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去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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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去写文-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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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很快得出一个结论,他坑宁国府乃是无心之举,贾珍要和他过不去,那就是大人欺负小孩,妥妥的该被挂华表风干

    。伪未成年人贾琮表示,贾珍要是不服气,未成年人保护法,分分钟能让贾珍看见终极……

    “什么?让我给瑞珠作一篇诔文。”

    贾琮闻言,眉头微挑,斜眼看着贾珍,眼神里的意思不能再明白,有病吃药啊。

    这倒不是贾琮阶级意识太强烈,看人下菜碟,嫌给丫头写祭文写墓志铭格调不高,须知道古代文人给人写祭文,写墓志铭,并不分什么阶级。

    当年语文课本上那句“庭有芭蕉树,吾妻死之年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多年后在网络上凡有人提及感动自己的句子,这句话出现的频率,不下于十年生死两茫茫。

    此句写尽了物换星移的悲伤感怀,一往情深,于冷淡之中,自然波澜,令人潸然泪下,思绪万千,诚为动人。

    众所周知,这句话出自《项脊轩志》,但有些人或许不知道,这篇文的作者为明代文章大家,有明文第一的美誉,世称震川先生。

    而这位震川先生,曾经首开历史先河,为妻子的一个陪嫁丫头写了墓志,名为《寒花葬志》,一百多字,寥寥几笔,描绘往昔情形,惟妙惟肖,悲乎生死无常,如清庙之瑟,一唱三叹,无意于感人,然览者恻然有隐。

    到了清朝,这篇《寒花葬志》被收入《明文在》和《古文辞类纂》中,《明文在》仿昭明文选,选文之目的则是,虽国亡而文不与之俱亡。

    虽然因为编者以为学古之津梁,以韩柳欧二苏曾王七家文为宗,得《左》《国》《史》《汉》之神理,以为正派的个人偏好太深,导致这部文选在历史上声名不显,但却入了四库存目。

    以至于民国时,被现代好事者考据为方鸿渐原形之一的国学大师胡适,将这部《明文在》选入了《一个最低限度的国学书目》。

    当然,胡大师这张书单开出来之后,梁启超梁先生跳出来大开嘲讽,言其为图书馆书单,专门写了一篇文来评击书单的墨漏和博而寡要,不可用,又是另话了。

    但是胡大师列在文学史部中的书,便是梁先生也说,做文学史的人,这些书是应该读的,只是最低限度这个词炫耀得太明显。

    至于,《古文辞类纂》比之《明文在》则出名的多,这部文选是“桐城三祖”的姚鼐所编,被清代著名的散文流派桐城派尊奉为圭臬。

    桐城派这个名字,本来是不存在的,但自从曾国藩先生转述清代著名学者周永年之语:天下之文章,其在桐城乎?

    画蛇添足,替古人下结论说,由是学者多归向桐城,号桐城派之后,世上就有了桐城派。

    于是明明是继承古文道统,文章清真雅正的清代学者们,莫名其妙就多了个武侠小说里三流门派的称号,而且一看就知道是炮灰门派那种。

    用武侠小说的话来说,这部《古文辞类纂》就是桐城派的镇派典籍。

    这部文选的选文宗旨,是建立古文文统,回溯秦汉,接续唐宋,而终明一代只选了震川先生一人的文章。

    这篇《寒花葬记》更被姚鼐评为此等小文,无依傍,绝高古。

    有这样的评价和赞誉在前,贾琮怎么可能对给丫鬟写祭文有偏见?

    不过,若是贾琮知道,震川先生当年因为痛悼亡儿这样出自肺腑的人间至情,被世人嘲笑,发出过此皆无人心者哉的感慨,以至于乞求好友不要将他的哀悼之语示人。

    那么贾琮就难免要发扬怀疑精神,阴谋论一番了。

    正因贾琮不知道,所以他的反应十分简单明了,让我写,我就写,你哪位?贾珍的自我感觉太良好,很该吃点药冷静一下。

    对贾琮来说,写祭文不难,明清文人的祭文抄抄改改,删头去尾,合并增添,他也能凑合写出几篇来,尤其是他这样的网络写手,最擅长的就是这样的写作模式。

    但是除非必要,贾琮是不愿意写的,写得多了,难免被人看出蔓衍支离,割袭前人来,就是看不出来,万一抄得太出众,成天被人要求写祭文墓志也够烦的了。

    最主要的是贾珍一毛不拔,还想让贾琮无偿劳动,很显然,贾琮只会让贾珍有多远滚多远。

    “贤者诚重其死。这等婢女出身微贱,却是志节可嘉,虽说奴仆之中,不乏义人,但婢仆死主,世上罕见,世俗人家所养婢女,能够不欺主的本已鲜见,何况与主同死,此乃万古流芳之事,应当撰文祭之。”

    贾蔷一见贾琮的神色不大对,连忙用文绉绉的话吹捧贾琮道:“琮叔的文章是连太后都夸赞,这祭文,只有琮叔写来,以声传心,方能使千秋后人亦怜其忠……”

    “蔷哥儿所言甚是,琮兄弟,你可不能推辞。”薛蟠也冒出来亮了一嗓子。

    “以琮哥儿的文辞,文章一成,必能引得人竞相传抄,天下传诵,旁人是不能及的。”

    “正是这话……使天下人亦知荣宁二府的忠义家风……”

    旁边亦有贾家族人附会道。

    还忠义家风?

    贾琮差点笑出声来,荣宁二府说自个家风忠义,就好比薛蟠突然掏出本良民证,说他自个是大大的良民,这世界线都错乱了。

    贾琮腹诽了一句,他将眼中的鄙视藏起来,天真烂漫,有口无心地笑道:“写祭文原是小事。但提说起咱们二府的家风来,我忽然想起来,瑞珠是殉主,焦大也是殉主,单单只祭瑞珠一人,传扬出去恐怕不大好听吧。”

    一连死了两个奴才,瑞珠是忠婢殉主,焦大也是啊!

    人家焦大不但从死人堆里把祖宗背出来,临到老了,还专门自杀下去找祖宗,这忠心,简直是天地可鉴。荣宁二府要宣传忠义家风,不拿焦大出来表白表白,怎么能行?

    贾琮这话一出,贾珍等人半天说不出话来,瑞珠殉主,那是因为她是秦可卿的丫头,主子没了,丫头无所适从,所以宁愿跟着主子去了。虽然罕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

    可焦大,活得比他从死人堆里背出的祖宗还长,平时吃酒骂小子,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说他忠仆殉主,虽然也算是事实,可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再者,宁国府里当下只死了一个秦可卿,若说焦大殉主,不知道还以为七八十岁的老奴才殉了二十出头的少奶奶,万一扩散开来,荣宁二府是连门口的石狮子都不干净了。

    “琮兄弟何等大才,再多写一篇就是了。”薛蟠不解内情,扯着嗓子使劲拍着马屁。

    贾珍暗中叹气,想有心装看不见,偏偏贾蔷又说话了,言语里极是不满:“焦大那老奴才,活到了七八十岁……蓉儿媳妇刚去,瑞珠就触柱身亡,以身殉义,其忠心耿耿,岂是流俗之人可比。”

    贾琮听了,撇了撇嘴,心道这又是白乐天逼死关盼盼的逻辑,守忠不如殉死,古代人命真是不值钱。

    贾琮既不是自由灯塔美利坚,也不是普世大同欧罗巴,更知道和这群封建老古董讨论人权,那是妥妥降低智商被打败的结局。

    所以,他简单明了的选择了最擅长的方式,嘴炮,来解决问题。

    贾琮皱眉道:“且不说报忠不在生死。瑞珠以身殉义,世人虽称其烈,但是女子殉夫,朝中尚有例不旌表,盖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未曾有闻以毁伤遗体为孝者,既然不孝,又谈何忠义。再者,义婢殉主,本是以身殉义,乃是发自内心,并非以身求名。然则世人只知其死,不知其所以死,若有强逼婢从葬主人,以成人殉,使生者无所养,死者无人葬,天下恶之。孟子有云,始作俑者,无其后乎。到时候,天地共弃之……”

    说白了贾琮就是在恐吓贾家族人,女子殉夫都特么是不孝,何况是奴仆殉主,不孝的奴才说忠义,这尼玛是拿婢女嘲讽朝廷百官呢。

    再者婢女殉主成了风潮,谁家死个人,都玩一遭人殉,古代人头税是重要税源啊,玩大发了,天下大乱,朝廷追究起来,好吧,你宁国府开得风气,那么就只好请荣宁二府先去死一死了。

    还有一点,贾琮没说出来,婢女尚且知道殉主。太上皇去了,这大臣是殉还是不殉呢?

第76章 不宜张扬() 
所谓的嘴炮,就是大言欺人,说白了,就是从高层次俯视对手,危言耸听。

    对于贾琮这种从拨号上网一路混迹到光纤时代的网络写手兼宅男来说,每天写完书,最大的娱乐就是用来混论坛打嘴炮。

    俗话说得好,不想当政治家的键盘党,不是一个好的键盘党。

    前世网络上的键盘党大体可以分为张口闭口屠日灭美,核平全球的愤青和西部吃草,友邦惊诧的公知,以及在这两派之间自由转换的潜水爱好者。

    当然,随着时代的发展,屠日灭美,进化成了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友邦惊诧的民主人士已经学会了用爱日天,而王师始终没上岸,错了,是笑看风云起伏的贾琮,早已看懂了左右互博的最高奥义。

    所以,将友邦惊诧什么的,化用为朝廷惊诧,测试一下贾府众人的神经脆弱度,贾琮几乎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反正中心思想就是药丸就对了……

    就像是大清政府官员听见洋大人三字,膝盖就自动软化三分一样,身为官员家属后人的贾府众人,亦不负天恩祖德,听见朝廷忠义等字,这一脉相承的软骨症,便发作起来。

    诸人心里顿时没了底气,唯独贾蔷年纪不大,年轻气盛,战天斗地,无所不惧,缺钙的毛病也不显著,因而脖子一梗,反驳道:“琮叔这话说的。瑞珠以身殉主,报了咱们家的恩义,咱们家正该彰显此等性命大节于天下,岂能因行为恐有失中正,就畏手畏脚。何况咱们这样的人家行事,原不在意这些……”

    贾蔷这话一出,诸人一想也是,荣宁二府是什么人家,四大家族啊,开国勋贵啊,白玉为堂金作马的人家,这等势力,有什么可畏惧的。

    贾家族人比不得贾琮这样的穿越者,虽然觉得家族权势不如往昔,但是从心里讲,那权贵世家的架子,越发要摆的高调,以示不堕先祖威名。

    故而就有人言道了:“正是蔷哥儿这话,咱们家行事没那么多忌讳,天下之事,合则中正,不合嘛……”

    这话霸气,合了贾家意思的就是顺乎天理,合乎人心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常凯申物流总裁写日记呢。

    贾琮很想翻个白眼,学土耳其外交部召唤五常作简报那样,霸气侧漏的表示,我不是说某一位,我是说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然则贾琮是□□穿越者,天然人畜无害,所以他只是纯纯的一笑,抚了抚衣袖,发动了嘴炮奥义:“瑞珠以身殉主乃是报咱们家的恩义,如今珍大哥哥及诸位老爷领着俸禄,受着天子及老圣人恩德,便是殉命也不足以报,若有一日太上皇龙驭上宾……咱们家既有以身殉主的家风,比起奴仆殉主,臣子杀身殉君,更是大忠大义,无亏臣节……到时候父死殉忠,子承父志,忠孝一门,彰忠贤遗风于天下,亦是一段佳话。”

    贾琮直白的开了嘲讽,到时候,老子死了,儿子接着死,这家风谁敢说不忠贤?比姓魏名忠贤那位,还要忠心好么。

    贾府众人脸色先是一白,智商还没为零的他们,很品出了几分不对,纷纷抗议道:“琮哥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以圣上之仁孝——”

    贾琮眼睛一眯,衣袖一摆,用看白痴的眼神打量一圈贾府众人:“正是因为圣上仁孝过人,待老圣人至孝,我才如此说啊。历朝历代,殉义忘生的忠臣不知凡凡。以老圣人之德高仁厚,难道没有臣子以身家性命殉之?就是臣子皆惜命,圣上亦仁慈不计,但前朝尚有逼殉后宫妃嫔之事,以史为鉴,朝中之事,岂是我这无知小儿能度量的。”

    正是因为皇帝至孝,所以送了老子的忠臣下去陪他老子,难道不是很孝顺么?

    贾琮笑容无邪,一副不知者不怪的表情。贾府众人都吓傻了,明明只是讨论奴仆殉主,怎么一转眼就扯到逼殉臣子的头上了?

    贾珍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里头盘恒了一会,笑道:“想是琮哥儿多虑了,本朝并无这样的先例。”

    贾琮耸了耸肩,蛮不在乎道:“是没这样的先例,但安知日后。何况这奴仆殉主的风气一开,也难保哪位老太妃过世,哪位亲王为表孝心,弄出宫娥殉葬的事儿。我那位大姐姐可还在宫里头呢?万一老太太发作起来,珍大哥哥同老太太解释去。”

    贾琮把元春和贾母一抬出来,贾珍这汗就止不住了,要是元春有个沾碍,贾母岂肯饶过他。

    贾琮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薛蟠的心也悬了起来,宝钗入选才人赞善,是为公主入学陪侍,万一这风气一开,再遇上哪个公主生来福薄,宝钗的性命……

    薛蟠是个直肠子的人,一想到这里,立马嚷开了:“琮兄弟说的是,这瑞珠殉主之事,不宜张扬啊。大姐姐可还在宫里做女官呢,绝对不能大肆张扬,就是大姐姐没事,万一还有哪家女儿在宫中或是王府里,遇上哪个糊涂主子逼殉,那人家里还不恨毒了咱们家。”

    众人一想,正是这道理,贾家虽不惧,但也没有平白得罪人的道理。忙说道:“薛大爷这话在理,咱们家素来仁义,从老太太往下,没有一个不仁厚的……”

    贾琮无语,仁义是块砖啊,见风使舵,要不要这么快啊。

    唯独贾珍觉得瑞珠这么死了,他不做点什么,竟觉得有些对不住秦可卿,故而踌躇道:“虽如此说,但瑞珠以身殉主,到底是节义可风,便是厚殉,亦不足以励俗。”

    薛蟠抓了抓头,直白道:“这倒简单,想来那瑞珠也是有父母的,珍大哥哥多赏她父母几两银子也就是了。”

    贾珍叹口气,拽了拽胡子,愁道:“已是厚赏,仍觉不足。”

    薛蟠眉头紧皱,想了半晌,又献计道:“要不然,珍大哥哥让她父母给她过继个侄子,日后也有人给她上香扫墓。”

    贾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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