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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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赋-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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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以为王文胥会就此作罢,顺着王老夫人给的阶梯下来,谁知王文胥却置之不理,硬要把人带去官府。

第一百八十章 老虎发威(一更)() 
半晌,方才王文胥吩咐备车的小厮,这会儿又匆匆过来:“大老爷,马车备好了,这会儿走还是……”

    王文胥道:“就现在!越快越好!”

    那仆从腿软了,进了官府的下人能有几个得到好下场的?何况他家老爷还是户部高官,知府大人能不给他面子吗?家中还有老母亲要他供养,他还尚未娶亲……

    眼看王文胥揪着他到了府门前,正要往马车上拽,那仆从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再怎么拉也拉不动。

    “老爷您行行好,别带小的去官府,只要您别把小的带去见官,小的什么都肯招……”

    王家一行人追到府门前,乔氏暗道糟糕。

    王文胥冷眼看着他,指着地上道:“你就跪在这里说,给我说大声些!”

    乔氏赶紧上来劝:“兄长为一家之首,难道不会顾忌一下王家的颜面?要说还是进去说,在这大门外头,尽让人看笑话。”

    “笑话?我王文胥还怕被人笑话?你们把祁贤与祁瑶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人家都笑到朝堂上去了,我还怕什么笑话?”

    乔氏犯了难,绝不能让那仆从将她抖落出来,她转而与那仆从道:“你方才说要招什么?如今大老爷在,你可不能张着嘴乱说……”

    她这是给在那仆从引路,也算是威慑,提醒他别把她抖搂出去。

    王文胥岂会不知她做贼心虚?也好言与那仆从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老老实实的交待,我还可饶恕你。”

    仆从心里暗暗揣摩,既要他不把乔氏说出来,又要让大老爷满意,简直男如登天。如果他一力承担下,把所有责任推在自己身上,乔氏又能给他什么?

    先前,乔氏虽然给他许多承诺,但都是大多都是空口白话,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再说说王文胥这边,如果仆从一力承担下责任,那他将必定逃不过责罚,轻则被赶出王府,重则被打个半残,甚至更加严重。

    权衡利弊之后,仆从开了口:“是……是二夫人指示小的这么做的,那些赌债是二夫人给的五十两银子,我又四处去借了些才还清……”

    “跟蚊子哼哼似的,没吃饭么?给我大点儿声!”王文胥分明听见了,却偏要为难这仆从,他就是要怕别人听不见。

    仆从憋了一脑门的汗,此时埋着脑袋,是谁也不敢看,索性闭了眼,大声喊道:“是二夫人指示我去诬陷大公子和五小姐的!”

    乔氏那个怒火直冲脑门儿,上去也顾不得贵妇形象了,对那仆从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的:“你这死奴才!让你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王文胥冲边上候着的下人吼道:“都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把二夫人拖到一边儿去!”

    若换做平时,谁敢动乔氏?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王文胥较之从前硬气不少,他才是正当头的主子。

    得了王文胥的令,两小厮站了出来,毫无顾忌的将乔氏拖到一边去。

    乔氏嘴里不住的谩骂着,还不忘狡辩:“兄长,你别听这死奴才乱说,我同那丫头无冤无仇的,诬陷她作甚?”

    她这又打又骂的,招来不少人瞩目。不过王家府宅乃官门,谁也不敢靠近,就躲在墙根、墙背处观望着。

    街坊邻里更不用说,早就听见了,偶有一两家虚掩着门,小厮也时不时的往外看几眼。

    只是王家这边正闹得火热朝天,谁还理会这个?

    王文胥冷哼一声,根本就不理会她,继续问那仆从:“怎么指示的?给我一字一句的讲清楚,大点儿声!”

    那仆从赶忙道:“先前小的沾上赌,家里头那点儿财物都让我给败尽了。二夫人找到我,说是给我一百两银子,再提携我到她院子里做活,给双倍月银。小的本来是不答应的,结果二夫人出手就给了我五十两,说剩下的事成之后给。小的那会太缺钱了,财迷了心窍就答应了……”

    王二爷同乔氏虽然感情不好,可毕竟是夫妻,连着根的总要袒护:“兄长,依我看,这人就是居心叵测,不知受了谁的指示,来挑拨离间咱们的,你可千万别上当。”

    王文胥真不想骂他,可他又憋不住:“你脑子长天上去了?想要挑拨离间,用得着费这么大功夫?你们二房的最好是闭着嘴,我这火气一上来,谁也不认!”

    王老夫人今儿是比谁都憋屈,说不上话就罢了,说一句吧,反让王文胥顺水推舟,可她总不能看着乔氏遭殃吧?

    “文胥啊,闹也闹够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说,外头人都看着呢,给大伙儿都留点儿面子……”

    王文胥非但不听,反把王老夫人也教训了一台:“您身为王家女眷,就该给这些儿媳做好榜样,您看看您做的这些事!三从四德、女训、女诫都让您拿去喂狗了么?”

    王老夫人方才还忍着不发作,谁想王文胥竟连着她也一块儿训了,她如何能忍?

    “你说什么!你这个不孝子,翅膀张硬了就不把我这老太婆放在眼里了么?”

    王文胥毫不示弱,直道:“我一没让您饿着,二没让您冷着,府里都把您让菩萨供着,还要我怎么孝顺?看来我得好好跟您讲讲三从是哪三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亡从子,虽说父亲他健在,可他早已将王家丢给了我,又常年不着家,这王家的主子是我!”

    王老夫人活了这些年了,何曾见王文胥同她发过这样大的火?

    她吓也吓着了,气也气得不行,手指头指着王文胥不住颤抖:“你今儿就是要气死我,你往后才好胡作非为是不是?别人生的就是别人生的,亏我照料了你这么些年,却养出个白眼儿狼!”

    王文胥听了却想笑,自从她有了王二爷,何曾把他当过儿子?时时刻刻巴不得他死于非命,要不是王老爷子一路保驾护航,他自己也争气,何来现在的风光?

    “把二夫人给我关到柴房里去!什么时候肯认错了,什么时候在给我放出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苦肉计(二更)() 
王二爷这下也怒了,乔氏怎么说也是他的女人,说让人处置就让人处置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往哪里搁?

    “不准!谁敢动我跟谁急!”王二爷站了出来,护在乔氏身前。

    王文胥根本就不管他,冲禁锢着乔氏那两小厮道:“还不动手?等着我来么?”

    两小厮愣了愣,慌忙点头,准备拉走乔氏。

    王二爷看着不成了,惊慌之下说道:“不准动!你要是敢让人动她,我就……我就离开王府,我自立门户去!”

    越说越来劲,他还真做了一副我意已决的模样。

    王文胥哪里会怕他,却道:“行!王府的大门给你敞开着,要走要留,悉听尊便!”

    三娘不觉得王二爷真会离开王家,多半是气话。他自己没有多大能力,无论是官场还是交际上头,他都仪仗着王文胥的威名,人人一说起王二爷,先想到的就是他当大官的哥哥。

    试问,这样的人,同王文胥闹掰了,离了王府,他还有多大的出路?

    王老夫人比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想得透彻,听王二爷一怒之下说出这样的话,训斥道:“你这竖子,说什么胡话?赶紧闭嘴吧你!”

    平日里王二爷最听王老夫人的话,今儿却也反常得很,硬气道:“我今儿还就不服这个软,走就走,谁怕谁!”

    王老夫人那个气啊,照王文胥现在这脾气,二房的要是走了,他恐怕管都不会管,别说提携了。

    情急之下,王老夫人只能用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干脆就洋装无力往地上一倒。

    这可把丘若吓坏了,赶紧把她扶着:“老夫人!老夫人……”

    王文胥他们听见丘若的惊呼,都纷纷看了过来。

    赵氏同王祁莲跟着搭把手,把王老夫人搀扶着,不停的唤她。

    府门前这才消停下来,一行人都朝王老夫人那边涌去。

    王文胥再怎么也不会在这种时候继续为难二房的,匆匆吩咐人把那仆从带下去关好,就上前去看王老夫人的状况。

    “快把老夫人扶进去!”王文胥着急同下人们说道。

    几人上前,从赵氏她们手中接过王老夫人,由一人背起朝南殊院去。

    王文胥又叫了人去请大夫,急急忙忙的跟着人潮往内院走。

    到了院中,见王祁贤与流苏站在那里,他停下,叹了一声气:“这是你惹下的祸事,理应你自己承担的……”他再看了看流苏:“纳了她吧,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三娘没有随赵氏她们去,此时就跟着王文胥身后,她埋着脑袋,怕看见王祁贤的眼神。

    王祁贤仅看了三娘一眼,不敢多,见她刻意埋着头,他暗自苦笑,奈何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沟渠。

    “是,儿子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王文胥见他肯答应,也算是松口气,后头是事情会好办一些。如此,他便匆匆又往内院去了,王老夫人要是有什么事,那他罪过就大了。

    三娘也跟在王文胥后头,继续埋头,抬脚跟上。

    与王祁贤擦肩而过的瞬间,三娘被他拉住:“我,有话要同你说……”

    还好王文胥着急着去南殊院,否则见了这场景,还不得把王祁贤大卸八块儿。

    三娘颇为无奈,应道:“好,不过不能耽搁太久。”

    “你放心吧,我今儿醒着,不会对你做什么。”

    流苏在边上站着,她如今是得偿所愿了,可她也知道了王文胥对三娘的情,心中隐隐作痛,却还要笑脸相迎:“小姐随大公子去吧,我给你们把风。”

    王祁贤不知道流苏的心思,只当流苏先前承认与他有私情是为了帮三娘,故而点点头:“有劳了……”

    三娘心中清楚流苏的心思,更能体会那种明知他心有所属,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的感受。

    她只能对流苏回以一笑,因为此时不论她说什么,都会被看成虚情假意。

    所有人都凑到南殊院去了,他们就在前院一间杂屋中逗留。

    门被关上,流苏在不远处晃荡,给他们把风。

    王祁贤在那里愣了许久,才恍惚道:“你是不是早就明白我的心意了?”

    三娘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丫头,情爱的事情她都懂,也比较敏感一些。

    她老老实实的回答王祁贤的话:“嗯,在此之前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

    “数月前,除夕夜里用年饭,长姊说你太关心我,我便有所察觉了。”

    说得准确些,当初在渠河画舫上,王祁贤看她那眼神,她就觉得不妥。只是那个时候不相熟,她就当人之本性,没多想。

    后来到了王府,王祁贤见到她时,显得异常高兴,她便察觉有问题了。

    “原来,这么早你就知道了。”王祁贤那比蚊子哼哼还小的声音,听着还以为是在自言自语。

    三娘劝慰他:“兄长别难过,免得累了身子,你还要参加秋闱,任重道远。”

    他自然知道自己任重道远,可是他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这段一厢情愿的感情。

    “我都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一眼就喜欢,自从知道你来了王府,别提我多高兴了。”他一边说,一边回味着过去暗暗喜欢她那些事,终归还是不愿放手:“只要你愿意,就算毁了名声,我也在所不惜。往后我会照料你,若是二叔他们为难你,我也会全力护着你……”

    这大概是女子最爱听的情话了,无论如何我会护你。

    可是三娘不需要,她已经不再是一个需要男人倚靠的女子。

    “别说傻话,我如今尚未及笄不说,连身份都异常尴尬,要嫁你,太难。况且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念想,父亲对我有恩,我不能做这种让他蒙羞的事。”

    王祁贤听了更加难过:“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是父亲的义女,你会接受吗?”

    三娘想都不想,直接摇头:“不会,因为无爱……”

    这恐怕是最伤人的话了,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说,此时若不断了王祁贤的念想,往后就还会出乱子。

    王祁贤眉毛皱得深,三娘知道那是隐忍泪水所致,他应该难过极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赶走他们(一更)() 
三娘想,该跟他说些他该关心的事情:“兄长切莫再为这些事情烦心,父亲如今位居高位,官场之上如履薄冰。他就只得你这么一个儿子,往后还指望你继承衣钵,否则王家落入二房或者三房之手,咱们岂能好过?”

    王祁贤却笑了起来:“我一个男人,反倒被你这个人小女子告诫,怪我不识大体,只顾着儿女情长。”

    “兄长,我不是这个意……”

    “罢了,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你既然对我无意,我便不再强求。你我,各自珍重……”

    三娘能怎么办?不愿看他这般颓靡模样,又不能顺了他的意思,当真是难煞人也。

    “兄长切莫说这些伤人心的话,我只求报父亲的恩,其他的我从不去想。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科举高中,也可以助你平步青云,唯一帮不了的,就是嫁给你。”

    “你一个小女子,哪能有这般能耐?你便直说不愿嫁我就成了。”

    三娘无奈叹息:“是,我不愿嫁给兄长,这于礼不合。但是我并不想就此与你交恶,咱们不还是一家人么?”

    王祁贤得了她这句话,眼神黯淡下去:“如此,我往后也不会再纠缠你……”

    三娘见他双手紧握,眉头紧锁,分明就是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她便不说了,再多说一句,都会让他隐忍不下去。

    两人都没了声,静了许久,王祁贤转身推门而出,只给三娘留了个背影。

    三娘心情也糟透了,不过王祁贤肯死心,她会少一些顾忌。

    王老夫人躺在南殊院的床榻上,大夫左把脉,右把脉,就是探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大夫给许多北城的人家看过诊,其中的道道多少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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