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说,“我是生气了,因为我没想到你是个薄情寡意的小人。但我还是给你写了好几封信。可是,你一直没有回信。我想你是不是怕我粘上你,让你脱不了身。”
两人正说着话,王亚男急忙跑来,喊道,“陈杰快些,车来了,再晚就要迟到了。”然后,又对玉秀说,“实在不好意思,有啥话,你明天到我们家来,我请你们吃饭。”说着,便把陈杰给拉走了。
陈杰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是,却被王亚男给拉到了路边,一辆解放牌卡车已停在那里。这时,美玲也跑到了汽车旁,对她招着手喊说,“秀姐,亚男说让你明天来我们家,我们请你和陈杰一起吃饭。”不等玉秀回话,美玲已经上到了车上。接着,卡车就开走了。
等玉秀再回到堂屋,酒席已经散了。玉秀只好离开了姨妈家朝回走。走在路上,她心里翻来覆去地想着明天该不该去美玲家与陈杰见面。从情感上来说,她非常想与陈杰坐在一起说清误解,重叙旧情;但从理智上来说,她又怕见陈杰。因为他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准备与女朋友一起留在省城。既然这样,她与他见面还有么子意义?见面的结果,无非会让两人都感到尴尬与难堪。说不定还会牵涉到她是不是与水书记困觉这种烦心而无聊的事。所以,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去。这两年来,她象得了一种过敏的病症,只要一听到有关陈杰的事,心里就好烦好乱,好象陈杰就是老天专门派来折磨她,嘲弄她似地。她真是有些害怕他了,甚至害怕听到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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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纯岁月(三十九)与恋人意外相见()
清纯岁月(中篇小说)张宝同2
正在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时,突然有人从堤边的树后闪了出来,一下子拦住了她的路。她吓得差点要叫出声来,但马上就看清眼前这人是高宝林。她把手里装鸡蛋的篮子挡在身前,问道,“你要做么子?”
高宝林嘻皮笑脸,说,“我去了你家,你妈说你去了你姨妈家,午饭后回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呢。”
玉秀没好气地说,“等我做么子?”
高宝林说,“我那天喝多了酒,做错了事,好是后悔,请你原谅我好吗?”
玉秀说,“原不原谅,有何意义?反正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
高宝林说,“我还是想和你好。”
玉秀说,“你想与我好,可我不想与你好。再说你不是与黄月琴好了?”
高宝林说,“月琴没得你漂亮,也没得你人好。她是在勾引我,只怪我一时头脑发热,让她给拉上了床。可我还是喜欢你。这些天我好后悔,好心烦,连班都没得心上。只要你原谅我,我情愿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玉秀说,“你就是给我当牛做马,我也不会与你和好。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高宝林咬着牙,发着狠说,“你要是不肯答应,我就死给你看,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玉秀却丝毫不为所动,说,“想死想活随你去搞,没我的事。”说着,便绕过他的面前,快步离去。走了好远,回过头来,看到高宝林还站在那里呆呆地朝她望着。摆脱了高宝林的纠缠,她继续朝前走着。不一会,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叫她。她回头一看是良宝骑着一辆加重单车从后面追了过来。
玉秀问,“你这是做么子去了?”
良宝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答道,“我去了县城卖议价米。”
玉秀一惊,说,“这可是投机倒把,是要犯法的。”
良宝没事一样地说,“我只到家属院,又不去大街,没得人管。”
玉秀问,“你出去一趟,能赚好多钱?”
良宝说,“你算一下,我在乡下收购的大米是一角八分钱一斤,我卖给城里人是两角二分钱一斤。我出去一趟,最少要带一百斤。”
玉秀说,“一斤赚四分钱,一百斤就是四元钱。你心蛮黑呀!”
良宝嘿嘿一笑说,“没得利益我劳么子神?”
玉秀问,“你何时开始搞的?队里的事不去做了?”
良宝说,“才搞两个月,如果搞上一年,最少能挣千把元。队里的事我不做,有人去做。我每月给黄爹送上两包烟,他只当是睁只眼闭只眼,不来管我。”
玉秀提醒着说,“钱是挣得不少,可莫让人给抓去了。”
良宝说,“没得关系,要是出了事,我就去找陈杰的哥哥,他在粮店当主任,那些管事的人他都好熟。”
良宝用车子带着玉秀在河堤上骑着,到玉秀要下车时,良宝停下车子,用蛮认真的口气说,“秀妹子,陈杰反正是不回来了,你就给我当妹子吧?我要让你过上比别人都好的日子。”
玉秀笑了笑说,“你把我当成了降价处理品?可我还怕你哪一天让人给抓起走了。”
良宝听着这话,好没趣地骑上车子走了。
下了河堤,很快就到了家。玉秀拎着鸡蛋进到屋里,然后就对父母说起美玲当老师的事。可父亲马上就拉起脸来,说,“莫管别人的事,你自己的事还不晓得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上。人家美玲比你还小,孩子都两岁了,可你好大的年龄了,还整天在屋里晃来晃去,让人一见就想发躁。”
玉秀听不得这话,马上朝父亲问道,“我还不到二十岁,好大的年龄?你只怕是嫌我没进到高家,让你脸面没得光彩。”
父亲见她顶撞,火气更大了,说,“你嫌高家不好,你道是找个比高家好的婆家!”
玉秀把茶杯往桌上一丢,说,“这个屋里,我怕是呆不成了。好,我给你们让地方。”说着,便起身要走。
母亲赶忙拉住她,一边劝着她一边朝着父亲骂道,“你是吃了火药,见了秀妹子就发躁,你要是嫌弃她,就离开这个家。”
父亲对母亲吼道,“你就莫让她嫁人?把她一辈子养起。”
玉秀满心怒气说,“我这就去找婆家,省得搞得屋里整天跟打仗似地。”说着,也不顾母亲的劝阻,就出了家门。
走在去大队部的路上,玉秀好是灰心和伤感:父亲过去一直对她娇宠偏爱,可这两年,却变得唠哩唠叨脾气暴躁。她晓得父亲指望着她有出息,可是,她却让父亲一再失望。她不光是让家人对她感到失望,她让她自己都感到好悲哀好沮丧,感觉活着世上好没意思,有好些次她甚至都想到过死。可是,死也要有个理由,可她没有充足的理由。这让她想起了前些年邻村十二队里所发生的那幕悲剧。翠兰与春喜相爱,可父亲霸蛮要她嫁给她根本就不喜欢的外村人,结果造成翠兰喝了农药自杀身亡。那时,她觉得翠兰好蠢,不该轻易地丢掉生命。可是现在,她能深深地理解翠兰了。一个农村妹子,本来就没得快乐,没得希望,如果在爱情方面也不能如愿,那她还有么子希望?但是,她还是不想走翠兰的那条路,因为那会给父母和家人造成永远也无法追回的伤痛。
想着过去的经历,想着未来的命运。曾经幻想过的浪漫与美好,已经离她越来起远。因为农村就不是一个出产浪漫与美好的地方。农村出产是实实在在的娶妻生子和嫁鸡随鸡。眼下,她的年龄越来越大了,一些都在走下坡路,没有必要再把自己的身价高高地悬在那里。其实一个女人就是这样,无论嫁给谁,无论怎么样,还不都是为了活着。
她来到大队部,就进到了黄格辉的屋里。黄格辉见她来了,就问,“离开大队部,再也不见你过来了。”
可玉秀并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站在他的对面,径直地问道,“黄格辉,我们从小在一起,也算是相互了解了,你实话说,我这人如何?”
黄格辉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说,“你为何问起这话?”
玉秀说,“你莫管,你只是回答我的话。”
黄格辉说,“别人不了解你,我还能不了解你。你是茶岭大队最清秀最纯洁的妹子。”
玉秀说,“你这话当真?”
黄格辉说,“我何时对你说过假话?”
玉秀说,“那你就让你爹明天带着彩礼去我们家求亲。”说出这句话时,她自己都感到大大地吃了一惊。因为她从来都没想到要嫁给这位个头矮小其貌不扬的民办教师。
黄格辉眼睛瞪得好大,说,“你这是要做么子事?”
玉秀说,“没么子事,如果你爹明天不来求亲,我就嫁给良宝。”说完,便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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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纯岁月(四十)订婚宴后的见面()
清纯岁月(中篇小说)张宝同2
候文昌进到屋里,看到玉秀穿着崭新的红上衣,蓝裤子,白底黑帮的布鞋,正在堂屋与母亲收拾餐桌上的碗筷餐具,就想自己这个时间来这里,肯定是不受欢迎。
候文昌来得的确不是时候。何家与黄家定亲的酒席才刚刚散去。别说是父母亲,就是队里的人也没有一个人会想到玉秀会要把自己嫁给黄格辉。本来,父母是坚决反对,因为黄家比何家还穷,而且黄格辉本人不但其貌不扬,也没有好大的本事,只是一个大队部的民办教师,没得一项能拿得出手。可是,玉秀已经表了态,说如果他们不同意,她就到死也不嫁人。黄家与何家都在一个生产队,抬头不见低头见,平时关系也不错,见女儿如此死硬,何家就只好把打掉的牙齿往肚子里咽,在黄家送来了彩礼过后,就耐着性子办了几桌定亲的酒席。
这时,何家人都憋着一肚子的气,没得一人有好脸色。所以,候文昌似乎也看了出来。所以,他在门前站了好一会,见玉秀把身子朝向他,抬起头来看着他时,就朝着玉秀干干地笑了笑,说,“秀妹子,我来了。”
父母见候文昌来了,都装作没看见一样地走开了。玉秀把靠在墙边的小桌朝屋中间拉了一下,语气冷冷地说,“坐吧。”然后,给候文昌倒了杯茶水,又继续一声不吭地扫着地。
候文昌感觉受到了冷遇,就端起玉秀为他倒的茶水,一边慢慢地喝着,一边对玉秀说,“我已经分到了临江一中。”
玉秀表情木然地说,“恭喜你。”
见玉秀这种表情,候文昌感觉好是没趣,半天才说,“秀妹子,我是来跟你商量提亲的事。”
玉秀坐在他的对面,语气阴沉地说,“你早做么子去了?没见这订婚酒宴才刚吃完?”
候文昌眼睛瞪得好大,说,“我上次来你家不是说过,我要带父母上门提亲?”
玉秀问,“你对谁说了?”
候文昌说,“你们村里的人呀,你父母和你也都在场。”
玉秀说,“你对他们说有何用?我父母还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候文昌沉默了好一会,说,“怎么搞出这种事?”
玉秀反问道,“你说呢?”
候文昌自己都不晓得如何回答,就问,“那伢子做么子事?”
玉秀说,“在大队部教书。”
候文昌说,“是民办教师?”
玉秀说,“是的。”
候文昌问,“家里蛮有钱?”
玉秀摇摇头。
候文昌就说,“人好有本事?”
玉秀说,”只是一般。”
听着这话,候文昌声调一下子抬高了好多,说,“还没得我的条件好,那你找的是么子亲?”
玉秀说,“但他对我好实诚。”
候文昌说,“说这话有么子意义?怕是你进到商店,说你好实诚,买东西就不要钱?”
玉秀说,“他钱不多,但他舍得给我买东西。”
候文昌问,“送的彩礼蛮多?”
玉秀说,“也不蛮多。”
候文昌说,“那你图个么子?”
玉秀不想答话,脸就一直朝着门外看着。这让候文昌有些尴尬。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坐了好一会,候文昌突然说,“陈杰的女朋友跟别人结婚了。”
玉秀一听,马上睁大眼睛看着他,问道,“为何?”
候文昌说,“陈杰的女友为了留在省城,表面上与陈杰蛮好,暗中却与我们班的一位干部子弟在谈爱,因为他爸爸是在省委工作,有蛮大的权势。毕业的第二天,陈杰的女友与我们班里的那位同学结婚,两个班的同学都去参加了婚礼,只有陈杰一人没得去。可是,因为我们是最后一届工农兵大学生,这次分配还是依照哪来哪去的原则,结果那妹子分到了湘西,那个干部子弟分到了邵阳,而陈杰却因为各方面都好出色,被留在了学校。”
玉秀说,“那他的去处蛮好。”
候文昌说,“岂至是蛮好,而是最好。虽然他是工农兵大学生,可他的英语比学校的有些教授水平都高。”
玉秀说,“他是有蛮出色,他去公社当通讯报道员时,还不晓得通讯报道和简报信息是么子意思,可是,去了公社一个月,就在报纸上发表了好多文章。”
候文昌说,“他好大的才华先不说,就是他那种刻苦学习和钻研的精神,一般人都比不得。”他接着又说,“你为何不去找他?他这人其实好重情呢。”
想着自己今天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他。她凄然一笑说,“我虽然没得他有才华有本事,可我有志气,我就是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去找他。”
候文昌摇了摇头,说,“你人虽是长得清秀,但脑筋好死,所以,你这人注定没得好日子过。”说着,便仰天长叹一声,从小凳上站起身来,连告辞的话也没说,就出了门,推着单车走了。
听着候文昌的话,玉秀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涟漪。她猛然想起了那天在美玲家见到陈杰的情景,当时,他的神色是那样地激动,他的声音是那样地轻柔。那哪是他真地要把她忘记的样子?分明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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