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当城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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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聊斋当城隍-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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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睿领了选定菜肴糕点的差事,也拜见了朱父朱母,就告辞准备去看看娘和牡丹她们。

    小沙弥尽职尽责,虽然闭着眼睛敲木鱼,却在张睿到门口的瞬间,睁开了眼睛,十分警惕。

    “原来是张仙人,您请进。”张睿这回办了件大事,不仅将朱举人和这些姑娘们救了出来,还给寺里带来了两份珍宝——警昏宝鱼和大涅槃经。

    不说警昏宝鱼的神奇效用,大涅槃经就更加珍贵了。小沙弥只是听说过这部经书,连他师傅也说不清这部经书流落何处,却不想张睿将它带回来了。有了这部经书,他们对佛教经义将有更深的理解,裨益难以言述。

    于是寺里的每一个和尚,都知道了张睿,他们不叫他施主,也不叫城隍,反倒别出心裁地去了个张仙人的称号,也不是道号,倒真像芍药说的街头算命的半仙。

    张睿笑笑:“我来看看她们。你忙你的,不用理我。”

    小沙弥老早就被关照过,张睿等人是可以直接进入的,因此小沙弥也不阻止,目送张睿离开,又盘腿诵经。

    院子里倒不是很安静,张母哈哈的笑声隔着老远就能听见,还有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张睿侧着耳朵听了一下,原来张母在给她们讲穆桂英的故事。张母目不识丁,所知道的故事不是张睿跟她说的,就是街头巷尾听邻里八卦的,尤其是后者,她说起来头头是道,精彩纷呈。

    张睿看她从杨家将讲到佘太君,再讲到杨门女将,花妖姑娘们随着她的故事,一惊一乍,抽气声此起彼伏,牡丹更是拿着一个烧火棍子哼哼哈哈练起手脚来。

    “大娘,再讲一个吧,今天才听了一个故事呢。我们想听崔莺莺的故事,您给我们讲讲这个吧。或者讲讲月宫里的嫦娥和吴刚吧……”姑娘们听得起劲,张母却歇了,于是纷纷软语求道。

    “好好好,我的一把老骨头哟,你们悠着点。”张母也是得意,她的故事这么受欢迎,想来八卦功力又精进了,有机会再跟隔壁的姐妹们叨叨。

    “诶哟,儿子,你来了。我看看,没瘦,你嫂子肯定给你私下开小灶了。”

    张母正给她们讲红娘如何骗崔莺莺去私会,义愤填膺处,抬头就看到张睿倚着栏杆,器宇轩昂,于是对儿子和大儿媳妇都很满意。

    张睿也走过去,牡丹她们也不听爱情故事了,围着张睿,问他在画壁里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桃花和朱举人已经被她们问了好多遍。

    张睿耐心细致的像讲故事一样,给她们讲经过。他另一半心也放下来了。张母虽然不是大家闺秀,也不会绣精致的女工,可是她是个地道的乡野妇人,有着最经济的生存智慧。她们不大讲虚无缥缈的爱情或者其他,关注的始终是当下的柴米油盐。这,确实是一个比鸢尾好太多的老师了。

    张睿能够明显感受到,这些从来没有和这么多外人接触过的姑娘们,并没有特别紧张或者不安,她们对外物宝有一种谨慎的好奇,这正是张母交给她们的。

    有了这样的心态和基本的社会常识,张睿相信,即便离开这里,离开张睿和朱举人,她们也能自己生活得很好。只是为了安心,他还特意搜集了不少行业的资料,给她们做个参考,总不能一辈子靠别人,人若是想自由,第一要务就是财务自由。

第三十章 娇娜(柏拉图)() 
白马寺的事情告一段落,朱举人成亲日前,又还有些闲暇。张睿最不耐烦苦等,于是离开云溪,往东面走。走了几日,在渡口遇到一个来投奔挚友的书生。

    那书生形容相貌皆是上品,尤其谈吐不凡,言之有物,也不是迂腐古板之人。张睿好感顿生,和他交谈,每每有新收获。即便是张睿时不时就出来溜一圈的惊人言论,他也笑着听完。若觉得合心意,就赞美。若觉得不能接受,也不会武断地进行批判。

    聊到尽兴处,张睿问他来历和来此的因由。书生自言姓孔,是孔子的五十八代传人,名雪笠。来此是为了寻一位挚友。

    张睿听他说,那挚友如今在君山做县令。于是很惊奇,忙问他挚友姓甚名谁?和他认识的县令是不是同一人?可惜的是,他说出来的名字,张睿确实听过,那人曾经也确实是县令,只是如今却不在了……

    张睿不知该如何安慰孔生,孔雪笠却只是为挚友猝然离世感到悲伤,为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感到痛苦。

    痛哭罢,他反倒过来宽慰张睿:“人固有一死。我看得看的。只是,从今往后,我却要想法子安置自己了。”

    “怎么?”张睿问他,原先见他举止典雅,似出生世家,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孔生道:“我本是落魄的世家,听闻彭兄在这里做官,就修书向他谋了个官职。没想到时机这样不巧。”他率性地摊摊手,道:“如今我可真是一贫如洗,两袖清风了。”

    “孔兄何必担忧这个,你学识渊博,才智聪颖,哪里担忧没有生计。”张睿并不以为这是个问题。“你若是不介意君山只是南方的一个小镇,我就厚颜给你安排一番。我看你这一身的学问,若是不传承下去,只怕就浪费了。不如找个地方坐馆,教一两个学生,可好?有了积蓄就能够慢慢考学,不愁将来前程。”

    孔雪笠毕竟是孔子的嫡系,即便家道中落,家风和学问都依旧让人钦佩。现在的读书人,不少都对孔圣人钦慕良久,能够得到他的传人来教导,只怕门槛都会叫人踏破了。

    “能这样就很好。”

    张睿于是跟着孔生一起回到君山县城,在家里和白马寺打个招呼,就直接进了城里。

    张睿家庭条件摆在那里,他之前自己挣钱,还能够肆意挥霍一番。如今禀笔书吏的差事没了,朝廷虽然承认了他的城隍地位,却并没有给他发薪饷,导致如今他一穷二白,比之前在衙门上班时还不如。

    于是他也只能讲孔生安排在较偏僻的一处街巷,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客栈,付了半个月租金,将饮食和交代好。

    孔雪笠和张睿虽然萍水相逢,朝夕相处不过三五日,却感情甚笃,对于张睿的安排,他都安心且自在地接受了,并且真心地感谢张睿。

    张睿安排妥当,就去给他张罗坐馆的事情。这事急不来,要想找个合心意的学生,就需要多多宣传,拓宽生源,才能有选择的余地。

    张睿在认识的达官贵人们中,给孔生打了个广告;又约了曾经一起当班的同事们喝酒,也托他们帮忙寻摸寻摸。如此两厢安排妥当,朱举人的婚事就在眼前了。于是他只能先拜别孔生,马不停蹄地去参加喜宴。

    喜宴当然不能办在君山,按照时人的观点,朱举人高堂俱在,因此将喜宴办在白马寺也十分不妥当。然而,芍药和花妖们对外界都不熟悉,考虑到这一点,朱举人恳求了父母亲人,最终还是将喜宴办在了白马寺。

    因而,白马寺今日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爆竹之声,不绝于耳。张睿和孟龙潭帮着招呼客人,拜了天地之后,还要给朱举人挡酒。

    也因为喜宴办在白马寺,除了朱家及其亲密的亲友,还有借宿在此的书生和张睿一家子,就没有旁人了。因此,大家也都知晓内情,只是闹一闹新郎官,却没有想着闹洞房,怕吓着姑娘们。

    第二日,张睿就接了张母和大嫂回家,毕竟二嫂的月份大了,眼看着就要生了。而且两个哥哥的婚事也要开始张罗了。张母也舍不得小姑娘们,却也不得不含泪挥别了。

    “又不是生离死别,松溪家离这里不远,你们以后安顿下来,自己找过去不就完了。用得着这样子吗?”孟龙潭实在见不得这种煽情的场面,不留情地戳破她们。

    张睿给她们看的资料,她们再张母和孟龙潭的帮助下,已经全部看完了。最后,考虑了她们的性别和年纪,决定由桃花和鸢尾出面,在县城鼓楼东街上开一处绣楼。另外在对面开一处鲜花铺子和点心铺子。

    这些都是有本事的人,姑娘们动动手指,就有娇妍美丽的花朵;想要穿针引线,也不过是心念一动的事情。因为孟龙潭爱吃,曾经追着她们要鲜花饼,倒是磨练出另一个技艺,点心铺子也是这么个由来。

    这开铺子的钱,张睿和朱举人自然都出不起。好在芍药带着鸢尾送给她的那柄玉如意,托了张睿找了个地方折成现银,够她们随意折腾一段时间了。

    因为有点心铺子做引子,孟龙潭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被驱使着做了很多事情。这以后开店的事情,大部分还是要落在他身上。

    如此一来一回,就是三天。张睿在家里又待了两天,直到衙门里的同事给他送来口信,说有一个人想要找这么一个坐馆先生,他才收拾行囊进程。

    敲了敲孔生的房屋,却没有应答。张睿问楼下的伙计,伙计们倒是看到孔雪笠出门了,说了个方向。

    张睿本也不着急,于是沿着那个方向一边看一边找,也比较恣意。谁知道没走几步路,就看到他要找的人,从一个高门大院的院墙边走出来。

    那不是孔雪笠是谁?

    张睿正要叫他,就见一个清秀俊美的男子,穿锦衣华服,头戴珠宝玉石,脚踏鹿皮靴子,很是华贵。那个男子一直凑在孔生身边,低声和他说话。

    孔生也一路笑着,显然和他很聊得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和太公说。”锦衣男子将孔生送到客栈门口,朝他挥了挥手,径自去了。

    张睿这才走上前去,问那是谁。

    孔生说,那是住在这里的单家的公子,前几天在路上遇到,就聊了两句。不想那个单家的公子很钦慕他的谈吐,于是时常来找他。这样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单家公子听说了孔生的处境,十分同情。又想到自己正是进学的年纪,就想要请他去做坐馆先生。只是暂时还没有和家里人说。

    张睿见他对单家公子很是满意,就将原先想介绍给他的那户人家简单说了两句。本来就是找个合心意的学生,两家又都是世家大户,不拘哪一家都好。

    孔生果然说要等单家公子那边的消息。张睿也就陪他一起等了一日。第二天,单家公子果然如约而至,还带了些珍贵的书籍和银钱,用作束脩。他说他太公听说他找了孔家的后生做先生,很是开心。只是年纪大了,不方便走动,希望能够孔生能够住到家中去。

    孔生本就没有住处,如今也不过是租赁房屋,用的还是张睿的银子。于是和张睿稍微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收拾好东西以后,由张睿陪着,一起去到单家。

    单家果然是世家大族,青砖黑瓦的大宅子坐落在闹市区,周边都是些繁华商铺。单家公子敲开侧边的小门,就有漂亮的彩衣侍女过来开门。

    “孔先生来了,快叫太公知道。”单家公子吩咐,立即就有另一个彩衣侍女来引路,原先那个彩衣侍女绕道正堂去传话。

    走过一处穿堂,又经过一处影壁,渐渐就听见院子里的莺歌燕舞不绝。走近一看,都是些珍奇的鸟雀。

    张睿虽然一直跟着单家公子走路,却也一心二用,在留心这里的房舍和人物。这单家公子相貌如玉,侍女们也个个貌美。只是这一路,却有些奇怪,张睿暂时还描述不出来这种奇怪感,只是一种直觉。

    而他素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按下猜疑,张睿表现的如常。不一会,前去传话的少女就回来了,且带回来太公的话,说现在就有空,请孔先生稍作安顿。他即刻就来拜见。

    张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尊师重道的老人。果然,他们刚刚在花厅坐定,就有一个小书童说,太公来了。张睿等人起身,果然就看到一个白衣白胡子的老人大步走进来。

第三十一章 娇娜(柏拉图)() 
太公衣着华贵靓丽,是普通的文士袍样式,五官圆润,依稀可见旧日俊美容貌。虽然称他一声太公,张睿看来,年纪也不十分大。只除了须发皆白,脸上没有一丝褶皱,肌肤平滑洁白。

    他恭谦有礼地向孔生见礼,言谈之间都是感谢孔生教化顽孙,并且对孔生的学问见识很是推崇。张睿听他说话,孔孟庄老信手拈来,诗词曲赋也都精通,有其爱谈论道术。张睿很多似懂非懂的地方,都在太公的闲谈之中茅塞顿开。

    谈到尽兴处,就到了晚膳时刻。太公整治了一桌佳肴珍馐,配以琼浆玉露。饭食布置在中庭,内植许多桂花、香樟,还有成片的翠菊、月季,以及张睿叫不出名字来的花卉,这时候香气浓郁,分不出到底哪一种花香最美。一些穿着华贵,裹着单薄皮裘的少男少女端着盛美食的白玉盘和夜光杯穿梭其中。

    “太公,松姑来了。”一个书童在回廊便传话。

    张睿只看到少女的粉色衣角和大红皮裘的一角,真人在回廊和花树掩映下,看不真切。

    “哦,终于来了。我等她许久了。”太公诚恳地向孔生和张睿致歉,说这是他的大外甥女,似乎有什么事。临走,他还切切嘱咐:“孔先生,我这个孙子从小就顽劣,您一定要对他严厉些,不要因为是以朋友论交,就不以师生的礼仪要求他。”

    太公走了,张睿三人便更加放得开。这里的饭□□美,美酒香醇,三人又都是年轻人,于是天南地北聊得十分高兴。酒到酣畅处,张睿直接呼名道姓,邀二人起身舞剑。

    “张兄误会了,我并不姓单,只是因为老家被一把火烧没了,单家的宅子又空着,于是我们便暂时借住在单家。”小公子自称姓皇甫,家里人都是从老家迁过来的。

    张睿见他并没有因为流离失所而感到痛苦,觉得这是一个和孔生气性相投的人,很是为孔生高兴。

    于是他从桂花树上折了一枝,横在胸前,一时暗香浮动:“如此良辰美景,你二人又成了一对好师徒,不如让我来舞一曲剑舞助兴吧。”

    说着,他也不借助曲子,只是肆意的挥动那枝桂枝,起舞的时候,大开大合,隐隐有雷霆之韵;行走中自成方圆,仿佛合着八卦的奥义,一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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