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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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大宋-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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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怀仁放心不下自己画的几张图纸,披上衣服又起来再书桌前坐了下来。

    姓朱的郎中推门进来,见杨怀仁已经退烧,颔首一笑,正准备离去,却被他桌上一张图纸吸引了过去。

    杨怀仁正专心画图,见有人走近了书桌,才发现是昨日给他把脉开药的郎中,忙起身揖了一礼。

    朱郎中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拿起一张图纸来,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杨怀仁皱着眉头又迷糊了,怎么这小胡子郎中这么无礼,别人家的秘密图纸岂是你想看就看的?

    刚要夺过图纸开口骂他,朱郎中忽然握住他的手说道:“小官人真神人也!”

    “哦?呵呵,哎呀,这个这么说呢,”杨怀仁听人家夸他神人,心里乐不可支,“朱郎中你怎么这么喜欢说实话呢,小生都不好意思了。”

    原来那图纸上,是杨怀仁画的一张蒸酒工艺的简单工序图。

    他穿越了两月,在自家的随园喝过不少宋代的名酒,这些名酒说起来大名鼎鼎,但真正喝起来也不过了了而已。

    最大的问题就是酒精度太低,酒液不纯净,过滤工艺不精导致白酒多多少少都有些酸味。

    于是他就有了把这些加工粗糙的白酒从新蒸馏过滤的想法。

    其实这些工艺说出来不难,只不过这个年代蒸馏和过滤工艺受到材料和成本的限制,无法量产而已。

    “小官人过谦了,我朱肱腆问一句,若是蒸出这酒来,不知在下能不能讨上一杯?”

    朱肱?杨怀仁听着这名字耳熟,好像老爹跟自己说起过。

    宋朝的酒圣?朱肱!

    “敢问先生可是江南吴兴人氏?”

    “咦?小官人如何得知?”

    那就对了。杨怀仁兴奋的一下病全好了一般,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因为一场发烧遇到了北宋的酒圣朱肱。

    朱肱是宋朝著名的医学理论家,相传在宋代,古时传下来的医书《内经》、《难经》和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已经没有全本,他毕生寻找这些医学典籍的残本加以整理,并依靠自己的行医经验补充了大量当时的经验方,著《无求子伤寒百问》,为中医的传承和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酒圣。他一生酷爱饮酒,更可贵的是,对不同地区的各色美酒的酿造也大有研究,其《北山酒经》详细记载了北宋时期几十种名酒的酿制方法。

    也是在这个时期,受《北山酒经》的影响,中国的酿酒工艺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成为此后近千年的酿酒圣典。

    在杨怀仁看来,酒文化不仅反映一个时代的农业,商业和制造也等经济方面的发展,甚至对思想文化,文学艺术的发展有着不可估计的影响。

    据《宋会要辑稿》记载,北宋仁宗年间,单单内廷直属的内酒坊和法酒库,岁酿酒所用糯米达八万石,至神宗年间,北宋设酒务近两千处,年酒税高达一千三百余万贯,可见北宋中期国家是多么富庶。

    张能臣《酒名记》记载高达二百二十三种北宋名酒,也正是这些名酒,用另一种方式造就了无数大文豪,大诗人和艺术家。

    晏殊“一曲新词酒一杯”;

    苏东坡“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范仲淹“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柳永“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李清照“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辛弃疾“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

    杨怀仁想着这些大文豪的们诗句,痴痴的留着口水抱住了朱肱的大腿喊道:“大神,带小弟一起玩耍吧!”

第四十章: 随园春() 
朱肱迫不及待的要验证杨怀仁的蒸酒之法,杨怀仁唤来了几个心灵手巧的工匠,两人一起河工匠们研究蒸酒器具的制作。

    何之韵只睡了一会儿,心里挂念着杨怀仁的病情,不到晌午就起来了。

    卧房里没瞧见人,却在厨房外边找到了杨怀仁,昨天还发烧犯迷糊的他,早已经生龙活虎,还跟朱郎中一起像小孩儿似的围着些冒着蒸汽,她根本看不明白的器具在手舞足蹈。

    杨怀仁看到何之韵,眉飞色舞的上来趴在她耳朵上说道:“韵儿,这下咱家是不发财都不行了,嘿嘿。”

    何之韵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伸出手来搭上他的额头试了试已经不再发热,才放下心来,见他满头的汗水,掏出手绢来温柔的给他擦脸。

    “仁郎,你的病还没好利索,怎么又出来胡闹?怎么还有朱郎中也跟着你……”

    朱郎中听见何之韵说到自己,走过来抚须大笑大道:“何家小娘子,杨小官人大才,大才啊!”

    杨怀仁俏皮地给何之韵飞了个眼色,“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不大会儿工夫,一股清液从整套器具的终端缓缓滴落到一个酒坛里。

    杨怀仁兴奋地拿起沽酒的竹筒盛了几小杯,示意大家都来尝尝这新法蒸酒的味道如何。

    朱肱端起酒杯,闭着眼睛先用鼻子使劲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头点了一点,接着整杯酒倒入口腔之中,却不着急饮下,而是在嘴巴里搅动了一番,最后才慢慢的咽下。

    “啊,酒气香浓,味道醇正,入口柔,一线喉,得饮如此美酒,我老朱此生足矣。”

    杨怀仁前世也是喜欢在工作之余小酌一下,看着朱肱这个大酒圣饮酒的姿态,感叹人家才是真正的品酒大家,这才是品酒的正确姿势。

    “朱郎中,难得您跟小弟如此投缘,不如这新蒸酒,您来给起个名字可好?”

    “好好好!小官人如此抬举,我老朱就献丑了。

    喝了这酒,真是如沐春风,你家的酒楼叫随园,不如这酒就叫‘随缘春’吧,如何?”

    “随缘春?”

    杨怀仁念叨着,跟何之韵对望了一眼,随即笑着给朱肱行了一礼,“好名字,多谢朱郎中赐名!”

    整套蒸酒器具目前看起来还不够完善,需要日后在不断的实践中继续改进。

    杨怀仁吩咐工匠们按照现在的工艺制作更多的器件,一个酒水深加工的蒸酒小作坊就形成了。

    朱肱为人爽快直率,拒绝了杨怀仁给的诊金,只等着整整滴满了两大坛随缘春,夹在腋下才来告辞。

    杨怀仁心里喜欢朱肱这种直爽的性子,而且在整个蒸馏酒的过程,朱肱在很多细节上都提供了很大的帮助,连自己各种酿酒的法子也教给了他。

    所以杨怀仁准备了千两银饼作为答谢,不料被朱肱拒绝了。

    “杨小兄,你我相遇乃是缘分,兄弟之间就不用这些黄白之物来维系了吧,你要答谢,这两坛美酒就算是最好的答谢了。”

    “翼中兄何不留下来,小弟晚上亲自准备些酒菜,你我二人一醉方休!”

    杨怀仁想让他留下来,这样的朋友,他打心底喜欢。

    “多谢兄弟美意,只是在下这次回京只是述职,暂住在邻村一个远房同族家中而已。

    今日便要回去收拾行装,明日好去吏部换了官文去雄州上任了。

    你家随园菜肴美味冠绝京城为兄早有耳闻,只是时间匆忙,没法去尝一尝了,但是得了这两坛绝世的美酒,为兄也不虚此行。

    如果日后有缘相见,一定陪兄弟不醉不归!”

    说完朱肱转身就走,杨怀仁深躬一礼,“一定会再见的,到时小弟舍命相陪,不醉不归,朱兄保重!”

    朱肱没有回头,十分豪放的仰天大笑,两腋夹着美酒像个鸭子似的迈着大步走远了。

    在如今官场里,人人忙着勾心斗角,争名逐利,还能有朱肱这么一号豁达之人,杨怀仁无法不对他产生敬佩之情。

    在交通和通讯都极其落后的宋代,这一次的再见也许就是再也见不到了。想到这些,杨怀仁竟有些淡淡的伤感。

    原来郡王府的下人们,都是非常能干的,杨怀仁从不怀疑这些命苦的人对自己的忠诚,别院内的管家,账房,管库等职位都交给了相应的人员。

    此后,正式把别院大宅的中的几座偏院改造成了蒸酒作坊,豆腐作坊和食材初加工作坊,把庄子里的农事和建设蔬菜大棚的任务交给了黄老汉。

    一切安排妥当,庄子的建设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农户们不用再缴田租,仆子们也有了活计能拿工钱,大家感激东家杨怀仁的同时,干活也更加卖力了。

    朱肱开的药果然效果甚好,不几天,杨怀仁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怕母亲担心,和何之韵离开了庄子,回到了随园。

    王明远和莲儿都非常能干,不论随园还是家里,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来随园学习制作牛肉面的各个酒楼的厨子们也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店里,不几天东京城里十几家大型食肆开始供应随园牛肉面。

    他们供应的牛肉面味道和随园已经差不许多,但食在客们心里,随园的牛肉面才是最最正宗的存在,所以每天早上,依旧风雨无阻的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拿号。

    羊乐天和李黑牛觉得现在店里厨子已经够用,可以开晚市了。

    杨怀仁也觉得随园经营已经走上了正轨,同意了他们开晚市的请求,另外,应广大食客要求,牛肉面每日的定额,提升到了每日五百碗。

    转眼已经八月,随园里几棵桂树一夜之间仿佛蒙上了一层黄色的轻纱。

    蒸酒作坊的产量从一开始一天十来坛提升到一天近百坛,源源不断的包装精美的随缘春从庄子里送来,然后送进了随园里空置了许久的地窖里。

    可是杨怀仁却没有着急出售,他琢磨着怎么让随园春比牛肉面更加一鸣惊人。

    秋闱也近了,看着蔡水河畔越来越多的各地士子们,杨怀仁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第四十一章: 东坡先生() 
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上次卖牛肉面配方,人家嘉王帮了那么大的忙,又送来了几车书画解决了那么大的问题,杨怀仁觉得应该去拜访一下以示谢意。

    照规矩提前一日送了拜帖,杨怀仁一大早就吩咐杨福备好了车驾,提留了两坛随园春向城北的嘉王府而去。

    行至王府,通报了王府的内侍,杨怀仁被领到一间厢房内等候。

    嘉王的府邸看上去很大,不过比起南阳郡王府没有格调的奢华来,更显示出主人文人特有的那种儒雅的气质。

    杨怀仁正喝着王府的茶水,一个小内侍又领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花白胡子胖老头走进来。

    老人外披一件土黄色的长袍,里边是一件灰白色的夹领儒衫,头戴一个黑色的方笼帽。

    他留着燕儿胡,脸色有些黑,面颊和眼袋有些浮肿,整个看起来好似饱经风霜,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闪烁着光彩。

    杨怀仁站起来先揖了一礼,胖老头见厢房内还有人等待王爷接见,也叉手还了一礼,杨怀仁年纪轻,按照晚辈礼再行了一礼,两人这才相让着坐下。

    杨怀仁给胖老头斟了茶,拱手道:“晚辈齐州杨怀仁,见过老先生。”

    胖老头笑起来一脸折子,摆了摆手,“杨公子不必多礼,老朽先生是不敢当,眉州人氏苏子瞻。”

    杨怀仁一听可激动坏了,只是眼前老人的模样跟他想象里苏轼的风流倜傥仪表非凡差了不少,细想苏轼年过半百,官场浮沉多年,才造成了如今沧桑的面容。

    可是这老人毕竟是苏轼苏子瞻,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东坡先生,这可是真正的大咖啊,偶像级别的人物啊,先要上几百个签名再说别的。

    刚要跟苏东坡套套近乎,讨要点书画作品之类的东西的时候,一身鹅黄色圆领便袍的赵頵就来了。

    苏轼起身行礼,却没想到杨怀仁直接走到王爷身边,拍拍了赵頵的肩膀说道:“赵兄啊,你可真够意思,那几车书画,我可喜欢死了,天天都指望它们活了。”

    赵頵竟也不气他没有礼数,反而笑得十分爽朗,“想必两位都见过礼了,不用我介绍了吧?”

    杨怀仁眼里王爷就跟普通的一富二代没啥区别,虽然王爷面相显小,可也是三十五六岁了,但杨怀仁从来当他是个平辈,一个可以吹牛打屁的朋友,从不曾有尊卑之感。

    忽而想起东坡先生就在身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又从新给王爷行了礼。

    “东坡先生世之大才,小生心向往之已久,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哦?如此甚好,小王也是仰慕苏学士文采风流,书画双绝,特邀来府上鉴赏小王的新作。

    既然咱们以书画会友,不必拘泥于身份官职,就扔掉些繁琐的礼数,大家心中才自在。”

    三人寒暄了几句,放开了心情,更像是文人朋友之间聚会,省去了不少礼数,心中自由自在了许多。

    随王爷来到他的书房,赵頵拿起书案上一副新作的飞白行书,给两人欣赏。

    苏东坡说的头头是道,言语之间有褒有贬,并非因为这是王爷的作品就一味阿谀奉承,让杨怀仁想起民间对他豪放正直的风评来,心中更是敬佩了。

    其实对于书法绘画,诗词歌赋,杨怀仁作为一个专业厨子,这方面他纯粹半吊子,懂的也不多,只是随着东坡先生的评论,出于对他的尊敬,不时点头附和。

    苏轼年少成名,士人之间对他的仰慕多是出于对他的才华。

    而杨怀仁仰慕的苏轼,是他为人正派,刚直不阿的性格和为国为民,豪放豁达的情怀。

    特别是近十几年来,朝堂上党争不断,派系之间互相攻讦和倾轧,当官的注重于争论旧法和新政之间孰优孰略,而基层的百姓们生活的怎么样,他们仿佛失明了一般,没有人看见,更没有人去关注。

    很少有人像东坡先生这样置身党争之外,在不断的被贬官外放的过程中,不忘初心,在任职的州县内,兴修水利,疏浚河道,开荒田,兴学堂,一心为百姓做了许多实事。

    就好比某些高官,不论开会讲话还是讨论政策,说起来是头头是道,实际韭菜和麦苗都不一定分得清楚,下乡考察的时候,伺候他的人比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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