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汪几道大惊,横眉怒目地瞪向了辽王,喝斥道,“你想干什么?”
李瑶、左以明等人也脸色铁青,而官阶略低一些的官吏均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一时间朝堂再次嘈杂得如早间的菜市。
辽王眉宇间闪过些许的得意,作派却一派谦逊温和。
“汪大人,他们可能是担心我。”他微微朝着汪几道行了个礼,道,“外面都在传,说太后娘娘和皇长子已经遇害,可镇国公和嘉南郡主却手握遗嘱,称声找到了皇长子,不得不让人怀疑……”
曹宣跳起来道:“你是想说满朝文臣都在愚弄你吗?你无凭无据,只听传闻就认定大行皇帝的遗诏和皇长子都是假的。你在这十三年间只回过京城两次,我还怀疑你是假的呢!你怎么说?”
辽王不过是在拖时间而已,他当然愿意和曹宣在这里打嘴仗。
“你说本王是假的,莫非是指曹太后这个做嫡母的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你莫免也太小瞧太皇娘娘了……”他在那里胡扯西拉的。
汪几道等人却看出辽王这是要逼宫了,都不由心中焦虑。汪几道更是能伸能屈地放下成见,上前和镇国公低声道:“我们有多少胜算?”
姜镇元道:“放心,他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攻进来的……”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外面就响起一阵铠甲刀枪撞击之声。
众人愕然。
有小太监屁滚尿流地爬了进来,打着哆嗦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道:“汪大人,李大人,不好了!禁卫军副统领带着人打了进来,被王大人拦在了外面,正节节败退呢!”
汪几道大怒,朝着辽王怒吼了声“竖子”,撩了袍子就跑到了乾清宫门前。
其他的官员都跟着挤了过去。
坍墀到处是厮杀侍卫,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只有姜宪站在原地,身姿笔直,好像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笑话似的。
韩同心看着,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上前几步拉了姜宪的衣袖,胆战心惊地道:“保宁,我们,我们不会有事,是吧?”
姜宪的伯父是镇国公,统领京卫,谁有事跟着姜宪也不会有事啊!
何况姜宪看上去这么的镇定从容。
她在心里琢磨着,抓姜宪抓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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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 承认()
可能是因为觉得姜宪出什么事都有人帮衬,韩同心从小有什么事就喜欢躲在姜宪的身后,姜宪也习惯了,虽然没有安慰她,却也没有把她甩开,而是像从前一样对她视而不见地上前几步,走到了龙椅前的丹顶鹤香炉前,望着台下乱糟糟的一群官员,觉得心生疲惫。
辽王到底还是如她所料的留了后手。
禁卫军副统领,前世是王瓒的一个心腹,这世她不知道是谁。但能把他买通,不知道高岭还是不是活着。
姜宪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昂道挺胸的辽王身上。
辽王感觉到她的视线,也望了过来。
看着姜宪清冷如雪雕般的模样,他眼底不由露出些许的笑意。
他这个表妹也挺有意思的,没能嫁给赵翌,却把皇后韩氏给架空了。
听说赵翌对她言听计从,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她,连皇后的应得的东西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赏给她。
若是他做了皇帝,不知道他这个表妹在自己面前又将是何等模样?
辽王思忖着,这才发现姜宪身材高挑苗条,显得腿特别长,腰肢特别细,若是个子娇小些,倒可做“掌中舞”了。
他看姜宪的目光笑意就更浓了。
闵州却被辽王的态度弄得双腿打颤,抖个不停地道:“郡,郡主,我,我们该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的运气特别不好。好不容易巴结上了程德海,结果程德海自己都被赶到了万寿山陪曹太后。他之后好不容易巴结上了皇长子,辽王却要反了,首当其冲的就是要杀赵玺,他做为赵玺的贴身服侍的太监,怎么可能活下来啊!
闵州很是绝望。
就算是嘉南郡主逃过这一劫,也不可能带他走啊!
他的情绪极大的影响了赵玺的情绪。
赵玺在他怀里轻轻地抽泣起来,一面抽泣,还一面小声地喊着姜宪“姑母,我害怕”。
姜宪看了他一眼。
他被姜宪眼中的寒意吓到,却也被姜宪眉宇间的镇定所吸引。
和所有小孩子凭直觉选择一样,他小泣着向姜宪伸出了手:“姑母,姑母!”想姜宪能抱抱他。
姜宪想了想,从闵州手里接过赵玺。
不管什么说,前世她毒杀了他父母,他又毒杀了她,两人恩怨就算是两清了。这一世,她就单单纯纯地做这孩子的姑母好了。教养他,宠爱他,那都是韩同心的事了!
可赵玺到底从心里害怕她,要到她怀里,也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而已。
而看到殿外情景的汪几道气疯了,他回过头来朝辽王大步走了过去,大声地喝斥他道:“辽王,你这是要造反吗?”
李瑶等人哗啦啦地都跟着他进了大殿。
辽王看了抱着赵玺的姜宪一眼。
这么望过去姜宪还真有点贤妻良母的跟,倒是韩皇后,胆战心惊地牵着姜宪的衣襟,一副依托姜宪的模样,反倒像赵玺的教养嬷嬷。
难怪老一辈的人都说患难见真情,患难的时候也能见到一个人的真品质!
姜宪,到底是慈宁宫长大的。
“汪大在人此言差矣!”他因为马上就要得偿所愿,心情极好,神色也显得彼为的温和,道,“京城为围,镇国公镇守京城,被鞑子破城之后,镇国公又退入紫禁城,我弟弟却莫名其妙地死了,直到我勤王进京,赶手了鞑了,你们才报丧。而这个时候远嫁西安的嘉南郡主又手持我遗诏,怀抱皇长子出现在了金銮殿上,还破天慌地让嘉南郡主监国。你们说,我能够安心吗?”
姜镇元听着这话嘴里发苦。
辽王谁不也占,直针对他,很容易让汪几道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他,牺牲嘉南!
他想争辩几句。却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谁都能为他说话,他若是说话就会让人觉得他是“巧舌如簧,沽名钓誉”之辈。
姜镇元不由在官员里寻找儿子姜律的身影。
君辱臣死,父辱子死。他虽然不至于要姜律去死,可姜律若是这个时候像之前姜宪那样,站出来给他说几句话好话也好啊!
但姜镇元黝默地把群卧都看了一个遍,就是没有看见姜律。
这小子跑哪里去了?
姜镇元压着满腔的火气。
汪几道却不想追究这些。
赵翌死前,把京城的防卫是交给了熊正佩的。
熊正佩又任命姜镇元守城。
如今熊正佩去世了,这锅就只有姜镇元背了!
可刚才姜宪说得也有道理,加之他想把这件事放到一个合适的时候和姜镇元谈条件,就更不愿意被辽王破坏了。
他冷“哼”了一声,不屑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辽王,你这是谋逆!是造反!就算是坐到了龙椅上,你怎么可能堵住这天下人的口舌!难道你今天要血洗金銮殿,把我们这些人都全杀了不成?”
辽王这才揭开他野心的一角,温声道:“汪大人过虑了。您和李大人、左大人都是国家栋梁,肱骨之臣,我怎么会大开杀戒呢?朝堂还需要你们帮着治理,社禝还需要你们支撑……”
是啊!
辽王就算是要造反,要杀的也是赵玺和嘉南郡主等人,不可能把他们全都杀了。
杀了他们,谁来给他治理国家、怎么堵住天下人的口?
大殿里突然安静下来。众人好像都从刚才燥乱平静下来,开始思考着自己怎样脱身了。
姜宪看着冷冷地笑了几声,却言简意骇地道:”辽王,你也别在我面前说那些没用的,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要造反!你若不是要造反,这就跪下给皇长子行三拜九跪的大礼,让殿外的那些侍卫投械受降。你若是要造反……既然敢谋逆,还怕说出来,我看你也不过是个胆怯懦弱之人,未必有赵翌当皇帝当得好!”
朝上的的官员有人在心里骂姜宪,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追究那些投靠了辽王的侍卫,这不是逼着辽王反吗?这个嘉南郡主,关銉的时候却不分轻重!
辽王却饶有兴趣地望着姜宪,道:“嘉南郡主这是要用激将法吗?”
姜宪不屑地道:“我是在让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辽王听到越来越逼近大殿刀剑撞击声,知道自己胜卷在握,十年的压制到底没能控制住,飘出了一丝味道。
“不错!”他昂然地道,“如果你们不能证明遗诏是真,皇长子是真的,做为大行皇帝的哥哥,我肯定要给大行皇帝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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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章 凶残()
姜宪一直等着他这句话,真的等到了,不免心里又生出几分不屑来,冷笑着骂了声“蠢货”。
辽王虽然隔得远,却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姜宪那边的动静。
或许是从来不曾做过什么重活,她抱着个三岁大的孩子感到很吃力,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孩子已经往下坠,她想把孩子交给闵州,那孩子却不愿意,满脸惊恐地死死地搂着她的脖子摇着头,让她冷峻的面孔露出一丝狼狈。
姜宪不悦地嘟了嘟嘴。
这让辽王不由想起他十年后反京第一次见到姜宪时,姜宪身边满着一拥宫女内侍却神色寡淡的模样。
她不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大惊失色!
辽王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姜宪却觉得赵玺真的很烦。
她遇到这孩子就没有什么好事。
现在衣襟都要被他人扯得没有了形状。
她的心情顿时就变得浮躁起来,决定快点结束这种局面。
姜宪嫌弃把赵玺放在了地上。
赵玺立刻黏了上去。
姜宪只好改牵着他的手,上前几步,高声厉喝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们还在犹豫些什么?”
众人俱是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哗啦啦”一阵声响,大殿的帷帐后面涌出无数的禁卫军,姜律更手持脱了鞘的短剑直奔辽王而去。
群臣一阵哗然。
可那明晃晃的宝剑闪花了人的眼睛,也刺激了人的心脏,更让大殿上的群臣慌乱成了一团,本能地避开拿着宝剑的姜律。
辽王愕然。
禁卫军那边他都安排好了,禁卫军统领早被他调虎离山,否则他们怎么可能把不愿意追随他们的禁卫军调去守宫门。
这些穿着禁卫军服饰的侍卫肯定不是禁卫军。
那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想到高岭。
难怪高岭那么容易就被他们忽悠走了。
原来高岭的埋伏在这里!
辽王立刻意识到自己失策了。
他不应该大意承认自己有谋逆之主,更不应该冒险地站在大殿上。
朝臣们上殿是决对不可能带凶器的,他又提前和禁卫军副统领协商好了起事的时间和地点,却忘了自己也不能带凶器上殿,若是有什么事,只能徒手相搏。但满殿肩不有挑手不能缚的读书人,他又怎么会想到姜宪会提前布置,想要杀他呢?
姜宪这女子也算是有胆色的了。
一看形势不对,立下杀手。
可惜她没有嫁给赵翌,不然又是个曹太后。不,可能比曹太后更厉害,至少曹太后在初登基的时候还没有她这种遇佛杀佛,遇神弒神的气魄。
辽王眼神复杂地看了姜宪一眼,转身就朝外跑去。
大殿乱成了一团。
有人逃出大殿,却被门外血淋淋的杀戮重新逼回了大殿;有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呆呆地站在那里,神色茫然。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四处找能躲藏的地方。
可不管是谁,避凶趋利却是本能。
辽王所动之处,众人如潮水般向两旁边涌去,给他和追凶他的姜律留出了一个道。
姜镇元气得胸口痛。
这是儿戏吗?
这是要死人、要满门抄斩的?
两个人居然说也不跟他说一声,就想这样杀辽王?
这一看就是姜宪的手笔。
他儿子没有这个胆实,也没有这个手段。
可没有他儿子的跟随,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那些所谓的禁卫军别人不认识,他却认识。那哪是禁卫军,分明就是姜家的家丁。
可事已至此,他说什么也晚了!
姜镇元有种大形势已去的颓然,心中更是荡起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豪气。
他索性一跃跳上了龙台,高声喝道:“禁卫军护着众位大臣,别让辽王伤了无辜之人。”
冒充禁卫军的姜家家丁哗啦啦将群臣围了起来。
姜镇元却忍不住回头,狠狠地瞪了姜宪一眼。
姜宪心虚,不由低声道:“大伯父,您就放心吧,布局之前我已经和阿律哥商量好了,不会有事的。”
姜镇元已经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简王却跳出来,指着姜镇元的鼻子大骂:“镇国公,你这是要陷我等于不义啊!”
他的话音未落,就被汪几道拉了回去。
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
若是姜镇元失利,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汪几道朝姜镇元望去。
两人的目光就在空中撞了个正着……又不约而同地别过脸去,避开了彼上目光。
姜镇元还好,一直看不惯姜镇元的汪几道却有些不自在,回避般在心里琢磨着:简王不可交。这个时候了,他不出来主持公道,却左右逢源般地这么喊了一句。赵玺做了皇帝,自然不能处置他的曾外祖父,辽王做了皇帝,就作凭着这句话,也能逃过辽王的清算……从前他以为简王无欲无求,现在看来,简王根本就是个墙头草……
姜镇元却没有这么多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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