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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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天师-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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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罢。

    何必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到最后两头不落好,自己又图什么?

    爱谁谁去吧。

    不管了!

    侯强气得一跺脚,转身走人。

    陈自默一言不发地把侯强送到了街门外,看到大街上有许多人还在往这边观望着看热闹,他做出气呼呼的模样,扭头回家,把大门关上,插上了门闩。转过身时,陈自默脸上伤感的表情,已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横生的戾气……

    晚饭后,陈自默到后院的书房里,紧闭门窗,拉上窗帘,取出卷轴开始研读。

    十点多钟,他忽然听到前院传来了咣铛铛玻璃碎裂的声响,又听着街门咚咚砰砰被砸的巨大声响,急忙起身把卷轴藏好,大步走了出去。

    前院声响不断,接着噗噗通几声,几块砖头落在了后院,房顶上,也随即传来了咣铛铛瓦片被砸烂的声响……

    狗日的!

    陈自默立刻意识到,这是老李家那些子侄,来砸他的家给予威胁警告了!

    他拔腿往前院跑去,到门房和西厢房连接处,顺着梯子爬上门楼,眼瞅着外面聚集了十几号人,或拿砖或拿棍、碎瓦,使劲往院子里面扔,或者往街门上砸,陈自默顺手抄起门楼上堆放的红砖,恶狠狠投掷下去,一边怒喊着:“操你们八辈祖宗!有种别跑,老子下去把你们一个个捅了!”

    居高临下,陈自默投掷得又准又有力,当即砸中了几个人,引来一阵痛呼怒骂。

    干爷爷留下的老宅,被李志忠拆了!

    现在,自己唯一的住处,精神上那个“家”不多的寄托,也被老李家这帮人砸……

    天性倔强的陈自默,如那天阻拦李家人拆房被围殴时那般,当即发了疯,把门楼上的砖头扔完了之后,不管不顾外面鬼哭狼嚎般的痛呼怒骂,以最快速度顺着梯子下来,到门房抄起早就备好的一把柴刀,出来打开街门。立时便有几块砖砸到街门上,有一块迸溅到了他的腿上,陈自默浑然不觉,挥起柴刀高声怒骂着冲了出去。

    老李家那些正值年轻气盛的后生,平时好勇斗狠,在村里作威作福惯了,几乎没有怕的人,今晚上邀约前来砸陈自默的家,还说好只要陈自默敢出门,最轻也得打断他一条腿。可是,他们也都亲身经历过,和陈自默这个小犟种打架,有多么的困难和危险。

    因为,这家伙是个疯子!

    真的要打死他?

09章 释虚魂() 
隐隐月光下,头上还裹着纱布的陈自默挥舞柴刀冲出来,刀锋在月光下泛着慑人心魄的寒芒。

    李志忠的俩儿子,首当其冲被陈自默当成了攻击目标,眼见着疯狗一样的陈自默挥刀杀了过来,两人出于自保的本能,赶紧逃跑避让。

    这一跑,顿时引得其他人纷纷四散逃避,但在逃散的过程中,还是有人用砖头木棍砸向陈自默。

    叫骂声响彻村东。

    陈自默气得要发疯——他追谁,谁就远远跑开,其他人则远远地投砖扔棍。虽然由于光线昏暗,而且在运动中很难砸中他,只是挨了几下轻的,头部没受伤,可对方人多势众,自己终究是势单力薄处于被动的下风,还不如在门楼上往下投砖时,自己占据的优势更大。

    好汉不吃眼前亏,陈自默迅速返回家里,把街门插上,在里面骂道:“以后你们小心着,别落了单让老子碰上,见一个弄死你们一个!”

    外面,李家的后生们再次围拢上来。

    他们用砖头、棍子往门上砸,一边高声怒骂。

    燕YN部,三省接壤之地,自古民风彪悍,好勇斗狠,年轻人正值血气方刚,惹事不虑后果,李家的后生一个个更是骄狂惯了,岂惧威胁?

    陈自默坐在门后面喘着粗气,大门不断被砖头砸得砰砰响,他心疼得直掉泪——家里这两进的四合院初建时,他年幼无知,如今自然知道,仅是这两扇厚实的,木楔铜钉的实木大门,全村就没几户舍得购买安置,今天被这么多人用砖头砸,肯定是斑驳不堪了。

    “妈的,这笔帐早晚都算到李志忠头上!”陈自默咬牙切齿地发着狠。

    外面传来了侯强的呵斥声:“都住手!”

    李志忠的子侄们停止了谩骂和砸门,不过对于侯强,他们也不怎么忌惮:

    “强叔,这事儿你别管!”

    “今儿晚上非得打断陈自默的腿!强叔你看看,这都是陈自默用砖头砸的,我们伤了好几个,今儿不把他的家给抄了,我们出不了这口气!”

    “陈自默,你他妈带种就出来!”

    ……

    侯强怒喝道:“多大能耐啊?!这么多人围在外面,连砸带骂的,就为了欺负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你们还要不要脸啦?全都给老子滚!一会儿我挨个儿上你们家去,非得问问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几个受了伤的,还愣着干啥?赶紧去卫生所,小心受了风!”

    话音未落,李志忠的声音传来:“强子,你能耐大了,站到这儿吓唬一帮孩子!”

    “孩子?”侯强冷哼道:“他们哪个算是孩子?大的都二十八九、三十啷当岁了,小的也有十八九了吧?志忠哥,你别告诉我,是你指使他们来的!”

    李志忠无奈,只得扭头喝斥子侄们:“一个个混账东西,忘了我白天告诉你们的话啦?!滚!”

    待子侄们走了,李志忠对侯强说道:“强子,我知道你和陈瘸子关系好,这几年一直照料着陈自默,可现在你也看到了,这孩子太犟,他留着那破宅子有什么用?我为了盖房,硬是等了两年多,啥都准备妥当了,总不能就因为他卡在这儿,我这房子不盖了吧?上次你说,让我多拿钱,成啊!我给你面子,拿钱,让他说个数……可你和他谈得下来吗?得,我李志忠等不及,眼瞅着再过上一个多月,天就要入寒了,这房子,我必须盖!我告诉你强子,陈自默要是再敢阻拦,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他妈陈瘸子从大牢里出来了,老子也不卖他的帐!不把这小兔崽子给捆起来吊到树上,我就不姓这个李了!”

    言罢,李志忠转身就走。

    侯强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是他自己的事儿,还真敢豁出去和李志忠拼一把,问题是,因为陈自默,去和李志忠闹翻,实在是说不过去。

    他知道陈自默就躲在门后面,刚才的话,也都听见了,可现在……

    和他说什么?

    太犟了!

    到底是陈瘸子的种啊,侯强摇摇头,转身离去。

    大门后面,陈自默靠门而坐,仰脸望着漆黑的房顶,双眸中精芒闪烁。

    许久。

    陈自默起身到卧室,拿了那块表带都断了的老SH牌机械手表,这才去往后院的书房,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时辰未到。

    在屋内静坐至零点,陈自默拿了卷轴和一应物事,深吸一口气,踏步出门。

    时,月华如霜,繁星隐隐。

    阳气沉于表,阴气升至极。

    站在后院长满了枯草的花池旁,陈自默把卷轴插在腰间,细细感应着卷轴的灵气沁润,默念术咒,心法流转,迈步走罡位,气机与天地间五行灵气衔接,催生术法波动,他迅速将二十二张符箓,依“虚魂术”释魂术阵的阵脚摆放好,黄色纸人放在阵眼的阴极位置。

    平地阴风起,阵阵寒凉!

    放置在地上的符纸和纸人飘飘欲起,却仿若被无形力量吸附着,不离原位。

    陈自默阖目稍作思忖,继而掏出一支粉笔,弯腰躬身,在术阵范围内简单勾勒出了秤钩集村的大致地形图,也就是大街小巷,拐角过道……

    南北方位校准,九宫八门对应。

    然后,在这个简单的地形图中,陈自默着重绘出了李志忠及其兄弟本家几个宅院的位置。绘完简图,他站在东南方位,左手掐决高举过头顶,右手掐决平举食指探出,默念术咒,心法流转,意念导引灵气透体而出,衔接天地五行,身体缓缓转动,右手食指所向,分别以巽、坎、离、兑、震、艮之卦为代,辅以乾、坤二卦纠其五行,对应阳八符和阴八符,为虚魂做方位引导,同时给予其更强阴阳助力。

    陈自默双目半睁,双手虚握抱圆在腹前,低声吟咒,灵气弥漫周旋于外。

    阴风阵阵旋聚在小纸人身上。

    纸人豁然立正,轻轻抖动着,虚影渐显,迅速壮大凝实,愈发清晰。

    很快,一个与常人几乎无差别的虚魂形成。

    陈自默右手掐决,竖起食指在唇前,目光如电般直视着凝实的虚魂,似唱般低吟道:“今时召你入阳间,不得肆意走红尘;一身化作六虚像,游走各处以为真……”

    凝实的虚魂身形轻轻摆动,瞬间一身化作六道虚像,便没有了之前一身时仿若真人般的凝实感,飘飘悠悠,似真如幻,分别站立在陈自默之前划定的几个宅院所处位置上,同时向陈自默单膝跪下。

    事实上,虚魂无念,做出这般恭敬的动作,纯粹是陈自默为了满足自我成就感,随心施术而为。

    他右手食指向天指,道一声:“去!”

    咻……

    六道虚像一闪而逝。

    二十二张符箓,连同站立的黄色小纸人,同时燃起火苗,迅疾燃尽消散。

    地面上,粉笔勾画的草图,也消失不见。

    仰望华月高悬的夜空,陈自默唇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只是全身上下的汗毛孔里,仿若都有细针刺入,疼痛感倒不怎么剧烈,可是酸痛麻痒诸多感觉纠合在一起,难受得恨不能将自己的皮给剐掉。

    他脚步蹒跚,腰背不由自主地弓着,向书房里走去。

    虚魂已经释放,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就完全由不得他了——也许,会吓死几口子?

    去他妈的……

    最好吓死几个!

    陈自默咬牙切齿地嘟哝着,进门时右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扶着门框艰难起身,心想有朝一日术法修为有成,又何惧这点儿自然反噬?

10章 炸锅() 
时值深秋,夜半的秤钩集村,没有一丝灯光,以往杂草丛中和墙角旮旯里的虫鸣,也不再奏响……

    万籁俱寂。

    忽而,不知谁家的狗狂吠了几声,于是引得原本沉静的秤钩集村中,接二连三传出了狗吠声,几只被吵醒的大公鸡,早早地开始打鸣……

    有狗的主人在屋内忿忿喝斥:“狗东西,瞎叫唤个啥?闭嘴!”

    “他爹,你去外面看看,是不是家里进了贼?”

    “进个屁,二柱子家的狗有病,半夜瞎他妈叫唤,把咱家路路也给勾引得乱叫唤,明儿我就带着路路去把二柱子家那只母狗给上了去!”

    “呸,乱嚼舌根子,小心孩子听到!”

    “来来来,反正吵醒了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干一下呗?”

    “滚,死鬼,哎呀你轻点儿……”

    ……

    村长李志忠从陈宅门外回来后,就把那些子侄们召集到一块儿,查看了他们的伤势,确认没什么大碍,又挨个儿教训了一顿,警告他们这些天不要再惹是生非,还要警惕防止那个疯狗似的陈自默——天知道,那小子会不会真的拎把柴刀,在村里转磨寻找落了单的老李家人。

    李志忠说:“我知道你们心里不忿,这么多年来,咱老李家的人在秤钩集就没受过谁的气。但这次,就稍稍忍让一下,等房子盖好了再说。那穷小子就是条疯狗,真和他玩儿命,不值……要我说,打断他一条腿,反过来你们几个被他打了几拳,我都觉得吃亏!”

    子侄们走后,李志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已经有村民向上面反应了这件事,当然也有可能,是陈自默白天去乡里告状了。

    乡长和李志忠通电话过问,派出所那边也打来招呼,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毕竟,要考虑到影响。而且陈自默那个小犟种,将来攒到点钱之后,真拿着宅基地使用证去法院告状,万一打赢了官司,再申请法院强制执行的话,他李志忠,敢和国家执法部门对着干?

    风水轮流转,夜长梦多啊。

    实在不行,就把陈自默给彻底解决掉……李志忠心里发着狠。

    “军他爹,你咋还不睡?”老婆楚秀迷迷糊糊地说道。

    李志忠心烦意乱,没好气地斥道:“睡你的吧。”

    楚秀睁开眼,撇着嘴翻身下床,走到窗户下的尿桶前,褪下秋裤蹲身撒尿。嗤啦啦的尿尿声吵得李志忠愈发烦躁,打开台灯,坐起来点了支烟。

    “大半夜还抽烟,呛死!”楚秀穿上秋裤,嘟嘟嚷嚷地拉开窗帘,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

    “开窗户干啥,冻死啊?”李志忠怒斥。

    “还不是……”楚秀到嘴边的话只吐出一半,就愕然怔住,双目瞪得滚圆,右手哆哆嗦嗦地指向外面,一副惊恐万状的模样。

    李志忠察觉到老婆有些不对劲,皱眉道:“你咋了?”

    “军子他爹,你,你看那,那是……”楚秀磕磕绊绊,惶恐不安地说道:“是,是胡四来了,他真的回来了,鬼,有鬼啊!啊……”

    楚秀凄厉地尖叫起来。

    李志忠瞬间汗毛倒竖,蹭地一下起身跑到了窗前:“别他妈瞎嚷嚷!”

    随即,李志忠也傻眼了。

    只见院子里,一个身形虚实不清的人,缓慢地走来走去,风一吹,就轻轻晃动,好似随时会被吹得飘起来,偏生脚下生根稳稳当当。时不时,那人还会扭过头,看向李志忠两口子所在的卧室窗口,好似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虽然那人身形相貌不太清晰,可还是能看出来,分明就是已经死了俩多月的老绝户,神棍胡四!

    “他爹,他爹你,这,这可咋办啊?”楚秀惊惶失措地哭叫着,紧紧揽住李志忠的胳膊,一边往他身后死命躲避,生怕下一刻胡四就会飘入室内。

    “别怕,别,是,是假的,你看花眼了,看花眼了……”李志忠一把将老婆刚打开的窗户关死,又迅速拉上窗帘,不小心手上的烟烫到了老婆的秋裤,把秋裤烫了个洞,又烧到了皮肤,楚秀又疼又吓,当即跳起来哭嚎:“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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