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仙君种情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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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仙君种情蛊-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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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苍峰乃是名门清净之地,正常情况下,山外的游魂野鬼是不可能游荡进来的。

    而这也就是说,此刻紧紧盯着练朱弦的这个鬼,多半是死在了云苍峰上——而且还刚死没有多久。

    莫非是他?

    心念一动,练朱弦立刻转身回到院子里,从石桌上的茶盘里随手拿起了一个茶杯。

    然后他从怀里取出一枚竹筒,打开盖子,召唤出一只金色甲背的小蜘蛛,落在杯沿上。

    茶杯并不大,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小蜘蛛就在茶杯口上织出了一张精巧的蛛网,映着淡淡的月光。

    练朱弦低头在小蜘蛛的背上亲吻一记,将它放回竹筒。而后咬破指尖,在蛛网上挤落了一滴鲜血。

    “以血为贡,请亡魂指路。”

    话音刚落,只见那一滴血珠竟开始在光滑的蜘蛛网上滑动。练朱弦托着茶杯,一路跟追着血珠的方向前进,不知不觉间穿过了一片僻静的竹林,又经过了几处宫观,走着走着,居然来到了山崖边。

    眼下大约是亥时,积攒了一天的湿润雾岚已经从山脚升腾到了山峰。隔着渺渺茫茫的水雾,练朱弦隐约看见悬崖之外大约十多丈远处兀立着一支细小的孤峰,峰顶修筑着一座小楼,宛若空中楼阁。

    蛛网上的血珠还在指引着练朱弦朝小楼走去,却有人轻声将他叫住了。

    “脚下留神。”

    迷雾深浓,直到这时练朱弦才发现凤章君已经站在了自己身旁。

    “你也找过来了。”凤章君看了一眼练朱弦手上的蛛网。

    而练朱弦则看见了凤章君手上的凤阙剑——搜魂的符印还在隐隐发着亮光。

    “是不是感应到了怀远?”练朱弦问得直截了当。

    “是。”凤章君干脆地点了点头。

    练朱弦又问:“是云苍对他的处罚?”

    凤章君摇头:“云苍从不杀戮门下弟子。”

    说罢,只见他一挥衣袖,手中一张璎珞符纸飞出,竟幻化为一座悬桥,架在了悬崖与孤峰小楼之间。

    “你,要带我进楼?”练朱弦诧异,“这难道不是你们云苍的内务?”

    凤章君往桥上走了两步,回头看着他:“你想还是不想知道?”

    “想。”练朱弦紧走两步,跟上了凤章君的步伐。

    ————

    及至到了近前,练朱弦才看孤峰上的小楼前立着几名云苍守卫。他们见到凤章君便立刻低头行礼。凤章君依旧不做任何解释,径直带着练朱弦进了小楼。

    在五仙教这些年,练朱弦也曾走访过南诏的几处监牢。他原以为小楼内部应当也如同牢狱一般,少不了囚笼、刑具以及肮脏的囚犯。然而直到亲眼目睹,才意识到自己错得有些离谱。

    这里远比南诏的牢狱要整洁体面许多,甚至更像是普通的逆旅客房。只不过每一扇门都是铁质的,且牢牢闭锁着,每隔十来步就有人把守。

    从凤章君为数不多的只言片语中,练朱弦得知小楼的正式名称叫做“思过楼”,乃是云苍派为过失弟子提供的面壁自新场所。他也是刚刚才了解到,离开旧经楼之后,怀远便被带进了这里——但是等待着他的显然并不是什么悔过自新的机会。

    凤章向一名云苍守卫低语了几句,后者立刻领着他们一路向前,在走廊尽头走下一串台阶,打开了一间地下室。

    在这里,他们终于见到了要找的人。

    地下室里空荡荡的,一览无余。唯有角落里一卷竹席,裹着瘦小的身躯,只露出一双血肉模糊的脚底。脚边上还有一个粗粝的大陶罐。

    守卫低声解释说,怀远死得太过突然,尚未来得及准备棺木。但是采办的消息已经通知下去,最快明日就可以入殓。

    “他是怎么死的?”凤章君问。

    守卫看了一眼练朱弦,但还是如实禀告:“具体死因尚且不知。大约一个时辰之前,外面有人将这个陶罐送入他的房间。过不了多久,就发现他死了。”

    独自一人,看起来像是自杀。至于自杀动机,应当就在陶罐当中——练朱弦正思忖,凤章君已经将守卫打发走,又两三步来到了怀远的尸体前,掀开竹席。

    没有错的,这就是昨日练朱弦在山门殿外见过的那个独臂人。依旧脏乱不堪的外表,甚至还半睁着眼眸,只是彻彻底底地安静了,再无法做一丝一毫的疯狂。

    凤章君俯身伸手,在他的嘴角边抹了一记,有灰白色的粉末。

    与此同时,练朱弦已经打开了那个神秘的陶罐。

    “是骨灰。”凤章君连看都没看就给出了正确答案,“他们把曾善一把火烧了,然后把骨灰拿给怀远看。”

    这下就连练朱弦也哑然了。他重新合上陶罐,然后同样来到怀远的尸体旁,先是看了看怀远不知为何鲜血淋漓的右手,然后掀开他那身早已经污脏不堪的外袍,在腹部找到了一个血窟窿。

    怀远的内丹依旧在他的身体里,黯淡的如同一颗鱼目。毕竟没有哪个活人能够亲手将自己的内丹剖出来送给别人,更不用说让一堆骨灰死而复生。

    “真是彻头彻尾的疯了”练朱弦不禁感叹。

    凤章君伸手为怀远合上眼睛,然后扭头看向练朱弦,仿佛在问他接下来准备如何。

    稍作思忖,练朱弦问他:“你想不想知道当年的那些前因后果。”

    凤章君已经猜到了他的打算:“你准备用‘香窥’?”

    练朱弦点了点头。其实白天返回画境时,除了更换衣物之外,他还特意准备了一份香窥所需的材料。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能够派上用处。

    取得了凤章君的首肯之后,练朱弦迅速准备施咒。

    他首先点燃一堆特殊的混合香料,让香气沁染整座地下室。同时,又取出一枚极其细巧的银色小刀,撑开怀远的眼皮,在眼球后方剐下了一小块肉丢入研钵,再投入符纸,用火折子点燃。

    空气中短暂地弥漫起了一股令人不安的焦香,研钵内的物体很快变成了一抹焦炭。练朱弦将焦炭捣碎,再加入各种五仙教秘制的香料,最终混合出一种灰白色绵密的香粉。

    他将香粉压入符咒形状的白银模具之中,脱模之后便形成了符咒形状的香篆。

    “要开始了。”他提醒凤章君。

    两个人在怀远的尸体旁相对而坐。练朱弦让凤章君先闭上眼睛,然后主动捉住了他的手。

    “香窥的世界很大,你初来乍到,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走散了。”

    此去南诏虽然山高路远,可她宁愿长途跋涉,也不想御剑而行,瞬间就抵达那个全然陌生的所在。

    周围并无人送行,唯有练朱弦与凤章君默默地跟随着她,大约走出一盏茶的工夫,身后的山上忽然传来了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师姐,师姐——!!”

    正是那怀远大惊失色地跑了出来。

    他身上只穿着中衣,赤着脚,尚未习惯独臂的身体左右摇晃着才勉强保持住平衡。短短百来丈的下坡路,他却跑得气喘吁吁,额头汗水一串串往往下流淌。

    他大口喘着粗气,冲刺过来,一把拽住曾善的衣袖,近乎于绝望的嘶吼:

    “师姐你不要走!你不要到南诏去,我求求你了,不要走!!”

    曾善被他拽停下来,缓缓摇头:“这是师尊们的决定,我自己也愿意,改变不了的,你回去吧。”

第47章 君心我心() 
为保证剧情连贯性;本文已开启防盗模式;跳章过多影响剧情理解喔百十来步开外;兀立着一座游龙舞鹤的白玉牌坊。而在牌坊后方;却是一片深浓大雾;仿佛遮掩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目的地就快到了。青年翻身下马;穿过牌坊的瞬间;一股强劲山风裹挟浓雾迎面扑来!

    他迅速护住脸部;同时一手拦住了身后的马匹。

    风止岚尽;他睁开眼睛;看见脚前不出三步便是万丈深崖。刚才若是信马由缰,恐怕此刻已经连人带马葬身崖底。

    诧异过后,青年极目眺望——茫茫云海已在他脚下;透过流云之间的罅隙,可以望见来时的山路;如同一道蜿蜒细线;连接着山脚处盆景般的村落。

    他再扭头朝牌坊左边看:一条白玉石阶徐徐抬升;两侧雕栏之外;苍松翠柏、怪岩崚嶒。更远处云雾缥缈;还隐约传来仙鹤振翅之声。

    荒村野冢不过只是假象;这才是云苍峰的真容——仙山道场。

    ——————————

    青年牵着白马拾级而上。走了许久,玉阶终于被一道云墙截断。墙中央开着一道月洞门;门内是个院落,有人声喧哗。

    青年牵马进门;还来不及四处观察;就有一道稚气声音迎了上来:“敢问尊驾可有拜帖?”

    来者尚是一名童子;乌黑双髻、月白法袍,却不苟言笑,神态倒像个小老头。

    青年从怀中取出一封看似洁白无字的纸笺,又脱下手套、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笺上。

    少顷,纸上竟浮现出几行清晰的字迹:南诏国,五仙教护法,练朱弦

    迎客童子正要来拿拜帖,冷不丁瞧见了“五仙教”三字,顿时又把手缩了回去。

    知道他是怕血里有毒,五仙教护法练朱弦淡然反问:“小先生可核对完毕?”

    童子点头:“无误。”

    只见练朱弦轻轻一拈,那请帖就化为一朵青绿火焰,在他指尖飞灰湮灭了。

    跟着童子出了小院继续往上,便是云苍峰的核心地界。但在此之前,练朱弦先要安顿好自己的坐骑。

    小院西边有座小楼,也由几位道童值守,门里不时传出奇怪吼声。

    见了练朱弦的坐骑,那值守道童愣了愣,礼貌发问:“请问尊驾,这是什么灵兽?需要如何照顾?”

    练朱弦道:“是白马。”

    道童瞪眼:“普通马?”

    练朱弦点头,这时小楼里又是一阵怪吼,他手中缰绳竟开始瑟瑟发抖。

    他轻拍马头,附耳上去:“小白,出息点,别在云苍面前丢了我教的脸面。”

    白马无辜地眨眨眼睛,就这样被道童牵走照料,练朱弦则跟随引路童子继续前行。

    又上了四五十级台阶,头顶高处突然喧闹起来。

    只见前方依着山势起了一座山门殿。殿前空地上,有少数人正排着队伍准备过堂,应该是从四面八方赶来参会的各派修仙弟子。

    引路童子示意练朱弦站到队末,又说待会儿过了堂到另一边,会有其他师兄负责接引,说完便告辞离去。

    ————————————

    五仙教距离云苍路途遥远,尽管练朱弦日夜兼程,却也只能踩着时限抵达。此刻排在他前面的人已寥寥无几,似乎并不需要久候。

    引路童子刚走,他就听见山门殿内传出高唱:“江南花间堂,东海夜明珠一匣,鲛脂蜡一盒——”

    很快就轮到他过堂,只见不大的山门殿内阴沉昏暗,正中央立着三位面无表情的云苍弟子,头顶垂着硕大的璎珞明灯,把活人照得如同泥塑一般。

    练朱弦走上前去,从乾坤囊中取出一个乌木方盒,双手呈上。

    三人之中,左边的那名弟子将盒子接过,唱出盒上贴着的铭条:“南诏五仙教,千年雪灵芝三枚——”

    当“五仙教”三字唱出的时候,练朱弦明显能感觉到周遭的阴暗里投过来各式各样的目光。

    他只装作全看不见,送完礼物后径直穿过廊道,去找新的引路人。

    室外阳光明媚,让习惯了昏暗的眼睛有些不适。偏偏这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个人影,拦在练朱弦面前。

    这是一名男子,生得眉清目秀,可头发蓬乱、面孔污脏,若不是那身不甚齐整的月白法袍,几乎看不出竟是一名云苍弟子。

    他竟冲着练朱弦高声怒喝:“五毒教的畜生,快滚回去!这里是云苍仙山,你们南诏狗不配来这里!不配——!”

    练朱弦神色一凛,不去搭理。

    此时此刻,远近还有几名云苍弟子,一个个都隔岸观火、满脸轻松。

    只见那疯癫的云苍弟子又叫骂了两句,仿佛不解恨,竟又扑上来打人。

    练朱弦从容闪过,一边冷眼看向作壁上观的其他人:“这就是天下第一派的待客之道?”

    恐怕也不敢看着事情闹大,终于有几个弟子过来拆劝,硬生生地将那个发疯的同门架开、拖走。

    直到这时练朱弦才发现那疯子右臂的袖管居然空空荡荡,原来是个残废。

    疯子被拖远了,又有一位服饰高等的云苍弟子从山上闻讯赶来,朝练朱弦拱手致歉。

    “方才那位师叔‘当年’受过刺激。如今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得罪之处还请护法海涵。”

    练朱弦虽然没有亲历过“当年”之事,却也大致知道那时无论五仙教还是云苍山,全都折损了不少性命。刚才那疯子的手臂极有可能便是那时失去的;现如今五仙教受制于云苍的窘境,也正是那时的后遗症。

    可那都已经是陈年旧账。眼下云苍送来请帖、掌门师兄又遣他赴宴,双方自然都不是为了互揭伤疤、再打一架。

    念及至此,练朱弦便也不再深究,跟着这位高级弟子继续往山上走去。

    出了山门后院,又是好长一段玉阶山道。两侧石墙上精雕细琢的依旧是云海涛涛、游龙舞鹤。上到玉阶尽头,前方豁然开朗,只见茂林修竹之间,宫观庄严,依着山势重重叠叠,犹如神仙宫阙。

    练朱弦跟随引路弟子在璇霄丹台之间穿行,最终抵达一座巍峨宫殿前。

    玉清真王成圣祭典将于今夜进行。在此之前,各路宾朋便在此处饮宴。

    练朱弦跟随引路弟子入内,方知殿内比外观更加壮观百倍:只见朱漆大柱之上,金龙盘桓。柱顶天花施以泥金彩饰,又绘有白鹤九九八十一羽,成群飞向北方。

    再看梁下,倒垂着七七四十九盏璎珞华灯,与地上的枝形灯树交相辉映。

    灯火辉煌间,练朱弦看见殿内整齐排布着百步长的八列酒席,俱是宾朋满座。

    他再顺着席位朝北望:上首最高处是一座用金漆阑干围起的高台。左右各有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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