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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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太祖-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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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姑气得牙根直痒,连连摇头。

    “啈,你爹这老东西壮得像头驴子,等他死?真不知要熬到驴年马月,河水干涸?”

    “我的姑奶奶,那你说,该怎么办”?耶律滑哥挠挠头皮。

    玉姑眼珠一转:“除非……”

    耶律滑哥猛地坐起,松开了搂着玉姑的手。用陌生地眼神仔细地审视着玉姑。

    “瞧你这娘们平常柔情似水,下起手来可真够黑的!”

    玉姑见耶律滑哥首鼠两端,不由得满腹牢骚。

    “你脑袋叫驴踢啦?是亲情还是性命,你难道还不会掂量吗?”

    耶律滑哥思考了半天:“看来我爹这老东西,活该命绝!”

    玉姑叮嘱道:“我们为何要亲自动手”?

    耶律滑哥立即心神领会。“你是说借刀杀人”?耶律滑哥微微一笑。

    第二天一大早,耶律滑哥提着一陶罐马奶酒进了耶律罨古只的穹庐,他要利用耶律罨古只对父亲的仇恨,达到自己的目的。

    只见耶律罨古只坐在帐内的方桌前,桌子上摆放着大盘的手把羊排、切牛肉、酒皮囊和白玉小碗。

    耶律罨古只喝着小酒,咏着小调,苍凉中透着凄切。

    “叔叔真是太有情调了,这么大热的天还喝酒、咏调”。耶律滑哥顺手将那陶罐酒放在了桌子上。

    “哎,我说滑哥,你来做什么”?耶律罨古只斜觅着耶律滑哥,满脸的不高兴。

    “我来陪叔叔喝酒哇”。

    耶律罨古只唰地站起,操起一把弯刀,一刀将耶律滑哥的陶罐劈碎。汤水四溅。

    “你给我滚、滚”!

    耶律滑哥不由地倒退了两步。

    “罨古只叔叔,你别生气呀,我只说一句话,说完了,你再打侄子也不迟呀”!

    耶律罨古只哭丧着脸把刀放下,抹了抹一脸横肉的嘴巴。

    “你说”。

    “罨古只叔叔,我不想活了,所以特来与你告别”。

    耶律罨古只有些好奇,态度缓和了下来。

    “你这是为何”?

    “叔叔闲云野鹤,飘然不群,每日里还能够饮酒、咏调,可我还不如叔叔这么畅心呢”!

    耶律罨古只叹道:“我这哪里是饮酒、咏调?我这是生不如死,求死丧呀”!

    “叔叔您为何这般不痛快呀”?

    耶律罨古只若有所思。

    “叔叔我白天牧马受尽了日晒雨淋,晚上回到家里连个烧水的,做饭的人都没有,想喝口热奶茶都得自己煮哇,你说叔叔过的破日子难不难”?

    “叔叔,几日不见,您的头发咋都掉光了呢”?

    “唉,愁哇!叔叔我睡觉时只好望着庐顶发呆,与老鼠为伴呀”!

    “叔叔,您一个女人,何苦自己作践自己呢”?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叔叔,我也是有过有妻室的人,怎么不明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呀”!

    “叔叔愁哇,能不愁吗?眼瞅着变成秃毛鹰了一个了”!

    耶律罨古只用双手拇指紧紧压住太阳穴,揉了揉。

    耶律滑哥拿起酒皮囊为耶律罨古只的白玉小碗斟满了马奶酒。

    “叔叔我风烛残年,只剩下半条命啦”!

    “叔叔,我比你更可怜呀”!

    “你可怜?你是于越之子,能呼风唤雨。说正事儿,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爹做事儿不仗义,我气不过,只替叔叔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被爹赶了出来”。

    “什么?你爹这个老杂毛,他是不是老糊涂了”。

    “若不是我爹一时糊涂,叔叔你也不至于变成今日这秃毛鹰的样子”。

    耶律罨古只端起白玉小碗,神秘地凑近了耶律滑哥。

    “滑哥侄子,你婶子走了我毫不吝惜。你信不信,我早晚得灭了耶律辖底”!

    耶律滑哥奸笑一声端起白玉小碗,呷了一口。

    “不管怎么说,辖底叔叔也是您的同父异母亲兄弟呀”!

    耶律罨古只生气地斜觅了一眼耶律滑哥。“我只当这个兄长死了”!

    “是啊!谁不知道他那夷离堇军事首领的权柄来得不光彩”?

    耶律罨古只一听这话,顿时怒从心中起,一拳砸在桌子上。

    “所以,叔叔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现如今,报仇的事儿就更不好说了……”

    “你干嘛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嘛”!

    耶律滑哥眼珠一转,喝了一口酒。

    “叔叔,我爹已经决定了,要培养那乳臭未干的阿保机来接班,我能不纠结吗”?

    “就为这事儿”?

    “是啊,我虽贵为于越公子,可在爹的心目中却狗屁不是”。

    “这与我有何干哪”?

    “叔叔,阿保机这小子可不好对付呀”!

    “阿保机这小子乳臭未干,对我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可有句老话,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小子,比鹰隼还凶啊”!

    “狼崽子,你别下套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罨古只叔叔,您是迭剌部的老英雄,我哪敢给你下套子呀”?

    “你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你爹与辖底合着伙骗我,能闹出这天大的笑话吗”?

    “这件事,我也为叔叔鸣不平,我若是当上了迭剌部的夷离堇,定为叔叔出这口恶气”。

    “这个,不劳侄儿你烦心,我会找机会报这一箭之仇的”!

    “报仇?叔叔,你这不是要捅大娄子吗”?

    “你闭嘴,就是捅破了天又如何”?

    “我就是佩服叔叔这股子大无畏的精神”。

    “你少在我面前油腔滑调的,小心我一刀宰了你”!

    耶律滑哥为耶律罨古只倒酒。

    耶律罨古只抱起白玉小碗突然栽倒在地。

    “嘿!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子怎么了?真扫兴”!

    耶律滑哥见耶律罨古只口吐白沫,哆嗦个不停,有些害怕,于是悄悄地溜走了。

    耶律罨古只偷偷地睁开了一只小眼睛,窥视耶律滑哥走出穹庐,突然从地上跳起来。

    “小狼崽子,我要你爹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耶律罨古只重新操起桌上的弯刀,往刀尖上喷了一口酒,然后用手指慢慢抹去。

    耶律滑哥在耶律罨古只那里鼓唇燥舌,全然没有结果。只好无精打采,一头栽倒在玉姑的羊毛毡子上。

    大黄蹲在耶律滑哥的面前,向他吠叫了几声。

    “一边去”。玉姑心烦意乱,狠狠地踢了大黄一脚。

    “瞧你满身的酒气,到底喝了多少酒?正事到底有谱没有”?

    “我是那无头的苍蝇,不知去何处下蛆呀”!

    “笨驴,长点心吧,行不行”?

    “耶律罨古只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不上我的钩呀,你说我有啥法子”?

    “你去激他,难道,耶律罨古只就没动气”?

    “动气又能怎么样?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我爹不是毫发无损吗?

    玉姑咬牙切齿。“哼!这一次,我要亲自出马”!

    耶律滑哥猛然坐起,摇晃着玉姑的肩膀。“庶母,你疯啦”?

    “我没疯”。

    “可我是他的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他也奈何不了我”!

    玉姑用力扭打耶律滑哥的双臂。“你爹的脾气你难道不知?他平日里不仅霸气,而且沾火就着。让我夹在你们父子之间过日子,简直生不如死,你懂吗”?

    耶律滑哥抓住玉姑双手:“再等等吧”。

    “你还在等什么?我可是一刻也不想等了”!

    耶律滑哥回道:“我现在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玉姑哭道:“你还要准备到何时?你爹已经决定将耶律阿保机培养成为夷离堇,到时候,你就惨了。阿保机是迭剌部的接班人,而不是你”。

    耶律滑哥一惊:“你说什么”?

    “这是我亲耳所闻,你爹对我说的,这还有假”?

    耶律滑哥感到很震惊,一时无语。

    “滑哥呀,你别做梦啦,快下决心吧”。玉姑劝道。

    耶律滑哥一言不发,苦苦思索着。

    “我问你,你除了鬣狗牵鹰、玩弄女人之外,还能不能干点正经事儿”?

    “甭管怎么说,我这狗尿薹是生对地方啦”。

    “呦,你还真能找出理由来证明自己的好处”。

    “这个,你就不懂啦,咱契丹族代代相传,老疙瘩守灶,最吃香”。

    “你就别扯谈了,你爹让我告诉你,别想着幼子守灶这件事”!

    耶律滑哥发了狠。“玉姑,你得给我点时间”。

    玉姑做呕吐状,捂住了嘴。

    “哎,我的小心肝,我的亲娘,你怎么啦”?

    “要我等,行!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

    玉姑用力扭打耶律滑哥。

    “你确定,这孩子是我的”?

    玉姑骂道:“你放屁,这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你想赖账不成”?

    耶律滑哥慢吞吞地想了个理由,解释道:“也许是我爹的呢”?

    “这两个月,你爹忙着喝庆功酒,哪天晚上回来不是醉醺醺的,死狗一般”?

    “你告诉我爹,这孩子是他的”。

    “耶律滑哥,我可告诉你,想跟我玩阴的一点门都没有”!

    “瞧,说着说着就激眼了,你激什么眼啊,我又没说不想法子”。

    “不用你想法子,这法子,我早就替你想好了”。

    耶律滑哥急不可待,一把抓住了玉姑的手。“快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玉姑故作玄虚:“天赐良机,一个最好的法子”。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第三十六章 于越城笼罩哀伤() 
第三十六章于越城笼罩哀伤

    “玉姑清了清喉咙:“阿保机这小子去了痕德堇可汗那里是吧”?

    耶律滑哥不解地眨着眼,一脸疑问地盯着玉姑。

    “那又怎样”?

    玉姑把脸凑近了耶律滑哥,露出了一丝奸笑。

    “你爹这老东西,活该命绝”!

    第二天,于越王城的上空到处弥漫着哀伤的气氛。

    路旁的大树枝丫上都缠满了白色的布条,冥皇色的纸钱随处可见。

    于越王城城门上贴着的大幅讣告吸引了无数过往的庶民前去观看。可是,人们怎么也弄不明白,昨日还欢蹦乱跳的耶律释鲁于越,今天咋说没就没了呢?

    57岁的耶律释鲁倒下了,一位契丹人民心目中的大英雄倒下了。

    也许,他在临死那一刻都不会想到,戎马一生的他纵使在敌人的千军万马中都没有倒下,却倒在了自己亲人的脚下。

    一个狼性的民族、一个嗜血的民族。一个还没有从蒙昧中苏醒过来的民族,留下了一出出历史的悲剧……

    耶律钦德可汗端坐在大帐内,他用鹰眼威严地扫射着周围的人群,然后点了点头。

    “大家都知道了,部落联盟于越耶律释鲁被害之事。本可汗真是撕心裂肺,痛彻心扉呀”!

    耶律钦德说着捶打起自己的前胸,老泪纵横。

    “我们一定要尽快侦破此案,抓住元凶,严惩不怠”!

    耶律阿保机单腿跪拜在可汗面前。“耶律阿保机身为于越侍卫军队长,于越在自己的驻牧地被害,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恳请可汗处置!”

    “阿保机,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在我这儿小住了几日,于越恰逢此时遭遇杀身之祸,看来,凶手提前做了许多准备工作,责任怎么会归咎于你呢”?

    “这说明我们的安全工作还存在某些漏洞”。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你们说,于越那功夫可抵千军万马,对付几个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怎可这么轻易地命丧黄泉了呢”?

    “这件事儿多有蹊跷。我恳请可汗将侦破此案的工作交与我,我将不分昼夜,侦破此案,抓住元凶,严惩不怠”!

    耶律辖底穹庐内,一片哭声,萧八斤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耶律辖底心乱如麻,大声呵斥妻子。

    “不许哭!我们爷仨是要躲上一阵子,你快去做准备”。

    “这军事首领的差事儿你才干上几天呀,就开始东躲西藏的”?萧八斤不解,这爷仨为何要背井离乡,东躲西藏。

    “我们不能在这里白白等死”!

    “什么?这耶律释鲁的死究竟与你有何干系,你为何要替凶手背这个黑锅”?

    耶律辖底见妻子追问起来比十万个为什么还要啰嗦,就安排长子耶律迭里特快去备马!

    萧八斤一把抓住了耶律辖底的衣袖。

    “你们都要走”?

    耶律辖底不耐烦了,一甩袖子。

    “你啰嗦什么,没见我火烧眉毛了嘛”!

    萧八斤将准备好的大包袱砸在了耶律辖底身上。

    “这日子没法过嘞”!萧八斤跺着脚地哭泣。

    耶律辖底此时可顾不上安慰老婆了,只见他将一个大包袱搭在马背上,准备出逃。

    萧八斤冲过来死死握住马辔。

    “上马”。耶律辖底和长子耶律迭里特,次子耶律硕瓜跳上马,狼狈出逃。

    见萧八斤握住马辔不撒手,耶律辖底用力甩开马鞭,萧八斤踉踉跄跄跌倒在地。

    萧八斤用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望着耶律辖底远去的背影大叫。

    “你们走吧,走了,就永远都别回来”。

    可汗大帐,众人还在热议侦破之事儿。

    耶律钦德作了部署:“阿保机,此事责任重大,我看还是把这个案子交与耶律辖底夷离堇军事首领吧,毕竟这姜还是老的辣”。

    “可耶律辖底早已无了踪影,他带着两个儿子逃之夭夭,猫起来了”。

    “什么?耶律释鲁于越被害,耶律辖底身为夷离堇军事首领却趁机躲得无影无踪,这家伙真可恶”。耶律钦德只觉得心乱如麻,难以厘清。

    “真不知耶律辖底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他与这暗杀有甚直接关联”?耶律阿保机甚至怀疑是耶律辖底所为。

    “于越的死对耶律辖底会有益处吗?他的杀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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