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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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的初恋-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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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还是白鸰打来的。她说刚才她屋有人,有些话不好对她说,然后就把事情的详细情况对玉秀讲了起来。她说陈杰被遣返的原因还是不听话。在全县通讯员培训期间,县广播站的播音员李英梅爱上了陈杰。她父亲是县委副书记,昨天早上还专门来公社见了陈杰,要徐书记帮助介绍,还许愿说如果陈杰同意,就把他调到县委当秘书。本以为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是,让徐书记没想到的是陈杰居然不同意,说自己年龄还小。徐书记就耐心地开导他。搞得陈杰实在没办法,就说自己有了女朋友,是茶岭大队的广播员。可徐书记不相信。最后,两个人都发起火来。徐书记一句话,就把陈杰从公社赶了出来。

    放下电话,玉秀好是感动,甚至感动得想哭。她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能如此深切地感受到陈杰对她的深情厚爱。那个李英梅她很熟悉,比她大两岁,也是红花公社出了名的漂亮妹子,原来是农科大队的广播员,去年下半年调到了县广播站。过去,李英梅与她和白鸰都是关系很好的姐妹。前不久,她还听白鸰说过李英梅,说她人长得漂亮,工作又好,县城里不知有多少伢子在追她,可她一个都没看上。

    玉秀当然知道:陈杰才气好大,又能吃苦,要是跟了李英梅,有了李英梅父亲的帮助,自然会平步青云,前程无量,兴许还会成为县里的领导。可是,陈杰却没有同意,她真想不通,这种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好事,陈杰他为何会不同意?

    她想陈杰肯定是因为爱着她,才没有答应李英梅。感动之余,她决定去到路上迎接他。陈杰被公社赶了回来,心情肯定会非常不好,最需要关心和安慰。于是,她换上那件红色的上衣,系上那条新买的黄丝巾,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就快步地出了门。

    走在茶山上的小路上,可以看到罗江象一条玉带在两山之间飘过。江边的沃野平川上,晚稻早已收割,冷风掠过江面和田野,一阵阵呼呼地吹来,把树上的叶子吹得哗哗直响,不停地飘落。

    她想陈杰初春那时从公社茶场下放到生产队,是因为不听话,这里被从公社遣返回来,还是因为不听话。可这次不听话所造成的后果却要比上次严重得多。玉秀在大队部也一年多了,深知领导最恨的不是你犯错误,而是不听话。可是,领导的有些话就是不能听,听了就会委屈自己,糟贱自己。她真为陈杰打抱不平。

    眼前,这条通往公社的小路她不晓得走过多少遍,但今天走进来却感觉格外沉重。她顺着小路一直走到一片松林前,还没见到陈杰,就坐在路旁的草地上等着。

    山下是一个小型水库,午后的阳光有气无力地照在水库之上,弥漫起一种迷离与梦幻之感。她想陈杰这人注定属于让人爱也让人恨的那种人。让人爱是因为他太能干,让人恨是他做事太执着,宁愿委屈吃亏,也不会随机应变。

    正这样想着,就见陈杰从林间的小路走了过来。他穿着那身军衣与蓝裤,背着那只军用书包,神色显得阴冷沮丧,就跟他被公社茶场遣送下队时一样。

    她从草地上站了起来,强作着笑脸,走到他面前,说“陈杰,你回来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长叹了口气,把头低了下来,象是犯了多大的错误。

    她依然笑着说,“听白姐说你让公社辞退了,我就过来接你回去。”说着这话,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

    陈杰感激地朝她看了看,还是低头不语,因为他不晓得该如何向她解释和说明。玉秀却说,“白姐都跟我说了。可你好蠢哟!为何不听徐书记的话?要不,你就可以到县委当秘书了。”

    陈杰苦苦一笑说,“如果我与李英梅相好,那你咋办?虽然李英梅在县里工作,相貌和气质也蛮好,可是,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玉秀好心酸,说,“她父亲是县委副书记,可我是农民。你就不怕我会影响你的前程?”

    陈杰反问说,“白姐不也是农民?”

    玉秀用手理了一下被风吹在眼前的秀发,泪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两人不再说话,一直默默地朝前走着,走到一片向阳的草坡上,才坐了下来。玉秀说,“听白姐说,徐书记要你好好反省,等你思想转过弯,还可以再回公社。”

    陈杰摇了摇头,说,“那是不可能的。”

    玉秀望着灰色的天空,那是风雨临近的一种前兆,所以,她忧心忡忡地说,“水书记也从公社开会回来了,他一回来就说要把你派到凤凰山去修水库。”

    陈杰眉头紧皱,忿忿地说,“徐书记是想逼迫着让我屈从。”

    玉秀说,“你也晓得领导不怕你犯错误,就怕你不听话。你为何不听白姐的话,先答应他们,等你真地到了县里,当了秘书,再跟他们吹灯。”

    陈杰说,“白姐是这样劝说我,可是,我不想欺骗人家。我是知青,早晚是要招工出去的,没必要为当个秘书,去欺骗和坑害人家。那样,我真是太卑鄙太没有人格了。”

    听着陈杰这话,玉秀对他更是倾慕。她心疼地对陈杰说,“可是,冬修水库是非常辛苦的,而且凤凰山离这里很远,光走路都要大半天时间。这一干就是一两个月,天天挖土担土,我怕你太苦太累。”

    陈杰说,“再苦再累,我都不怕,就怕好多天见不到你。”说到这,他抬起头来,深情地看着她,说,“只要能天天见到你,就是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玉秀心里一阵感动,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天天能见到他。她含情脉脉地朝着他,说,“要不,你就说身体不舒服,不要去了。”

    陈杰晓得他可以这样做,而且队里也不会强迫他,可是,他说,“我还是要去,我要让徐书记晓得,我决不屈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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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纯岁月(十九)力争上大学指标() 
清纯岁月(中篇小说)张宝同2

    玉秀要到公社开会。走在路上,她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该怎样对白鸰开口,让她找李英梅求个情,通过她父亲让徐书记放过陈杰,好让陈杰从凤凰山水库回来。这事她已经思考了好几天了。其实,她自己也可以去找李英梅,只是她不想面对李英梅。但是,她也想好的,如果白鸰的话不灵,她就去县广播站找李英梅,只要能让陈杰从凤凰山水库回来,什么事她都愿意去做。

    可是,走在半路,遇到了向阳大队的会计从公社那边回来,说县里来人检查,公社的会推迟到下午两点。她只好打转身朝回走。

    走到广播室门前,她听到水书记屋里有人在骂娘,“你一个大队书记,说话不算数,只怕跟放屁一样。”她听出这是大队部卫生室的黄月琴的声音。

    玉秀好吃惊:水书记平时铁面无私,没得笑脸,队里的人见到他都好恭敬。他当大队书记有好多年了,茶岭大队的粮食产量和经济收入年年在红花公社排名第一,所以公社领导都对他好客气好尊重。月琴不过是大队的赤脚医生,为何敢骂得水书记没得一点回声?

    她进到水书记办公室,见水书记正低着头,坐在办公桌旁吸着烟,显出一副受训挨骂的样子。而月琴则站在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气休休地骂着他,那副样子就象是喜儿在控诉万恶的地主黄世仁。

    见玉秀突然进到屋里,两人都没得话了。水书记依然在低头吸烟。月琴却在用袖子擦着眼泪。玉秀觉得这场面好尴尬,好奇怪,就问,“你们这是做么子呢?”

    两人都不朝她看,过了好一会,水书记对月琴说,“事情以后再说,你先回去。”

    月琴就转身离开,把门甩得好响。玉秀晓得水书记与月琴在一起困过觉,但月琴向水书记提出的要求,水书记几乎是样样照办,没见过他们在一起争吵和哭闹过。于是,她就对水书记说,“你怕是欠了人家的情,还是惹了人家的事,搞得人家一个妹子,指着你的鼻子骂娘?”

    水书记怒气未消,见玉秀用这样的口气对他说话,就说,“这事你莫要多问。”然后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玉秀回到广播室,从窗子朝外看着,就见水书记在敲卫生室的门。不一会,门开了,水书记就进到了卫生室,估计是要去安慰月琴。玉秀就想,水书记样样都好,就是这点不好,自己家里有老婆,却被月琴搞得迷三倒四,晕五云六的。而这个月琴更是不自重,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就因贪图一些小便宜,跟水书记睡在了一起,搞得名声好臭,到现在还没找到中意的人。

    中午吃过饭,玉秀又去了公社,刚进到公社大门,就见白鸰老远在向她招手。她想正好可以让白鸰帮她向李英梅说情,就快步地进到了广播室。

    白鸰把门一关,好性急地对她说,“潘副书记说公社给茶岭大队分了一个上大学的名额,是社来社去的,就是说人是从哪里招的,毕业时就分配到哪里。你要想办法为陈杰争取一下。”

    玉秀心想陈杰好学上进,上大学对他再好不过,上完大学,他还会再回来,或当教师,或当干部,这样他就不会因为招工离她远去。她马上想起月琴对水书记骂娘是不是与这事有关。月琴虽是初中毕业,因与水书记困过觉,不但当上了大队的赤脚医生,还把她哥哥调到了罗江抽水站。现在,她甚至连水书记都敢骂了。她想:若是月琴真是在向水书记要这个名额,那她能为陈杰争取的希望就会非常渺茫。

    她离开广播室,进到公社开会的大会议室。会议室来了很多人,都是各大队的会计和广播员,差不多都是年轻人。大家好不容易碰在一起,相互地打着招呼,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她是全公社出了名的秀妹子,几乎没有人不认识,所以,跟她打招呼,说话开玩笑的人就很多。平时只要是她站着或是坐着的地方,周围肯定就要围起一圈人。可是,她装着满肚子的烦心事,就觉得这场面好乱,心里好烦,所以,脸面就皱得紧绷绷的。大家看她满脸的烦躁,也就不去打扰她。

    她找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坐下,把头埋着,不想跟别人碰面打招呼,好安静地想着心里的事。可是,坐了好一会,会议还没开始,她有点坐不住了,就偷偷地溜出了会议室,急忙抄小路往回赶,生怕回去晚了,名额让月琴给抢走了。

    她一回到大队部,就直接去找水书记。她因为心急,也没顾得敲门,就推门而入。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屋里情景却让她顿时脸面发烫。她见月琴躺在床上,衣服敞开着,整个胸脯露在外面,裤子已经解开,裤腰带就丢在床边。水书记就站在床边,一只手在摸着月琴的胸脯,一只手伸进月琴的裤裆里,一边摸着,一边嘻闹着说,“这是么子?这又是么子?”月琴躺在床上,一边看着水书记在嘻闹着,一边在咯咯地笑着。

    见玉秀突然进到屋里,两人大吃一惊。因为下面各队很忙,如果不是大队部通知各队来人办事,几乎没人来大队部,所以,大队部的门经常都不用关。这时,水书记赶忙转过身来,有些尴尬和恼怒,但他马上恢复起当书记的模样,坐在办公桌旁,问玉秀,“你不是开会去了?”

    玉秀说,“会开完了。”

    水书记见玉秀不肯离开,就问,“你还有么子事?”

    玉秀不想当月琴的面说话,就说,“是有蛮急的事。”

    月琴赶忙从床上起来,提着裤子,蹋拉着鞋,便跑出了屋子。

    玉秀就问水书记,“听说公社给了大队一个上大学的指标?”

    水书记一听玉秀问的是这事,就说,“你问这事有么子意思?”

    玉秀干干地一笑,说,“没么子意思,我只是想问一下,这个指标能不能给陈杰?”

    水书记眉头一横,马上摇头,断然地说,“不行。”

    她问,“为何不行?”

    水书记说,“徐书记不可能放他走。”

    这时,月琴在外面喊水书记。水书记问她,“有么子事呀?”

    月琴说,“你到我屋里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水书记应了一声,不再理睬玉秀,就出了办公室,去了对面月琴的卫生室。见水书记被月琴叫走了,玉秀更是有一种不祥之感。

    玉秀回到自己屋里,心里好是着急,却没一点办法。他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陈杰,可陈杰还在凤凰山水库那边。突然,她想起陈杰说过他哥哥在清河粮店。于是,她马上拿起话筒,让总机接清河粮店。对面问她是谁找谁。她说有急事要找陈杰的哥哥。那边说,“我是陈杰的哥哥,有么子事?”玉秀就把事情向他细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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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纯岁月(二十)忍屈受辱亦心甘() 
清纯岁月(中篇小说)张宝同2

    水书记去了月琴的卫生室,再也没出来。眼看着水书记在卫生室呆了一整夜,玉秀心如火焚,极度绝望。她晓得人家月琴一个黄花妹子,跟你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困觉只怕是脑子进水了?你没得诱人的鱼饵,人家妹子是不会上钩的。而这个鱼饵肯定就是那个上大学的指标。因为月琴的弟弟黄月明中学毕业后,还在队里劳动呢。月琴这次下这大的功夫,一定是在为她弟弟争取这个指标。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是想把这个指标争取过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她也去跟水书记困觉。

    直到天亮时,水书记才从月琴的屋里出来,进到了广播室,见玉秀正站在窗边梳头,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对玉秀说,“一到五队修公路的名单报来了没?”

    玉秀说,“还没呢。”

    水书记说,“你用广播通知他们下午必须报来。”

    玉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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