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又在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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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又在偷看我-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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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们两个有龙阳之好,那可真不得了了!”

    阿澜一张脸都被气红了,额角两边的筋突突地跳着,天灵里却突然响起了声音:“阿澜?怎么还不来?”

    是苏瑾用千音在唤他。

    可是阿澜也回不了话,他和陆英对峙着,手中的拳头紧紧捏住。

    苏瑾察觉不对,脚步已经迈出了南殿。

    “今日你就大方承认了便好,也不要瞒着众位师兄弟了,师兄们也不是为难你,只是第一次见到断袖,看个新鲜,大家说是不是啊!”陆英朝着身后聚在一起的人喊道,随后哈哈大笑。

    那群人便跟着一起笑。

    阿澜站在人群中央,他再一次冷静地说:“我说了,我和大师兄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群人也不听,只在笑着。

    阿澜眼睛通红,细微的血丝转眼布满眼眶,看起来像是一只暴躁的野兽。

    陆英浑然不觉,他抄着手,站在人群中最显眼的地方,看着阿澜尤其不屑,嘴里吐出的词却污秽不堪。

    阿澜的拳头蓄了力在一处,藏在宽大的月牙白袍子里,他双眼狠辣,看起来要把对方千刀万剐,一只手缓缓地抬了起来,对准了陆英的要害,却不料一只宽大的温暖的手包裹住了他,收去了他手上的全部力量。

    “看着这里好生热闹,所以过来瞧瞧,你们在说什么……断袖?”苏瑾眼睛弯成月牙,看起来笑眯眯的。

    阿澜惊惶地抬起头来,看到了苏瑾光滑的下巴和那一张殷红的唇。

    师父?!

    陆英在苏瑾面前立马变回了乖巧地小白兔,低眉顺眼地说:“没什么,只是和师弟讨论一些问题罢了!”

    苏瑾抿着嘴想了一下,摇头道:“可是为师明明听到你们在说什么断袖来着?难道是为师听错了?”

    陆英脸色尴尬,看了一眼的折扇少年,对方也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人群中有人抢着说了商陆和黎策的事,还添油加醋地描绘了许多。

    苏瑾听了,嘴角的笑上扬地更厉害了。

    阿澜心里变幻莫测,手被苏瑾捏在掌心里,紧紧的,用了十足的力气。

    师父这是——生气了吗?

    他突然心慌起来,顾不上陆英会说多么难听的话,抬眼一直看苏瑾,心里像有尖锐的东西扎一样难受。

    “你们就如此想知道我的两个好徒弟是不是断袖吗?我想作为师父,没有人比为师更了解他们的吧?若是我说,你们会信吗?”苏瑾突然问道。

第90章 误会(三)() 
陆英的笑声戛然而止,听去就好像是突然咽气了一样,又左右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

    苏瑾又说:“可是若是你们真想知道,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师父你就说吧!”后面有人起哄道。

    陆英心里一慌。

    苏瑾满意地笑了一下,然后揽过阿澜的肩膀,说:“黎策可是个乖孩子,怎么会有断袖这种癖好,商陆更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两个喜欢哪家的姑娘我都知道,怎么可能有什么呢?约是这一个多月来为师对他们要求太严厉了些,总睡不好吧!”他说完还低下头去看阿澜,却刚好对上阿澜抬起头看他的目光。

    阿澜:“……”也不知道是谁每天晚上带着他们两个夜不归宿的,整日睡的不是杂草堆就是树上的某根叉上,还经常夜半遭受蚊虫的骚扰。

    两人的视线短促地汇聚了一下,阿澜就立马低下头去,脖子上泛了淡淡的红。

    苏瑾以为他又脸红了,于是抿嘴笑了一下。

    陆英识时务地说:“原来是误会大师兄和师弟了,弟子知错。”

    苏瑾欣慰地点点头,话锋一转,说:“既然有错,那就有罚,招摇山有招摇山的规矩,刻在戒律碑上的三百二十一条戒律,看来也不得不听啊!”

    陆英的后背湿了一片,但他仍旧硬气地说:“但凭师父处罚。”

    “那就把那三百二十一条戒律抄十遍吧,三日之后交于我。”他说完就拉着阿澜走了。

    走了两步之后又折回来,说:“我说的是在场所有弟子都需要抄,不单单是你一个!”

    折扇少年抖了一下,看到了苏瑾笑吟吟的脸。

    拉着阿澜走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苏瑾放开了阿澜的手,淡淡地说:“那三百二十一条戒律,三十遍,五日之后交于我。”

    阿澜低头回:“是。”

    苏瑾看着他,又说:“知道今日错在哪了吗?”

    阿澜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争辩道:“弟子不知,为何旁人侮我辱我你,我还需好言相待?明明这并非弟子的错!”

    苏瑾大袖一拂,阿澜就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苏瑾怒道:“我今日保你在外人面前的面子,是因为我看重你,可这不代表你就是对的!今日你却用刚学不久的法术去对待凡人之躯的人,你是忘了为师的告诫了吗?!”

    阿澜委屈地说:“可是他们这么说我,说大师兄,还说什么断袖龙阳,师父没有听到是多难听的话!师父你没有看到他们是一副什么样的恶心嘴脸,恶心透了!”

    苏瑾说:“多恶心的话我都听过!这不是你用法术要去伤害别人的理由!修仙之人,这么能如此心狠手辣?你将来是要飞升的人,你若是随随便便打杀别人,还修什么仙道?”

    “可是修仙之路,又并非仁慈善良,学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条路,千年来,以万人之命献祭成神的大有人在,有人辱我骂我,难道就不还手了吗?弟子又没做错什么。”阿澜激动地说。

    苏瑾把眼一阖,阿澜就重重地趴在了地上,额头撞到地上的声响听起来痛极了。

    他再也装不住了,气得差点跳脚,大吼道:“你个小屁孩能耐了是吧?一万条人命你知道是多少吗?!你有见过一万条人命死在你眼前的样子吗?你以为你帝天被灭你就全天底下最可怜了,你以为自己学了点皮毛就当真本事了?我教你修仙,是让你去拯救保护苍生的,不是让你上街砍人,杀人不眨眼的!你若是……真要用这法子修仙成神,那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第91章 误会(四)() 
“师父!”阿澜恐慌地想要起身,却因为苏瑾的法术而不能动弹。

    苏瑾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阿澜,为师希望你可以像自己的名字一样,向往黎明,而不是活在过去。你只是个孩子,帝天被灭和你无关。”

    阿澜伏在地上,尘土和石子粒离他的鼻尖只有几毫的距离,鼻尖上渗出的汗缓缓地滑下来,一颗豆大的汗连着鼻端和地面,他闭着眼,像是在感受痛苦。突然,他全身都颤抖着,肩膀耸动着,在苏瑾面前呜咽着,像只受了伤的小兽,无助又委屈。

    苏瑾头痛地扶着额,撇撇嘴说:“男子汉哭什么哭,眼泪流下来给我心疼吗?”

    阿澜的肩膀颤动地更加用力,渐渐的连呜咽也没有了,他好像是在哭,但也像是在笑。

    没有人遇见过他遇见的痛苦,寒风刺骨的那个夜晚,李介抱着他在宫闱中狂奔,发了疯一样。他只透过狐裘露出来的一角,看到了外面的漆黑的天空和绚烂的火光,还有远处飘下来的梨花花瓣,滚进泥土里,被妖火一下子就烧成灰烬。

    没有体会过的痛苦,即便你表现得再难受,别人都是不知道的。他无法诉说那是一个怎样的夜晚,绝望大过仇恨,滚滚浓烟也掩盖不住他的心里的悲痛,好像是随着那些殿宇一起被烧尽了。

    即便父皇还是如此严厉,叫他背书练字,整天做枯燥无聊的事,母后还是如此温和,恨不得说出口的话都能暖到人心里去。

    明明……这些他都有的。他是帝天的太子殿下,是未来的储君!

    师父怎会知晓,当时他看着天地间的颜色,看着他帝天子民死在他眼前,曝尸荒野死无全尸。

    他有多害怕,就有多绝望。

    师父怎会知晓。

    苏瑾从地上扶起阿澜的时候,他整张脸都皱得变形了,泪痕上沾着泥土,看起来略微有些滑稽。

    阿澜擦擦脸,使劲把脸别到身后去,可是怎样都藏不住。

    苏瑾哭笑不得,明明如此严肃地一场对话,居然以玩笑结尾,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于是他又板着脸,和阿澜说:“今日原本是来告诉你,为师月底要出门一段时间,这期间,我会把你和商陆送到迟吉那里,你们跟着他修炼。”

    阿澜抽着鼻子问:“要去多久?弟子不可以随着师父一起吗?”

    苏瑾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给阿澜擦脸,边擦边说:“为师出门下山,是去人间找一样东西,找到了就回来。”

    “那要多久?”阿澜仰头问着。

    从苏瑾的角度看来,就好像实在嘟嘴卖萌一样,他受不了这种诱惑,于是别过头去,说:“不知道,少则半年,多则三五载,若是还找不到,那就回来。”

    阿澜问:“师父回来的时候,可还会认得弟子?”

    苏瑾被这无厘头的话蒙了一圈,“啊?”

    阿澜自顾自又说:“师父不是有偶尔认不得人的情况吗?若是师父回来,认不到我了呢?”

    苏瑾顿时有些尴尬。

第92章 惩罚() 
他这毛病也不知道是从几时开始有的,刚开始有次去天宫参加宴会的时候,误把一位仙君的名字说成了另一位仙君,众人都说他是喝醉了,可其实并非是他喝醉了,当时他却是就是这么觉得的。

    到了后来,他渐渐发现了自己偶尔会有认不得人的时候,看人的脸就像是一团模糊,或者明明对方有鼻子有眼睛,但是凑在一处之后就分辨不清,只能凭着那人的衣饰来判断是谁。由此,他倒是极少有失误的时候,就这样不轻不重地过着日子。

    就连迟吉都不知道他的这个毛病。

    但是阿澜却是直接拆穿了他,这让他如今十分尴尬。

    阿澜接着说:“师父要是认不出我来,那该怎么办?”他盯着苏瑾的眼睛,不给他半分喘息。

    苏瑾扯扯嘴角,笑了笑,说:“那就好好把阿澜的脸记住,等到回来的时候,争取一眼就认出来。”

    “可是……”他还想再说什么,看着苏瑾,却又说不出了。

    “等为师回来,到时候看看我们阿澜会是个什么模样,估计到时候个子就有这么高了!”他勾着唇,眼角挂着笑意,指指远处的那颗常青松,眉尾处的那颗朱砂痣鲜红艳丽。

    阿澜垂下眸子,眼中是深海中蔚蓝的颜色,无波澜,吾欢喜。

    苏瑾擦擦鼻子,其实他有想过带上阿澜一起去,阿澜毕竟是天赋的“魂引”,待在身边,找东西的时候也会方便些。但是他又担心外面世道多磨难,怕万一到时候护不得他周全,反而损失。

    ——————

    陆英吃了教训,接连被苏瑾教训了两次,知道阿澜是师父放在眼里心尖上的人,和商陆一样,他这人傲气虽然傲气,但是唯一可取的就是识时务,该认怂的时候就要怂。

    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阿澜被师父罚抄戒律三十遍的事,需在五日之内抄好。于是拐着弯给阿澜送去了自己和一群小弟紧赶慢赶抄的一十一遍戒律塞到了阿澜的住所的被子底下。

    放东西的时候不经意间碰到了枕头,看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黄色的符咒。

    他想着大概是阿澜的护身符吧,于是也没有多在意,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等到阿澜从藏书阁那里归来的时候,他点了灯,屋内豁然亮堂了,还有一十三遍的戒律没有抄,他特意点了一盏长明灯,不耽搁灯芯燃尽的时候还要换灯的琐事。

    这几日师父没有像前两日那样带着他和大师兄在外面跑了,大师兄这两日看起来神色间有些忧愁,他猜测或许大师兄也是得知了师父出山离开一段日子的消息,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同病相怜。

    他提笔蘸墨,洁白如霞的上好宣纸像是外头照着的月亮,转眼就写了一页。若是苏瑾在旁边看到,一定会分外惊讶分外熟悉,因为阿澜写的字就是他的风格,只是稍显稚嫩,看起来气力不足。

    苏瑾的字千变万化,时而端正时而洒脱,轻狂的草书也驾驭得十分得道,一看就是在此道上深究多年的,外人若想要仿照,不单单一个勤奋,须是忘其疲劳,夕惕不息,仄不暇食,十日一笔,月数丸墨,领袖如皂,唇齿常黑下方有小成。

    没十足十的刻苦努力废寝忘食,那是半点也学不来他的字形。

第93章 惩罚(二)() 
阿澜只学了不到十之一二,但是就这一点点的小楷,在同龄的孩子里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了。苏瑾的字,即便放在三千世界来看,也没有几个能比得过的,他飞升之前留在人间的书画,到现在已经被卖得天价高。

    所以还时常就会和迟吉抱怨,要是当时他没飞升之前就出名该多好,那银子还不是大把大把来,都可以睡在金子铺的床上笑着入梦。

    迟吉就会笑他,说他就这点出息,当了神仙之后还如此势利,出了什么事,欠了什么人情的时候,懂事用金银财宝或者奇珍古玩亦或是仙草灵药,凡是有的,决计不会用人情来还。

    阿澜手上的力道控制得很好,提笔收笔,横折弯钩,带着稚嫩的力量,虽比不得苏瑾的沉稳老练,但是也别有一番青涩的味道,独有少年特别风格。

    长明灯的灯芯只下去了一条指甲缝的长短,阿澜终于是搁下了笔,提提袖子,把抄好的一十三遍加上前几日的一十七遍,一同整理到了一处。三十遍的戒律,放在一起足足有半条手臂的高度,垒在一起,厚厚的一叠,散发着浓重的纸墨香。

    外面的天色也不深了,估摸再有一两个时辰,天就该亮了。

    他稍稍洗漱了一下,然后灭了灯上床去,刚躺到床上,却感觉道身下有什么硌人的东西。

    他连忙掌了灯来看,一掀开被子,却发现被子底下铺着厚厚的一沓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字,几百张宣纸,差不多一座小山坡一样。他拿了一张看了一眼,顿觉无语。

    不知道是谁抄的戒律塞到了他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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