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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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大文豪-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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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梨园行,这就是规矩。

孟晓冬把这个规矩带到了歌舞团里来,此时的歌舞团早已不是当初的八个人了,而是有几十号人。

人越多,矛盾就越突出。

黎锦挥作为歌舞团的负责人,提议要培养更多的歌星,让她们良性竞争,避免一家独大。

他本身就是作曲家,这些日子也写了不少曲风轻快的歌曲,适合少女们演唱。

第一个推出来的是黎锦挥的女儿,黎铭晖。

这个小姑娘有一张娃娃脸,长的天真烂漫,很适合唱一些欢快的歌曲。

林子轩为她写了《童年》和《世上只有妈妈好》。

《童年》是后世耳熟能详的歌曲,曲调轻松明快,只是要把其中的歌词稍微改动一点。

《世上只有妈妈好》则是一颗催泪弹,曲调简单,歌词易懂,唱出了对母亲的深情厚爱,无限依恋。

这是林子轩在做实验,如果这首歌受到了欢迎,那他就会把《妈妈再爱我一次》这部电影在民国时代翻拍出来,而且故事情节和这个时代并不违和。

可以想见,到时候影院内会是一片哭泣之声。

黎锦挥对《世上只有妈妈好》大加赞赏,认为这首歌比那些靡靡之音更有教育意义。

和郑证秋一样,他们这一代人之所以搞音乐和话剧,都有一种使命感,认为可以教化民众,救国救民。

看起来很理想主义,但他们内心里真是这么想的,而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林子轩其实是准备打造不同类型的歌星,有专门唱抒情情歌的,有唱民族类的,有唱欢快舞曲的,这样才能百花齐放,良性竞争。

至于合作对象,还是上海百代唱片公司。

不过他已经打算成立自己的唱片公司了,等到万象书局在全国各地打开发行渠道,就在上海建造唱片制造厂。

总之,还是那句话,林子轩需要大笔的资金。

第八十九章一个有益于中国电影事业的人

上海明星电影公司筹备多时的《津门大侠霍元甲》终于开机了。

总导演是郑证秋,还有两名副导演,分别是李平倩和顾肯福,说是副导演,其实就是帮着郑证秋打杂的。

因为郑证秋还要同时筹备《大闹天宫》,没有太多时间花费在这部电影上,而且默片拍摄并不困难,只要摆好摄像机的位置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中国的电影导演怎么拍摄电影呢?

“导演的技巧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过,摄影机的地位摆好了,就吩咐演员在镜头前面做戏,各种的表情和动作,连续不断地表演下去,直到二百尺一盒的胶片拍完为止。镜头的地位是永不变动的,永远是一个远景……”

这是张时川后来对民国初年电影拍摄的回忆。

由此可见,民国时期的中国导演处于毫无经验的状态。

郑证秋去了一趟美国,在好莱坞片场观摩了几天,才恍然大悟,原来镜头还分为远景和近景,人物还有面部表情的特写,摄像机还能放在小车上跟着演员跑动。

虽然以前看外国电影杂志,了解一些名词,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有亲眼看到才能明白摄像机是怎么拍摄的。

他在好莱坞大开眼界。

还有一个演员的使用问题,在没去美国之前,郑证秋坚持拍摄电影使用以前文明戏的演员,因为这些人有舞台表演经验。

但电影和话剧有很大不同。

话剧演员无论是声调还是形体都较为夸张,也就是所说的话剧腔。

给人的感觉就是脱离生活,过于机械化,拿腔拿调,不够自然,而拍摄电影需要自然和生活化,一个演员想要自如的转换并不容易。

在好莱坞也经常使用从百老汇剧院出来的演员,可这些演员在拍摄电影的时候一定要把舞台表演上的技巧给忘掉。

现在的郑证秋已经不再坚持使用话剧演员了,而是从演戏学校里挑人。

明星演戏学校算是中国第一所教人演电影的学校,不仅招收演员,也招收和电影相关的专业人才,比如摄影和剧务等。

李平倩就是这样进入明星演戏学校的。

他是浙江杭州人,刚刚20岁,在上海沪江大学上学,不过没能毕业,喜好电影和摄像,看到明星电影公司招工,想也不想的就进来了。

郑证秋考察了他,觉得他对摄像很有想法,又有文化,加上正好缺人,就带在身边。

这个时候演戏学校的教学大都不是在课堂上,而是现场实习,以师傅带徒弟的方式。

顾肯福是林子轩从中国影戏研究社挖过来的。

中国影戏研究社是在1920年由陈寿治、邵棚、施彬远等集资创办,是上海市电影爱好者团体,《阎瑞生》就是他们拍摄的。

不过由于《阎瑞生》这部片子受到上海社会舆论的抨击,这个研究社的日子并不好过,接近破产的边缘。

林子轩挖顾肯福是因为此人在1921年12月创办了一份电影杂志,叫做《影戏杂志》,也是中国第一份电影杂志。

这份杂志介绍了国内外电影市场的动态,还有一些对中国电影现状的分析文章。

这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林子轩原本想办一份《明星周刊》,和《影戏杂志》类似,所以他直接把《影戏杂志》收购了过来,同时也把顾肯福拉进了明星电影公司。

顾肯福毕业于江苏东吴第二中学。早年研究法律,曾建律师事务所,执行律师业务。

于是,此人就成了明星电影公司的法律顾问,兼职布景管理和后期剪辑,还有电影杂志的出版发行,可谓是能者多劳。

在刚建成不久的摄影棚里,拍摄正在进行。

拍摄《津门大侠霍元甲》不能真的到天津去,只能在摄影棚里搭建布景,这座摄影棚建在法租界的杜美路上,距离明星电影公司不远,可以容纳两个剧组同时拍摄。

一般来说,大型的摄影棚应该像但杜予的上海影戏公司一样建在闸北区。

因为那里不属于租界,是华区,所以地价低廉,水陆交通便捷,是建设厂房的首选。

不过华区里势力比较复杂,非常混乱,林子轩不想招惹是非,在法租界,有冯敬尧撑着,没有社会势力敢来找麻烦。

此时拍摄的是一段武术,也就是霍家的迷踪拳,扮演霍元甲的是一位梨园行的武生。

拍电影不需要真功夫,只要花架子就可以了,戏曲表演同样如此,这位武生外表英武,一看就是正派人物,还有武术功底,最重要的是薪酬便宜。

在旁边,精武体育会派了一个人来进行武术指导。

虽然林子轩和精武体育会达成了默契,不过精武体育会不会不闻不问,否则拍出来不像样子,有损霍元甲的形象。

特别是武术方面,如果霍元甲不会打迷踪拳,反而打出了螳螂拳,那还不成了武术界的笑柄了。

林子轩对此抱着欢迎的态度,影片质量越好将来越卖座。

不过在一些商业元素上他可不会让步,这部片子的宗旨就是热血和痛快,没有任何不爽的地方。

在摄像机后面掌镜的是道格拉斯希拉,这个美国人对中国武术很感兴趣。

郑证秋则站在一旁,指导李平倩和顾肯福,看看外国人是怎么拍摄的。

因为是默片,不需要录制声音,现场可以说话。

他们说的是中文,道格拉斯希拉完全听不懂。

“在拍摄期间,你们要紧盯着这家伙,不仅是拍摄技术,还有布景和灯光,包括化妆和后期的洗印。”郑证秋交代道,“不懂就直接问,一定要把他知道的技术都掏出来,这可是咱们花大价钱请来的,不能轻易放过他。”

这就是中国电影的现状。

电影毕竟是舶来品,想要学会新技术,就要付出代价,如果是外国电影公司的技术人员,还会进行保密。

好在道格拉斯希拉不属于电影公司的职员,所以还是很好相处的,而且他对做导演颇有兴趣,大家算是共同讨论,一起解决各种拍摄过程中的难题。

林子轩觉得这个外国小伙很有国际主义精神。

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中国电影事业的人。

第九十章两种不同的道路

1922年5月12日,林子轩来到了复旦大学,他要在下午讲课。

眼前的情景让他有些错愕,和后世复旦大学的宏伟气派不同,此时的复旦大学显得过于寒酸,和教会办的上海沪江大学没有可比性。

复旦大学位于上海虹口区的江湾镇。

1918年,复旦大学校长李登绘先生去南洋集资15万,在江湾买了块地。

1920年冬在江湾建造校舍,至1922年落成。

计有教室楼一座,名简公堂,办公楼一座,名奕柱堂,第一学生宿舍一座,教师宿舍一栋,此时建设工程尚未完工,显得较为杂乱。

1921年,复旦学生为482人,教职员34人,设有文、理、商三科。

这就是林子轩看到的情景,和后世上万人的大学相比,规模实在是太小了。

学生人数少是这个时代大学的普遍现象,在民国时期能够上的起大学的学生并不多,从各个大学的学费就可以看出端倪。

北京大学一个学年的学费是六十块大洋,清华大学只需要四十块,复旦大学是一百块,同济大学则高达两百块大洋。

教会学校和医科大学的学费是最高的,收费项目也很多。

设在南京的金陵女子大学,是一所教会学校,每学年学费高达两百块大洋。

此外,还要收取二十块大洋的书籍费、十块大洋的校服费,学生去实验室做试验,还要缴纳二十四块大洋的试验费,去图书馆查阅图书,也要花十块大洋办一张借阅卡。

当然,教会学校收费虽高,校园环境和教学质量也相当优越。

比如,北大的学生六个人一间宿舍,宿舍楼里连个像样的厕所都没有,冬天没有热水供应,学生冻得瑟瑟发抖。

而教会学校燕京大学,两个人一间宿舍,每间宿舍都配备了浴缸、饮水器和洗衣设备,学校不间断供应热水,每个楼层都有一个小厨房。

教会学校的英语教学是一流的,大多数教科书都用英文编写,任课教师也多为外籍教授。

相比较而言,民国时代普通百姓的收入,低得可怜。

1932年,燕京大学的学生在北平颐和园附近的挂甲屯做调查,发现当地居民家庭年收入不到两百块大洋。

一年到头最多只能攒下十几块大洋,碰上年成不好的时候还得欠债。

学校这样的收费标准和老百姓的收入对比,别说是一般的人家,就是小业主的家庭也很难负担得起,所以大多数年轻人选择了免费的师范类院校就读。

林子轩的到来得到了复旦大学的欢迎,他毕竟是享誉国内外的小说名家。

文学系主任亲自来迎接,随后林子轩还和复旦大学的校长李登绘见了一面,闲聊了一番。

这位校长原籍福建同安,出生于印尼爪哇岛,是印尼第七代华裔,曾在美国耶鲁大学留学,和林子轩谈起在美国的往事,很是高兴。

看着谈笑风生的林子轩,一旁的文学系主任心里颇为苦恼,他本来想让林子轩讲一讲新文学的,这也是青年学生喜欢听的内容。

林子轩被称为新文学的三杰,新诗写的极好,在学生中有极大的影响力。

然而,林子轩给他的课表竟然是讲《红楼梦》。

你这不是新文学,而是复古好不好,就算不讲新文学,谈谈文学创作的技巧也是好的。

不过林子轩非常坚持,这位系主任也没有办法,客座教授不是本校的老师,讲什么内容是林子轩的自由。

他在学校里给林子轩做了宣传,鼓励大家都去听课。

否则没有学生听课,林子轩面子上过不去,如果是讲新文学,系主任相信学生会挤满教室,至于《红楼梦》……

好像国内还没有大学教授在课堂上专门讲过《红楼梦》,大家都是私下里研究,讲课的时候会提到,却不会单独开出一门课来讲。

这个林子轩实在是不走寻常路啊!

下午一点半,林子轩来到了教室,他朝下面一看,清一色的男生。

复旦大学从1927年才开始招收女学生,他是没有机会享受女同学崇拜的目光了。

教室里来的学生不少,粗略看下来有六七十人,算是很给面子了,系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介绍林子轩。

所谓介绍,自然是一阵吹捧,说了林子轩的主要成就。

教室里的学生对林子轩颇为好奇,他们就在上海,学校里也有报纸可以看,对林子轩的事迹了解很多。

林子轩出生于1900年,商人家庭出身,小学毕业于上海虹口爱国小学,后在江苏省立第二师范学校读书,也就是后来的上海中学。

民国时期,上海中学、苏州中学、扬州中学和杭州高级中学并称为江南四大名中。

林子轩18岁中学毕业后到美利坚哥伦比亚大学留学,学习经济学,两年后留学归来,获取经济学学士学位。

在他二十岁之前可以说是平淡无奇,除了较为聪慧外,没有展现出任何文学上的天赋。

而从美国留学归来后,在将近两年的时间内写了数百万文字的小说和几十首新诗,可以说是文思泉涌,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给中国文坛带来了世界性的荣誉。

这样的人不由得这些学生不好奇,不过也不是所有学生都是如此,有些郭沫偌的支持者就对林子轩不屑一顾,特别是听说林子轩讲《红楼梦》更是不愿意来听。

在这个年代,新文学的倡导者们开始走上不同的道路。

以鲁讯为代表的人继续走新文化的道路,在小说和新诗方面开拓前行。

而胡拾则转了个身,开始“整理国故”。

所谓“整理国故”就是用科学的态度来研究传统文化,研究国学,通过“整理国故”分清传统文化中的精粹与糟粕,去芜取菁,再造新的文明。

这一思路有存有去,有舍有取,重视传统,却意在创新,相当平稳。

这也是他提出的“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

但有学者认为这是复古、守旧,是对新文化的背叛。

这是关于新文学方向性的问题,我们是该一往无前的朝前走,还是应该回头吸收传统文化的精髓,然后继续前行。

在这个大变革的时代里,青年们没有耐心回头看,时代在召唤他们,使命感在召唤他们,他们没有时间停留,只能拼命的超前奔跑。

林子轩此时选择讲《红楼梦》,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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