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追寻线索（中）（）
两人挖尸扑了个空，可不想在寻找证人之前再被乔兴年先发制人扑了个空了。因此马不停蹄地赶回凉州，通过询问街上的丐帮弟子，最终问到了冯冈领主的旧部。
两个人不敢停顿，立即按照街边丐帮弟子的指引前往冯冈的旧部。
由于冯冈失踪了三天多，事实上此时他已经被乔兴年杀掉了。但是他的旧部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们宁可相信冯冈只是被人绑架了，亦或是走丢了，因为这些对于死亡来讲都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冯冈的旧部相比乔兴年的地盘就小了很多。冯冈为人清廉，刚正不阿，积极履行一个乞丐应有的气节，所以他的旧部就是没有旧部！
换句话，冯冈的手下平常都是睡在大街上的！
同样是领导，乔兴年就可以通过各种手段令手下住上破庙，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大门好歹不用担心刮风下雨。而冯冈的手下则每天都要风餐露宿，这就很值得反思了。因此乔兴年拥有如此多的拥护者而冯冈的亲侄子都会反目，这一对比比便足以说明问题。
我不管你如何兴风作浪，只要我能过上好日子，那么我便拥护你。这是底层人民的心声。
沐雨霏很讨厌这样的势利，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做法无可厚非。若她沐雨霏吃了上顿儿没下顿，还有坚守气节的勇气去拥护冯冈吗？她肯定第一时间加入乔兴年的队伍了吧？
人呐！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
冯冈的地盘是一条萧条的街，街道上散落着稻草，破旧的板车和扔的到处都是的砖头；滚滚的灰尘成卷地扬起，邋遢地像是垃圾回收处理场所。两旁都是些破旧的无人居住的房子，然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房子一般情况下都是给那些高层住的，底下的卑微弟子是连靠近都需要思考一番的。
头顶明明是艳阳高照，然走在这里也略微觉得森冷起来。
旁边坐在虫子横行的发霉草席上的褴褛乞丐饿的皮包骨，眼神可怜，将豁口的碗远远地递过来，像是肩膀在打着灯笼。面对本门弟子的乞讨，沐雨霏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就没人教过你么？这里哪会有人给你钱啊？你去人多的地方乞讨啊！真是笨死你！”
那乞丐眼中泛着泪花，手臂哆哆嗦嗦似乎连空荡荡的碗也端着不了，吭吭哧哧地说道：“那种地方我们去不得，去不得啊！”
“怎么去不得？”沐雨霏奇怪：“谁敢动丐帮一下试试？”
那乞丐垂下脑袋，端碗的手臂也撂了下来，搁在草席上，一只跳蚤顺势跳在里面，美滋滋地在里面安了家。乞丐盯着那只跳蚤，垂头丧气说：“去不得啊！会被打的，乔兴年的手下会打我们的，那里不是我们这种人去的地方。”
沐雨霏勃然大怒：“乔兴年那小子居然干这种事？反了他了！他是丐帮的你们就不是了么？”
那乞丐眼神惶恐，一边摆手一边慌张道：“可不敢骂，不敢骂啊！”
“我偏要骂！”沐雨霏嚣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见那乞丐神色不解，她又很骄傲地解释道：“凉州的舵主过世，我便是来接任的舵主，沐雨霏！”说自己名字的时候，沐雨霏鼻子都要扬天上去了。
那乞丐吓了一跳，难以置信的看着沐雨霏，眼睛直勾勾地：“沐舵主？你真的是沐舵主？”
沐雨霏并不回答，另开话题问他道：“冯冈不在，你们这里有没有其他管事的？”
那乞丐还沉浸在惊讶之中，没缓过神来，听她问起，这才慌慌张张地点了点头，匆匆道：“有，有、有的，六袋弟子，我们这里也是有的。”
沐雨霏哦了一声，继而问：“我到哪里能找到他们？”
乞丐露出难色，踌躇道：“大家都去寻找冯冈领主了，行踪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可能一会儿就会回来某个人，也有可能到了傍晚才能回来。”
沐雨霏想了想，半晌悲悯地看这乞丐，道：“你多久没吃饭了？”
乞丐受宠若惊，满脸惊慌地：“啊？”
沐雨霏从怀里摸出两个铜钱，扔到他的席子上。乞丐急忙用手将打滚的淘气铜钱摁住，并没有急着将钱收起来，而是惊慌失措地问沐雨霏道：“舵主，您这是……”
“拿去买个馒头吃，顺便帮我注意一下你说的六袋弟子。”沐雨霏淡淡吩咐，又想起什么似得，说道：“对了，你说的那件事情我会注意的。这几天我便会找乔兴年这家伙谈，放心，以后你再去繁华大街上乞讨没人敢揍你了！”
那乞丐感恩戴德，俯身便要拜她。她勉为其难地受了两拜，这才道：“行了，拜也拜过了，赶紧去将我说的事办了。”
那乞丐连连答应，抱着自己的破草席，端着豁口的碗，并着那两文钱，快速地跑离了巷子。
沐雨霏目送着那伛偻的背影，忍不住喟叹一声。
“你们丐帮兄弟都过得这么可怜啊！”旁边的凤长鸣在沐雨霏的喟叹之声消散后忍不住感叹到。
“就是说啊！”沐雨霏掐着腰赌气：“正因为如此，那些不知相依为命却专门擅长窝里斗的人才很可恶。”说完又对旁边望天的凤长鸣道：“好了，谢谢你帮我，你走吧。”
视线里划过两只不知名的小鸟，他正看得出神，却不料耳边来了这么一句话。凤长鸣一愣，目瞪口呆地看着沐雨霏惊诧地道：“你刚刚说什么？我不是在做梦吧？”
沐雨霏摇摇头，看着凤长鸣的惊讶表情微微一笑，道：“不是做梦，你也帮了我不少忙了，真是谢谢你，所以你回客栈休息着吧！剩下的事情也没什么了，我自己在这里等着就好，就不要麻烦你在这里陪我等了。”
沐雨霏声音很轻，一改暴戾的本性。凤长鸣爽然笑笑，摆摆手说：“送佛送到西，我在这里陪你一起等也没什么的，反正我回去也没什么要事，万一你自己在这儿遇到什么不测那就糟糕了。”
第412章 追寻线索（下）（）
“啊？”沐雨霏听完凤长鸣的话忽然板起脸孔，点着凤长鸣的肩膀生气似得道：“你会不会说话啊？竟然诅咒我遇到不测？！”
她的手指在他肩头一点一点，弄得他痒痒地，于是他咯咯地笑出来，顺势躲到一边，似笑非笑道：“你干嘛这么凶？所以我才说要留下来陪你嘛，你怎么分不出好坏啊！”
沐雨霏愣在那里想了想，觉得他此话有理，这才表情和缓笑出来，说：“这还差不多，是我错怪你了！哈哈！”
凤长鸣揉着自己的被沐雨霏蹂躏过得肩膀，一副很疼的样子道：“你这样子实在太鲁莽了，当心嫁不出去。”
沐雨霏面不改色地笑笑，道：“是吗？那我要变成怜月那样你是不是就为难了？”
凤长鸣纳罕：“为难？什么为难？”
“我这副样子也不输怜月吧？若是我性格再与怜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到这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在凤长鸣警惕的目光中说：“当时候我俩一起站在你面前，你说你会喜欢谁啊？”
凤长鸣被问住了，支吾了好半天才眼神躲闪地转移话题道：“这不一样，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再说了，这世界上哪有一模一样的人呢？”
“哈哈！”沐雨霏愉快地笑道：“就喜欢你这句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所以我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你说是吧？”
凤长鸣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她，只好虚伪地笑笑，说：“你开心就好了！”
烈日灼空，在时代的洪流下，沐雨霏和凤长鸣不得不顺应时事，躲进旁边的一个破败的小屋子里。房顶漏了个大洞，如同一个狰狞的笑脸，阳光从那里灌进来，在地表流淌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两个人让开光斑，贴着墙根站着趋避阳光，如此大约过了一刻钟，便听着外面传来渐强的脚步声。
从这脚步的坚实有力的声音可以大胆猜测，来人并不是普通乞丐，甚至说压根就不是一个乞丐，因为一个虚弱的人是走不出这样厚实的声音的。
凤长鸣的耳朵灵敏，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这样一个声音，不禁颇为惊喜道：“有人来了？”
沐雨霏的耳朵不及他，但听他说也好奇心起，两步迈出门去，向巷子的出口一瞧，果然看见一个三十多岁，身穿粗衣的中等身高的男子，下巴上留着点点如蝇的胡茬，正一脸苦相地向这边缓缓移动着。
沐雨霏猫儿一样灵巧地从屋子里嗖地钻了出来，没有拿捏好的汹汹架势如同劫道一般，令来人颇为警惕。
看着那人的眼神，沐雨霏意识到自己的气场不对，于是尴尬地笑了两声，说：“你是丐帮的人吧？”
那人谨慎地将沐雨霏打量了一番，视线最终定格在她的眼睛上，自若道：“我是丐帮的，你有何贵干？”
“那便好了。”沐雨霏爽然道：“我也不和你卖关子了。我叫沐雨霏，是上面派下来接手你们凉州的新舵主。”
那人眼神忽然变得怀疑，半晌皱起眉毛来，不信道：“是有消息说沐舵主要来我们凉州不假，可是你有什么证据说你是沐舵主呢？”
沐雨霏痞里痞气地将腰间别的鞭子抽了出来，在手心里抽了两下，扬着头傲慢道：“凭我手里这条鞭子行不行啊？”
那人愣了一下，又无可奈何地笑笑，道：“姑娘，你这实在是……”
“算了。”沐雨霏打断他，一边从怀里掏出上面的介绍信一边向他这边走来又一边问道：“你是丐帮的？冯冈手下的么？叫什么名字啊？”
问题说完她已经来到他面前，表情轻佻，食指与种植夹着那封叠的四四方方的新递到那人面前，示意他接过去自行查看。一见面就拿出这种这气场，那人险些就要对她是传闻中的奇女子沐舵主深信不疑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双手将那信纸从她指尖抽了出来，一边打开一边道：“我是冯领主的手下，鹤华。”
他说完便颇为认真地一字一字地阅读手里的信。
沐雨霏抱着双臂若无其事地瞥他一眼，忽然间愣住了。
鹤华继续目无旁人地看信。
半天，沐雨霏终于忍无可忍地抓了抓下巴，郑重道：“那个，鹤华啊，你认字么？”
鹤华的脸，腾地一下红成了晴日的晚霞，支支吾吾地狡辩道：“那个，我……”
沐雨霏霸道地将信纸从他手里抢回来，愤恨道：“丐帮里怎么到处都是你这样的人啊？学历不够，演技来凑，不认字就说不认字，这不丢人，你把信都拿倒了，还看的津津有味，这也就是我，万一被外人看到了是不是会被质疑我们的业务不专业啊？”
这口吻，倒是颇向帮里领导的做派。
沐雨霏测过身子，和他形成一个奇妙的角度，然后将信展开，指着上边的字一个一个地读给他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刚好读完，鹤华虽然仍有怀疑，但是也并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烈了。沐雨霏读完信便把信件重新收了起来，脸色也忽然变得沉重起来，道：“怎么，你们冯冈领主失踪了？”
鹤华虽有惊讶，却又马上复归平静，丝毫不敢马虎，回应道：“没错，冯领主他……”
“他死了。”沐雨霏将信纸放回怀里，确认不会掉出来，这才接口道。
鹤华吓坏了，整个人都向后倾离而去，目瞪口呆地看着沐雨霏震悚道：“怎、怎么可能……”
沐雨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知道冯万泽么？”
“当然知道，冯冈领主的侄子。”鹤华忙接口道。
“他也死了。”沐雨霏微微有些恼火：“乔兴年的手下说，冯万泽死之前都已经坦白。冯万泽说他帮助他叔叔冯冈杀掉了福郑两位领主。”说到这里下意识地看了眼鹤华的表情变化，又接着道：“后来他又杀掉冯冈，最后畏罪自杀。”
“不可能的！我家领主怎么会派他杀掉其他两位领主的？这是诬陷！”鹤华急切道。
“我也不信。”沐雨霏抬眼看他，眼中没有其他多余表情，道：“所以，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吧！”
第413章 领主杨营（上）（）
鹤华与沐雨霏在一间相对还算完好的小屋子内谈事情，由于这是丐帮内部的事情，凤长鸣选择回避。沐雨霏觉得凤长鸣陪自己到这种地步已经很够意思了，于是冲他道：“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这边不知道要谈多久，你在这里等着也怪无聊的，你不用担心我，如果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情，需要帮助的话我再去客栈找你，反正你这几天都会在客栈的对吧？”
沐雨霏话十分真诚。凤长鸣抱着肩膀看了眼鹤华，觉得他这个人还算正经，不像什么坏人，这才安心地点点头，道：“那好，我便先回客栈了，需要帮忙的时候找我。”
沐雨霏微微一笑，说：“嗯，会的。”
凤长鸣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又忽然想起什么，觉得不妥，于是赶紧停下脚步，撤回来，朝着沐雨霏一本正经道：“对了，那个乔兴年……”
沐雨霏睁着大眼睛奕奕地看着他。
凤长鸣酝酿了一番，才道：“你最近不要和他单独接触了，你若是想去找他，或者他想找你，你记到到客栈喊我一声，我和你一起去。”
沐雨霏愣了半晌，哧地笑出来，目无旁人地笑道：“你这么认真干嘛？”又强忍着笑看他：“忽然间这么体贴，你这是打算抛弃怜月转而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么？”
凤长鸣的眼神霎时变得幽怨起来，又惹得沐雨霏一阵抑制不住的笑，说：“逗你的，你这么认真干什么？怜月这么好你要好好珍惜啊！”说着倚重地拍了拍凤长鸣的肩膀，说：“你快回去吧，我要办正事了。”
凤长鸣低低地嗯了一声，说：“和你说的事情别忘了，不要整天大大咧咧地。”
“好、好，我都记住啦！嘻嘻！”沐雨霏的语气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凤长鸣离去的时候，微风扯着他身后的尘灰，忽然间卷了起来，似乎要将她挡在外面。鹤华瞥了眼沐雨霏，发现她正消沉地注视着那个离去背影，面色有些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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