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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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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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事与愿违。

    五子戏班的人,包括方永年这个班主、逍遥子这个传说中与姚君交情甚好的知已在内,没有人能够说出姚君用来服毒的鹤顶红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甚至就连白瓷黑梅小瓶也是未曾见过。

    在姚君服毒跳湖之后隔日的案发现场,他们都说,那是他们第一回见到白瓷黑梅小瓶。

    姜大朋道:“当时连逍遥子也是这样说的,不过……”

    姜大朋有点犹疑,反而是姜生俐索地接着往下道:

    “不过我与姐夫都觉得当时的逍遥子有些不在状态,总是一副神游在外的模样。”

    当时,姜大朋与姜生虽对逍遥子的状态有些怀疑,但一想可能是因着知已好友突然离去的恶耗,逍遥子还未能尽数消化并接受过来,所以才有这样异常的神色。

    但自逍遥子继而也服了同样的毒,自杀于五子湖上的临风亭后,两人再次想起逍遥子当时失魂落魄的样子,已然断定逍遥子在当时便知道些什么,只是因着某种原因,没有实话与两人实说。

    对此,两人过后也是万分懊悔。

    姜大朋叹声道:“要是当时,我坚持着问上一问便好了。”

    姜生抚慰姜大朋道:“姐夫也别再想了,当时我们都各问了至少两遍了,逍遥子都是一副不爱搭理的模样。”

    就连姜生端出官差的架子来,威喝着逍遥子说,一定要配合衙门的所有调查,逍遥子的反应却只是冷笑了下,便摆出一副任你们要杀要剐都行的姿态,气得姜生当下一个吹胡子瞪眼的。

    最后还是方永年解的围,说逍遥子这是刚亲眼见到姚君被捞上来的尸体,还未从过度的悲伤中缓过劲来,请姜大朋、姜生两位差爷多谅解谅解!

    要是谁的至亲或至友今日还与你有说有笑,隔了一夜便冷冰冰地横尸于你跟前,那是换做谁,谁一时半刻也是接受不了的。

    逍遥子的态度虽是大有问题,但幸在姜大朋与姜生不是那等仗着丁点大的官威就横行的官差,又有方永年给了两人台阶下,两人便也顺着坡下驴,不再与逍遥子一般见识。

    那会,姜大朋还想着待逍遥子的情绪好些,他再问细细地问上一问。

    岂料在姚君服毒跳湖的三日后,也就是八月初四的夜里,逍遥子便步了姚君的后尘。

    姜大朋颇为难过地说:“早知逍遥子情绪不稳,我却还是疏忽了对他的监控。”

    姜生亦道:“唉,早知道会出另一条人命,在发现逍遥子不对路之后,我就该亲自日夜跟在逍遥子身边了!”

    两人心都是善的。

    只是在查案的时候,两人都不够机警,或者说两人并不真正懂得人心。

    阴十七想着,倘若她与叶子落早几日到揭北县,或许能帮得上忙,那么即便阻止不了逍遥子之死,林涯之死应当有一半的机会能够避免。

    叶子落听到姜大朋、姜生这般全心为民,心中也在庆幸。

    庆幸他与阴十七是遇到这样心善且有为民之心的两个官差,要不然,阴十七想要插手查三起看似自杀,却非真正自杀的案子,怕是没那么容易。

    当然,倘若阴十七真的因着林涯一案而坚持插手,他也不是没有法子,只需调动叶家人的势力便是,再不济还有阴家人的权,总会让阴十七得愿所偿。

    只是那样的结果,终归不比现今这般顺其自然又相处融恰的情况要好。

    安慰了两句姜大朋、姜生自责的情绪之后,阴十七在姜大朋的带领下,又细细地翻看了姚君、逍遥子在梨花船上的房间。

    倨姜大朋所言,因着姚君、逍遥子的案子未破,所以自姚君的尸体被捞上来之后,五子戏班便再未开过锣,所有人皆被官差留在梨花船上,接受一长串的盘查。

    直到三日后,本来盘查已告一个段落,应当可以让五子戏班的人尽数下梨花船去,到岸上方永年重新安排的落脚处住着,等着姚君一案的结果便可。

    哪里知道三日一过,逍遥子便在夜里的临风亭中,也服下了鹤顶红而亡。

    发现逍遥子尸体的人,还不是五子戏班的人,而是因着好奇案情发展的路人发现了尸身已僵的逍遥子。

    那时也是一大清早,姜大朋、姜生刚到衙门,想着今日便让方永年散了梨花船上的人,哪里知道两人还未踏出县衙大门,方永年便哭丧着脸到衙门里来,再次报案。

    听到逍遥子也服毒死了之际,姜大朋、姜生现今还记得当时的心情。

    姜大朋道:“当时就想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姜生道:“我倒没想什么波不波的,就是觉得这五子湖上的梨花船是不是撞邪了?怎么一个个好好的都不想活了呢?”

    是啊,怎么都不想活了呢?

    真是引人深思的问题。

    下意识中,姜生对姚君、逍遥子两人服毒的案子中,那是早早便有了是自杀案件的先入为主。

    而姜大朋则是一半一半,毕竟案发现场确实发现不了他杀的痕迹,自杀倾向太重。

    姚君、逍遥子的房间,因早早让姜大朋命着衙役封锁起来,所以到阴十七堪查的时候,倒是与案发时的现场相差不远。

    但若是放在现代,这样进进出出过不少人的案发现场,当然已是不能成为纯粹的案发现场。

    所幸在古代,也没有那么先进精密的堪查科技,大概也就是在一团乱中看能不能揪出一根线来,再由着这根线看能不能揪出一个矛头来。

    姚君的房间,阴十七早在找上姜大朋、姜生之前便看过了,除了姚君房门外正对的船栏异常外,已没什么足以论证的发现。

    姜大朋、姜生早查看过逍遥子的房间,叶子落是只负责阴十七的安危,于是三人皆站在逍遥子房门口,安静地看着在房里左翻翻右看看的阴十七探查。

    时不时阴十七问上一两句,姜大朋、姜生便回上一两句。

    末了,阴十七也没翻到特别的东西来,倒是翻出一杆鱼杆来,很普通的鱼杆,没什么特别的。

    于是姜大朋问:“阴兄弟拿这鱼杆做什么?”

    阴十七拿着鱼杆走向房门口的三人:“这鱼杆,姚君房间里也有一根,一模一样的。”

    经阴十七这么一说,姜大朋与姜生略微想起来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姜生更是赶紧地往隔壁姚君房间里跑,很快真的取了一模一样的鱼杆来,惊道:

    “真的是一模一样!”

    叶子落没注意这些细节,不过这会一看阴十七与姜生各自手上的鱼杆,扫了眼便点评道:

    “制作普通,所用材质也普通,在渔具店中,这样的鱼杆满满都是。”

    所以意思是,这能说明什么?

    姜大朋、姜生、叶子落三人同同向阴十七看去,皆一副求解释的模样。

    阴十七也不负众望,拿过姜生手上的鱼杆,再与自已手中的鱼杆一并研究了一会,道:

    “两根鱼杆都很老旧,但在鱼钩上却没发现近日来的垂钓,姚君这一根鱼杆上的铁制鱼钩甚至出现了微锈的痕迹,而逍遥子的鱼杆明显保存得更好些,这表明两个问题。”

    一,相较于姚君,逍遥子对鱼杆更为重视;二,这鱼杆可能是两人曾经共同做过什么事情的标志,无可否认的,两人曾经都喜欢过钓鱼,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导致两人同时将各自的鱼杆长期搁置起来,但可以说明发生的事情必然与鱼杆有关。

    而与鱼杆有关的事情,无非就是垂钓。

    那么是否是在垂钓的过程中,曾发生过极其不愉快的事情呢?

    听完阴十七娓娓道来的两个问题,叶子落只点头表示明白,再无其他思绪。

    姜大朋与姜生却是不同,两人在衙门当差的时间也不短了,听着阴十七这样透过鱼杆把姚君、逍遥子两人的关系,及可能发生过的事件罗列出来,两人有点发怔。

    特别是姜大朋,那都有十年上下的时间了,可他就从来未曾自这样的角度去看死者留下来的遗物,更未曾透过这些遗物去发现这样看似普通,却又很有道理的线索。

    姜大朋如此,姜生便更如此了。

    于是两人怔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姜大朋一回过神便问:“钓鱼……还能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姜生也问:“什么事情能让私交甚笃的两个人,不愉快到把一样一样的鱼杆皆封存起来?”

    没错,封存。

    阴十七在逍遥子房间与姜生在姚君房间,两人各自取出来的鱼杆皆是被完好地放在一个长条形的木盒中。

    木盒虽一掀便开,且毫无灰尘痕迹,但从被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还被遮了好厚一层绵布来看,放着鱼杆的木盒显然被主人刻意地忽视,足见它们的主人都不怎么想见到它们,从而透过它们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这一点,叶子落的双眸在随着阴十七四处翻看逍遥子房中物什的时候,他便有所察觉:

    “木盒长五尺,与鱼杆的竿长度相符,这样长的木盒除非定做,否则没有哪家店会有摆卖。”

    阴十七见叶子落要比姜大朋、姜生反应得快,她也很高兴:

    “没错,正如子落所言,我们可以从这个订做的木盒入手,只要知道了木盒制作的时间,便可知道姚君、逍遥子是在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界时我们再查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便会有头绪,查起来自是比现在容易得多。”

    至于别一条关于鹤顶红来源的线索,也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

    只是很明显,这一条线索要查清楚还真是不易。

    首先,就不知道该从哪儿入手。

    姜大朋、姜生表示疑惑,最后两人苦思冥想之下,也是数日前查鹤顶红线索断了时,两人所想到的方向——自揭北县之外流进来的毒药!

    阴十七没有反驳,还点了下头:

    “确有可能。”

    姜大朋、姜生顿时高兴坏了。

    终于有一点说对了!

    真是太让人高兴了有没有!(。)

第二百一十二章 去年日() 
查木盒、找毒源。

    毒源先不急着找,也是因为较为难找。

    至于木盒,姜大朋与姜生回衙门找了整班的衙役,两人带队分两头去挨店询问访查。

    阴十七则向姜大朋问了姚君的家在哪儿后,她与叶子落一同到了揭北县叶子巷。

    叶子巷不大,巷里就住了十几户人家,都是日子过得不怎么如意的贫穷百姓,姚君家便是其中一户。

    初听到时,阴十七有些讶异。

    姜大朋解释说,其实按照姚君所赚得的银两,是早早能搬出叶子巷到条件好些的地方去居住的。

    但姚君总说住习惯了,他是自小在叶子巷长的大,他的母亲是在叶子巷去的世,他的父亲是在叶子巷盲的双眼,他唯一的弟弟也是在叶子巷里慢慢成长懂事的。

    一句话,姚君恋旧,恋得连一个破房屋也不舍得搬。

    到了叶子巷,很容易就找到了姚君家。

    一排民舍望去,门口白带飘飘,一棵老树死气沉沉地挨着院墙。

    红砖彻的院墙,外面涂的一片雪白,虽有些斑驳,但也不怎么落败。

    阴十七觉得这样的房屋其实还是不错的,跟她在洪沙县与陶婆婆住的那房屋区别不大,进了姚君家后,她方觉得区别还是有的。

    姚君家院子不大,比她家小了一半,屋子也不多,除了厨房,仅有两间屋子。

    正屋做厅堂,另一间屋做寝屋,姚君的父亲与弟弟便同挤在这一间寝屋里。

    门是姚君那唯一的弟弟开的,叫姚诺。

    姚诺见到阴十七与叶子落时,开门时本以为又是官差上门来查问,开了门后见两人俱一身常服,并非官差,他瞬间一脸茫然。

    阴十七解释说:“我们是协县衙门办事的外来人员,受姜捕快之托上门来再问一些关于姚君的事情。”

    言意宴宴,要多友好便有多友好。

    可姚诺仍甩了阴十七一脸不悦,讥讽道:

    “有什么好问的?该问的不是都问过了么?你们这样反反复复地来查问,还不是一样没能查出个结果来!”

    说完便要关门转身,被叶子落眼明手快地拦住:

    “你即是姚君的弟弟,难道不想你哥哥的案子沉冤得雪么?”

    或许是叶子落说的“沉冤得雪”刺激到了姚诺,他一下子便大开了院门,如箭般冲出院门站到叶子落跟前去:

    “你是说,我哥哥真的并非自杀?”

    叶子落点头:“至少我们已查到一些眉目,虽尚不足论定你哥哥是被人所害,但你哥哥自杀的可能性确实不高,其中还有许多疑点。”

    不得不说,叶子落颇有安定人心的天份。

    不过三言两语,姚诺便一改先前的恶劣态度,十分殷勤地请两人进门。

    阴十七颇为满意地瞧了瞧叶子落,倒是一脸温润的叶子落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

    进了姚君家唯一能待客的厅堂,姚诺先是为两人奉上两杯茶水。

    那茶水是用茶沫泡的,端起来的时候,姚诺万分歉疚:

    “两位差爷莫怪,自哥哥死后,家中茶叶没了,我也没心思去买……”

    阴十七道:“我们不是官差,你我又是年岁相当,倘若姚兄弟不介意,便唤我一声十七便可,至于子落么,大概要比你大上两三岁,你倒是可以叫上一声‘叶大哥’。”

    姚诺立刻从善如流:“行,那十七也莫再喊什么姚兄弟,直接叫我阿诺便可,家里人都是这么叫我的,叶大哥也一样!”

    叶子落点头:“好。”

    奉完茶,姚诺说容他先把厨房里的汤药端到寝屋给他父亲喝下后,再来回答阴十七与叶子落的问题。

    听到汤药,阴十七不免多问了句,才知道自姚君死后,姚君的父亲便病倒了。

    姚诺只片刻便回来了。

    他父亲说,让姚诺好好回厅堂招待客人,汤药放凉了,他自已会喝的。

    三人在厅堂桌边坐定,姚诺着急姚君案子的进展,不等阴十七、叶子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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