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奇非偶假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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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奇非偶假命题-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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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先生的太太一如既往的慈眉善目,拉着权宴的手,感叹道:“你们这帮小年轻啊。听说你最近跟你家未婚夫贺校长闹得很不愉快?”

    权宴故作惊诧:“您那儿听的,哪儿有的事情!”

    “小丫头,还不承认,小贺多好一人啊,为了一个外人多不值得。”

    “程先生多才多艺,哪儿是外人!”嘴上漏了馅儿,权宴下意识的捂着嘴巴。

    程先生来的时候穿的是破旧的中山装,一看就是没有刻意打扮过,年纪不小眼神却像一个稚子般清亮,周身气质干净,一看就不想一个钻营的小人。

    “权…权院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程先生硬着头皮径直走向权宴,他根本不认识这帮积威深厚,一个眼神就能吓得他一身冷汗的老头子。

    “程先生来啦!快来唱一段‘智取威虎山’,给伯伯和伯母们看看,您这唱功阳城找不出第二位!”

    “嗬!小丫头可是真赏识这位先生,好大的口气,省戏剧那帮人还比不上一个他?”

    “刘伯伯您可别不信,我就是觉得戏剧院那帮比不上我们程先生!”

    “呦呵~露一手!”

    “刘伯伯您还不服,要是比不上怎么办?!”

    “你这还有筹码啊?”刘老先生一愣,又笑着打趣她,“看来小丫头是真喜欢这位程先生了。”

    周老夫人赶紧澄清:‘老刘你可别瞎说,她家那个小贺啊,整一个醋罐子!’

    又问权宴:“你要什么筹?老刘最近心情好,孙媳妇给他添了一个五斤六两的大胖小子,你现在问他要他肯定要给你!”

    权宴就等着老太太帮她搭话茬儿递话呢,眼睛笑得弯弯,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算计。“那我就不客气啦!”

    “要是程先生能入了您老几位的眼,您可得送我场场戏剧院他的演唱票。”

    众人一愣。

    刘老头就笑了,大笑道:“你这小丫头心眼子可真不小!”

    “是啊是啊,我心眼儿可小了,您老要走我的人,那就得给我方便啊!”

    随之刘老头严肃的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让他进省戏剧?”

    权宴得意的退后一步,拍拍唯唯诺诺的程先生,“简单呐,我知道您老是搞艺术的,绝对惜才!”

    “程先生扮相好,又曾是名角儿,京剧唱的出神入化,新戏种他也不在话下,您老慧眼如炬,一定会是他的伯乐!”然后就示意做好准备的程先生开唱。

    “……

    今日痛饮庆功酒

    壮志未酬誓不休

    来日方长显身手

    甘洒热血显身手

    ……”

    最后,刘老头乐了。

    程先生暂时离开邻居的辖制。

    可没有他的照顾,老爷子疯疯癫癫的没有人愿意管,年前人就丢了。天寒地冻,路边又多了好几具冻死骨。

    年关上门给贺至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客厅里人满为患,书房里也有权宴的病人家属上门答谢。

    “听说你是铁路局的?”

    来人很上道,“权院长是有什么急事?用不用我帮您?”

    权宴笑了,目光深邃复杂,“您也知道,我身份尴尬,出个省很不容易。阳城又太冷,过年贺校长回西北,也不知道我义父有没有空。能不能帮我弄四张去广州的火车票?”如今这年头的火车票不需要身份证,她只是要一个上火车的机会。

    “要是方先生有时间,我那票就不用了,你放心好了。”她这话,看似什么都交代清楚了,但是仔细一想,她其实什么都没有说。

    来人犹豫了一下,抬头问她:“您现在出省方便吗?”意思是问她身边有没有人监管,毕竟他们铁路局搞交通运输的比一般部门更了解上面对权宴这帮人的管制。

    权宴挑眉,漫不经心的起身从八宝柜上拿了一瓷盒,“放心,我这样出省都要报备。”不可能没有人随身监视,因为要提前打招呼他们派人,或者是由方先生这种担保人带走。

    她把瓷盒放在书桌上,直直的推向他,“媳妇儿快要生了吧。睡前吃几粒,防止半夜抽筋,对身体好。”这相当于变相的拉拢。

    楼下是贺至收受贿赂,楼上是她向他人行贿,完全不一样的方向,确实是相同的概念。

    来人不可能迟疑,第二天就偷偷摸摸去医院地下一层太平间给她放了除夕去南方的车票。

    权宴当然不可能用这四张票,因为这是给程先生的。

    她、小王氏、李太太和方先生都在去南方的那趟行列上,给她票的人看见方先生松了一口气,程先生带着老爷子偷偷摸摸换了好几个车厢终于还是在上面人发现之前到达了香港。

    可是她跟方先生的意外出行不可能不被人重视。

    方先生被要求回阳城谈话,权宴被监管在外地,他们俩不可能同时回去,于是她只能顺着小王氏的意思答应寻求西北贺家的庇护。

第一百六十三章 被谈话() 
163。

    大概是从老校长四处找人替补她那里得知,权宴打算离开阳城。

    于是他们坐不住了。

    身着隔离服的权宴被一帮军人和公安从医学院的实验室带走,消息很快传遍了阳城的大街小巷。就算贺至再怎么不问世事,专心陪护在他老娘的病床前,也该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得到这个消息。

    行政秘书匆匆来到病房找他商量。

    “贺校长,权院长被省厅的人带走了,我们这边插不上关系。”

    贺至略显焦急:“方先生那边呢?他在省厅待过一段时间,打电话给他了吗?”

    行政秘书早就打过电话了,但是情况不太乐观。“方先生家里电话没人接,办公室秘书说他下去视察工作,短时间内回不去。”

    况且,“这次是军警两界同时介入,方先生是政客,想要做些什么很不容易。”

    意思就是说,如果想把权宴平安带出来,只能从贺至他老爹那边入手。

    贺至点点头,“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办。”

    秘书转身要去处理医院干部层的事情,可是被贺至拦住,“知不知道权院长为什么被带走。”

    行政秘书觉得为难,又不得不说:“这事您得问院长。”

    贺至凝眸,右手慢慢握成拳,看样子权宴是早就把事情吩咐下去了。

    “好,你走吧,我去处理。”

    与此同时,权宴被困在阳城某个角落的大院里。她对面是穿着军礼服肩抗金枝的军人和白色警服的公安。

    “77年农历十二月,程四乘坐开往广州方向的火车与你同列,下车后又在不知名人士的帮助下花重金登上去往香港的偷渡船,这件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划?”

    权宴低垂着眼睛看被滑石粉和汗水打湿的手指头,不承认也不反驳。

    “78年上半年,走资派张家大少爷纵火烧了张家古楼,携重要机密潜逃俄罗斯,在中俄边界被扣留,当晚被当地少数民族偷渡出国,这件事,你有没有参与?”

    “权宴,你是打算一辈子不说话了吗?”肩抗一颗金星的军长冷厉的眼神刮在人的身上,被战争磨练过的嗜血目光,让人不觉的瑟瑟发抖。

    而权宴清楚,她现在除了沉默,等着贺至把她带出去,她什么都不能做。一旦她开口说话,不论说的是不是实话,她不清楚自己会不会被这帮专门训练来审讯的人套出什么话,只要说了,贺家和方先生就一定不会独善其身。

    所以,她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害怕。

    省厅这次专门派了级别不低的人来审讯她,估计是不打算就此放她逍遥了。

    “不说话?”省公安局长冷笑一声,“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逃避一切,你干的这些条条例例,组织上都查的一清二楚,不要以为有人帮你你就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迟早有一天你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权宴在心底冷笑,面上却不能表现出任何情绪。她是归国华侨,可是现在的国籍却是美国,她在美国的长嫂是律师,与外交部高官私交甚笃,况且她还怀着孩子,他们就算再怎么对她咬牙切齿,也不可能用手段对她刑讯逼供,更何况是私自处死。

    军长在一旁观察她很久,等着公安局长说完话,立马又开始了下一条询问:“你们权家医疗集团的咒禁科呢?阳城权家十三所,无论少了那一所都是不成立的吧?当年你是得到了谁的消息,方部长?贺司令?那段时间你对集团内部成员的不断革除,就是为了送走缪家人?”

    面对她的沉默寡言,以及拒不配合的态度,对她审讯的两个人虽然感到佩服,但是心底却十分憋闷。佩服权宴一个女人能在他们俩的威压之下面不改色,对自己危险的处境毫不在意,可是也气她故意破坏他们的任务。就算这些年从阳城逃出去的黑。五类不是她的手笔,但也一定跟她逃脱不了干系!

    “78年下半年,买办资产阶级余家、沈家相继脱离组织的管控,神不知鬼不觉的被送出阳城,走的全是附属医院的抢救通道,权宴,这一条,你认不认?”

    “同年十月份,你私自开宴召集阳城及周边的归国华侨聚会,打的是集团内部家宴的名声,其实暗地里还是告诉他们,让他们尽快离境吧?”

    不理会省公安局长的诱供,一星的军长沉着严肃的盯着她:“78年七八月份,你受东部大学总校区老校长所托,教授临床医学系解剖学,直指教学的尸体来源不详,通过校方渠道私自追查尸源,在省第三监狱安插多名人员,帮助前阳城教育局局长越狱借道香港逃亡新加坡……”

    他们追查出逃人员两三年,多少个日日夜夜查不到这其中的关联,最后突然发现,出逃人员中有八成是阳城籍的犯人。顺着这条线索,他们追到阳城,看到了处在风口浪尖上的权家掌权人,权宴。

    暗地里监视她多年,惊心的发现升迁到中央的方部长与她是父女,西北边疆镇守的贺司令是她公公,这还不是最离谱的,光她干部层退休养老的老同志们的子女,大多也都到达了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换句话说,权宴这个人,他们惹不起。而且跟踪她很长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小动作,她表面上看起来是无辜的,但是阳城是她的天下,不可能她会什么都不做。正是因为她表面上太干净了,所以他们一步也不能离开她。

    权宴被禁止离开阳城就是他们的手笔。

    “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举动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很多麻烦。”

    权宴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救的那些人没有罪,是这个荒谬的时代强加给他们的罪名,就像当初的她一样。只不是因为新中国的建立需要打破旧制,新的人民容不下他们,他们就该死吗?

    就算以后为他们平反,人的心死了,命没了,又有什么用呢?

    “为什么要离开阳城,你有什么打算,回美国吗?我看你并没有递交相关的外交文书,也没有申请避难,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审讯() 
164。

    审讯的人员很清楚,他们无法扣押权宴太长时间,一旦贺家的人插手这件事情,他们就得立马放人。

    所以审讯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几个小时内,不知道多少有来头的人出入了那间小屋,可见权宴到底捅了多么大的篓子。

    贺至苦求贺父无果,只能挟他老娘令他老爹。

    贺至:“妈!你孙子还在你儿媳妇肚子里,她们娘俩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怪我不给你们俩养老!”

    贺妈妈虽然看起来人前强势,但是在她最疼爱的小儿子面前,一向言听计从得犹如这个年代的裹脚老太太。“我的大孙子呦!你要是没了奶奶也不活了,不活了!”

    贺父被他俩气得脸红脖子粗,哆哆嗦嗦的指着多败儿的贺妈妈,“你个老太婆,唉!”

    本来还指望着跟贺至讲条件跟他离开阳城,上战场奔赴前程。结果亲媳妇儿这么一闹,全瞎掰!

    败家娘们儿!

    岂止是他舍不得大孙子,都说老儿子大孙子,这俩他最疼爱的人都在不同程度上受着煎熬,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人早就吩咐下去了,可是这个败家媳妇儿一听贺至那孙子的威胁就不配合,他还能怎么办?!

    贺司令的专车停在小院儿门口时,所有的审讯人员都在各方面严阵以待,精神上高度集中。

    从车里出来的黑面煞神贺至大踏步的直冲进来,负责跟相关人员交涉的大昌也木着一张脸跟在后面。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权宴完全就是被不同的人员进行形式不同的逼供。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他们什么都不对她做,但是不代表他们不对周围的事情做。

    大热天的,密不透风的小屋被白炽灯打得白亮,通风口放着火炉。权宴很快就适应不了头顶那亮得令人睁不开眼的灯,长袖隔离服防护细菌的功效不错,可同时它也密不透风啊。身上的汗滴汇成了一股一股的水流打湿后背,使她迅速脱水,整个人昏昏欲睡。

    可是他们不会让她这么轻易的睡过去,铁质的水桶悬挂在房梁上,有专门的审讯人员用小铁锤在她快要昏睡的时候迅速而连续的敲击铁桶。

    短短的几个小时,权宴的精神遭到了极大的折磨,而且,她自己清楚,她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但是幸好,她曾经的那个盖世英雄踏着七彩祥云踹门来救她了。

    目眦尽裂的贺至一脚踹开了朽败发霉的木门,连带着门后的火炉也滚了两圈,火炭烧在门上。他快步的跑到权宴身边,把审讯的木桌掀翻,如果不是审讯人员突然反应过来及时躲开,一定会被木刺扎伤头颅。

    他颤颤巍巍的双手抱了昏睡过去的权宴好几次,因为心里太过惊慌,全身使不上一点力气,竟然一次都没有成功。

    “姓权的,媳妇儿……”贺至要哭不哭的替她拭去额角的汗水,随即通红的眼睛变得狠戾,“大昌!来人!”

    “给我把这帮人看起来!!!一个都不准离开!!!!”他一个一个把他们生剥活剐了!

    大昌二话不说,领着自己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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