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月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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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月照君-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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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楼把钱包从屏风后取过来,掏出一张两万的钞票,递给她,语声更加温柔:“这些钱应该够了。如果不够,您再来拿。”

    女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手拭着泪道:“多谢您了。倘若没有您,我说不定都亲手把儿子杀死了。”

    月楼扶起她道:“这些钱对你来说很多,于我而言却比芝麻还小,所以你完全不需要道谢。”

    女人知道她是在为自己宽心。她一眼就可看出月楼的衣服很廉价,家具也并不贵重。她道:“我走了。你应该多走走,千万不要光闷在房里。”

    月楼苦笑道:“我也很讨厌闷在屋子里呢!可他们都不放心我出去。”

    女人笑道:“他们也是为你好。”

    外边下起了小雪。女人走在风雪之中,身体愈显衰弱瘦小。月楼看着她,强忍的眼泪终于如雨帘般落下。

    月楼撑把红伞,拄根拐杖走入了雪中。

    北国的冬日草木尽凋,一片萧瑟凄凉;南国的冬日温暖如春,生机勃勃。西安既不算北,亦不算南,所以没有北国的萧瑟,却也没有南国的生机。

    月楼走在小径上。广玉兰、白玉兰,松柏的叶片上落满了雪,看上去犹如戴着白色毡帽的孩子般活泼可爱。她用拐杖敲敲广玉兰的枝干,雪片便纷扬飘落。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可能是因为久居别业无聊已极吧?

    进了长廊,月楼放下了伞。看着落满雪的小湖,她暗忖道:“湖里的鱼不知道怎么样了?它们这么久没有吃东西,该不会已经饿死了吧”?想到这里,她不禁深感悲伤。

    为何世事这般凄凉?难道真的是无法改变的命运吗?

    人活得越长,就越能感受到生命的无奈悲哀。月楼是这样,聪山是这样,我们何尝不是这样呢?

    她继续行走,不一会已登上小桥。凝思片刻,她开始用拐杖在雪地上画惜蝶。只见她笔下的惜蝶长发飘飘、双眼炯炯有神,整个人看起来优雅又不失刚强。

    她正往画像旁写‘惜蝶’,突然听到窸窣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不用回头,她已知道这是聪山的脚步声。

    聪山走过去,抱住月楼,掩起她的眼睛。月楼笑啐道:“别闹了!你看我画得怎么样?”

    聪山讶异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月楼轻斥道:“我们又不是昨天认识的?”

    聪山突感暖意袭身。一个人倘若能分辨出你的脚步声,总是令人倍觉温暖。他看着惜蝶,沉吟道:“你画得很不错,可她的眼神怎么有些男人气?”

    月楼微一沉吟,道:“女人刚强些总是好的。我可不希望我们可爱的女人被别人欺负。”

    聪山想到梦瓷的软弱,道:“也是,那我们就把女儿教育得刚强些吧!”

    “那是自然的”!月楼笑着道,“你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能比我更清楚应该怎样教育女孩吗?”

67 点点星月() 
    厨房里香气缭绕,众人忙得不亦乐乎。。biquge。info只见一张大案板上放满了各种肉,有猪肉、牛肉、鱼肉、鸡肉、驴肉,鳄鱼肉等,另一张大案板上放满了各种菜,有芹菜、空心菜、香菜、大白菜、青菜,花椰菜等。当然少不了鸡蛋、鸭蛋,鹅蛋等各种蛋。

    几个女仆在包着饺子。只听一个双腿细长,上身肥胖的女仆道:“你们把菜做得好吃些,不要让来客小瞧了咱家。”

    正给菜里加盐的胖汉回身大笑道:“我老张随便做做,他们都会说很好的。”

    一个衣服较其他人更为整洁的女仆笑斥道:“你就别吹牛了!昨天你做的糖醋鲤鱼,小姐一吃就吐了呢!”

    胖汉干笑几声道:“前天回家我看见老婆正和我最好的兄弟亲嘴,气得我把这对狗男女狠揍了一顿,所以做菜才会那么差。”

    众人听到他的话,都不由得大笑起来。

    这时陕北姑娘道:“我已经把礼物送给小姐了,你们呢?”

    有人问道:“你的礼物是什么?”

    陕北姑娘笑道:“也就是几个花馍馍而已。像我们这样的人,能送得起什么东西呢?”

    另个人问道:“花馍馍?花馍馍是什么呀?”

    陕北姑娘开心地说道:“就是用模子扣得动物馍馍呀!不过小姐看起来很开心呢!你们都送了些什么?”

    这个人道:“我还没有准备好。谁知道小姐喜欢什么呢!”

    陕北姑娘斥道:“还没有准备好?你难道忘记小姐的恩情了吗?”

    “我当然没有忘,只是不知道该送什么而已”。这人皱眉辩驳道。

    一个厨师截口道:“无论你们送了什么,都绝没有我的礼物讨巧”。这厨师身在厨房,却偏偏要戴副墨镜。这时他正把布满雾气的墨镜摘下来擦拭。

    陕北姑娘好奇地问:“你的礼物是什么?”

    墨镜厨师轻笑道:“我给你说了,你送比我更讨巧的礼物可怎么办?”

    陕北姑娘笑啐道:“你恶心死我了!”

    不知何时,月楼已站在了厨房里。她把手搭在还没有准备好礼物的姑娘肩上,温柔地说:“没有准备就没有准备呗!我又不是母老虎?”

    她又扭头,轻斥道:“有些人也不要以为自己能猜透别人的心思。”

    墨镜厨师低下头炒起菜来,再也不敢放一个屁了。

    月楼说完,竟拿起饺子皮,开始包饺子。厨房里的人都吃惊地看着她。陕北姑娘不由问道:“小姐,你等着吃不就好了吗?怎么还亲自包呢?”

    月楼道:“包一个少一个,总能减轻你们的负担。再说,我也想包碗饺子给娘吃。”

    陕北姑娘恳然道:“您可真是个孝子啊!”

    月楼脸一红,道:“父母养育了我们二十来年,做这点事算得了什么?”

    厨房里的人听到月楼的言论,都不禁对她钦佩不已。月楼包饺子的速度很快,而且包得极好。不一会儿她就包了二十来个。她又亲自将饺子煮好,盛在了碗里。

    月楼端起饺子,深深鞠了个躬,道:“你们辛苦了。”

    众人齐声道:“您如此照顾我们,我们辛苦点也理所应当。”

    听到众人的话,月楼又鞠了个躬,缓步走出了厨房。

    大厅里人声嘈杂,坐着不少巨商豪富、政府要员。月楼连瞧都没有瞧他们一眼,径直走到了母亲桌旁。

    她把饺子放在母亲面前,躬身道:“娘,您辛苦了。”

    林夫人笑啐道:“好了,赶快坐下。肚子这么大的人还敢胡乱走动!”

    月楼坐下道:“你赶快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林夫人尝了口饺子,微笑道:“你的手艺的确比之前更好了。你从小就喜欢做饭,这也是你比大多数女人都强的方面。”

    “长得漂亮的女人有很多,其中温柔的却不多;温柔的女人有很多,其中会做菜的却不多;会做菜的女人有很多,其中能了解丈夫心思的却不多。娘,你说我是不是个完美无瑕的女人呢”?月楼笑嘻嘻地说道。

    林夫人道:“女人好不好在于丈夫是怎样的人,不是具备一些优点就会被丈夫认同的。”

    月楼沉吟道:“不错,有些男人偏偏喜欢肥胖如猪、低矮如羊的女人,甚至还有些男人对丑女人情有独钟。”

    林夫人道:“还有一点:仙子常看一凡人。无论多么漂亮,优点多么出众的女人倘若和丈夫结婚久了,也会被丈夫讨厌。”

    月楼嘟起嘴道:“您快别说了!聪山绝不会讨厌我,更不会出轨。”

    他们正说着,菜已陆续上来了。一个右手五指上都戴着宝石戒指的枯瘦男人站起来朗声道:“祝林小姐生日快乐,越来越漂亮!祝您的女儿将来平安健康,聪明伶俐。”

    这人专做珠宝生意,也是西安有头有脸的富商。他一带头,宾客们都起身附和道:“祝林小姐生日快乐!”

    月楼心里一阵恶心,但还是站起来赔笑道:“我过个生日,还劳烦大家过来庆祝,真是甚感惭愧。”

    “您是跺跺脚,整个西安都震颤的人物。给您过生日,是我们的荣幸。”

    “天下少见的极品美女,即使奔波千里来一睹芳颜,也是值得的。”

    “善良的人,谁都尊敬。”

    恭维的话,一概没有入她耳。她浅酌口酒,扫视了宾客一眼,发现仆人都在,而且今天中午寻自己帮助的妇女也在,不禁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她走过去,对那位妇女说:“那些钱够赔吗?”

    妇女支支吾吾地道:“我、我还没有赔,精神病院太远了。”

    月楼微笑道:“哦,如果钱不够,一定再来拿!”

    众人刚吃完饭,突然有烟花炸裂的声音响起。人们都出去观赏,聪山也扶着月楼走了出去。

    只见满天五颜六色的烟花将天地照得通亮。月楼在聪山脸上亲了一口道:“你可真有心哪!我好久都没有看见过这么美丽的烟花了!”

    聪山干咳了一声:“这不是我放得。”

    月楼奇道:“哦?难道这不是你为我准备的?”

    “当然不是。夫妻生活平平淡淡就好,谁会去想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月楼嗔道:“你们男人哪!追到女人就不好好对待了!”

    聪山得意洋洋地说道:“到手的女人可能飞走。可一个女人倘若嫁给了一个男人,又怀了孩子,飞走的可能性就极小了。”

    月楼扭了下聪山的手臂,嘴唇动了几动,但没有辩驳。

    双腿长,上身胖的女人提着只七彩鹦鹉走了进来。她一拍鸟笼,鹦鹉就大叫‘小姐漂亮!小姐快乐’!月楼、聪山,宾客们听到鹦鹉的叫声,都不禁暗赞这女仆的用心。

    月楼想赞她几句。不料她刚说出‘绿萝’两字,鹦鹉就飞出笼,在屋不定你拦我,我就会听的呀!”

    聪山道:“难道我说了你真的会听吗?”

    月楼在聪山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微笑道:“当然不会。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因为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聪山没有说话。他明白,要想维持好这份情感,就必须自己发生改变。

    可他着实不知道自己能改变多少。

    他们身后有两个挑着白色宫灯的丫鬟走了上来。她俩的脚步极轻极缓,还将宫灯挑到身后。月楼聪山根本就没有发现。

    白衣胜雪的丫鬟突然叫道:“呀!这么晚了,你们在小径上准备干嘛呢?”

    她是月楼最喜欢的丫鬟。她的声音清脆美妙,人也聪明伶俐。她身旁的女子一身青色衣裳。这女子的眼里永远有一溪春水在流动,看来温柔怜人,含情脉脉。

    月楼笑道:“男人和女人能做的事原有很多,但倘若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深夜仍在幽径行走,能做的事情就很少了。”

    青衣女子早将头垂了下来。白衣女子眨了眨眼睛,瞧着月楼的肚子,调皮地说道:“算小姐你说得对,可一个肚子比脸盆还大的孕妇能和男人做什么呢?”

    月楼抿嘴笑道:“怀孕的女人有些事情自然不能做,但女人身上又不是只有那里?所以说,怀孕的女人岂非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白衣女子的脸羞得通红。她想辩驳,却又找不出话来;绿衣女子的头垂得更低,覆盖着眼睑的长长睫毛不知为何在轻轻颤动。

    聪山看着她俩的神情,暗笑道:“你们根本就不该招惹月楼,她的话总是让人难以接受。”

    白衣女子跺了跺脚道:“我们没有男人,无法做那样不伦不类的事情!”

    她说完,便自顾自地跑开了。青衣女子怔在当地,似是已被吓呆了。过了好一会,见主人没有责骂,她才羞怯地朝月楼聪山鞠了两个躬,雨燕般轻盈地飞走了。

    月楼和聪山转过身,继续走向幽径幽处。

    路上星月点点;

    身旁竹风萧萧;

    尽头在哪里呢?谁又能够猜透?

68 情深无怨() 
    月楼面上已有香汗渗出,喘息声也略有加重。。biquge。info她踏进门,聪山就把晾好的水递给了她。

    月楼一口气喝完水,抹了把额上的汗粒,边喘边道:“过生日本是件开心的事情,可娘却把那些奸商贪官叫了过来。他们简直太让人恶心了!”

    聪山看着月楼粉红的耳朵,坐在她身旁,道:“我也看不惯那些人,宴会上没有他们该多好。”

    “唉!无论如何,娘也是在替我们考虑。拉拢那些人,咱家的生意才更好做。”

    聪山道:“你能这样想最好,我还以为你会非常生气。”

    月楼笑着道:“娘是好心好意,我又何必生气呢。再说,父母无论做什么,都一定是为了让孩子过得更好。”

    聪山瞧了她半晌,温柔地说道:“我给你洗脚吧!洗了我们也该睡觉了。”

    月楼略带惭愧地低下头,悄声道:“我从没有给你洗过脚,你却给我洗了好几个月。等孩子生下,我一定天天给你洗脚。”

    聪山微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月楼抬起头,目光温柔真挚:“这不是客气,而是过意不去。我虽不是个传统的女人,却是个懂得感恩的女人。”

    聪山听到她的话,怔了一怔,他又感觉到自己在她面前是多么矮小。

    聪山给月楼脱下红绣鞋,脱下袜子,然后他又看见了她白生生的脚。脚原是人类身上进化最慢,最丑陋的一处,但她的脚却玲珑如白鸽,细致如岸沙。

    水温当然是非常适宜的。月楼仿似已睡着,只见她的脸上泛着红晕,融满恬静,真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其实,对男人来讲,这种诱惑并不比袒胸露乳、衣衫半掩的美女的诱惑力差。

    不知添了几次水,也不知过了多久,月楼才缓缓张开眼帘。她一扭头,便看见了聪山红润紧实的嘴唇。那一瞬间,他们心中同时燃起了几乎要把自己焚烧的情欲。

    他们的嘴唇彼此接近。就在这时候,月楼突然瞥见了桌上的一个礼盒。礼盒大多是红、黄、紫,白色,而这个礼盒却是唯一一个粉色的。它的外部还有一个好看的的浅粉花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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