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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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八妹-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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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这年头婆媳斗low到爆小阴谋小诡计玩得不要不要的咱敞开门来母女斗不要阴谋要阳谋没事骂骂这个打打那个能拆散一对是一对且看豆腐西施PK八千金姜是老的辣还是。。。。。新书已发布,求关注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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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猪崽跑了() 
屠八妹养的两头猪崽被人放跑了。

    天蒙蒙亮屠八妹熬好猪食用桶提着打开后院门,一眼瞧见菜园子里的猪圈门敞着就知道坏事了。慌得她丢下猪食一路骂一路找,可她找遍整个工农村也没找到她那两头猪崽子。

    “遭雷劈的!砍脑壳死的……”屠八妹拍着两腿坐在地上嚎骂起来。

    骂街是屠八妹的看家本领。她本名屠淑珍,做妹子那会算得上是孝坪镇的一枝花。个不高不矮,皮肤白里透红,两根大辫子油光水亮,很是惹人。只因嫁人后接连生下八个女儿,故镇上人送绰号“屠八妹”。

    八十年代在国家计划生育抓得如火如荼之际,已生下老七却心心念念不忘养儿防老的屠八妹,愣是撺掇她男人顶风作案搞大了肚子。那会屠八妹和她男人都是镇东头兵工厂里的双职工,为掩孕肚她成天穿她男人的衣裳去上班,后掩不住了她就拴把剪刀在裤腰带上,扬言谁敢祸害她儿子她就一尸两命死给谁看!

    结果老八是保住了,但她从此也由屠淑珍变为屠八妹,夫妻俩还为此双双被开除公职。为养家糊口,屠八妹她男人外出打零工,炸山开路时跑慢一脚,让巨石砸中,没等抬到医院就气绝身亡。

    男人入土为安后,屠八妹命老大领着上面三个大的在家留守,她自己用布条把老七老八绑在身上,再牵着老四老五一脸凛然地去了厂长家。

    屠八妹带着几个小的在厂长家吃喝拉撒住了下来,谁上门做工作都不听,摆出一副常驻沙家浜的架式。当时老七一岁多,老八不到百天,夜里大人骂小孩哭,闹得厂长家鸡犬不宁!厂长夫人不干了,不干了就找厂长吵。厂长揉着太阳穴召开厂领导会议。会上有人提议恢复屠八妹的公职,厂长反对。理由:计划生育是国策,若人人效仿屠八妹那还了得?有人提议干脆派厂保卫科出面把屠八妹抓起来。厂长眼一瞪,乱弹琴!把屠八妹抓起来她的女儿们谁来养?经过一番激烈商讨,最后厂长大手一挥,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下令照顾屠八妹家已满十五岁的老大进厂做学徒工。镇政府也出面将屠八妹安排到镇上豆腐房里做豆腐,屠八妹这才偃旗息鼓如打了胜仗的将军般领着女儿们撤离。

    自屠八妹去豆腐房后早上买豆腐的人就排起长龙。队伍中大多都是男人,一些从不买菜的男人也加入到队伍中,还给屠八妹新添一绰号:豆腐西施。这就引起镇上女人们的不满,背地里骂屠八妹是狐狸精。

    那会镇上一些男人常借着买豆腐为名吃屠八妹的豆腐,上班时屠八妹不动声色,下了班她跑去公厕掏上一勺粪就泼在人家窗户上,随后扯开嗓门破口大骂。骂过几次后,她找上谁家,谁家女人闻声出来,必先瞅眼自家窗户,见有粪,大多折转身就找自家男人干生死架。人家两口子一交上火,屠八妹拍拍屁股掉头就走。

    然而,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只找自家男人麻烦,也有冲出来和屠八妹干架打得你死我活的。还有人指使自家小子上她家搞破坏,不是砸她家玻璃就是祸害她家菜园子。今儿倒好,居然把她家猪崽子给放跑了,这可是来年开春后她几个女儿上学的学费,她捶着胸口愣把人家祖宗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

    “猪丢了你赶紧去找啊!”下大夜班的人路过好心劝她,“你坐在这干骂那猪能自己回来吗?赶紧去找找吧。”

    “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挨枪子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不得好死……”

    “妈,找到了。”屠八妹正扯着嗓门哭骂就听到老大喊她。她一骨碌爬起,见老大用竹竿赶着两头猪崽子从三食堂后面的小路过来。

    老大顾拥军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闺女,人勤快做事手脚也麻利,能帮屠八妹顶起半个家,还连续两年被单位评为三八红旗手,很是能干。

    “在哪找到的?”屠八妹迎上前。

    顾拥军告诉她猪崽子跑去三食堂后面的垃圾堆里拱食,被垃圾挡着不注意看看不到。屠八妹一听,没好气地夺过老大手中竹竿抽得猪崽子“嗷嗷”叫,她在那打了两个来回都没发现。

    母女俩赶着猪崽回家,老二顾爱民在后院架锅煮红薯,老三顾建新蹲在水桶边在舀水洗脸。顾建新是屠八妹几个女儿中长得最漂亮也是最爱打扮的一个,她和老二顾爱民念完初中没能考上技校都先后进了镇办企业。顾爱民在镇上粮店做零时工,她在供销社站柜台也是零时工,目前她们家有九张嘴要吃饭,能挣钱的只有三个半。为什么说三个半?因为顾建新每月工资只肯上交一半,剩下一半全用在了她自己的穿衣打扮上。昨晚屠八妹就严重警告她,这月工资胆敢不全部上交就让她滚蛋。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屡教不改。”屠八妹一早心里不顺,走来看见老三顾建新又在桶里舀水洗脸就骂上了,“走两步去外面水管接水洗脸能把你累死?猪都只要教三遍,这月不把钱全部交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猪又不是我放跑的你拿我撒什么气?一大早就让人心里不痛快。”顾建新端起脸盆,屁股一扭,气鼓鼓地冲出去了。

    “我开不得口?说你两句就气鼓气胀,要依我脾气我一火钳就过去了……”屠八妹骂骂咧咧地用火钳挟起灶边烧过的煤灰球去了菜园。

    昨夜下过一场雨,菜园小径路面凹进去的地方积了水,她用煤灰球填平水洼再返身回屋提上猪食朝猪圈去了。

    屠八妹家住的这栋平房靠山,屋后是一大片菜园,她家蔬菜品种是最齐全的,在靠近山脚的那块菜地里还种有大片红薯,是屠八妹怀老三顾建新时她男人种下的。屠八妹清楚的记得,那会她男人因听村中老人念叨说看她孕相老三定是个大胖小子。男人一高兴,扛着锄头只花三个中午的时间就把那块地开垦出来了。

    谁知老三呱呱落地,仍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那会在医院屠八妹她男人抱着刚出生不久的老三哀声叹气,口里不停念叨:“丫头啊丫头,怎么丫头都跑到我家来了……”

    屠八妹当时就怨责男人这话说得不好,结果老四老五还真应验了男人的话。生下老六后男人就泄气不打算再生了,她不服气,拼命要生,誓要生出个儿子来。如果她男人没死天知道她会不会一直生下去,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第二章 遭雷劈的() 
“妈,咱家这猪圈得翻修了,到处漏雨。”老大顾拥军在猪圈掏茅坑里的粪,这活也只有她和老二肯帮着屠八妹干,老三顾建新是打死不干的。

    “要有钱我也知道要翻修,可钱在哪?”屠八妹没好气地撂下猪食桶,两只猪崽看见她进来就“吭哧沆哧”往食槽边挤来。

    “吃吃吃,一天到晚张嘴就知道吃……”屠八妹嘴里喝斥着手上却加紧了动作,她用铁勺把猪食一勺勺舀到槽里,剩下半桶时提起桶搁在槽沿,脚尖一顶桶底,悉数倒进了槽里。

    扔下桶,屠八妹拍拍手,偏头扯下脑后绑发的白手帕咬在嘴里,抬起两个胳膊用十指插进长发里拢了拢再用手帕重新绑好。自男人出事后她就绞短了两根大辫子,一年四季用根白手帕绑在脑后。老三觉得这样好看,有回也学着她用白手帕绑了个低马尾,结果被屠八妹追着打,屠八妹说她还没死呢老三戴的哪门子孝!

    “把粪瓢给我,你去看那几个活祖宗起床没。”屠八妹从老大手里拿过粪瓢,喂了猪还得给菜地施肥,她家吃菜基本都是自给自足,饭桌上除了青菜就是豆腐。一周开次荤肉还从不切片都是直接剁碎和别的菜一起炒。但即便餐餐青菜豆腐她也把女儿们养得如花似玉个顶个的漂亮。

    老大顾拥军拎着猪食桶出来沿菜园边的土坎走到平房档头,跳下土坎先去自来水池前洗净猪食桶和铁勺再转回家。这时天已大亮,老三顾建新站在外屋窗前,微弓腰对着窗框边挂着的小圆镜在梳头。在老三身后的大床边,老七散着一只小辫在帮不到五岁的老八穿衣服。

    “哎呀,别乱动。”老七嘴里娇声叫着让老八别乱动,她两手扯着毛线衣往老八头上套,老八自己也扯着毛线衣用力往下拽。由于两人力没往一处使,老八头顶到了袖口处。老七拼命扯着往领口拉,老八却死命想往袖口钻,嘴里还“伊伊呀呀”攒着劲。

    “错了,错了。”老大扯出毛衣,三步并做两步走去后院搁下猪食桶,返身回来抱起老八放到床上,再斜目瞥眼顾建新,“也不说先帮老八穿下衣服,就知道管你自己,自私自利。”顾建新从镜里瞪眼老八,“都快五岁了让她自己学着穿呗。”老大说:“你五岁时自己知道穿?去打盆水来,给老七老八洗脸。”顾建新扔下梳子,转身白眼老大,“我是侍候她们的?”

    顾建新马尾一甩,昂首去了厨房。

    里屋,睡在一张大床上的老四、老五、老六相继起床,老五顾夏莲揉着眼屎走去厨房,老二顾爱民一手举着锅盖一手正从锅里捡出煮熟的红薯放进碗里。顾爱民和老大一样勤快,只是她做事手脚慢,又不爱言语,屠八妹常说她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闷屁,可她偶尔蹦出一闷屁却总能轻易激怒屠八妹。

    “又是红薯,天天吃红薯,都要吃呕了!”老五嘴刁爱挑食,当下抓起一个红薯发脾气扔进了厨房排水沟里。

    “你个遭雷劈的……”

    屠八妹一脚跨进厨房就看到这一幕,她顺手从墙角猪食桶里抄起舀猪食的铁勺直取老五,“我看你是皮痒了,一天不打你就浑身不自在……”

    老五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顾拥军在外面屋子给老七梳头,听她哭得凄厉,扔下梳子快步走来。顾拥军夺下屠八妹手中铁勺,抬手也打了老五一掌,斥责她太不懂事。屠八妹犹不解恨,用手指狠戳老五额头骂道:“早餐有红薯给你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下回再敢糟蹋粮食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我就是不要吃红薯,呜呜……”

    见老五还敢犟嘴,屠八妹冲过来又要收拾她被顾拥军拦住,顾拥军转身喝斥老五,“你怎么打不怕?不吃红薯你要吃什么?”

    “我要吃馒头,别人家早餐都是吃馒头还有吃花卷包子的,就我们家天天吃红薯,我不要吃!”

    “别人家吃得好你去别人家啊?谁让你不会投胎死来我家的?”屠八妹气不过,伸手去夺老大手中铁勺嚷嚷着说:“今天我就成全你,有本事你重新投胎看你能投去哪个富贵人家……”

    “妈,妈,老五不懂事你别把自己给气坏了……”顾拥军把铁勺递给顾爱民又扭头吼老五,“你还忤在那干什么?还不快躲开!”

    老五反手一抹眼泪,冲到厨房门口推开挤在门口看热闹的其他姐妹,回头又冲屠八妹大叫两声:“我就是不吃红薯,就不吃!”

    老五跑了屠八妹气正没处撒,偏偏闷葫芦顾爱民这时掇一句,“要不咱们也买点馒头票吧,家里现在有四个人挣钱又不是吃不起。”

    “你好大的口气!”屠八妹戗到锅台边,一把抢过老二抓在手里扫灶台的竹笤帚,照着她肩上就是一笤帚,“你一月挣几个钱?家里九张嘴要吃要喝,早几年你爸没死的时候红薯都不够吃你忘了?”屠八妹转过身一边扫着灶台一边骂,“现在能挣两个臭钱你就忘本翘尾巴了,小的不懂事你也不懂?老三每月……”屠八妹边说边拿眼去找老三,老三顾建新早在她质问老二一月能挣几个钱时就知她会扯到自己头上,早撒丫子溜了。

第三章 寻衅滋事() 
鸡飞狗跳的一个早晨过去了。

    顾拥军临上班前对屠八妹说:“那堆衣服等我中午下班回来洗,你睡个回笼觉,下午还得去豆腐房呢。”

    屠八妹腰板一挺,冲她喝道:“我有睡回笼觉的命吗?养了你们这群讨债鬼整天忙得跟陀螺似的,哪还有……”

    顾拥军踩着屠八妹的骂声推出自行车,老五拉着老六躲在外面等她,她抱起老六放在前面坐着,老五自己爬上了后座。这辆“永久牌”载重自行车是她们父亲生前骑过的,老大爱惜东西,自行车虽有些年头,但掉漆生锈的地方让她用黄塑料皮裹了起来,没生锈的地方则让她擦得锃亮,看去倒也不显老态龙钟。

    路上摇着自行车铃铛赶着上班的人一拔又一拔,平常顾拥军骑车一般走大路,眼下她载着老五老六走的“李家坪”小路。“李家坪”的老式平房在拆迁,早几天她路过看见废墟里有好些红色砖头没人要,她想着要是那些砖头还在捡回去可以盖个猪舍。

    在一片被推土机推倒的废墟里,几个老人和孩子在翻找能卖钱的铁丝,顾拥军下车推着老五老六过去看了看,废墟里那些红色砖头还在,她指着砖头对老五老六说:“看见这些砖头没?中午放学你们叫上老四,先拣好的砖头搬到一边垛起来,半块的也行,等我下班借个三轮车推回去。”

    “大姐,这能卖钱吗?卖了钱可以买馒头票不?”老五问。

    “你就知道吃!是用来盖猪舍的。”顾拥军骑上车将她俩送到学校,叮嘱她俩放学别忘叫上老四去拣砖头。

    孝坪镇四面青山环绕,镇中一条小溪由东向西蜿蜒流淌。溪两边马路及十字路口,骑车上班的、背着书包上学的、挎着菜篮子去买菜的,哪哪都是人。尤其厂大门岗哨前,自行车大军黑压压一片,偶有一两个年轻人骑着“狗脑壳”摩托呼啸而过,惹来不少羡慕的目光。

    “顾拥军,你过来一下。”老大停好自行车刚进分厂大门,她师傅就招手叫她。“什么事。”老大从工具柜里抽出工具服边穿边朝她师傅走去。“是这么个事。”她师傅拧上水杯盖,凑过头轻声说:“有人托我做媒想跟你处对象,你是家中老大对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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