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顾朝不禁沉默半晌。
赵啸看着嘴角就浮现出一个讥讽的笑意,道:“当然是不能承认了!他们可以在整个北方说,在江浙说,却难以传到闽南来。李谦这么聪明,我们不妨学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们怎么在北方和京城非议赵玺的死讯,我们也应该可以在闽南境内说说皇帝到底是活着还是死着!”
虽不是最发的办法,但总比什么办法都没有强。
顾朝点头,道:“我这就派人去安排。”说完,他犹豫道,“那皇上那里……”
赵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所谓的檄文,也不过是逞一时之快,就算我们交出了皇上,李谦也有办法证明赵玺是假的。我们最终还是得战场上见真章。万一不行,就给皇上重新立个皇后吧!”
有了新皇后,就会有新皇子。
赵啸计谋,和李谦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顾朝很是不自在,嘴角翕翕,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很快,两边互相指责起来。
你说我有错,我说混淆视听,两边阵营的幕僚们口诛笔伐,十分的热闹,让天下百姓好好地看了回热闹。
李谦驻守了金陵城,派了卫属和云林为大将,一步步地收服着苏浙和两湖。
赵啸则迅速占领了两广和福建。
双方对峙,大江南北均是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京城传来消息,赵玺和那藩王死后,赵氏王朝已没有了合适的继位的皇子,刘皇后以侄媳妇的名义,恳请李谦登基为王,继承赵氏王朝的大业。
内阁以左以明为首的也纷纷跪请李谦继承大宝。
“真是荒唐!”看到谍报赵啸勃然大愤,把书案上的茶盅器皿全都扫到了地上,赤红着眼睛道,“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穷图匕现了。李谦居然想纂权夺位!皇上还活着,他还以为皇上真的死了不成?没人能管得住他不成?”
道理是谁都知道的,但能阻止李谦登基,唯有强大的武力。
赵啸率先向李谦开战。
在陆地上,少有让李家军胆寒的将士了。
两边的人马在武夷打了第一仗,李谦这边的云林大胜。之后卫属又在光泽胜了一场。
海边到了捕渔期。
倭寇又开始作乱。
赵啸这才深深地后悔自己动手太早,应该像李谦那样,先把倭寇打怕了再和李谦一争高下的。
现在却是腹背受敌。
战线被拉长,兵力不足,粮草也很紧张。
※
亲们,这两天正文应该就会完结了,灵兽蛋的加更会以番外的形式出现,更新时间有点不稳定,还请大家原谅。
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不晚()
多李谦麾下的大将云林攻占了韶关。
但广西和福建素来山多路崎,易守难攻。云林再难进一步,写信向李谦求助。
李谦让他暂驻守韶关,让赵啸能收拾那些倭寇。
赵啸这边最担心的就是李谦趁机进攻,他被两面夹击。如今李谦在北边的大军只是镇守没有出击,他松了一口气,却也心情复杂。
顾朝过来找来,说已经找好了新皇后的人选。
他沉默着没有给顾朝一个明确的答复,心急的顾朝却没有注意到赵啸的异样。他带着所谓的“新皇后”直接去见了赵玺。
赵啸自那天带给“皇上已经在上绕殡天”的消息之后,除了送饭的人,赵玺就再也没有看见第二个人了。顾朝的到来给他带来了希望,但顾朝身后的女子又让他看到死亡。
他拒不接受顾朝的安排。
顾朝冷笑,道:“皇上若是新立了皇后,皇子还是皇上亲生儿子。若是执意不愿,那就只好从别家抱个孩子来承嗣了。皇上还是想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立皇后吧!”
新选的皇后不过是个寻常的富家女子,因家中兄妹生育多而被选中的,见此情景早已躲在墙角瑟瑟发抖了。
赵玺瞥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缓缓地点了点头。
顾朝惺惺作态的朝着赵玺揖礼退下。
赵玺却转头就将那女子掐死在屋里。
顾朝勃然大怒,要去找赵玺算帐,却被赵啸拦住,道:“随他去吧!现在还是战事要紧。”
说起这件事,顾朝神色微凛,道:“李谦那边真的那么老实,一直在帮着我们打倭寇?”
赵啸点了点头,道:“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倭寇战败之时,就是他出手之时——李道长子带着一帮人驻扎在祟明岛,看那样子,随时会从海上绕道福建。”
顾朝神色有些不自在。
如果李谦真有这本事,他们就算是把个福建守得铜墙铁臂似的也没有什么用。
他不由道:“金大人呢?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李谦好像有点顾忌金宵,金宵那样一个能征善战之将却被留在了北方,一直没有挪位子,这未尝不是一种态度。
金海涛是以禁卫军统领跟过来的,赵啸对他并不放心,说的是让他“守护”赵玺,却把他手中的兵全都调作它用,他手下的,全是靖海侯府的护卫,金海涛根本指挥不动这些人。
赵啸听着神色不变,道:“我准备派他去镇守龙岩。”
若是李谦想直取广东然后再图谋福建,龙岩很可能会成为李谦进攻福建的第一战。
就让他看看金海涛会怎么办吧。
顾朝觉得这样不好,直皱眉头,想说些什么,军事上又非他的长项,他嘴角翕翕,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等到七月进入雨季,那些倭寇没有占到便宜,退回了老巢。
李谦又新增了五万大军,开始攻占广东。
闽南的百姓对李谦非常的不满,觉得他就是个趁虚而入坏蛋。
“若不是靖海侯府几代人的守护,闽南哪来的这些年的太平。我看就是之前说的,那李谦要纂权谋位,我们靖海侯忠心耿耿,为守护皇室正统,只好护送皇上南下,李谦还诬谄我们侯爷是乱臣贼子。真想让苏浙那边的人看看李谦的丑恶嘴脸!”
“我们侯爷才是真正的忠臣。”
“若是让李谦的大军攻占福建,肯定像从前似的加赋加税,到时候我们还有什么活路。”
“李谦还在天津卫建了个船坞,那个时候就开始抢我们的生意,要不是靖海侯,他们早就如愿以偿了。他要是占领了福建,我们的船不仅卖不出去了,就是这海上的贸易,也会被京城的那些贵人霸占……”
各种流言在福建飞快地流转,不管是云林还是钟天宇的队伍都受到强烈的抵触,很多福建人自发地帮着府衙防御李谦的队伍。
这样的局面让李谦麾下的领将非常棘手。
但李谦在放赵啸走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
靖海侯府在福建的威信他是知道的,赵啸没有跟他在金陵城一争高低而是悄悄地跑回了福建,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就先围着吧!”李谦并不着急,先把到手的地盘稳固了再说。
他重新部署大军,像镇守九边的总兵府似,攻打两广东,拖着福建,还可以让赵啸帮着抗倭。等到攻下了两广,他的水师也可以派上用场。
也就只能先这样了。
郑缄等催着李谦登基:“……这样就可以早点稳定下来,各地政令才得以畅通,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柳篱等都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李瑶叹气,索性写了一封万字折,引经据典地说明了李谦登基是多么的名正言顺,左以明、姚先知等纷纷上书附合。
李谦还有些犹豫。
姜宪却来信问他什么回京,说反正福建一时半会也攻不下来,不如早点归家。并要求他九月底以前一定要回去,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李谦愕然。
自他们在一起之后,这还是姜宪第一次催他回去。
按道理,姜宪不是应该问他是否会登基,或者是准备什么时候登基吗?
李谦一下子坐不住了,草草地应付了李瑶等人几句,就连夜骑马回了京城。
那是个霜雪满天的早上,京城的城门刚刚打开,就迎来了一群风尘仆仆的骑手,没等守值的卫士看清楚那些骑手的模样,这群人就直接冲进了大门。
京城的防卫是曹宣在管,早不是当初赵玺在时的模样,见这群人不讲规矩,领头官兵冷笑,一声令下,一排驽弓就对准了在大道上纵马狂奔的骑手。
两边的百姓惊呼着纷纷让道。
那群骑手最后面的几个人这才惊觉不对,回头一看,吓了一身的冷汗,忙扬了手中的令牌,道:“临潼王府八百里加急。”
守城的军士并不相信。
拿着领牌的人勒马回头,拿手中的令牌和通关文书拿给对方验证。
东西不像是假的,守城的官兵还是里里外外的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并随口问道:“为何不下城接受检查?领头的是谁?”
骑手神色有些不好,低声道:“是,是云林大人,王爷那边有急事找郡主……”
“难怪!”检查的官兵流露出了然的笑意,对他的态度都好了几分,道,“国公爷管得严,你们这一路上只怕是还会被人拦下来。”
骑士不安地“嗯”了一声。
好不容易回到家的李谦看着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在给兰花浇水的姜宪,手中的马鞭“啪”的一声落在了青石砖上……
他又错过了吗?
“没有!”姜宪抿着嘴笑,像看穿了他心思似的,轻轻地握住了他因为骑马面冰冷的手,低声道,“你这时候能赶回来,还不算晚!”
李谦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姜宪,眼中水光闪现。
这是他心尖上的人。
不管他做过什么,不管他去了哪里,她总在他转身的地方耐心地等候着她。
从来不曾觉得他到得太晚,总是愿意给他宽容,总是愿意给他机会改正。
“不,我回来晚了!”他嘶哑着嗓子道,“是你总在等我……”
就像很多年前,他在慈宁宫的宫门口第一次见到他的保宁一样,她静静地站在那时看着他,温暖的阳光落在她白皙的面孔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看他的目光那样的镇定,举止那样的从容,神色那样的静谧。
现在想起来,他的心中是那样的安宁,初次进宫的慌张和害怕都不翼而飞,他甚至有心情打量她的容貌,挑剔她的外表。
那一刻,是不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姜宪那模样,就像在等一个人的到来,而这个人,只能是自己,越过千山万水,重重阻碍,寻到了今生的归宿。
不离不弃!
李谦微微地笑,再次道:“我回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晚了吗?
没有吧!
姜宪闻着李谦身上风霜之气,不由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臂。
没有晚!
相比前世,他没有晚。
出现的正正好!
不早,不晚!
(正文完)
※
亲们,正文完了。
我非常不舍……稿子一拖再拖……
接下来是番外了。
大家想看什么的,可以在评论区里留言。
我还有些话想写的,也会陆陆续续的写出来。
番外1()
万年公主常常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其一是她的父皇只有母后一个女子,她母后只生了她和她的哥哥两个孩子,哥哥还比她大十四岁。偌大的一个紫禁宫,虽然红墙碧瓦非常的漂亮,却没有什么人,以至于她常常想找个能陪伴自己的小姐妹都没有。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特别的羡慕关内侯金宵家。
金家有七个儿子。
听说金宵还有六个兄弟。
万年公主不用伸出指头数,就能想象他们家有多少人。
所以每次她的祖父,也就是当今太上皇把她父皇叫去明里暗里让她父皇选妃的时候,她都很高兴,并且在一旁摇旗呐喊,让她父皇快点选几个美人进来,这样她就有伴玩了。
每到这个时候,她父皇都会无可奈何地把她抱去丢给她的母后。
她的母后就会哈哈地笑,好像她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这让她很生气。
她决定嫁到关内侯金宵家去。
那天关内侯金宵正好进京来向父亲述职,她坐在父亲平时批改奏折的炕几旁画喜鹊。
关内侯听了非常的高兴,笑眯眯地对她说:“臣家里有七个儿子,公主可以随便挑一人。看中了谁,我就让谁陪你玩。”
父皇哭笑不得,直喝斥她胡闹。
她父亲还是第一次当着外人这样喝斥她。
她气呼呼地跑去找她母后。
她父皇和她母后非常的恩爱,几乎从来不吵架。可若是为什么吵了起来,一定是她母后吵赢。
所以她得去找她母后。
谁知道她母后听了居然和她父皇一样说她胡闹。
她又气呼呼地跑了。
她就知道,她不应该去找她母后的,她母后常常和她父皇是一边的。
他们根本不会为她这点小事吵架。
她决定去找她嫂嫂。
说起来,这又是一桩伤心事。
因为她的父皇只有她哥哥这一个儿子,所以她父皇登基之后,她哥哥就变成了太子。
所以每次出去的时候,她哥哥都被一群人围着。
她哥哥也很喜欢和这些玩,根本不愿意带着她,觉得她太麻烦。
有一次表舅家的阿止哥哥想带她出去玩,她哥哥还嫌弃她麻烦,惹得她哭了起来。
她哥哥就被她父皇罚帮她母后抄经书。
然后她哥哥就更不愿意带她出去玩了。
那个时候她就去找表舅家的桃桃姐姐玩。
可没多久,桃桃姐姐嫁给了她哥哥,成了她的嫂嫂。
桃桃姐姐就得陪她哥哥玩。
她又没有人玩了。
当然,她若是去找桃桃姐姐,桃桃姐姐也很很温柔喂米糕给她吃,可她不想看见她那个坏蛋哥哥,只好少去找桃桃姐姐了。
但这次,父皇和母后做得太过份了。
她在太子宫里连吃了五块她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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