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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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绣-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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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景熙竟近几日自己的安排都说与了母亲,虽然只是大概的只言片语,淮阳王妃还是很好的掌握了整体的状况。

    “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接下来便是了。”

    “母妃觉得太后会与我们联手?”景熙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仅仅只是因为此刻太后的身家应该说是以皇宫中的那一支的存亡兴衰为基石的,而此刻她将要做的却是,明明白白会撼动这一基石的行动。景熙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如此信誓旦旦的相信这样的一个结盟。

    淮阳王妃却只是但笑不语,就在灯花又爆开的时候,才缓缓启唇道:“熙儿觉得太皇太后此时的依仗是大皇子吗,还是那个坐在皇位上的傀儡?亦或是她宫外的皇亲国戚?”

    景熙低头沉思,自己自京师以来,便开始在暗中彻查着各方的势力,因此自然不会放过那后宫中可以左右时局的人。只是无论从那个地方得来的消息都看不出,这位甚少与什么势力牵扯过深。

    她是当时宫中在皇帝身边时间最长的一人,只是她的儿子却是在幼年便夭折了,而她的身体也因为这件事大伤元气,致使之后再无受孕的可能,可神奇的却是她能以这样的境况,稳坐皇帝身边后宫第一的位置而长盛不衰,不得不说这女人的厉害之处。

第一百四十一章 意图() 
普天之下就连初受启蒙的幼童都知道,太皇太后的地位是天下间最尊贵的能授予女人的地位,且那是唯一能超越皇帝的存在。在后宫中的位置更是无可撼动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此时,在这个混乱的非正常的年代,即使是这样的地位,都不足以拥有超然于众多势力而悠然生活的底气。

    此刻是一个特殊的时代,一个混乱而充满各种变数的舞台。野心家与投机者无孔不入,更多的则是被时代裹挟其中,而不得不努力求存。

    好在当世无论如何混乱,孝道却仍为天下所尊崇与恪守。也因此,太皇太后的地位便有了一份超然,就像是本朝的始祖一般,只要还是本族的子弟当朝,只要她没有明确的表态一方或打压一方。那么也无人愿意去撼动她的地位,只因为那会是最出力不讨好的一件事,拔除了别人的眼中钉,同时也讲自己至于他人的砧板上,为别人讨伐自己,拱手了一个借口。

    所以,只要太皇太后够明智,本朝的皇族中还能有一个足以挑起天下的大梁来,她便是高枕无忧的,起码表面上她会是天下最尊崇的女人,有着几乎说一不二的权利。

    这些景煕早在来京师前便已想的通透。来到这里后的各种见闻与试探得出的结论也与自己设想的基本相同。因为早已是心知肚明的,且想的通透的事情,所以此刻就显得更加难以理解。自己母亲的自信来自哪里?而以此为基础的诸般计划与准备则更像是徒劳与玩笑。

    景煕重又静下心来,低头沉思着母亲的问题,或者说是对自己的提示。母亲从不像对待妹妹一样的宠爱自己,每每面对自己都是惜字如金,可不得不承认母亲是景煕心中慈母的典范,他有自信无论自己见到谁人的母亲都不会像自己的这般令人敬佩与依赖,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与母亲间那薄如蝉翼,不可见却又真实存在的隔膜。景煕不知道确切的原因,却凭借直觉与自己的聪慧模糊的猜想到了大概。

    抛出问题后,老王妃便闭口不言,认真打量起面前的幼子,英俊的面容,白皙的肤色,若不是因为积年的体弱与长时间的服药,那白皙里本应透出樱粉色来。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这孩子在京师历练的不错,即使是无意识的表情也已经不会漏出破绽了。老王妃得出结论的同时,视线便收了回来,嘴角却仍挂着欣慰的笑意。

    突然想通了关窍的景煕,不敢置信的猛然抬起头来等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不知是激动还是过于震惊,声音竟透着微微的颤抖。

    “难道,母亲是说,太皇太后她决定……”之后的话,景煕觉得太过不可思议而怎么都说不出口。

    老王妃看着自己出类拔萃的儿子,很高兴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答案,虽然是在有自己的提点之下。但她一点儿都不怀疑,如果给景煕足够的时间,他自己一定也会注意到其中的端倪,只是因为自己与宫里那位地位绝无仅有的人相识了太久,双方的心思都是一猜就中的,甚至远在天边,仅仅只靠着一些似有若无的传言依然可以做到了然。

    老王妃笑着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可母亲,这怎么可能,虽然局势越发混乱,的确越有利于改变劣势,由败转胜也非不可能,可那也要是有能被成为劣势的基础。况且,据我进京一来,以及各方的传言与评价,都看不出太皇太后对那位有这般栽培的意思。甚至连一个正面的褒奖都没有,怎么会给他创造机会而冒这么大的险?”

    老王妃看着儿子那一脸震惊的模样,心底难道透出对她这个儿子的宠爱之情。说到底,他还是一个才刚及冠的孩子,就算是表面再坚强老城,心底里也仍有着那份孩子般的感情。

    “你只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罢了,你可听过这位天下独一无二尊崇的女人对那位的评价?”老王妃循循善诱的教导着自己的儿子。

    景煕垂眸细思,这两人的关联真的少的出乎意料,本来就是在慈宁宫一同生活了实际年的祖孙二人,虽然没有太大的血缘关系,却也怎么也会有些感情,谁知道不管是外界传言,还是宫廷的生活起居录里都明明白白的显示着两人形同陌路的关系。

    要说这位权利网中处于顶尖的女人,竟要帮一个与自己全无感情基础的后辈,这还真是有些无稽之谈的味道。

    景煕挥散自己心头的疑云,认真思考着母亲的问题。要说评价吗,那位在登上大宝之前还真没什么人注意过他,更不用说评价了。而太皇太后就更少评价他人,也因此,这答案对景煕这样聪明,过目不忘的人来说还算是轻而易举。只眨眼间,景煕就在脑中搜寻到了答案,并直接说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虽孤僻沉默,却适合活在这深宫之中。”

    景煕将听来的原话一字不漏的转述了出来。并同时在心底再次咀嚼这看似平常,却被母亲作为行动依据的评价。

    这样一句,可说是贬大于褒的话,就是母亲所说的答案吗,景煕有些愕然,如果说开始时是疑惑,那现在则是彻底的不解了。

    景煕记得,报告的人汇报给自己的时候,这句话只是参杂在一众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里捎带而过的一句话,可以看出这在一众消息贵比黄金的京师,这消息是多无足轻重。

    而自己当时也的确是无甚留意,一来是因为这话里的含义没什么值得留意,二来,消息的来源也不怎么可靠,听说只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侍从中流传的。只是景煕后来发现这位太皇太后,甚少评价他人,因此可说是出于好奇,将其给出的评价了一番,才第二次见到了这句话。

    记得当时查到的消息称,这条评价还是在如今的天子年纪尚小的时候给出的,且是与身边的侍从的无意闲谈涉及到的,当时看到记述的资料时,景煕直接给出的结论是太皇太后偶尔心血来潮的一句戏言。所以自己也就全没当回事儿的将这消息搁置一边,不再理会。

    及至此时细细想来,母亲的提示与肯定,当然不是空**来风。而认真思考下,景煕也觉得自己似乎也确实小看了这句话的分量。起码这位太皇太后的一时无意之举,倒也是最能体现其真实心意的行动。而这评价中透露出的最直接信息则是,认可了景文能在宫中存活的能力。

    这是一个可大可小的评价,若说是平常年代,太皇太后有她自家的血亲足以支撑她的地位,这句评价大概就只能算是一句玩笑。可此时,太皇太后可说是只有一个徒有其表的名声,而全无实际执掌其命运的能力,甚至连自保的能力也可说是微乎其微。所以这样一个略带褒奖的评价就大可玩味儿了。

    景煕的眼中透露着询问的含义,看向面前的母亲。老王妃此时的视线仍然停留在自己的爱女身上,却不知怎么知道了景煕动作的含义。只听她轻轻的启唇道。

    “若说是实质性的东西……熙儿,你在这京师已经历练了将近一年,应该也看过了不少事情,想来会明白。这宫中的事情,有时候是不能凭感觉行事决断的,可有时却只能凭感觉。”

    景煕默默点了点头后,起身悄无声息的告辞离开了母亲的院子。

    在向自己院落行走的路上,经过昏暗的转角时,景煕嘴角不禁漏出一丝苦笑。母亲所说他并非不懂,并且也可能是她们那一辈中两人的交集太过频繁,以致可以凭借只言片语读取对方的心思。

    但那终归只是一时的想法,景煕并不认为这样暧昧不明的心意,足以支撑需要历时长久的计划。但不可否认的,今日与母亲的一番谈话景煕对当前的形势,有了另一个查看的角度。只怕今日之后又是数个不眠之夜,要苦恼的事情还有很多,景煕下意识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就在淮阳王与老王妃促膝长谈的时候,李府中将自己关在书房的李瑾也在冥思苦想。只是思考的,缺难得的不是近日发生的事情。

    李瑾在烛火的映照下,摆弄着手上的古玉,这件东西,连带着放在一旁的铁质的,分不清是什么的东西。探索他们的结果成败,都将关乎自己未来的计划。因此能早一刻,研究出头绪便早一刻能给自己一份踏实。

    更何况,此时李瑾正头疼刚刚画出的那张关系图。上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她觉得头疼,因此此刻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要让自己投入事情上放松放松,好在这事情也算是,对当下有些助益。

第一百四十三章 设想() 
李瑾专心致志的在宣纸上,描绘着烛光中手上的古玉,不放过上面一丝的纹路。

    更细致,一点儿的蛛丝马迹,她甚至将父亲书房里一直严密保护着的,工部内仅指两套的,西域进贡工部专门用来研究细小东西的工具都拿了来。

    若父亲不是久负盛名的工部侍郎,不是热心到回家也放心不下手头的事情,不是对李瑾的养育不同寻常,这样的好东西李瑾怕是这一辈子都见不到的,更别提能这样得心应手的使用了,但事情就是这样的难以预测,此刻李瑾使用起这套精致的工具,熟练的甚至如同使用自己的左右手一样。

    这件工具不愧是工部秘藏的重宝,肉眼无法捕捉的机关玄妙,在它下面都完全无所遁形。

    李瑾原以为的通透连接处与雕刻的镂空处,其实都是似透而未透的。那极细微的链接处,有着某种薄如蝉翼的东西联结者,在李瑾用各种工具试着探索后,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那似乎是这块古玉自身的一种包含物。

    在表面粗糙,颜色灰暗的如鹅卵石的表面下,竟然会隐藏着这样晶银剔透的东西李瑾十分惊喜。但这只是李瑾的猜想,因为不知道是否还有足够的替代物,李瑾并不敢真的去破坏一下这块古玉,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姑且只是记录在了手边的宣纸上,留做备案。

    大概是因为被匠人发现了这种古玉的特性,并经过其细致的雕刻手艺,将这种古玉的原石进行了各种的穿凿琢磨。配合着这种玉石的质地,匠人大概特意设计了每一处的雕琢后,应给留下的这透明的物质的角度与厚薄,因此才能起到镜子的反光的作用吧。李瑾设想着匠人们是经过怎么的磨练才能将技艺控制的这样精确,直至这样留下极薄的一层,似有似无的链接在恰到好处的位置。

    而且还不止如此,这块玉佩除了能在光芒下起到传递信的作用外,更是充当了信物的作用。并且并不是简单的,像是将一块玉佩一抛两半,只要能对接就好的简单工艺。上面的古朴花纹的停顿处与结合处,都留有细小的凸起,那是就算细致摩挲,都不容易发现的小突起。

    只是这些小突起的排列,却十分规律的呈现在古玉的表面上。这大概就是,保证两半古玉可以进行组合的关键。只是那密密麻麻的小点儿的排列,李瑾还未完全破解,想到此处,李瑾在心底深深的透出对设计,制造这些信物的匠人的钦佩与敬意。

    之后,李瑾按照自己的设想,将古玉以不同的角度下,距离烛光的远近的不同进行了各种的尝试,并将得到的结果都记录在了那张宣纸上。一番忙碌之后,看着记载了慢慢四五张宣纸的古玉从外形到各种特性的细节的调查记录,李瑾心中充满了一种轻快的舒畅感,似乎已经在一件事情尽善尽美的用尽了自己的全力后的成就感,虽然对于这古玉的机关玄妙还只是一知半解,但却有了久违的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轻松与愉快浮动在心间。

    侧头看着桌上另一侧的铁块,李瑾打算将这个兴趣留到下次,这样能让她专注研究的东西并不多,况且这件东西的主人也说过只要能破解出来就好,并没限定时间,李瑾姑且当做到达塞北之前了。

    此时,平静下来的心绪终于能投入此刻迫在眉睫的事情分析上了。

    李瑾重又回到了书桌前,将书房后就画好的关系图重新铺展开,并认真的思考起之前困扰自己的问题。

    这一日的查探李瑾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了京师中,各种关系的错综复杂与各色藏龙卧虎的高人,更不用说盘根错节,纠缠交错的人际网是多么的深不可测,这也是让她深感困扰与头疼的原因。

    李瑾深深的盯着眼前交叉纵横的图画,上面是李瑾在父亲那里得来的,关于京师中各派势力的关系图,且其中还加入了李瑾这几日的调查结果,因此乍看起来让人很有眼花缭乱的感觉。

    其实这张图已经深深印在李瑾的脑子里,各派的关键人物的职位名姓,以及各自间的关系。只是此刻李瑾脑中有些混乱,若不借助于眼前的图画滤清各人的联系,生怕自己会漏看了什么。

    因为在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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