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谋杀啊!他们要不要跳出来指明破绽呢?
浅夏忽然对护卫丫头们吩咐:“分散去打听一下,这家是什么情况?八卦流言是是非非都行。”
“哦?”带着疑问,护卫和丫头们散开去抓着看热闹的村人打听王木匠家在村里的情形。
“你这是做什么?”顾令娴吃惊。
浅夏挤眨一下眼:“一会就明白了。”
骆凛却是当即就明白了,他若有所思看着她。
村人好嚼舌,又是这么一群打扮体面,气派非凡的贵人。自然是知无不言。
王木匠是家里主力,平时就在四村八乡的帮人做杂活。谁家有嫁娶红白喜事需要木器的都找他,饿不着,但也富不了。
娶妻却未生子,村里也流言四起,不过大多是指向村女不下蛋。王木匠心里憋屈,没别的爱好,就好喝两口。酒后有时会暴力打老婆。
两口子也常拌嘴,关系不太好。
说到作风问题的话,夫妻还可以,没什么把柄让人说嘴。
“这么说,除了醉酒打老婆,这个死者,没其他毛病?”顾令娴听罢,先发表看法。
纪浅夏却翻白眼:“只怕还有个毛病,不育。”
“呃?”顾令娴俏脸一红。
骆凛却别开了脸。心忖:她还真敢说呀?
“你想呀,他糊口没问题是吧?那如果真是他老婆的原因生不下孩子,他早就把老婆给休了另娶了吧?这么久不休妻,他自己心里清楚,毛病在自身。”
顾令娴恍然:“这么一说,有道理啊。”
“对吧。然后只怕是老婆受不了村里人指点,想澄清事实,他又不干了。这名声传出去,他就丢面子。于是两人就常吵嘴,心里郁闷还喝酒打老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99章 掩过()
“没错。”顾令娴点头:“这比让人骂戴绿帽子还难堪。”
骆凛扭回脸,看着这两个年不过十五的官家小姐讨论生养孩子的事,面不红心不跳的,神情那是相当自然。旁边还有个他呢?就不会隐晦点?
纪浅夏冲他笑笑:“骆凛,你说呢?”
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板着脸两字:“同意。”
浅夏就丢下顾令娴,俏皮嫣笑:“那么,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何?”
骆凛垂眸。
“好不好嘛?”浅夏拽着他胳膊直摇晃。
把旁边顾令娴看的直嘬牙花子:咦,真肉麻,看不下去了。
于是,她抬脚先带着人回村口马车旁等着。
骆凛侧头低眼看,认真:“人命关天哦。”
“我知道。但,动机也算可怜,就法外开恩喽。她不早下手,说不定就轮到她了。也是个可怜人。”
骆凛遥遥再看一眼那名妇人,已哭昏在别的村妇怀中,面容愁苦,是有几分可怜。
“快点决定。趁着地方官还没来。”
“小满,我问你一件事?”
“你问。”
“如果性别对调呢?你还会同情可怜吗?”
纪浅夏认真望天想了想:“还会。可怜人不分男女嘛。其实说起来,我以前也听过不少男人软弱被妻子毒打的事例”
“听谁说过?”骆凛就奇了。
纪浅夏嘿嘿咧嘴:“就是,府里老婆子之类的嚼舌。”
谁信呀?骆凛眉头拧紧。
“好了好了,这不是重点。骆凛,反正我是同情的。你不要再犹豫了。咱们快点赶路吧。不然,天黑也到不了目的地。”
骆凛苦笑:“好吧。”
他也不青天大老爷,也无意充当路见不平的侠客。这种事,于法理不通,可人情方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父母官看出来也好,糊涂也好。不管他的事。
一行人继续赶路。
马车内,顾令娴拦着浅夏问长问短:“你们到底打什么哑谜,快点如实招来。”
“为什么你会让人去打听这二人的风评?有什么意义吗?”
“是不是这火烧的不对劲?是谋杀对吧?”
“为什么?凶手难道是这个村妇?”
“她杀夫不是自断生计来源吗?”
浅夏竖掌:“停。”
顾令娴期待:“快说。”
“好吧。真相如何,还得仵作验过。”浅夏保守谨慎道:“我们只是发现一点不对劲而已。”
“哪一点?”
“首先,如果惊慌之中被火烧死,身体会弯曲变形。因为会挣扎求救对吧?”
顾令娴眼眸一亮:“对哦。那个焦尸看起来是焦了点,身体笔挺的嘛。”
“第二,他嘴里没有烟灰。”
“这,有什么讲究吗?”顾令娴不懂。
“说明,他是先死,后被火烧的。参考前一点,如果是活着被烧死,绝对是要呼救的,就算是哑巴也会张嘴。张嘴就会吸入烟灰。”
顾令娴张了嘴,想到什么,马上捂上。
浅夏哑然失笑,又补充道:“所以就判定他是先被人弄死,再放火烧死。当然,很可能是掐死之类的,这样就算有痕迹也验不太出来。”
“也是,烧成那样了,哪里还有痕迹呢。”顾令娴狠狠击掌:“这妇人好狡猾呀!”
“是,蛮聪明的。而且她的说词也无懈可击。”
“对哦,她说去邻家借米,那怎么烧毁屋子呢?”
浅夏指指车外:“天干物燥,时时防火。如果出门之前,先在屋里布置一番。也不用明火点燃,就是借着日头引起火灾,再加上风势。完美制造不在现场证据。”
顾令娴听明白了:“就是说,火起时,她还在邻居家呢。”
“对呀。先把人弄死,布置毁灭现场,再出门,然后没多久,火起,借着风势加上屋子草顶木板之类的,很快就是一场大火,想救也救不下来了。”
“难怪说最毒妇人心呐。”顾令娴不由摇头叹息。
纪浅夏听到车窗外有马蹄声,知道骆凛就在旁边,估计听了她的推定去。
也不在意,她想到的,骆凛也想到了。
“竟然如此,为什么不揭穿她?”顾令娴想起这茬来。
浅夏微笑:“所以,我才让人去打听他们平常生活常态呀。”
“你是说,这妇人情有可原,或是被打怕了。才狠心如此?”
“嗯。我是这么想的。反正喝醉酒打老婆的男人没出息!死就死了吧?我才不同情呢。”
顾令娴沉默半晌:“我懂了。不过,总归是条人命啊!”
“唉!”浅夏摊手:“反正我能做的就是这些。其他的嘛,自有官府定案。”
“所以说是看运气喽。碰上青官自然水落石出。碰上糊涂昏官,就这么唬弄过去了吧?”
浅夏正色:“对,看他们造化吧。”
“好吧!看他们二人造化。”顾令娴也接受了不告发的原因。
村妇造反好,遇昏官就解脱了。造化不好,遇清官一眼看出问题,也是要偿命的。
马车内沉闷下来。
黄昏,一座县城遥遥出现在视野里。天边的一抹残阳如血。
赶这一天的路,人累马也累了。加上天气热,大伙都没心思说话。马车内,顾令娴还打瞌睡歇了会。
只有纪浅夏好奇。
她比不得顾令娴,从小跟着父兄走了不少地方。她是只困守在保国公府和京城那点地方。别的,大概除了凉山是最远的,就没再见识过了。
所以,她很有兴致的悄悄掀帘看这一路山景。
山景也还好,不如她想像中那么壮丽,远山绵延不绝。近处田间阡陌纵横。不时在山林间有贫层掠过,间或有水牛在沟里甩尾巴,小孩子们光着身在水里嬉戏。
挑担赶路的行脚商人不太多,渐近县城,行人才增多一点。
野花倒是一直一直没间断过。看来看去,纪浅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当然她没什么艺术细胞,所以也吟不诗来夸颂这种夏行野趣。
“累吗?”骆凛压低下斗笠策马在窗边问她。
“还行。”马车内宽敞,纪浅夏可以伸腿,可以歪靠。
“从来没出个远门吧?”
纪浅夏露讪笑:“是呀。我就是靠着这个理由打动祖母的。”
“纪老太太很疼你。”
“嗯。祖母是真心疼我们小辈。”
纪老太太虽然也偏心,总体上对孙辈都过得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00章 陈年()
指着渐映眼前的下河县城,骆凛道:“我让竹叶去城里找歇宿的干净客栈了。先歇一晚,明儿再与聂其仰会合。”
“行。”这么安排,浅夏没意见。
下河县,比德山县和太平县都破败一些。到底不是京府治下。城墙不够高大,城门也看起来旧旧的。守城的士兵也一副痞样,兵服穿戴的歪扭。
夏日天长,但还得按规定的时辰关城门。
纪浅夏一行人的马车,堪堪就擦着最后关城门的时辰入了城,将西边落日抛在身后。
丁河县,城内不太繁华,只有一条主街。可供两辆马车并行的宽度。两旁的店铺却也还齐全,却不够高大上。已是黄昏,店前的灯开始点亮。
街道的路坑洼不平,排水沟散发着怪味。行人不多也不太少,穿着打扮方面不如京城时尚。沿街叫卖的货郎嗓子宏亮。
他们一行人驶过主街,拐到另一条仅只有一辆马车可行的巷街,纪浅夏吸吸鼻子,向顾令娴说:“感觉到了乡下似的。”
“跟京城比,可不就是乡下。”顾令娴还是大大咧咧的。挑帘看了看,摇头:“比德山县不如。”
“德山县到底离京城不远,有样学样,还是像模像样的。”
听她说的像绕口令,顾令娴无声抿唇笑。
很快马车就停下。
下河县最大好好的客栈到了。
“福临?”浅夏昂头,借着客栈的灯光看清客栈名字,竟然微笑:“这名字不错啊。”
顾令娴却撇下嘴角:“不像客栈名。”
“总不能清一色叫悦来吧?”浅夏笑趣。
“悦来?不如叫云来呢?客似云来,怎么样?”顾令娴挑眉。
浅夏点头:“这个不错。不如你开一家云来栈好了。”
“我倒是想,家里不许呀。其实开客栈也蛮好玩的,开在路口,每天客人那么多,来来往往,千人百面也怪有意思的。”
纪浅夏托腮琢磨:“也是哦。”
闲的无聊,开家客栈,观世人百态,打发日子不错。
竹叶和客栈老板迎出来,热情的让进最好的上房。
上房在二楼,地板清扫过,铺盖提簇新的,屋里还燃着香,勉强可以住人。尤其是千金小姐们。
各自丫头整理行装,顾令娴和纪浅夏就先梳洗一番。这么热天赶路,一身汗味,怪难受的。
等她们梳洗好,骆凛就亲自过来敲门报:“饿了吗?晚餐准备好了。”
“还真是饿了。”
“干净吗?”
“阿青盯着掌勺做的饭菜,放心吧。”
楼下用屏风隔出个单间,她们这一行人分两桌。
菜多,且新鲜热腾,看着有食欲。
顾令娴和纪浅夏跟骆凛谦让一番后,慢慢吃着,席间说起明天跟聂其仰的会合。
顾令娴问:“要不要先找人打听一个这个失踪案?”
“也行。”浅夏也赞同,并且看一眼不远处等着传唤的伙计。
骆凛却笑:“你们也太心急了。今日赶一天路,还有精神打听案子?”
“还行呀。你以为我们女生家家的,赶一天路就得怏怏的?”浅夏微呛他。
骆凛看她一眼,眼角扫下顾令娴。
纪浅夏就明白他的意思:“我虽然不如顾小姐那般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却也不骄弱好吧?”
“哦。”骆凛笑的漫不经心的。
“切。”纪浅夏抛他一个小小白眼,招手把伙计唤过来:“伙计,过来一下。”
伙计屁颠颠上前,堆满笑容:“小姐有什么吩咐?”
骆凛截断了去:“听说贵县前些日子判决了一桩失踪案?”
“哦。有的。”伙计转念之际就想到了:“客人是指东街肉铺的王大壮失踪的事吧?”
“对。找到他下落了吗?”
“没有呀。不过,都判定下来,是同乡栗家大郎做的手脚。”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为何就判决是同乡杀人呢?”顾令娴放下筷子问。
伙计搔下头,这个问题他也是听人说的:“自然是见财起意吧?要没事,这么久为何王大壮还没回家呢?定然是遭了不幸。”
“也不能说是同乡所为吧?”
“不是同乡还有别人吗?他们可是一起出门做生意的。”
看来跟这个伙计嘴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倒是纪浅夏兴致勃勃的问起一件事:“你们这里有座南音寺吧?”
此话一出,骆凛和顾令娴都怔了怔。
那个伙计却眉飞色舞的点头:“是呀是呀。南音寺很有名的。”
“是神佛灵验还是”
“嘿嘿,自然是主持师太特别漂亮有名。”伙计满眼都是艳羡道:“那个师太,听说原先还是千金小姐出身呢。难怪那面蛋那身段那举止”
看他嘴角都要流口水了,骆凛威严的咳一声:“咳咳。”
伙计忙收了贼笑,正色道:“南音寺不远,就在东北角。香火还是旺的。不过许多人是冲着师太的名头去的。”
“师太法号怎么称呼?”
“法号贤庆。”
“多谢。”纪浅夏没有想问的了。
顾令娴原本有话要问的,却被干扰,现在只想知道纪浅夏为何问起南音寺这件事来。
骆凛让竹叶给伙计打发走。
“你怎么知道下河县有南音寺?”顾令娴小声问:“难道来之前听谁说过不成?”
“还真是。”纪浅夏笑眯眯道:“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听家里姐妹提了一嘴,就是下河县南音寺的事。”
“什么事呀?都传到京城去了?”
纪浅夏看向骆凛,眨眼笑问:“你听过吗?”
“嗯。”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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