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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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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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不同往日。

    阴十七深深觉得自已自从来到这个燕国古朝代,特别是进了县衙之后,她是越养越糙了。

    边吃着肉包子,边喝着粥,阴十七想着花自来倒是有心,竟特意下楼来吩咐赵有来给她端来早膳,她心中十分感激,真真暖进胃里去了。

    阴十七吃得也快,不到片刻便吃了个饱。

    自在大堂桌旁坐下来至今,已有两盏茶的功夫,这期间赵掌柜也早想清楚了,只待阴十七一吃完,他便尽数将他知道的说出来。

    于是见阴十七一放下碗筷,擦净了嘴,赵掌柜便道:

    “阴小爷,这阁楼实则没有什么阁楼,而‘阁楼’二字不过是个名字……”

    大概在二十年前,珑门客栈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客栈,刚刚开业起步,并没有如今这样响亮的名头,自然也没有如今这样大的规模,只是那会客栈虽小,却很温馨。

    珑门客栈的东家是一对兄妹,兄长很是疼爱妹妹,珑门客栈中的“珑”字便是取自妹妹闺名当中的一个。

    赵掌柜道:“东家姓姜,兄长叫姜珞,便是珑门客栈的老东家,妹妹叫姜珑儿,是珑门客栈的小姐。”

    兄妹二人便住在客栈后院东边的小院子里,小院里共有三间房,其中一间的名字便叫阁楼,乃姜珑儿所住的闺房。

    阴十七问:“这间名叫‘阁楼’的房间现今可还在?”

    赵掌柜点头道:“自然是在的!”

    后来客栈生意越来越好,姜珞也成了家,便搬到后院西边的小院子里住,后与妻子育有一男一女,而姜珑儿独居东小院,也慢慢住出了问题。

    至于什么问题,赵掌柜也不甚清楚,只听说是姜珑儿有了意中人,而这意中人却是个有家室的人,这男子是来客栈投宿时与姜珑儿对上眼的。

    那会对上眼的时候,姜珑儿并不晓得这男子是有妻有儿有女之人,后来晓得已是太晚。

    阴十七问:“为什么太晚?既然那男子是有家室的人,姜珑儿忘了那男子,另觅良缘便是。”

    赵掌柜端着茶碗喝将下去半碗茶水,那圆滑世故的声调变得茫然而微带了悲伤:

    “这世上哪有这般简单的事情?当然具体的我也不晓得,只记得那日早起开店,突然便听老东家说小姐在夜里失踪了,老东家急得转转团,他也不知小姐到底上哪里去了。

    那会出动了客栈的所有伙计,在整个桫林县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巷子找,可却连小姐的半点影子也没见到,后来也不知是街头巷尾谁先起了个头,传来了两种说法。

    有一个说法说,小姐受不了被男子欺骗抛弃,继而想不开不知跑哪里去了,也有另一个说法说,小姐怀了那男子的骨肉,不惜远走出桫林县寻那男子去了……”

    到底是哪一种说法,至今却无人得知,连赵掌柜也不知这两种说法哪种更值得相信些。

    那会的姜珞就像是入了魔,性情日渐变得古怪易怒,整个客栈上上下下谁也不敢提及有关半点姜珑儿事情的一个字。

    赵掌柜也是一样,他心中有疑问,却是不敢问的。

    阴十七问赵掌柜,那姜珑儿当年可真是怀了孕的?

    赵掌柜却摇头说,他不知道。

    阴十七喝了一口雀舌润润有点干的喉咙,又环视了一圈大堂里的一切后,她问赵掌柜:

    “这珑门客栈现今可还姓姜?”

    赵掌柜点头:“老东家早已不在,现今是少东家继承了这家客栈。”

    阴十七道:“这少东家可就是姜珞的儿子?”

    赵掌柜道:“那是当然,少东家叫姜景天,还是当初老东家给取的大名,后来小小姐出世,小姐已出事失踪,老东家便给当时刚刚出生的小小姐取名姜念珑。”

    如今的珑门客栈乃十八岁的姜景天执掌,其母蔡氏辅助,而姜念珑也年有十四,早订下了亲事,待明年及笄便出嫁。

    姜珞自姜珑儿失踪后便一直郁郁寡欢,自女儿姜念珑出生,特别越长大眉眼间越有些像姜珑儿的姜念珑便成了姜珞唯一慰解他挂念妹妹的渠道。

    可仅仅是有些像,这并不能全然解了姜珞对姜珑儿的思念挂望。

    姜珞自姜珑儿失踪,便一直没有断了想找到姜珑儿的念头。

    即便不知道那男子家住何处,只大概知道是邻近的方城人,姜珞尚在世的那些年便三天两头往方城跑,那男子住客栈时用的是化名,姜珞只好拿着自已画就的画像到处在方城打听那男子的下落,可惜终无所获。

    阴十七问:“姜珞故去多久了?又是因何故去的?”

    赵掌柜叹道:“唉,那会客栈的生意本来挺好,后来因着小姐这事一出,客栈的生意多少受到了影响,可谓一落千丈……”

    生意一落千丈,姜珞要维持一家子的吃穿用度,又要苦苦支撑着客栈入不敷出的经营,他可谓差些愁白了头发。

    继而再想到妹妹姜珑儿的下落不明,生死难料,那时的姜珞几近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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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花不见() 
就在这最艰难的时刻,蔡氏不忍看姜珞如此劳心劳力,便提议姜珞不如关了珑门客栈,一家子回乡去老老实实种田,也能将小日子过下去。

    然姜珞一听蔡氏如此说道,当场便变了脸色勃然大怒,大声喝斥蔡氏半点没小姑子姜珑儿的心!

    赵掌柜道:“老东家说,他不信小姐真能狠下心肠再也不来见他这个哥哥,他相信终归有一日,小姐总会回到珑门客栈来,可若真依了夫人所言,将客栈收了关了,那小姐真的回来之时却再找不到珑门客栈,那时可如何是好?”

    也是姜珞坚持,更是蔡氏的贤良。

    蔡氏听了姜珞喝斥她的缘由之后,蔡氏变卖了所有她随嫁过来的嫁妆,更是亲自回了娘家哭求父亲母亲、兄长嫂子借了些许银两,这才将那段珑门客栈最艰难的日子熬了过去。

    客栈一天一天好起来,姜珞高兴之余,便又三天两头往方城去打听那男子的住处,及姜珑儿的下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客栈生意日渐红火,姜珞的身体却因着忧心多虑,更因在方城一步一个脚印打听时的任风吹任雨淋累垮了身体,最终郁结于心生了重病。

    赵掌柜面上笼上了浓浓的哀悲:“老东家在病榻缠绵两个月后,便撒手人寰……”

    赵掌柜举袖拭了拭眼角,将隐隐现出的泪花给擦净了。

    自珑门客栈开业,他便一直随在老东家身边,自老东家尚未娶妻生子到老东家最后重病而亡,他皆全程相陪见证。

    如今他年近不惑,也算是珑门客栈的老人了。

    蒙少东家姜景天与夫人蔡氏的信任,让他一做珑门客栈的掌柜便做了这么些年,即便他儿子已在桫林县里做起了旁的买卖,且生意红火,有意让他归家帮忙,他也婉言拒了。

    所幸赵掌柜的儿子也能理解他在珑门客栈一做就做了近二十年的帮工,对客栈的感情便如同对家一般,也未勉强他非得归家帮忙不可,只是另请了帮工,又明言让他不必有心理负担,只是记得什么时候不想做了,那便不做了,不必有其他顾虑。

    赵掌柜放不下老东家的遗愿,更放不下珑门客栈里的一桌一凳,一门一窗,他儿子能谅解他的心情,不禁令他心下大安,更是老来安慰。

    得子如此,他这一辈子再苦再累也是值了。

    阴十七想了想道:“这姜珞的遗愿……怕是与姜珑儿有关吧?”

    赵掌柜点头道:“是,老东家的遗愿便是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小姐,哪怕……哪怕找到的是小姐的坟头!”

    阴十七道:“这样说来,那姜景天现今还在找姜珑儿的下落?”

    赵掌柜道:“子承父志,少东家继承的不仅仅是这间珑门客栈,更是应承了老东家临终的遗愿,务必在有生之年将小姐找到!”

    姜景天年仅十八,不止要经营这间颇具盛名的诺大客栈,还得遵从姜珞的遗愿四方寻找姜珑儿的下落,而要找到姜珑儿,必得先找到当年与姜珑儿看对眼的那个男子。

    然而就是如今已有了财力人力的姜家费了不少钱财,多方雇人到方城寻找这个男子的下落,也是半点音讯都无。

    这样的结果让姜家人不禁猜想,这个男子要么原本就非是方城人,要么就早在二十年前离开了方城到他乡落脚生根,要么就是这个男子早已离开了人世。

    赵掌柜无可奈何道:“要找到小姐的下落,最好是能先找到那个男子的下落,可无论是在方城,还是在方城邻近的几个县,甚至更远,少东家自十五及冠便一直在外明察暗访,到处打听小姐与那个男子的消息,足足两年,却是毫无音讯!”

    直到一年前,年已十七的姜景天方让蔡氏召了回来成婚,成婚后姜景天便接掌了珑门客栈,成家立业后的姜景天再不似那两年间整日整日地游历在外,四处遍寻姜珑儿的下落。

    蔡氏与姜珑儿姑嫂的感情虽是不深,但她却是极为敬爱她的夫君姜珞,在姜珞病故之后,她一人撑起了整个家与珑门客栈的重担,既要抚育两个年纪尚小的儿女,又要不让客栈的经营因着姜珞的不在而有所下滑。

    那个时候,是珑门客栈,亦是蔡氏最为艰难的时候。

    赵掌柜道:“那会少东家仅有八岁,小小姐只有四岁,夫人既要顾家又要撑着客栈,可谓是咬紧了牙根在撑着……”

    阴十七叹道:“这真是难为姜夫人了!”

    幸在那个时候,客栈里的帮工多如赵掌柜这般有情有义的,个别势利的经不住更好的诱惑辞了工,各去另谋更好的出路,只留下以赵掌柜为首的几个老帮工仍不离不弃,陪着蔡氏撑过了客栈顿失姜珞这根顶梁柱后最最艰难的时刻。

    大概听完了赵掌柜说了一切有关“阁楼”二字的过往,阴十七对这家珑门客栈的东家姜家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阴十七望了望大堂柜台那边的沙漏,竟是近一个时辰过去,此刻已是辰时末。

    阴十七起身道:“不知可否现今便有劳赵掌柜,带十七到后院看一看那名为‘阁楼’的房间?”

    赵掌柜也自凳上站起,身量与阴十七差不多的他此刻已与初时阴十七见到他时的那个模样大不相同,没了流里流气的笑,也没了左瞄右窜的猥琐目光,他的目光清澄而明亮:

    “我自然是愿意,可后院西小院的院门长年被锁着,进了院子之后,那间以往小姐所居的闺房‘阁楼’也是大锁锁着,我便是此刻带阴小爷到后院去,那也是于事无补。”

    阴十七问:“原是如此,那不知西小院的钥匙是在谁人手里?”

    赵掌柜道:“在夫人手中。”

    自姜珞在珑门客栈后院的东小院病逝之后,为了不触景伤情,蔡氏在客栈生意稳定下来之后,她便带着姜景天与姜念珑搬离了客栈后院,而是到了离客栈仅有两条街道的望数街去住。

    珑门客栈所在街道叫铜数大街,望数街与铜数大街仅隔了两条街道相坐对望,于是便有了望数街这个街名。

    赵掌柜问阴十七,她与花自来手上正本的案子是否与姜家的事情有关?

    阴十七心想着或许是有关的,但嘴上还是说道,死了一位姑娘,但这位姑娘的死到底是否与姜家事有关,这会却还不好说,待一切看过西小院的“阁楼”之后,再行判断。

    赵掌柜说,那他亲自走一趟姜府,希望向蔡氏说明一切情况之后,他能取来西小院的钥匙。

    阴十七想跟着去,想着以她官差的身份,蔡氏无论如何是不会拒绝的,此举却让赵掌柜阻止了。

    赵掌柜表明还是他一人独走一趟便好,并说自从姜珞病故之后,蔡氏便一直不愿提及西小院的旧事,她总觉得姜珞之死与姜珑儿当初的任性、不守闺范有关,这么多年来,她甚至开始怨恨上姜珑儿。

    蔡氏虽因着敬爱姜珞,在姜珞临终前让年仅八岁的姜景天懵懂地应下替姜珞完成遗愿,可她同时在心里也是有怨愤的。

    独居望数街那座宅子里诺大的院子的这么些年,蔡氏时常在想,若是当初姜珑儿谨守女子本份,而不是与客栈的住客外男眉来眼去的话,姜珞断然不会这般早早累垮病逝,她与一双儿女更不会成了孤儿寡母,过得十分艰难。

    即便现今富贵羡煞旁人,蔡氏也难忘因姜珑儿而起的一切祸事,何况她的儿子姜景天自十五岁行过冠礼之后,便念念不忘去寻找他那素未谋面的姑姑,若非蔡氏手段强硬,大概姜景天此时尚游历在外,莫说接掌珑门客栈,便是娶妻也是痴人说梦。

    姜景天自幼对父亲姜珞时常念叨的姑姑印象极为深刻,小时候便总将姜珞对他所讲的姜珑儿幼年趣事当睡前小故事讲与他的妹妹姜念珑听,稍大些的时候,他更是时常跑到姜珑儿的阁楼去,看着被下人打扫得一尘不染的闺房,他心里便会想着自已何时方能行冠礼。

    姜景天一说起他要去找姑姑,那是他答应了父亲最重要的事情的时候,蔡氏便总是以他还小为由阻止他的妄想,总说着他要去找姑姑,那也得等到他长大行过及冠大礼之后。

    阴十七道:“这姜景天倒是十分有姜珑儿的心。”

    赵掌柜浅浅笑道:“少东家不仅相貌随了老东家,便是性情也与老东家一模一样,小时候听老东家说多了小姐的事情,那会少东家年岁尚小,听着虽是不太懂,却是默默地将其记在了心里!”

    蔡氏对姜珑儿过往的事颇有忌讳,那阴十七再上门恐会起到反效果,何况也只是拿个钥匙而已,有赵掌柜去取也是一样的。

    阴十七不再坚持同去,赵掌柜也很快与客栈里的其他伙计交代一声,便出了客栈往望数街姜家去了。

    临出客栈之际,赵掌柜看着阴十七上了楼转入二楼楼梯口之后,特意招来了赵有来,对其吩咐道:

    “你小子可得给我侍候好了花爷与阴小爷!这两位可是贵客!”

    赵有来连连应好之后,不禁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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