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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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 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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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高老贵躺在炕上,望着眼前一身血葫芦般的徐芳,发自内心地赞叹着,“大人真是好身手啊,连斩两个洋毛鬼,另外那个要不是跑得快……唉!为什么还要留下他们呢?大人难道不知道他们祸害了多少我们的人啊!”

    徐芳笑了,“老先生,留下他们还有用,不过您放心,早晚他们要为自己所犯下的罪恶付出代价的。您老先生安心静养,医官说了,只要好好地养上一段时间,您的身体就会完全康复的。呵呵,老先生也不是个寻常之人啊,一脚就送那个沙俄鬼头去见了他的上帝。如果您完全康复后,还会多福多寿呢。”

    “老喽!”高老贵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猜想到了这位天朝红军的大人为什么要亲自来看自己,那是因为他的儿子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老先生……”徐芳脸色变得沉重起来,“您的儿子罪恶滔天,只怕难以得到百姓们的谅解,您要有个准备啊。我们不久就要离开这里了,可不久这里就会有咱们天朝自己的新政府成立。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您有什么困难和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您是英雄,咱们的天朝应当,也必须照顾您。”

    说着,他回头望望那个一直倚靠着门框,打扮的妖里妖气的艳丽女子,然后看着眼角流淌出心酸泪水的高老贵,“她是您的儿媳,暂时她还可以关照您,以后……”

    “我不用她照看。”高老贵的胡须倔强地一翘,摇了摇头,“她不是我的什么儿媳,她和那些洋毛鬼才是同类。”

    “我稀罕你吗?”高胡氏狠狠地哼了一声,然后朝着徐芳下颚一抬,“大人,贱妾要请求您一件事情。”

    “什么事?”徐芳眉头一皱,瞥了这个没上没下的女人一眼。

    “我要收尸。”高胡氏似乎理直气壮,“人都死了,入土为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

    “收尸?”徐芳手扶着炕沿儿,轻轻转转身子,上下看了看高胡氏,“你男人罪恶是大,可是现在还不会杀他。他的死刑将会由以后的天朝米山政府和米山人民来宣布。你也太着急了吧?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谁在这里,自然也不会不叫你收尸去的,这是你的权利。”

第二二三章 我们不会害怕什么,可你……() 
“大人您可是想错了。”高胡氏似乎很不屑地冲着炕上的高老贵撇了撇小嘴儿,“我才不会给他老人家的那个宝贝儿子收尸去呢,那是他的事情,与我何干。我要收的是巴库斯基少校的尸首。”

    “什么?”莫名其妙的徐芳,眼睛里快要冒出火来了,“难道他就与你有关系了?”

    “关系不关系的,就没必要说了。”高胡氏唉了一声,脸上显露出悲哀的神色,“我们一家靠他才有了今天的富裕,人不能没有良心啊。”

    “是吗?”徐芳突然呵呵地冷笑了两声,“凡是沙俄鬼给你的财富,都将变成米山百姓的财产,不会再有你任何的一样东西,这就是天朝的规矩。那我倒想问问夫人您了,您该用什么样的良心来对待我们天朝政府呢?”

    高胡氏的头一甩,“那是大人们决定的事情,贱妾不想考虑那么多,也考虑不过来。贱妾就是一个平常人,只知道吃水不忘挖井人。难道这有错吗?”

    “呵呵,说得好,说得好。”徐芳点点头,扭头看看正用喷火的眼睛死盯着高胡氏的高老贵,“老人家,我把这个权利交给您了,您来决定。”

    “俺只有一句话,”高老贵似乎想坐起来,却被徐芳轻轻地阻挡住了。他摇摇头,又咬咬牙,脑袋向墙里一别,“大人,您要还是中国人,就请您立即把她拖出去喂了野狗,她丢尽了我们的脸。”

    “说我丢脸?呵呵,我丢脸?”高胡氏脸都不红一下,“老人家啊,我再不济也是依靠自己吃饭,我可没偷没抢的,都是依靠自己攒下的家业,总比你那宝贝儿子更干净。”

    她哼了一下,又嘿嘿地笑着看看徐芳,“大人啊,我已经看出来了,您也只是就会说那句‘缴械不杀’,别的俄文您是一窍不通。我还看出来了,您对那个路申科队长非常感兴趣。呵呵,咱们可以做个交换啊,我给您做通译,帮您从路申科那个死东西嘴里得到您想得到的一切,只要您最后满足我替少校大人收尸这一个愿望就行。”

    看到徐芳似乎有所心动的样子,高胡氏又身子款款地走近了他两步,声音也变得娇媚起来,“如果……如果您还需要什么别的更多的东西,您也都不妨一起提出来。嘻嘻,我可是知道,像您这样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大人们,缺少的东西一定都很多,唉,不容易啊。”

    徐芳斜脸儿瞅着这个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能见到,也是难得一见的一种女人,的确是心动了。这个女人眼光很尖刻,他和他的弟兄们除了战前练习过数月之久的“缴械不杀”之外,还真就没再学过什么俄语。他从口袋里摸出刚刚缴获到的沙俄司令身上的那只怀表,低头看了看,然后冲着高胡氏点点头,“好,就这样。”

    他扭转身子,微笑着看看炕上正怒不可遏地急于要说什么的高老贵,使劲握了握高老贵的手,“呵呵,老先生就躺在这里好好看看,看看我们如何来审问洋毛鬼。”

    说完,他站了起来,两步走到门口,“来人,把那个沙俄军官给我押上来。”

    “夫人,咱们丑话可得先说在前面,”徐芳向炕边儿走着,来到高胡氏身旁的时候,他侧低着头瞟了瞟这个心机颇多的女人,“洋毛鬼的口供要与一会儿我们自己赶来的通译核实后才能做数。另外,我还有一个别的要求,到时候再说。呵呵,只要你能够照办,我自然就兑现诺言。”

    “看大人您说的,”高胡氏娇媚地瞅瞅面前这个比自己个头也差不了多少的小男人,笑了,“人家可是最重情谊的了,现在能像人家这样的人可是不多呢。”

    “哈哈,不多,的确是不多哦。”徐芳坐在炕边儿,又一指对面的一把椅子,“你也坐。”

    “多谢大人!”高胡氏双腿一屈,做了个跟那些沙俄妓女们学会的,据说只有高贵的俄国人家才会的礼仪。

    徐芳不再看她,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已经被带进门的路申科。“还没弄明白吧?”他微微一笑,抬起右手动了动头上的军帽,“我们是太平天国工农红军,这次是特意上门来跟你们讨债的。”

    再没有了往日里的骄横,面对徐芳及背后那把透着寒气的马刀,现在只剩下满脸惶恐的路申科,听完高胡氏传译过来的话,更是两腿都禁不住地在抖。他双手抱拳,连连冲着徐芳弓腰点头,嘴里结结巴巴地呜哩哇啦了一通。

    “他说他的确抢到了不少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弄回家去,愿意都奉献给大人您,只要……”高胡氏眉头紧蹙,话语中很是有些不屑。

    徐芳笑了笑,“对于你们,我们天朝就一个整治的方式,”他看看身边儿的高老贵,“把你们都变成太监后,任你们回国去反省。”

    他说完,歪头看着路申科,眼角儿的余光却是扫向高胡氏。

    路申科做了个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动作,样子像是要哭。

    “他说他家里还有八十的老娘,三岁的孩子,请求您不要……”

    “那要看他的表现了,立了功就可以豁免。我们红军是一切穷苦百姓的队伍,而且在我们的红军中,就有明白了这个道理的俄国人,不久他就会见到的。”

    “扑通”一下,路申科跪了下来,双手挥舞了两下,却又马上护了回去,只是嘴里在不停地鬼叫。

    高胡氏眼睛里流露出不理解的目光,“他说……他说他就是最穷苦的人,他一家穷得不得了,都是老爷们的奴隶。他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兵,如果不是来中国,根本永远就不会有这个队长的官职。就是现在的大人们也习惯骂他们这种人是下贱的流浪汉和该死的囚徒。他说……他说他愿意立功。”

    “是穷人?”徐芳笑了,“穷人好啊,那站起来说话。”

    路申科没有站起来,双手夹在两腿间,脸上带着乞求的神色瞅瞅徐芳,又望着高胡氏,“哦,亲爱的夫人,叫红军大人宽恕了我吧,我实在不想做太监!”

    真是没用啊,这些俄国朋友,都是怎么了?以前不都是厉害得很嘛,怎么一下子都成了“草鸡”了?高胡氏狠狠剜楞了路申科一眼,无奈地看看那个红军大人,“您要不宽恕他,他不起来。”

    “只要他如实地回答我的提问,我就可以宽恕他,告诉他,天下穷人是一家。”徐芳郑重地说到。

    得到大赦令的路申科终于站了起来,尽管双手还是一如既往地护在那里没敢动,脸上却是轻松了许多,紧哈着腰,冲着红军大人堆满了恭维的笑意。

    “文登县城里的守备力量有多少?”

    “四百多点儿……哦……不……”路申科话刚出口,马上又摇了摇头,把伸着的四个指头赶紧变成三个,“三百七十多个,不到四百了,我把在这里刚刚丢掉了四十几个又给算上了。”他说着,不好意思地抽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有赶紧把手放回原位。

    路申科的话到了高胡氏的嘴里却变了,“三千多呢,县城里到处都是兵。”

    “文登所城的军营里呢?”徐芳不动声色地看着路申科。

    “加上各种勤务人员,估计要有九百人左右,”路申科眨巴眨巴眼睛,低着头认真地算了算,然后有点儿遗憾地看看红军大人,“是九百左右,具体的我算不上来。”

    高胡氏很聪明,是个极不寻常的女人。对俄国、对巴库斯基,她是充满了一种羡慕的爱,爱得发狂,宁可为其粉身碎骨。只是她自以为自己好像什么都懂,却根本不懂打仗的事情。凭着自己的感觉,她觉得应当夸大俄国朋友的力量,吓死眼前这些强盗一样的人。他们一害怕,兴许就都跑的连影子都寻不见了,还敢抄自己那些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的财产?

    “哎呀,那里就更多了,至少也要有**千人……”

    “够了,别累着你啊,夫人,”徐芳冷冷地盯着高胡氏,“你真的就以为我只会说一句缴械不杀吗?你也太天真了。我只是不愿说这种肮脏的语言,怕脏了我的嘴。文登县城不足四百洋毛鬼,文登所兵营内至多没有一千人。我看你是又想去吃洋毛鬼的‘列巴’去了吧,你就不嫌它太黑了?”

    看着高胡氏低垂下头,他恶狠狠地冷笑了一声,“我今天可以明确告诉你,不用几天你就会看见你说的那**千洋毛鬼的,不过到时候他们可都是在由我们圈起来的地方,他们会很悲伤,会很无聊,估计也会更需要有人去温暖,当然也更喜欢有你这样的人物陪在里面。洋毛鬼再多,我们不会害怕什么,可你到时候就要害怕了。我看你该好好想想你自己的未来了!”

    高胡氏这次老实了许多。俄国什么都好,就是那个叫做面包的什么“列巴”不好吃,又黑又糙,咬在嘴里像吃下贱家里的窝头。再说了,俄国人多粗鲁,多那个什么,她心里清楚得很,真要是给丢进**千的俄国人堆里,那该有多么的恐怖,也只有她自己明白。

    徐芳瞅瞅已经从炕上坐起来的高老贵,撇了高胡氏一眼,“不要把我们的善良当成空子来钻。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同样也会残暴,那我马上就可以把院子里的那二十几个野兽放出来,一个时辰以后咱们再坐下来说话,你看如何?”

    “不要!”高胡氏浑身一颤,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一缩。

第二二四章 有时间我一定回来() 
当侦察连的另外两个排风驰电掣般地一路来到米山镇镇府门前的时候,这里所出现的那一派祥和情形,叫急火火的红军将士们都感到意外。

    大院里面尽管灯火通明,门前居然连一个放哨的都没有不说,就连诺大的一个院子也是空空荡荡的。如果两边儿的房屋里一阵一阵的吆喝声、爆笑声随之传来,憋着劲准备厮杀的红军将士们几乎要认为自己是中了敌人的空城计了。

    其实,这一点并不意外。镇长大人的老爷子大寿,镇长请来了俄国大人们助兴,放了飞的镇府衙役及联防团兵丁们虽然低贱到没有去镇长大人家沾光的口福,可同样也没有人愿意肯委屈了自己。平日里没有借口还要变着法儿的找借口吃呢,如今放着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更是绝对不能错过了。于是,兴许镇长那边儿还没开宴呢,这里早已大吃二喝了起来。至于放哨,那绝对是多余了。镇子上的人家一年来像躲避瘟疫似的跑走了多半,路两边儿空房比住着人的还多,白天见到的人数都有限,到了晚上,那更是家家紧闭门户,路上连条狗啊猫的都看不到,只要他们自己不去给别人捣乱就不错了,哪还有人胆敢来他们这些老虎的嘴边儿逗了虎须子。再说了,放着“酒海肉山”在眼前,谁又愿意去大门口杵着流哈拉子玩儿。

    至于街巷上越来越近的那片急促马蹄声,要说没人听见,那可真是委屈了屋子里的某些团丁。的确是有人听到了,不过,没有谁加以理会。隔三岔五的总会有这一出,现在能一群人骑着马到处乱窜的,除了急疯了就不分昼夜“打野食儿”的俄国大人,谁还有这种福气。不要说小小的米山了,就是整个特区,百姓人家也翻腾不出一头牲口来,绝对没有,就是镇长家都没有。马啊、骡子什么的自然就不要说了,甚至是驴子,也都被一起作为军用装备早征集走了。至于牛羊什么的,那同样更难逃厄运,俄国大人喜欢吃,没两天就吃光了。

    谁要问特区好不?好啊,镇府衙役和联防团的团丁们一准儿都会异口同声地这样回答。临近镇子的土地几乎都是镇长大人家的,镇子上的老老少少都是镇长家的长工,而他们却都可以吃镇上的饷银,不愁吃喝。自从有了俄国大人指导建立的特区,镇上的治安一下良好起来了,没有人敢再捣乱。起初那些不识相的家伙们不是闹过吗,有什么用,人家洋大人拎着火枪一来,还不都成了被高高悬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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