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乱唐- 第66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原来,这股突厥人是早就归附了唐朝的内附者,他们在焉耆附近定居已经超过了三十年。最近三十年,铁勒九部先后在草原崛起,其中回纥部更是有一统草原的趋势,那些不肯归附的突厥人走投无路之下,要么西奔远走,要么内附唐朝。短短的几十年,曾经称霸草原和天山南北的突厥人就这么没落了。

    来见黄宣的突厥头领是各须发斑白的老者,说话时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发抖,显然并非恐惧所致,或许他的身上有什么疾病或是伤痛,黄宣如是想着。

    “你们因何躲在这处山谷里?焉耆城究竟又发生了何事?为何被焚毁至此?”

    问起焉耆城被毁的因由,须发斑白的突厥老者眼睛里流露出了明显的恨意。

    “是,就是你们*干的!不但烧毁了焉耆,还抢掠了城内外的居民,我的部众如果不是定居在城外较远的地方,恐怕也难以幸免……”

    “这,这怎么可能?”

    老者的回答让黄宣大感意外和震惊,他下意识的不肯相信,认为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或是突厥人有意说谎。

    这两种可能究竟哪一种更接近于现实,黄宣仅凭老者的三言两语是无法分辨的,于是又岔开话题问了其它一些与焚城没有直接关系的问题。

    “城内外的居民都到哪里去了?”

    老者更加愤怒了。

    “向奴隶一样被串成串,都绑走了!”久看首发

    黄宣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老者的敌意,如果不是人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怕是会暴起伤人的。

    “都绑走了?到哪里去了?谁绑走的?”

    一连又是三个问题。

    “还用问吗?就是你们这些穿着唐朝号坎的*,往西去了,不论男女老弱一个都不放过,我的族人也有不少被绑走了,其余居民但凡侥幸躲过魔爪的,不是奔本面逃命,就是奔南面去了,往东往西都躲不过的……”

    这一连串的回答更使黄宣莫名其妙,他实在猜测不透其中的隐情和因由。

    “西面?突骑施人刚刚围了龟兹城,你们不知道?”

    老者冷哼了一声,答道:

    “我不知道什么突骑施还是葛罗禄,只知道你们唐朝军队像发了疯的豺狼,逼得我的族人躲进了山谷,如果不是他们走不远,也不会冒险躲在……”

    黄宣望了望远处围聚在一起的突厥人,果然绝大多数都是老人妇女和孩子。这让他觉得十分奇怪,将近两千人居然只有不到二百人能上得战马拉的开弓,男丁比例也低的太过异常了吧。

第一千三十章 :铁门关迷雾() 
天将放亮时,独孤延靖抵达了铁门关,借着一缕透过地表的金色阳光,他看清楚了高高悬挂在关城上的*战旗,原本死死揪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本章节首发、爱、有、声、爰亲⊥址(W明这座关城依旧在*的掌控中。

    既然都是*,接触也就容易得多了,他早就准备好了通关文牒的副本,就算口说无凭,鲜红的河西节度使帅印总不会有假。由于焉耆城被烧,铁门关很可能风声鹤唳,出于谨慎起见,又派了一名使者前去与关内的人交涉。

    一来一回的过了一个多时辰,铁门关内总算也派来了使者,使者的主要目的就是验明这些所谓的沙州军正身。河西节度使麾下的诸军安西各军镇都耳熟能详,独独没听过沙州军,为防有假检验一番总不会错的。

    “鄙人铁门关行军司马房兴,特来与将军一晤……”

    独孤延靖对此报以了极大的宽容和配合,一面解释了沙州军的来历,河西节度副使周泌如何临时征调,黄宣又是怎么临危受命的,其中前后关系避重就轻的讲述了一遍,总算让那使者的疑虑渐渐消退。

    “原来是这样,不过,诸位是不是被骗了?郑节度的确是出征了,可龟兹城却好端端的,并无兵灾之祸啊!”

    房兴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彻底将独孤延靖弄懵了,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的问题。

    “甚,甚?龟兹并没有遭到围攻?这如何可能,安西的信使一连五六拨都从河西过去了,难道都是假的?”

    “那些信使的真假,我不敢断言,但龟兹没有遭受兵祸,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关内有人昨天才从龟兹返回,若不信,将军可随我到关城内一问便知!”

    骤闻消息,独孤延靖心神皆乱,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便道:

    “某奉命到铁门关查勘情况,无令不得入城。敢问,敢问焉耆被毁,又是因何而起呢?”

    只见房兴摇头叹息。

    “还不是梁节度当年种下的祸根,执意用那个契丹人为焉耆镇将,现在好了,此贼趁着郑节度率师远征,便意图叛乱,叛乱不成就毁了焉耆,其身可诛,其心可诛啊!”

    房兴显然是个读书人,说话也是温文尔雅,与独孤延靖又谈到了长安的情况,眼睛里不加掩饰的流露出了思乡之色。

    思乡归思乡,但到塞外建功立业也是大丈夫的追求,总要混出个模样来才好衣锦还乡吧。说了一阵之后,使者叹息一声。

    “长安政局纷乱,三天两头就破家shā én,反倒不如留在安西活的自在!”

    这番说辞也触动了独孤延靖,长安的勋臣贵戚们在秦晋上台以后十之七八都倒了大霉,向他们这三千被流放的刑徒只是其中一部分,后续还会有更多的贵戚子弟刑徒充军到安西来。半年前他还是个在长安城里横行无忌的纨绔子弟,谁又想得到今日此时竟是以刑徒的身份充任了沙州军的长史。

    沙州军受河西节度使节制,所有的补给也由河西gong ying,但自打他们出了玉门关以后,河西的物资便再没有一车一马抵达。

    独孤延靖一面命人回去给黄宣送信报平安,一面又下令众军士就地安营扎寨,等候大队人马的到来,然后再进一步商量,是否还有必要赶赴龟兹。

    “鄙人与将军一见如故,不如进关去,咱们把盏言欢!”

    房兴盛情相邀,希望独孤延靖能够进城歇息,也好用酒肉款待。但是,独孤延靖知道黄宣治军与神武军一样,都是极严的,一旦违犯军令,此前的所有努力都可能会化作乌有。

    为此,进关独孤延靖十分想进城,但还是不得不予以婉拒。不过,他虽然拒绝了,但还是厚着脸皮提出了要求。

    “将士们月余不闻肉味,房司马能否弄几只活羊来……”

    闻言,房兴哈哈大笑。

    “还当甚事,不就是几只羊吗,此时交代在我的身上!”

    房兴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着,然后又离开了军营。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房兴再度返回时,身后已经多了十几只羊,比起独孤延靖的请求,这可是多了好几倍。

    独孤延靖自然是千恩万谢,经历了一路上的风餐露宿,食物紧缺,他已经懂得了食物的可贵,尤其是难以吃到的肉食,仅仅看上两眼都忍不住满口流涎。

    埋锅烧水宰羊,这一系列的活计如行云流水,随行三百人吃十几只羊还是略显不够,但炖上几十口大锅的羊肉汤,就算用羊汤泡着冷馕吃,也是极解馋的。

    ……

    黄宣得到报信时已经过了午时,当他得知了关于龟兹的一系列消息时,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如果说龟兹没有遭到兵祸,那么频频经由河西往长安报信的使者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焉耆被焚一事,独孤延靖派回来的人也说不清楚,只说是因为镇将叛乱而至。、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在此之前黄宣预测了各种可能,独独没料到,铁门关只是个匪夷所思的开始,龟兹成了一团批朔迷离的黑雾,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还真是说不好了。

    此时黄宣恨不得插翅飞到铁门关去,仔仔细细的了解关于龟兹和焉耆的前前后后之因由。然则,他看了一眼携家带口的突厥老幼妇孺,便知道自己在明日午时之前是绝难抵达铁门关的。

    这些突厥人本就是定居在焉耆附近的大唐百姓,得知了黄宣所部并无恶意之后,便恳求黄宣不要抛弃他们。实在没有办法,黄宣只得勉强答应了下来,帮助他们寻找合适的定居之所。

    如果独孤延靖带回来的消息属实,将这些突厥老幼安置在铁门关附近也算是个不出的归宿。

    为此,黄宣特地召集了突厥人中数名德高望重的长者,告知他们铁门关的情形,并请他们放心,很快他们的族人就会过上和以前一样平静的生活。岂料,那几名突厥长者闻听此言之后纷纷大摇其头,表示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黄轩的话,甚至有急脾气的直接指责黄宣在欺骗他们。

    弄的黄宣也很是无奈,他只得两手一摊。

    “这是我的部将亲自去打探后带回来的消息,岂能有假呢?”

    双方沟通了好一阵,突厥长者们依旧执意不相信,并警告黄宣:

    “将军,焉耆被烧毁成了废墟,铁门关不过是个巴掌大小的地方,怎么可能幸免呢?如果将军执意打算去铁门关,请务必做好厮杀的准备!占据铁门关的人并不好惹!”

    这句话正好触动了黄宣内心深处的担忧,一切发生的过于匪夷所思,后得到的消息与从前得到的消息又截然相反,在没有任何事实的依据下,他只能像赌博押大小一样,凭空揣测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然则,不管结果和真相如何,黄宣都必要要去铁门关的,不论龟兹是否遭到了兵祸,他都要带着麾下五千沙州军抵达龟兹,只有如此才算功德圆满的完成了人物,不管对远在长安的秦大夫,还是河西节度副使周泌,都有了一个合适的交代。

    更出乎黄宣意料的是,这些突厥人的长者在得知他要赶去铁门关的坚决态度之后,竟一致表示,愿意跟随沙州军一同赶赴铁门关,如果需要厮杀打仗,但凡能拿得动wu qi的人也都会与沙州军共同作战。

    一时之间,黄宣又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些突厥人了,他们本来所流露出的本性是贪生怕死,可一瞬间又表现的英勇起来。

    不管怎样,至少有一点黄宣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些突厥人对*并无恶意,甚至还很依赖和信任,这也许就是能够解释他们冒着死亡的危险愿意与之并肩作战的原因。

    大军缓慢行至天黑时,黄宣终于意识到,可能出了问题。因为按照他和独孤延靖的约定,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派回信使与之报讯。可从午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时辰,居然再没有一个信使过来。

    这已经难以用意外和失误来解释了,也许最合适的解释就是独孤延靖遭遇了危险,已经无暇抑或是无法派回信使。

    有鉴于此,黄宣临时决定,吃过晚饭以后全军不再扎营休息,连夜赶赴铁门关。他生怕耽搁了一夜的时间之后,还不知道要出现什么意外。

    突厥老幼走的慢,也顾不得等他们,只让他们远远的跟在后面,能追得上就追,追不上另寻出路也可以。

    黄宣心里明镜一般,突厥老幼跟随自己不过是图个安稳,现在很可能面临危险,又何必强逼他们去与自己一同面对呢?

    简单的与突厥长者交流了一番,黄宣自问将自己的意图表达的很清楚了,便上马催促着大队人马向西行军。

    距离铁门关十里左右时,终于遇见了一队沙州军的骑兵,他们躲藏在一座小山背对大路上坡地处,但还是被探马发现了。

    火把映照的四周通明瓦亮,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骑兵军卒,黄勋只觉得一颗心似乎在迅速下跌,跌入了万丈深渊!

    :。:

第一千三十一章 :攻打铁门关() 
狼狈不堪的骑兵们见到了黄宣,一个个涕泣不已。【。m】

    黄宣看的心焦,便厉声喝问:

    “都是七尺男儿,哭甚?说,究竟怎么了?”

    其中一个口齿还算利索的骑兵断断续续讲清楚了他们的遭遇。原来,独孤延靖与三百骑兵在铁门关外安营休息时,铁门关内的守军忽然发动了突袭,他们猝不及防死伤大半,逃散者十中不足其二三。

    听到了确切的消息以后,一直揪心的黄宣反而平静了,既然已经知道铁门关内果然驻守着心怀叵测之人,那就有了摆在明面上的敌人,总比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防备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敌人要强上百倍。

    “独孤长史何在?”

    独孤长史自然是指独孤延靖,独孤延靖在沙州军为长史,算得上黄宣的臂膀,如果没了此人倒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却听那骑兵继续涕泣着:

    “营寨遇袭时,俺们就和独孤长史失散了,到现在也不知道长史的死活!”

    黄宣又问道:

    “你们在山坡背阳处藏了多久?”

    “总有半日半夜功夫了!”

    这个回答让黄宣心中一沉,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独孤延靖的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否则他但凡突出重围,也不可能一直不与大队人马取得联系。

    “你们对铁门关内的情形了解多少?”

    “俺们,俺们喝了羊汤,根本,根本就没进去过铁门关……”

    黄宣身后的一名旅率被气的跳脚直骂:

    “蠢货,一群蠢货,难道就只知道吃,不能进关城内打探一下情况吗?”

    黄宣叹了口气,说道:

    “这也不愿他们,应该是独孤延靖严格遵守了纪律守则,否则他们若进入关城过夜,恐怕一个都逃不出来,到那时,你我没准也会被如法炮制!”

    闻言,旅率愣愣的跺了下脚。

    “城内贼子究竟是何人?该杀!”

    说到底,沙州军三分之二都是贵戚子弟,地位虽然跌入泥潭,可脾气却不会在一朝一夕内改变。这个旅率就是贵戚出身,说话时自然也是口无遮拦。

    黄宣看着那几名骑兵,问道:

    “你们现在还记得由此地通往铁门关的道路情况吗?”

    十几个骑兵们一齐点头。

    “记得,记得!”

    思忖了一阵,黄宣还是摇了摇头。

    “铁门关内的守军不是一般山贼马匪,应该与安西军有着极深的渊源,咱们现在距离铁门关已经不足十里,一定已经在他们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