑眉星目,嘴唇抿成好看的弧度,他本来就好看,可在她设想无数丑恶后再见到他时,他的俊朗被那些无形的东西衬托的真想让她立刻夸一句真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仙人。
收回自己可能已经过火了的目光,她看向苏政息,清楚苏政息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后,她走到令以明身旁。坐下,替那还空着的杯子添上酒。
令以明还愣着。
苏若洵是好看的,这点他一直清楚,不过他已经看习惯了,而且连柔和卞守静都是美人,对着她们久了,他以为他的内心不会对好看的面孔起什么波澜了。
自上次见她浓妆艳抹到现在有多久呢?为什么上回看见时,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上回她这么打扮时。来到他跟前,满眼期待的想从他嘴里听到一些她想知道的事,从而让他觉得眼前这个苏若洵,和他在红胭院里见到的那个人不一样。
面容是一样的。不同的是性格和气场,可也就这么一阵子的功夫,她和从前那个红胭院内的花魁变得极其相似。
温温柔柔的笑着,别人永远不会知道她的笑脸底下是歹毒的心肠还是无尽的忧愁。
明明是一样的面容,明明该是活泼灵动时更打动人些的,偏偏就是这样虚伪时更好看,好像这个人生来就适合把苦水都往肚子里咽,然后扬起一个代表着痛苦的笑容来一样。
大人,您不是说是要问我关于案子的事吗?令以明不习惯苏若洵这副模样,更不习惯她坐的那么近,悄悄的挪了位置,向苏政息问道。
【109】灌醉()
先小酌几杯也是一样的吧。苏政息拿起酒杯,令以明知道苏政息是什么意思,看着自己桌上的杯子,伸出去的手非常缓慢。
放心吧,就是一杯酒而已。苏若洵低下头,小声的说着。
如果加了什么东西,苏政息就不会和她说把他灌醉,而是说让她想办法让他喝下去。
幸亏这宴席摆的隆重。虽然只是两个人,但好歹隔了距离,不然要是像她和苏政息用膳时那距离的话,她可不敢开口安慰令以明。
令以明听了苏若洵的话,总算敢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后,苏若洵又替他满上,苏政息见状,大笑道:若洵,你怎么只顾替以明斟酒呢?不先吃些东西可是要伤身的。
以明
这叫的真是有够亲热,看令以明那副受惊的样子,想必他也是头一回听到苏政息这么叫他。
不过有些奇怪啊,往常她这么被叫来伺候人时,苏政息从不会开口让她做事,今日苏政息怎么好像迫不及待要看她和令以明亲近些呢?
真是一时一个样,就截止到苏政息明示她。让她给令以明喂些东西时她还觉得自己在苏政息眼里应该是比较不一样,他这句话一出,她就疑惑了。
莫非苏政息是想看她的态度,从而判断她有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好好的接近令以明?
想到这,苏若洵夹起菜,稍稍低头的往令以明嘴边送去,令以明虽然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但还是把东西吃了。
这是怎么回事?令以明小声问着在他身旁低着头的苏若洵,苏若洵闻言抬起头,微微一笑,说来话长。
苏政息不就是想看她和令以明的关系吗?那她这么带点害羞却又笑着的样子,以及令以明那红了的耳朵就足够回答了吧?
几杯酒过后,苏政息总算是和令以明切入正题,苏政息时不时的就问令以明有关御史大夫那件案子的事,这说的多了自然会口渴的,而桌上能喝的就只有酒,苏若洵明显感觉到自己手里的酒壶越来越轻了。
苏政息把令以明灌醉后要做什么她不清楚,但怎么想都知道不会是好事
令以明拿着酒杯,正想喝时,发现杯里没酒,他看向苏若洵,苏若洵连忙给他满上,在令以明继续回答苏政息说的话的期间。她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果子,在令以明又伸手去拿酒时,她把果子塞到令以明手里,笑道:果子很甜呢。你可一定要尝尝。
此刻令以明已经有几分醉意了,苏若洵相当担心他说不要然后要继续喝酒,所幸他只是愣了一愣,就点头了。
苏若洵松了口气,不过行为上是不敢露出放松的样子来的,为了避免让苏政息怀疑她,她还是给令以明斟酒了。
默契这个东西是最无法肯定的,在她塞了一个果子给令以明后。令以明喝酒的方式明显变了,次数少了不说,喝的分量也减少了,每次喝完都剩个半杯,然而她无法肯定令以明这样是因为他明白了她的意思,还是纯粹喝多了肚子胀。
就在这时,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