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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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第6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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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章 :秦晋终为难() 
高适计划与李希言一同乘船南返,于是经由临淮赶往山阳。【。m】到了山阳以后;换上了平稳舒坦的大船,终于可以喘口气休息一阵,但天有不测风云,船到高邮时,突然下起了连天大雨,坐落于此间的船闸因此而损坏,不能开合。无奈之下,两人又只得与一干随从上岸,转而骑马,沿着运河左岸直下扬州。

    抵达扬州时,已经是数日之后的事情了,恰逢浙西观察使李崱渤舜匙懦そ执锪恕=闹卸运裕栈衿姆幔峁对冻嗽て凇

    高适听说来瑱愿与之一同起事,清君侧,也很高兴。李崱勾戳艘环庥衫船櫱妆仕吹氖樾牛厦嫦晗傅牟髁怂牧⒊。约盎茨衔鞯赖谋砬榭觯粢鸨蚩赡媪魑鹘比〗辏坏┛刂平辏蛘鼋现亟热缣┥剑裎渚傧肷焓纸矗峙陆岣冻隹膳碌拇邸

    李希言看了来瑱的书信以后也十分兴奋,自打安禄山攻陷洛阳以来,江陵囤积了大量即将送往长安的粮秣,而且此地又是控扼长安的冲要,乃兵家必争之地,来瑱若能分兵进击江陵,势必将使神武军四面不能相顾。

    “来瑱若能顺利攻下江陵,此番举事便先成了一半”

    不过,李崱吹牟恢购孟ⅲ褂幸恍┗迪ⅰ

    “镇海节度使刘展曾秘密与来瑱通信,怕是预谋不轨,如果不能了解此人的底细,也恐将是个隐患”

    李希言则一摆手道:

    “刘展其人只是性子急躁了些,某曾与之有过几次深谈,若说他急着起兵倒是合乎其一而贯之的性格,但也仅此而已,不如某返回江南之时,顺便去一探口风,也好安了诸位的心”

    李希言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当初永王李璘谋反时,在朝廷还没有派来节度使平叛时,就是此人率先带着江南地方官吏予以抗击。

    “既然如此,便有劳李观察了”

    高适对刘展的印象并不好,如果此人有叵测之心,他不介意痛下杀手,但如果像李希言所说的,仅仅是性情急躁,他也有足够的耐心予以包容。

    如果要起兵勤王,首要不单单是练兵,更得团结江南地方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李希言在渡江南返之前又向高适提出了一个颇为中肯的建议,为了麻痹神武军,可以运送一部分江南的租庸调到洛阳去,这样可以使他们进一步的放松警惕。高适接纳了这个建议,并立即加以实施。

    仅仅三日后,第一批粮食就已经装船,由扬州沿着大运河开始北上了。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洛阳,对于面临军粮日渐紧缺窘境的杨行本,这个消息当真令人振奋,由此他还从中嗅到了江南地方试图与神武军缓和关系的意图。这对神武军而言绝对是个大好消息。

    又数日之后,秦晋也得知了江南运粮北上的消息。

    朝廷里最高兴的人不是秦晋,而是夏元吉和第五琦,这两个人整天为了筹钱而绞尽脑汁,尤其是后者,恨不得将长安地皮都刮下去三尺,即便如此府库仍旧入不敷出。

    这一日,政事堂内的三位宰相齐聚一堂,就连向来不发一言的韦见素都坐在堂上,打着盹。

    夏元吉作为宰相之首,在做着长篇大论的总结,尤其是对第五琦收敛钱财的进度表达不满。官吏的俸禄虽然暂时不成问题,但长安城墙的修缮,拱卫长安各军的军饷如此种种,加起来的总和,将是个十分惊人的数字。

    政事堂内气氛却并不紧张,第五琦正襟危坐,眼皮微微的垂着,似乎对夏元吉的责备并不以为意,倒是韦见素,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尽管同样是垂着眼皮,可忽红忽白的脸色却已经出卖了他。

    刚刚提起江南地方,夏元吉认为应该派官吏到江南去,一方面抚慰地方,另一方面也可以探听高适等人的真实意图与虚实。他们都是宦海浮沉数十年的人,绝不会因为一两个事件就对某地某人起了转折性的变化。第五琦则附和的提议,由门下给事中韦倜以宣抚使的名义到江南去。

    韦倜 是韦见素硕果仅存的儿子,派到凶险多变的江南,可谓是九死一生,这又如何能让他坐得安稳呢

    夏元吉和第五琦当然都看出来了韦见素的担心和愤怒,但都假装看不见。让韦见素进入政事堂的初衷,只是让他凑数,但谁都没想到,从前的点头相公现在也开始变得有主见了,时不时的插手政务,这就触犯了夏元吉和第五琦的利益,把韦倜送到江南去,也算给他一个小小的惩戒,让他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现在,韦见素终于忍无可忍了,睁开眼睛,大声的说道:

    “老夫以为,韦倜并非合适的人选”

    第五琦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惊讶,其中也包含着一丝丝的嘲弄。

    “韦倜不合适韦相公认为哪个合适呢”

    韦见素抗声道:

    “韦倜官不过门下给事中,品秩低微,用作宣抚使显然是不够格的。宣抚江南,必得宰相一级方可”

    说到此,韦见素有些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但又态度坚决的说道:

    “老夫乃两朝宰相,宣抚江南,再合适不过”

    闻言,第五琦哈哈大笑,他实在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窝囊至极的韦见素居然也有如此强硬的一面。当然,舐犊情深,不忍儿子到江南去送命,便选择了由自己去送命。

    秦晋抻了个拦腰,整整半日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处置公文,已经让他腰酸背疼。刚直起了身子,便有军吏来报:

    “辕门外有一女子求见,自称,自称是”

    那军吏向来伶俐,今日说话竟结巴了起来,秦晋讶道:

    “女人求见是哪家的女子”

    “是,是韦相公家的女公子”

    登时,秦晋就明白了军吏因何而结巴了,原来在长安权贵间曾经有传言,韦见素这位女公子是他的情妇。正因为此,他才替这位女公子撑腰,使其在家中的地位超然于任何人。

    对此,秦晋从来不会主动澄清,因为一旦澄清就意味着这些传言更加的难以澄清,不但对韦娢的声誉造成更加难以挽回的损害,也使得自己始终陷于传言的漩涡之中。对付这种谣言最佳的办法就是不加理会,等到那些传谣者传得腻味了,自然就会去寻找新的话题。

    哪成想,韦娢不但不主动避忌,反而公然到神武军帅堂来见,秦晋忍不住有些生气,但一转念间又觉得,韦娢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急着公然来见,或许是遇到了十分急迫的难题,不得已而为之。

    果如秦晋所料,韦娢的确是遇到迫在眉睫,关乎生死的大难题了。

    “甚夏元吉和第五琦逼着韦相公去江南”

    对于政事堂中三位宰相之间的龃龉之事,秦晋当然心知肚明,但这种事本来就是政治常态,只要不影响公务,他也对三个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视作不见。韦见素果然是老于官场世故利害的政客,十分清楚自己能进入政事堂做宰相的因由。

    说到底,夏元吉的目的,打算让他做点头宰相,但秦晋之所以同意夏元吉举荐他,更深层的原因则是让他对夏元吉与第五琦做相应的牵制。

    所以,韦见素进了政事堂以后,才一改往日的风格,时不时的插手政务,让夏元吉有种上当了的感觉。只不过,韦见素这个反对者做的很辛苦,时时如在铁丝上行走,现下终于遭到了报复。

    如此推算,韦见素落得今日的遭遇,秦晋也有着推不开的责任。韦娢的一双清澈眸子里没有眼泪,只有愤怒和恳求。这让秦晋有点不敢正视她的眼睛,便顾左右而言他:

    “你,你近来可好”

    韦娢叹息道:

    “我好不好,你,你不知道吗”

    一句话又把秦晋噎了回去,噎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好在韦娢没有扯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直入了今日到来的主题。

    “父亲已经老了,恳请秦大夫放过他吧”

    “这”

    气氛略显尴尬,秦晋虽然对夏元吉和第五琦的卑鄙伎俩也觉得不齿,但说到底这两个人并无大错,倘若因为这些私人情绪而责备他们,未免就公私不分,而使人心寒了。况且,韦见素既然答应了今入政事堂,就应该料到,前路是艰险的,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吗如果惧怕这些,当初他也大可以推脱掉,但宰相的诱惑,即便是这种久历沧海的人也无法拒绝的吧

    然则,秦晋又怎么忍心把这些话说给韦娢听呢说到底,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从出嫁时,就成了家族利益的牺牲品,经历了种种磨难到如今,实属不易。

    正思忖间,韦娢却冷笑着站了起来。

    “我恨我看错了人,当初因何会”

    冷笑中竟带还着几许哽咽。

    “韦娢这就走,不使大夫为难就是”

第一千零一章 :佳人恨难绝() 
“你,你就这么走了”

    鬼使神差的,秦晋竟问出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事实上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如此发问不是将话柄送到了人家手里吗韦娢是个外刚内柔的女人,看起来强势无比,但内心的软弱只有她自己清楚。【。aiyoushenm】

    韦娢的脚步轻缓下来,回头看向秦晋,冷冷的反问:

    “明知道秦大夫不会答应任何事情,我留下来难道还要抱着你的膝盖,苦苦哀求吗”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但话锋依旧犀利。

    “就算我苦苦哀求,只怕秦大夫也不会有一丝丝的心软吧”

    “这”

    秦晋又是一阵语塞,他扪心自问,的确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哀求就对公事朝令夕改。韦见素与夏元吉和第五琦的争斗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只要将这种争斗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亦既是不使形势失控,对各方权力的制约绝对是有好处的。

    如果他现在插一脚进去拉偏架,就必然会脱离了身为上位者超然物外的身份,夏元吉也好,第五琦也罢,必然会因为他的插手而或多或少的产生不满。更为紧要的是,这么做对局势没有任何补益。

    至于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女子,她的任何请求或者说是恳求,都只会让秦晋愈发的内疚。因为他不会答应的,任何关于韦见素与夏元吉、第五琦之间的事情都不会答应。

    秦晋愣怔了多久,韦娢就呆呆的看了他多久。终于,那双如水似火的眸子里,希望的光焰又渐渐地暗淡了下去,冷笑又重新回来。无言,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韦娢哪里还肯犹豫,扭过头去,眼泪也随之甩落。

    秦晋知道这个女人对他的情愫,但是,他能够做的也仅仅是保证她在韦氏家族中的地位,除此之外,不可能再有任何举动。

    韦见素意欲代子赴江南,夏元吉和第五琦是求之不得的,实际上他们针对的目标本就是韦见素,只是碍于清议,才将目标对准了他的儿子。现在韦见素自己跳了出来,正是求之不得的。

    很快政事堂就传出了风声,韦见素将以宰相的头衔宣抚江南,这是安禄山史思明叛乱以来,朝廷第一次派遣宰相一级的重臣赶赴江南,这既表明了朝廷对江南的重视,在另一方面也在试探江南的几大节度使对朝廷究竟有没有异心。

    这可谓是一举两得的举措。不过,江南各大节度使的态度在此前一直暧昧不明,甚至在一个月之前还有消息称,淮南节度使高适与镇海节度使刘展有可能拥兵造反。眨眼之间,叛乱的阴云竟然解除了,这让朝廷上的官员们如何放得下心呢只要稍稍正常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认为,江南节度使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弯,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但是,猫腻归猫腻,朝廷总要派人去对江南的情况加以确认,派谁去自然就成了官员们纷纷回避的问题。现在政事堂做出了决定,以韦见素为宣抚使 ,自然是皆大欢喜,尤其是四品以上的官员,更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韦府,上下已经是一片哀伤之气,作为儿子的韦倜苦苦哀求,希望父亲不要以身犯险,他愿意冒着杀身的危险到江南去。但韦见素的态度却从来没有过的坚决。

    “你以为夏元吉和第五琦是真打算让你去他们不过是要用你来要挟为父,让为父妥协而已”

    韦倜哭道:

    “阿爷便妥协了又如何何况,何况阿爷也不是一直就”

    啪

    冷不防,韦见素一巴掌拍到了韦倜的脸上。韦倜白净的面皮上登时就起红肿了起来。

    “阿爷这是作甚”

    “打你这个不开眼的愚蠢之人”

    韦倜被打了,却不认为自己是愚蠢的,反倒觉得父亲的指责毫无理由。

    好半晌,韦见素的气才喘匀了,气咻咻说道:

    “我来问你,秦晋让为父进政事堂,究竟为何”

    “还不是看上了阿爷的”

    他本想说“软弱”二字,但觉得这么说不太合适,便又改了口,“阿爷的与世无争”

    韦见素冷笑数声,反问道:

    “你真道为父是软弱可欺吗为父所为,不过是迎合了手握权柄者让为父入政事堂的初衷而已”

    这么说虽然不是很直接,但意思也是很明显了。从前杨国忠坚持让韦见素进政事堂,自然是希望他做个不干预任何事的影子宰相,所以,深谙为官之道的韦见素便做个影子宰相。现在,秦晋有意让他重返政事堂,旁人都认为,秦晋也是看中了他的软弱,但只有韦见素清楚,秦晋真正的意图是希望他能够牵制住夏元吉和第五琦二人。

    韦倜还是不服气。

    “上位者不就是看中了阿爷的与世无争吗如何现在又争了只要阿爷肯妥协,夏元吉和第五琦必不会赶尽杀绝的”

    韦见素斥道:

    “与夏元吉和第五琦何干为父真正在意的只有秦晋,秦晋正是要为夫牵制他们的啊”

    此话一出口,韦倜好像是听到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又好像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怎么可能”

    韦见素叹息了一声,别看韦倜已经年近不惑,但若论心思,甚至还不及那个二十多岁的秦晋。秦晋正在重用夏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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