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帮忙，你帮不帮？”
凤长鸣在沐雨霏的注视下很爽朗地摇了摇头。
啪！沐雨霏一掌拍在桌子上，怨毒的眼神恨不得能杀掉凤长鸣，厉声道：“你再说一遍看看？”
这一举动吓得妙灵一哆嗦，她惴惴然地看向沐雨霏，心里不禁暗暗佩服眼前的这位烈女子。这架势活生生一头发了脾气的老虎，又是母的，这就太可怕了些。
此情此景，预警的小灯开始一边嗡鸣一边闪烁。凤长鸣僵硬的腮帮子艰难地扯出来一个笑来，说：“这个嘛，不如你先说说看。”
“我要办一桩案子。”沐雨霏直截了当。
“哦，这个我可以帮你。”凤长鸣殷切道：“出门左转，直走。看见凉州的衙门没有？那有一个鼓，你在上面敲，越用力越好……”
他一边比划一边说，刚说到这里不经意的一瞥发现沐雨霏的鞭子就已经稳稳地握在手里了，他一惊，识趣地停住了话头。
“怎么不说了？”沐雨霏阴森地问他道。
“哈哈！”凤长鸣揶揄道：“开个玩笑而已嘛！来，你先说这是个什么样的案子好吧？”又下意识地瞄了下她手里蓄势待发的鞭子，讨好道：“要不然咱先放下鞭子好好谈？”
沐雨霏看了他一眼，一边收起鞭子一边淡淡道：“是丐帮内部的事情，我需要帮助。”
第409章 似逢旧人（下）（）
凤长鸣单方面觉得既然这是丐帮内部的事情，那么他插手会有点儿不妥。
沐雨霏叹了口气，坐下来心平气和道：“我想去杀人。”
结果这句心平气和的一句话引来了四周惊异的目光。沐雨霏浑然不觉，依旧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恨声道：“这种人真是该死啊！内讧也就罢了，还玩阴的，竟然无声无息不留痕迹地干掉了三个领主？！”
凤长鸣不知所以，然她这句话里有个明显的漏洞，于是忍不住指出来道：“你既然都已经说是无声无息了，又怎么知道是谁干的？”
“直觉。”沐雨霏说，又及其笃定道：“女人的直觉。”
这个牵强的理由，凤长鸣勉强地接受了。
沉默了一会儿，沐雨霏忽然瞪着凤长鸣道：“你要不要和我去找证据？”
凤长鸣回望着她那锋利的眼神，沉默的片刻，然后及其冷静道：“你觉得我有选择的权力么？”
“爽快！”沐雨霏一拍桌子，霸气道：“那就和我走。”
凤长鸣没说话，妙灵却忍不住道：“那个，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也可以的。”
“少儿不宜。”沐雨霏淡淡说。
妙灵闻言吓了一跳，连凤长鸣都无法保持淡定了。
沐雨霏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于是安抚二人道：“你们不要乱想啊，我说的少儿不宜不是你们理解的少儿不宜，我说的少儿不宜是那种画面很血腥的，不堪入目的，有点儿变态的……”忽然间没词了，索然道：“你懂吧？”
妙灵一张笑脸不红不白地摇了摇头。
“哎呀，就是……”沐雨霏忌惮地环顾四周，为难道：“这里人太多了，我没办法很仔细的给你解释。”
凤长鸣表情严肃地制止她道：“好了你不要说了，妙灵她还是个孩子。”
“你说的很多。”沐雨霏跑过来拉他，附和道：“这种事情不适合小孩子。”
凤长鸣被她扯着走了两步，赶紧站稳脚跟道：“你等等，这件事情我要和潇潇商量一下。”
沐雨霏愣怔：“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商量的？举手之劳么，怜月这么开明不会管你的。”
凤长鸣有些无奈：“这种事情都不管那什么事情她才会管？”
“啊？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是哪种事情？”
“你刚才说的是哪种事情啊？”
“挖尸啊！”
凤长鸣脸色刷的一下撂了下来。
“你非逼我说，当着这么多人，我将这件事讲出来多不好啊！”说着，沐雨霏环顾四周，索性这件事情并没有引起什么波动。她心满意足，急切道：“快些走了，我带你去挖尸。本来想叫洛睿那小子去的，不过为了他的心理健康向上发展，我没忍心。又想叫我师父帮忙的，他又不在，就只好找你了。”
凤长鸣一脸苦相：“那你怎么不为我的心理健康发展考虑考虑啊！”
“你不一样。”沐雨霏拽着他的衣袖就往外走，说：“你这心理已经不健康，毒上加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凤长鸣快被她拖出了客栈，仍然不死心地道：“你不是舵主么？你找你的手下啊！”
“我有什么手下？这里我人生正地不熟，四下里都是乔兴年的人。”沐雨霏一边说着一边将凤长鸣拽出客栈。
妙灵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烧脑，正反思着，凤长鸣的脑袋忽然从客栈大门露出来，冲妙灵道：“对了小灵，待会儿你怜月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去帮忙了，片刻就回来。”
妙灵乖乖地点头，说好。这时候一只妙手从门后伸出来，一把拽住凤长鸣的后脖领，凤长鸣愣神的功夫便被拽了出去。
“走啦！”沐雨霏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是凤长鸣无奈的声音：“好好走走……”
妙灵看着空荡荡的客栈大门，微微有些慌神。
脑海里，那个女孩子的一颦一笑开始泛滥开来。
曾几何时，那个脏兮兮的小姑娘躲在苏家的大门口，狼吞虎咽地咬着路人给的馒头。苏东何出门正好看见她，于是冷冷地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姑娘的眼中微有恐惧，她比苏东何大了两岁不止，可是气势上却柔软成了一个小女孩儿，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苏东何，怯生生地道：“我叫沐雨霁。”
沐雨霁。跟在苏东何旁边的妙灵很清楚地记住了这个名字，包括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
后来沐雨霁进到苏家，成为了一名苏家弟子。
她至今都还记得沐雨霁的那双眼睛，仿佛天生就是为了叫别人怜悯，有时候她看久了都忍不住想去保护。她笑起来的时候微微扬起的嘴角，仿佛与生俱来的高贵，掩唇的手指，生气时候立起来的眉毛，走路不疾不徐，裙角微微荡漾的姿势，她都十分清楚的记得。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将一个女人的行为举止记得这么清楚，可能是那个人喜欢她，于是她自卑地觉得那样的女孩子才是人见人爱的类型，于是她尽力地模仿，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动作都照那个人复制下来。
但是做到一样又怎样呢？她学会了她的走路姿势，学会了她笑不露齿的模样，学会了什么时候都要温文尔雅，学会了礼貌而又小心地对待身边的所有人。甚至她身边的人都奇怪，她这样的好气质怎么会是一个丫头，也有人误以为她是沐雨霁的妹妹，可都不是，她就是那个，身份卑微的小丫头。
后来那个令她钦羡不已的姑娘瘗玉埋香。香消玉殒之际，除了苏东何哭的最甚之外，另一个便是她。她不自私，她没有很天真地认为沐雨霁死了她就可以趁机和喜欢的他在一起了，凭借她惟妙惟肖的演技。
她觉得，那个人离开了，那么自己喜欢的人便再也没办法喜欢另一个人了。
那么自己呢？
呵！自己只不过是个只配躲在角落里，默默地祝福他的小角色罢了。这样的自己，连自己都不敢做，又怎么敢奢求爱情呢？
可是托沐雨霁的福，现在的妙灵已经习惯了她的模样，不是刻意模仿。而是真真正正地，变成了她的样子。她并不觉得丢人，相反觉得这是一种荣耀。
远在天堂的妳，亲爱的妳，有没有看到？这里有个女孩子，她和妳长得很像，可是却活成了另一番样子。
妙灵轻轻闭上眼睛，温柔的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泪来。
第410章 追寻线索（上）（）
沐雨霏所说的挖尸地点便是那天夜里的重襄山小树林，也就是偶遇乔兴年的地方。
沐雨霏雄心壮志，对乔兴年在此毁尸灭迹一事深信不疑。可相比之下凤长鸣就稍显没有斗志了。毕竟这不是一件什么好差事，只是挖尸，听上去就令人毛骨悚然，更何况这件事情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要是斗志高昂地去挖尸，那才叫奇怪呢。
然到达重襄山小树林的事发地点后，两个人的情绪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调换。沐雨霏开始闷闷不乐，而凤长鸣开始欢欣鼓舞起来。
原因是，那个传说中埋尸的地点周围散落着大量的新土，那痕迹分明是不久之前就被人动过。沐雨霏看着那些被翻过一遍的新土，未卜先知地失望道：“算了，这里被人动过了，不会有发现的。”
凤长鸣闻言顿时抖擞起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沐雨霏恼火地看了他一眼，恨恨道：“你高兴个什么劲？线索断了，我没法破案了啊！”
不用挖尸的凤长鸣还在兴头上，于是脑子也分外不好使，一抽之下乐呵呵地来了一句：“你不要灰心嘛！万一他们没挖干净呢？”
沐雨霏颇为欣赏地看着他，恍然大悟道：“你这思路很不错嘛！很有道理啊！”
凤长鸣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一时失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妄图弥补，于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茫然而又无辜地看着沐雨霏喃喃道：“你说什么东西很有道理啊？”
沐雨霏一脸殷切走过来，拍了拍凤长鸣的肩膀，每拍一下他的肩膀就沉下去一些，三下拍完，他的肩膀一高一低宛如一个被定格住的海浪。
“既然你提醒了我咱们就开工吧！”沐雨霏笑着将铲子塞到凤长鸣的手里，然后自己带头挖了起来。挖了两下又抬起头，责备地目光看着凤长鸣，诘问道：“傻愣着什么，还不干活？”
迫于沐雨霏的淫威，凤长鸣只好不情不愿地一铲子一铲子地挖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不得安生的土又被一铲子一颤子地清理出来。不多时，两个人已经挖了颇深，果不其然，这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但是鼻子却能嗅到泥土里腐烂的臭味，令人有些难受。
重襄山的这片林子树木疯长，枝叶掩映重重叠叠地，错落下斑驳明灭的影子。晴朗的阳光被格挡在林外，又有清凉的风穿拂而过，明明是很惬意的场景，却因为这刺鼻的臭味而变得阴森起来。
“气人！”沐雨霏挖着挖着忽然间不干了，噘嘴道：“你看看，这味道明明是尸体腐烂的味道，我们来晚一步，这些家伙提前将尸体挖出去埋到他处去了！”沐雨霏将铲子扔到一边，气急败坏：“气死我了，早就该想到这里的！被乔老狐狸先行一步！”
凤长鸣又象征性地挖了两铲子，也停了下来，平静地问她道：“那咱还挖么？”
“还挖什么了？”沐雨霏气愤道：“再挖下去都是坚实的新土了，是最开始都没有动过的，怎么可能会有发现呢？”
凤长鸣撇了撇嘴，纵身从坑里跳出来，抱臂站在沿边对沐雨霏道：“那你还在这里面干什么？”沐雨霏还没有消气，眉头紧皱着，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
“别赌气了，先出来，我们再思考一下其他对策。”凤长鸣开导她。
沐雨霏听了，微微有些动摇，但又固执地坚持了半天，这才从坑里跳出来，满脸杀气厉声道：“这挨千刀的，我这就去宰了他！”
说着捋胳膊挽袖子就要行凶，凤长鸣赶紧把她拽回来：“你又发什么神经？找不到证据你就要杀人？人是说杀就杀的？那你以后在丐帮里还想不想混下去了？”
沐雨霏心火难平，恨声道：“那怎么办？我明知就是他做的，还没证据，只能任他逍遥法外？我咽不下这几口气啊！他胆大包天，我若不将他就地正法他敢占我头上拉屎，说不定哪天把我也一并做了！”
看着沐雨霏那一双饱含怒意的眼睛，凤长鸣也有点儿被感染了，情不自禁地附和道：“那这家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说着想了想，又道：“你说凉州这边闹分裂？怎么一回事？这和你说的那个‘乔兴年’有什么关系么？”
听他问，沐雨霏便把凉州舵主死去，五个领主争斗不休，三位领主接二连三的离奇失踪，已经冯万泽冯冈之间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凤长鸣摸着下巴仔细听着，待将这整件事情了解之后，他才点点头，说：“那这乔兴年的嫌疑也太大了。”沐雨霏笃定：“什么嫌疑大？分明就是他做的！”
“又是直觉？”凤长鸣含笑问她，神色玩味。
沐雨霏心虚地看他一眼，垂下眼睛兀自嘟囔道：“分明就是。”
凤长鸣笑了笑，语重心长道：“这种事情不是靠直觉就能解决的，你回到帮里，命人将乔兴年宰了，别人问起你就说是直觉。哪怕你杀对了，也依旧不会服众啊！”
沐雨霏无可奈何：“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所以我才要你帮我到这里挖尸嘛！就是为了取到证据。”说着又失落地垂着肩膀：“可是你也看到了，这老狐狸比我们快一步。唯一的证据就这么没了。”
凤长鸣又出主意道：“可是这一个线索断了，就没有其他的线索了么？”
沐雨霏一愣，侧着头想了一想，还没想出来，凤长鸣又道：“你不是也说了，凉州有五个领主么？这五个领主各自下面肯定有心腹。说不定他们那里就有线索呢？”
“嗯……你说的也有可能。”沐雨霏捏着削尖的下巴的下巴，喃喃自语道：“我还奇怪，怎么我来这里两天了都没有见到其他几个领主的手下过来向我告状，想必都是乔兴年老狐狸将这件事按了下来，暂不声张好有时间一一消灭证据。”
消灭证据？凤长鸣忽然紧张起来：“糟了，你说会不会手握证据的人在这期间都被乔兴年给……”
沐雨霏也警觉起来，心急道：“此话有理，我们快走，要赶在乔兴年的前头！”
第411章 追寻线索（中）（）
两人挖尸扑了个空，可不想在寻找证人之前再被乔兴年先发制人扑了个空了。因此马不停蹄地赶回凉州，通过询问街上的丐帮弟子，最终问到了冯冈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