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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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大文豪-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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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康任联系了在美国生活的华人和自己在美国的朋友,一起呼吁让华人能够到法院出庭作证,这是民主国家所代表的自由和正义。

王庚作为大使馆的联络人,把这件事报告给了中国大使施肇吉。

施肇吉祖籍浙江省杭州府余杭县,他是第一位中国留学生,也是第一位在位的中国学生。

“中国积弱,受人欺凌,愿以所学,为国家收回权利,雪耻图强。”

这是施肇吉的理想宣言。

听到王庚的汇报后,他对这次行动表示支持,并向美国政府提出交涉。

这是关系到华人在美国生存地位的事情。

在各方的努力下,以林子轩为中心,的确造成了一些声势,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美国主流媒体对于华人的排斥情绪。

只有一些没有政党偏向的报纸才会支持林子轩,美国几乎所有的主流媒体都发出了批评之声,由此可见,美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说实话,林子轩对这个时代华人在美国的遭遇并不太了解。

在后世的报道中,也只是说美国的每一根枕木下都有一具华工的尸骨。

然而,从书上看到的东西永远没有亲身经历来的印象深刻。

他虽然在两年,见识到了美国的种族歧视,不过这种歧视没有加诸在他的身上,他无法感同身受。

这一次,看到美国主流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看到他们对华人的歧视和侮辱。

林子轩无法冷静下来。

张康任对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没有动怒,他在美国生活多年,知道这种情况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但这位老者没有放弃,仍旧为了提高华人在美国的生存权益而奔波。

林子轩原本是来美国打官司的,现在却陷入了另一桩麻烦之中。

这种状况对他很不利,他在和美国的主流社会相对抗,现在还只是报纸上的争论,可一旦引起美国大人物的关注,那就麻烦了。

美国社会一向讲究“政治正确”。

这本来是一个司法概念,主要是指在司法语言中要“政治正确”,即“吻合司法规定”或“符合法律或宪法”。

后来却逐渐演变成为“与占压倒性优势的舆论或习俗相吻合的语言”。

也就是说,在日常生活谈话中,凡不符合占压倒性优势的舆论或习俗的话,就被视为“政治不正确”。

现在美国社会的政治正确就是排华,这是美国社会的大趋势。

无论是张康任,还是施肇吉,亦或者林子轩,都无法改变,他们在和整个美国抗衡。

林子轩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

华人毕竟人数不多,无法造成大量的舆论,在美国,白人是主流,接下来是黑人……

或许该让黑人兄弟们行动起来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林子轩拿着几张稿纸走了过来。

几个人围坐在一桌吃着早饭,包括张康任、王庚、陆小蔓、郑证秋和周剑允。

林子轩坐下来,把稿纸递给张康任,然后平静的吃着早饭。

张康任颇为诧异,不知道林子轩的意思,他看了看稿纸,上面写着《我有一个梦想》。

“六十年前,一位伟大的美国人签署了《解放黑奴宣言》。这项重要法令的颁布,对于千百万灼烤于非正义残焰中的黑奴,犹如带来希望之光的硕大灯塔,恰似结束漫漫长夜禁锢的欢畅黎明。”

“然而六十年后的今天,我们必须正视黑人还没有得到自由这一悲惨的事实。六十年后的今天,在种族隔离的镣铐和种族歧视的枷锁下,黑人的生活备受压榨。六十年后的今天,黑人仍生活在物质充裕的海洋中一个穷困的孤岛上。六十年后的今天,黑人仍然蜷缩在美国社会的角落里,并且意识到自己是故土家园中的流亡者。”

“我们共和国的缔造者草拟宪法和独立宣言的气壮山河的词句时,曾向每一个美国人许下了诺言,他们承诺所有人--不论白人还是黑人--都享有不可让渡的生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张康任看的头皮发麻,心脏急跳。

他捂住胸口,在随身的衣袋里寻找着药物,他患有心脏病。

林子轩吓了一跳,赶忙把药物给张康任喂下去,他只是想稍微卖弄一下的,没想过张康任的身体状况。

等到事情平息,坐在旁边的王庚拿起了稿纸,念了起来。

“只要黑人仍然遭受警察难以形容的野蛮迫害,我们就绝不会满足。”

“只要我们在外奔波而疲乏的身躯不能在公路旁的汽车旅馆和城里的旅馆找到住宿之所,我们就绝不会满足。”

“只要黑人的基本活动范围只是从少数民族聚居的小贫民区转移到大贫民区,我们就绝不会满足。”

“只要我们的孩子被‘仅限白人’的标语剥夺自我和尊严,我们就绝不会满足。”

“只要密西西比州仍然有一个黑人不能参加选举,只要纽约有一个黑人认为他投票无济于事,我们就绝不会满足。”

“不!我们现在并不满足,我们将来也不满足,除非正义和公正犹如江海之波涛,汹涌澎湃,滚滚而来。”

饭桌上的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他们的神情很激动,他们隐约的觉得自己正在参与一件能改变世界的大事件之中。

第六十二章《我有一个梦想》

王庚的声音继续响起。

“朋友们,今天我对你们说,在此时此刻,我们虽然遭受种种困难和挫折,我仍然有一个梦想,这个梦想深深扎根于美国的梦想之中。”

“我梦想有一天,这个国家会站立起来,真正实现其信条的真谛:‘我们认为真理是不言而喻,人人生而平等。’”

“我梦想有一天,在佐治亚的红山上,昔日奴隶的儿子将能够和昔日奴隶主的儿子坐在一起,共叙兄弟情谊。”

“我梦想有一天,甚至连密西西比州这个正义匿迹,压迫成风,如同沙漠般的地方,也将变成自由和正义的绿洲。”

“我梦想有一天,未来的孩子将在一个不是以他们的肤色,而是以他们的品格优劣来评价他们的国度里生活。”

“今天,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所有的黑人男孩和女孩将能与白人男孩和女孩情同骨肉,携手并进。”

“今天,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圣光披露,满照人间。”

这是马丁路德金的著名演讲,极其具有煽动性和感染力,可以说是大杀器。

林子轩相信一旦刊载出来一定能引起美国黑人的强烈反响,给美国社会造成动荡。

饭桌上的其他人都望着林子轩,各人的表情不一,有诧异,有敬佩,有担忧。

“你是想把黑人拉进来壮大声势?”张康任明白林子轩的意思,不过他并不乐观。

“华人在美国的力量太微弱了,我们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包括其他有色人种以及支持我们的白人。”林子轩确定道。

“这样一来就闹大了。”张康任担心道。

他了解美国社会白人和黑人之间的矛盾,一旦黑人反抗起来,流血冲突不可避免,这会让美国社会陷入混乱。

作为律师,他提倡的是通过法律手段或者和平的抗议来达到目的,而不是杀戮。

“子轩,要三思而后行啊!”王庚劝说道,“我要把情况报告给施大使。”

他虽然理解林子轩的做法,但作为一名外交官,他不得不慎重行事。

如果林子轩真的挑起了美国黑人和白人之间的争斗,对中国和美国的关系也会造成影响,这是一把双刃剑。

他无法判断其中的利弊,只能向施肇吉汇报。

“我们可以不署名的寄给各大报社,这样就没有人知道是林先生写的了,也不会有人追究到林先生身上。”陆小蔓提议道。

“这样啊……”张康任陷入沉思。

这么做的确能避免麻烦,对于不署名或者用笔名的文章,大报社一般会谨慎对待,但一些小报就毫无顾及了。

这篇《我有一个梦想》一定能点燃美国国内白人和黑人之间的矛盾。

在黑人争取生存权利的同时,华人也可以趁机要求自己的权利。

这是一次机会,一次变革,或许会改变整个世界。

“这么一篇精彩的檄文若是不能留名真是可惜了。”郑证秋叹息道。

的确,这是一篇看似温和,却充满战斗精神的檄文,是打破旧有制度的宣言,是能够流传千古的名篇。

“署名不署名都无所谓,反正我不久之后就回国了。”林子轩满不在乎的说道。

他原本就没想过用自己的真名,他又不傻,在美国用真名发表这篇文章,他嫌自己命长么?只是不能自己说出来,影响他的光辉形象。

“这样也好,一旦让美国政府知道你写了这篇文章,你以后别想来美国了。”张康任松了口气,轻松道。

他还担心林子轩年轻气盛,不愿意妥协呢,毕竟这可是能留名历史的好机会。

仅此一篇文章,就能载入史册了。

“你也不必担心,此事还有我们五人知道,等到日后华人获得权益,自会记得你的功劳。”张康任劝慰道。

“不用告诉施大使了么?”王庚不放心的说道。

“算了,多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泄密的危险。”张康任摇头道,“就咱们六个人,我来翻译成英文,打印出几十份,再分别邮寄给各家报社。”

“我们还是想个笔名吧,来纪念这件有意义的事情。”陆小蔓兴奋道。

“我们刚好六个人,不如叫‘六先生’好了。”一直沉默的周剑允开口说道。

众人一听都说好。

林子轩还想把笔名叫做马丁路德金呢,只好作罢。

于是,由张康任执笔翻译,王庚借来打字机,打出了数十份,最后周剑允前往一个偏僻的邮局寄给全美的各大报社。

几个人聚在饭店房间内,消灭了证据,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等待着消息。

最先收到信件的是波士顿本地的报纸,《波士顿环球报》。

这是一家1872年创办的报纸,是波士顿地区发行量最大的报纸,读者以社会精英和知识分子为主。

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递交到主编的手里,主编看着这篇文章,心中犹豫不决。

作为一名报刊编辑,他深深的知道,《我有一个梦想》很可能给美国社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但如果他不刊载,其他报纸也会刊载。

他有预感,这将是一件会轰动全美的重大事件。

自从六十年前,林肯总统宣布了《解放黑奴宣言》之后,黑人和白人的隔阂并没有消失,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国家,却是不同的世界。

或许是到了需要变革的时候了。

主编知道这个“SIX”先生明显是个笔名,从寄出的邮戳看地址就是在波士顿,《波士顿环球报》可能是第一个收到这篇文章的报纸。

是抓住机会发出声音,还是保守应对?

报纸应该有言论的自由,主编最终选择刊发《我有一个梦想》,由此拉开了一条美国社会的变革之路。

随后的几天,美国其他地区的报纸都刊载了这篇文章。

无论是白人还是黑人,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都神情激动,不少白人认为应该禁止这篇文章,黑人则倍受鼓舞,爆发出了强大的能量。

为了生存的权利,他们团结起来,示威游行。

他们把“SIX”先生当成了他们的精神领袖,按照他提出的暴力不合作运动争取更好的生存权利,变革就这样发生了。

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第六十三章第一次庭审

虽然黑人兄弟们很给力,在美国各地进行抗议,但直到第一次开庭,波士顿的地方法院仍然不允许华人出庭。

美国是白人主导的社会,在激烈的抗争下,他们或许会给黑人一些权利,不过想要真正的平等,可能性并不大。

即便是在后世,林子轩也经常看到美国黑人示威游行,争取自身权益的报道。

我总算是做了一些什么,即便只是一点小小的进步,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他这么安慰自己。

第一次开庭并不是宣判,而是双方律师做出陈述,出示证据,法官再决定是否再次开庭。

当然,如果证据确凿,也有当庭宣判的可能。

季鸿明一方出示的是《老人与海》的草稿,还有一份陈述。

按照他的说法,他和林子轩是好朋友,经常聚会,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因为生活拮据,他在林子轩的公寓里借住了一段时间。

正是在那段时间,他创作了《老人与海》,并且把稿子给林子轩看过。

写完小说,他想要出版赚取生活费,便在纽约的出版社奔走,却无人问津。

这时候,林子轩要返回中国,他无法再借宿,只能搬离林子轩的公寓,在临走前,他让林子轩帮忙把稿子寄给《大西洋月刊》杂志社。

他回到纽约大学的宿舍,错过了《大西洋月刊》的信件,不知道自己的小说被刊载了。

直到最近他才从一些报纸杂志上看到评论《老人与海》的文章。

这和林子轩的说辞完全不同,季鸿明的这份陈述几乎没有漏洞。

它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大西洋月刊》收到的稿子是从林子轩租住的公寓寄出的,而信封上是林子轩亲笔写的。

就算是找到林子轩当初租住过那栋公寓的房东,也很难证明季鸿明是否在那里居住过。

这个时代没有摄像头,无法取证。

林子轩这一方自然极力否认季鸿明的说辞,林子轩只是找季鸿明翻译文稿,从来没有在公寓接待过季鸿明。

彼得逊律师从另一方面出声反驳。

他认为作为一名纽约大学文学系的学生,怎么可能不关注美国的文学评论,而且季鸿明还曾经在一些文学杂志上写过评论。

《老人与海》被评论界关注是这半年来的事情。

作为一名作者,如果《老人与海》真的是季鸿明写的,他会随时专注《大西洋月刊》,而不是不闻不问。

季鸿明一直在纽约,只要稍微留心,就会发现他的小说被发表了,但他直到两个月前才去《大西洋月刊》确认自己是作者,这十分可疑。

季鸿明的律师辩驳称,季鸿明一直在潜心治学,没有看到和《老人与海》相关的评论。

双方激烈的辩论一番,最后的焦点集中在《老人与海》的笔名上。

季鸿明的说法是那是他随便写的,没有什么意义。

彼得逊律师出示了一位哥伦比亚大学语言学教授的声明,林子轩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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