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又在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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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又在偷看我-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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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连忙掌了灯来看,一掀开被子,却发现被子底下铺着厚厚的一沓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字,几百张宣纸,差不多一座小山坡一样。他拿了一张看了一眼,顿觉无语。

    不知道是谁抄的戒律塞到了他的被子里,看上去差不多有十几遍的内容了。

    他看着满床的纸,突然惊觉了什么,去翻看枕头,放在枕头底下的护身符还在,他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到底是谁做的,上面的字五花八门,绝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难不成是有人恶作剧把自己抄的戒律故意藏在他这里?

    如此一来,他便没了心思,他把满床的宣纸收了,和自己抄写的那堆放在了一起。

    ——————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山脉中卷起了徐徐的风,树林里的叶子被吹得沙沙作响,和摇摆不定的青草一起,松针像是针雨一样地往下落,密密麻麻,掉的满地都是。

    苏瑾躺在南殿的院子里,他一夜没合眼,手边有倒着许多酒瓶子,院子的梅树下已经被挖了许多洞了,泥土翻在一边,一坑一壶酒。看着七八个洞,他的脚边也倒着七八壶酒,微风醉人,酒香也醉人,熏得他脸颊微红,耳根子却像是要滴血了一样。

    他倒在柱子边,那盆君子兰里也被淋了酒,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阿澜睡了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起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时辰前抄好的三十遍戒律,抱在怀里,没了他半个胸膛。

    苏瑾的视线中进来一个人,黑色的暗纹袍子,那人在他的面前站定。

    他扫到了那一角袍子,然后顺着目光往上看去,一张清晰明俊的脸映入眼帘,他勾唇一笑,说:“你来啦?”

第94章 迷心() 
阿澜看了看苏瑾的样子,道:“师父。”

    “哦,原来是……”可后面再也原来不出什么了,苏瑾脑袋昏昏的,一时间也想不出来面前这位到底是谁。

    阿澜满脸黑线。

    已经不止一次了。

    他后来回去想了想,上次看到师父坐在台阶上,身边倒了十几个酒壶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那时候还牵着他的手,说要他好好听话。之后想想师父有认不得人的毛病,估计那次也是把他错认成别的人了。

    可是现在,又来?!

    他瞬间就有了脾气,前两天还说要好好记住他这张脸的,这怎么说忘就忘?

    苏瑾又抿了一口酒,双眼迷茫地望着阿澜,说:“要喝吗?”

    阿澜从不喝酒,也不会喝酒,喝酒会放松他的神经和状态,他不喜欢那松懈的感觉,若是做出来什么麻烦的事来,那种意料之外是他不可以容忍的。

    所以苏瑾递过来的酒,他接了,但是没有喝。

    苏瑾靠在后面的柱子上,懒洋洋地感受着温暖的太阳和耀眼的光芒,闭着眼,睫毛打下了淡淡的阴影,眼睛的弧度好像是画上去的,眉尾处的那颗朱砂痣鲜红似血。

    阿澜上前两步,想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凑上前去,只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酒气,陌生的,醉人的,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他心头一紧,手触碰到苏瑾的肩膀的时,却发现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棉料衣服,碰上去的时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衣服下的温度传到他的掌心,炙热的,烫得他脸上的红一直传到脖子上。

    他呼呼地吹了两口气,有些克制不住了,明明没有喝酒,但是却好像醉得一塌糊涂。

    “师父?”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苏瑾哼哼的不说话,看起来大概睡着了。

    那张唇殷红单薄,沾着酒水,晶亮得好像抹了胭脂一样,被阳光照得像是镀金。他鬼迷心窍、鬼使神差,缓缓地凑近了苏瑾的脸,呼出的气息灼热又滚烫,喷在他脸上,他自己都能感受到那一刻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他只要再有一点点,就可以把那心心念念的得到手,唾手可及的诱惑就在眼前,但是他却又胆怯了。

    他暗自咬唇,痛斥自己的大逆不道、犯上作乱,若是被师父知晓了……这让他的脸上的神色瞬间镇静下来,恨不得逃得十万八千里。

    他再一次懊恼自己的心绪如此易动,受不住一点意料之外的诱惑,都没有喝酒,倒是差点做出酒后乱性的事来。

    苏瑾吧唧吧唧嘴,七八壶酒喝得他口干舌燥,时不时就舔舔唇,可这在阿澜眼中又是不一样的情况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苏瑾放回了那根靠着的柱子上,然后从房间里取出来一件披风,那沓厚厚的戒律清规在他眼中就和一根针一样扎眼,提醒着他什么叫做规矩,他看了一眼就恼火不已,把苏瑾丢在了台阶上,快步离开了。

    刚一出门,正撞上了来南殿的商陆。

    商陆唤了他一声,问:“黎策师弟,怎么这么慌张,早起就没看见你,昨夜看你房里的灯一直亮到天亮,是一夜没睡吗?”

    阿澜自从跟着苏瑾之后,身份一下子就从毫不起眼的小透明变成了和商陆并肩的招摇山两大弟子之一。

    他的住宿自然从原来的地方搬到了南厢的另一间房去。

    这是苏瑾的吩咐。

第95章 迷心(二)() 
阿澜一揖手,回答道:“师父罚抄的戒律昨日一并写了,不知不觉就到了快天亮的时辰,不过好在补了两个时辰,现在也不是很困。”

    商陆点点头,说:“还是头一次看到师父罚人,看到陆英师弟他们抄戒律的时候我还在惊讶,没想到都是真的,师父倒是罚你还罚的厉害些了。”他又摇摇头,一副不得解的模样。

    阿澜垂眸,心想:原来师父真的很生气吗?当时他……真的做错了。

    阿澜说:“许是师父对我要求高些,让我多抄几遍,我也好趁着练练字,倒也是另一种修习。”

    商陆“诶”了一声,说:“刚想说呢,前几日看你在临摹师父的字,正准备告诉你我这里有几本师父的字画,什么时候有空,你到我那去取来看看如何?”

    阿澜眼睛一亮。

    苏瑾现世存留的字画不多,人间更是炒出天价,有许多都被王公贵族放在家里当镇宅之宝。他手上的那几本,还是从一些其他书上的注解摘取下来的,若是有连篇的字画之类的,那再好不过了。

    “我今日便有空,午时的时候不知师兄方不方便?”他心里莫名急了几分,问。

    商陆笑着说:“好,那便午时吧。”

    随后两人又说了几句就道别了。

    阿澜回到屋子后,终于是松下来了,一颗心还在疯狂地乱跳着,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他狂吸了几口气,胸膛里的躁动和冷静在打着架,双手发在膝盖上,恨不得打上自己几巴掌清醒清醒。

    可是只要稍微飘忽一点心思,眼前就浮现出苏瑾在阳光下的模样,在他怀里、薄唇殷红、眉眼温和,眉尾处的那颗朱砂痣仿佛有魔性一样,一次次的,他都被那一抹红给勾住目光,仿若天地间只有那点颜色。可是过了一会儿之后,苏瑾在他面前就变了一副模样,高冷清贵,看着他就好像是看陌生人一样,他讨厌这种感觉。

    “黎策,你怎么了?”他自问自答,“是不是师父马上就要走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又要回到前五年的日子,没人管也没人问,后厨的人还算照顾他。

    但那种碌碌无为的感觉恰恰最为致命。

    帝天的亡仇,他还没有忘,也没有因为这五六年的平庸而有一刻忘记复仇。

    父皇给他求的护身符是用来保护他,但这在他眼中无疑是用来时时刻刻提醒他,阿澜,你还有成千上万的帝天子民的命没有找人讨回来,那些血流成河的猩红,是在告诫你,你不可以这样安于现状。

    他不知怎么了,眉心突然刺痛得厉害,好像有已一根针在扎着,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但是心里却突然生出强烈又陌生的杀意,让他想要斩碎眼前的一切!

    他皱紧了眉,双手颤抖着,掌心不知觉中已出了汗渍。

    ——————

    苏瑾被商陆摇醒了,裹着披风回屋子里的床上躺着。

    离开前看到了门口的一沓厚厚的戒律,于是又小心的放在了苏瑾房间的桌子上。

第96章 旧景() 
春意正浓,寒气一点一点地消散去,招摇山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日子,书声琅琅,试炼场上有弟子在习武,拳脚相交时,招式快得好像要把空气都给划破。

    后厨的孙管事正在红漆四角方桌上嗑着瓜子,旁边围着坐了几个妇人家,看上去闲适又慵懒。

    孙管事把小碟子里的瓜子磕了大半,她拍拍手,说:“这仙尊都出山小半年了,怎地也不回来看看。”

    旁边一位裹着头巾的婆子说:“孙管事您又不是不知道,仙尊他老人家哪次出去,小半年就回来的?最长的一次,我记得有十几年都不回来的。”

    “哎,你可别说,这山上没了他老人家,咱的活都轻了下来,还有空在这里嗑嗑瓜子。”另一位穿紫红色麻衣的婆子开口。

    孙管事笑笑,说:“你们这几个没良心的!咱们都待在山上多少年了,这招摇山上的弟子换了一批又一批,这人也是越来越少,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那乌泱泱一大片的脑袋,看着别提有多壮观了。”

    几位妇人都点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几年不景气,倒是轻松了我们几个老婆子。我还记得当时为了炒个菜,白薇的手都分了七八条,有一条差点都被火给烧了。”

    “哎呀,这事还要拿出来说啊,那天我可记得好几个弟子说尝到了木灰,可让我都没脸见人了。你不最喜欢使唤人,有俊俏的弟子来,就使唤人家干活,谁不知道你是为了多看他们两眼。”那位裹着头巾的妇人脸红地说。

    孙管事也笑了笑:“要说使唤,咱们谁不这么做的,你说说你本来就是木头,总是去生火也不是个事啊,迟早把自己给着了。不找几个人过来帮帮忙,那可危险呦!我记得当时那个叫临之的孩子,又勤快又能干,干活都不用催的,自己就来做了!”

    一位穿着黑衣的妇人冷冷地说:“凡人来招摇山,大多是来沾仙气的,真正来求学的有几个?功名利禄的人见得多了,使唤他们怎么了,看着那一副副恨不得登上天的张狂模样,我都恨不得把他们塞回他们亲娘的肚子里。”

    “哎呦,说什么塞不塞肚子的话,来招摇山没有目的的又有几个?你也不必如此愤世嫉俗,我瞧着黎策那孩子就好,现在都是和商公子齐名的招摇山两大弟子之一了呦,我记得当初叫他给仙尊送鱼竿的时候,果然没有看错人。”孙管事说。

    “那孩子是真乖巧,模样也俊俏,看着就让人喜欢。”裹头巾的妇人插嘴道。

    紫红麻衣的妇人说:“我看你就是喜欢人家长得俊俏吧!”

    妇人们便又开始笑。

    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个人,正眼一看,居然是厨子李叔。

    李叔看到这四个女人坐在这里嗑瓜子,气不打一出来,“你们倒好,居然还嗑起瓜子了,黎公子回来了,还不快备饭!”

    “黎公子?哪个黎公子?”紫红麻衣的妇人疑惑。

第97章 旧景(二)() 
“哎呀,你是不是傻,还哪个黎公子,不就是那个黎公子吗?!”裹头巾的妇人连忙擦擦手起身了。

    紫红麻衣的妇人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叫道:“哎呦,黎公子回来了,那我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也擦擦手,还顺带别了别鬓边的头发,看起来像是马上就要去调戏良家妇女的浪荡公子哥。

    四个妇人转眼就收拾好了一地的瓜子屑。

    ——————

    黎策站在南殿的梅树下,许久不回来,这里就好像是荒废了一样,殿前的样子简直没法看了,落叶满地,青草又长了一轮,刚好是最茂盛地时候,青青的颜色,让他看得整颗心都柔和了下来。

    商陆从书房出来,看到了站在树下的他,唤道:“临之!”

    黎策听到,转过半个身来,露出了一点点笑,说:“子谦,书找到了吗?”

    商陆挥了挥手里的那几本书,走到他旁边,说:“就这几本了。”

    黎策点点头,然后就不说话了。

    商陆站在一边和他一起背手而立,但他始终看不出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只能故作感叹道:“想想,许久不曾回来,往日之事恍如昨日一般。”

    黎策:“……嗯。”

    商陆无奈地叹了口气,话题就戛然而止了。

    这半年多来,他和临之就待在迟吉的太衡山上修炼,修为倒是长进了不少,现在已经是到堪心的阶段了,临之虽然起步不早,但是胜在天赋异禀,不过短短半年,也已经有知微的修为了。

    这里他就不得不说一句天赋“魂引”者实在是得天独厚,普通靠努力的人,要是想要到知微的境界,不说十年,少说也是要四五年的,哪有这个,才半年就突飞猛进的!

    “既然没事,我们即可就走吧!”黎策重又看了一眼枝头早就掉落飘散的梅花,淡淡地说。

    商陆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一说要回来,你在太衡山的几个晚上不是都兴奋地睡不着觉吗?怎么才看一眼,你就说要走了?”

    黎策皱了皱眉,莫名其妙地问:“子谦何时看到我兴奋地睡不着觉了?”

    商陆只觉得天灵盖都被揭了一样——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撒起谎来脸都不红一下的吗?他明明记得以前的临之是个时常会红脸的孩子啊!神色间,还……如此像一个人……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

    黎策又说:“这里……还没有最好看的东西,来了也无趣。”

    商陆接话道:“你是觉得满园花开的时候好看吗?这花许久不曾打理,师父不在,没有仙气庇佑,这些花也开不了多久,等明年春天,我们再回来看,如何?”

    最好看的不在这里,来了也无趣。

    黎策笑着摇摇头,说:“还是算了。”

    “你若不想待,那我们就走吧!”商陆说。

    两人整了整准备离开,却看到门口突然冲进来来一个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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