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祖宗,还是种家的祖宗呀!
如果换成胡安国或者是宗泽,来代替刘家长辈做引领之人不成吗?答案也是否定的,因为按照大宋朝的风俗和规制,家中有子嗣者不能代引、绝嗣者更是不允许入宗祠。
胡安国三个儿子。孙子都好几个了。宗泽俩儿子如今虽不是位极人臣,却也都在逐渐变成刘行的左膀右臂。在这种情况下,刘行既不去可能认个干爹来行礼,更不可能让二老中任何一个把人家儿子逐出家门、自己去继养成礼。
所以当时听到种师中说到这礼节的时候,刘行说出了自己的无奈。当时种师中还想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就是遵从“长兄如父”的规矩,去急招刘家如今嫡系在世、年纪最长的刘锜回来做引祀人。
种师中的办法是合乎礼制了,却违背了朝廷已经确定的计划。让刘锜回来,那针对西羌、针对西宁州一带匪患的战事谁去主导?
刘锜回来,刘锡去打是可以。可对自己那位十一哥,刘行根本没有对九哥那么信任。
因为刘锡是勇猛有余、智谋远远不及刘锜的。最关键的还是刘锡也有些好色、贪杯的小毛病,刘行可不敢全然将那么大一摊子对系西部边境未来防务有着至关重要的大事真的放手让他做去。
乱世未休,当今天下有多少一样找不到引祀人的男人,难道都要因为找不到家中长辈让那些男人都不结婚了不成?难道不行祀礼,新娘子就不能认夫家祖宗、不能算正室夫人了吗?
没人能做引祀人,这便是注定刘行要彻底改变婚礼习俗的第二个重要原因。
只是前两个原因,都不包括大宋朝礼制所规接下去的拜天地时拜高堂,见众亲等等后续礼仪,便在昨天夜里决定了刘行去不顾礼制约束、婚前去见种雁翎商榷对策这些事情的发生。
刘行邪狂、种雁翎行为也怪异。当这样一对新婚夫妻面对一系列两人都不喜欢、甚至极其反感的陈规旧俗时,出现这种由新郎新娘决定出来“旅行结婚”的决定时不足为奇。
但作为天下表率的大宋朝宰相,成婚不办礼,却要搞出一个字面上很容易理解、却很难被人接受的这一套“旅行结婚”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还是无法接受的。
然而既然敢说出来,想去做,刘行自然早预料到会出现诸如那侍郎一般的反对声音。
当那个侍郎的惊问之语才出口时,刘行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将目光移向了大堂正门方向。
伴随着刘行的目光转移,所有人的目光也跟着一起动。很快地,堂内众人一起看到了一身红嫁衣、在两个女侍卫伴扶下的种雁翎盛装走了进来。
一走入大堂,种雁翎马上大声道:“无礼可婚,只要大家知道今日后奴家是刘行的妻子了,只要我家与刘家长辈认同了我二人的婚事已成。公道自在人心,何必拘泥俗礼。迂腐旧制当废,我愿随相公一起为天下人开此新端、做个表率。”(。)
第515章 再出新令、废止私刑()
邪狂的刘行,怪脾气的种雁翎。夫唱妇随说出这样“为天下人开此新端”的话来,虽然无人感觉惊讶,却有人接受不了。
谁接受不了呢?自然是种师中。
种雁翎是谁呀?是种师道最钟爱的女儿,是天下皆知种家、乃至于各大豪族中的第一美女。
身份、地位再加上美貌,早在种雁翎十四岁生日的时候,当时的昏君赵桓都曾亲自颁过一道圣旨、授予这位豪族第一美人一个等同于赵宋皇室的女子封爵,封了种雁翎一个族姬、也就是相当于从前的县主之号。
县主,那是什么身份呀?那等于说是种雁翎在十四岁的时候,虽然没有正式、却早已经被宋徽宗那个昏君给拉进了皇族的序列,无名有实地将她变成了宋徽宗的养女。
这样一种身份的人,结婚的时候却不按照礼制去举行婚礼、而是要和刘行一起来胡闹,去溜达一圈就算完成婚礼了。这怎么可以,这怎么行
心中越想越是生气,种师中在种雁翎的话完片刻后,猛地站起身来,大吼一声道:“混账的两个娃娃,别的事我都可以任你二人凭着自己想法去胡闹,婚礼却不能再容你俩胡闹!给我举行婚礼,否则我不接受你俩的叩拜、种家也不会认同你俩的婚姻是合了礼数又合法的。”
突闻种师中咆哮声起,宗泽、胡安国连同满堂的文武百官全都是惊得瞠目结舌。包括宗泽在内,都很清楚虽然种师中的修为已经比不上刘行,但他毕竟是一员虎威名将。
他如今这一发怒。一对小夫妻若是不顺从。他肯定会搬出家法来。只要他搬出家法来。刘行修为再高也不可能反抗、种雁翎更是绝对不敢对自己叔父做出反击的举动来。那样的话,怕是这对小夫妻躲不掉一次屁股开花、皮开肉绽的暴打了。
然而就在众人都大惊失色的时候,刘行却是嬉皮笑脸地转身俏皮地看了看种师中:“师叔,您是要动用家法了吗?嘿嘿,您先息怒、先息怒。如果您想对我俩用家法,也等我先发完一道政令再说。”
“呃?”眼见刘行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种师中被气得更加愤怒、却是一股怒火堵住喉咙,愣是没能开口接话。
他被噎住了。刘行迅速直起身、转回头,高声说道:“我以大宋宰相、太傅、天枢知事、枢密院知事之名,正式颁布‘禁私刑、明法纪’之政令。自即日起,凡我朝之内。家族之刑、宗规之刑乃至于父子之刑皆予以明令禁绝。”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的面色变得一场坚定和肃穆,回望种师中后继续大声道:“众生平等,族规、宗规乃至于父子纲常不该以私刑维护,而当以理服人、以得育人。刑法者,从此后唯官署衙门可行之。私自再用者,一概依伤人律严惩。”
禁私刑、明法纪。严禁任何家族、宗派再使用私刑。
刘行这道政令发出来后,不只是种师中彻底被惊呆、气傻了。便是宗泽等人也全都是更加震惊。
废了私刑,无论是家族的族长、长老,还是宗派的宗主、掌门,谁敢再对自家的族人和弟子私自使用刑法那便是违法。只要敢用私刑,一旦被族人或弟子给告上官府,谁打人、谁就要承担伤人的罪责。
依照新法所定,伤人者罪轻可判监禁三个月至三年,罪重者可判监禁三年至七年。而更为重要的是,既然可以按照伤人罪去处置那些私刑家法之人,必然也可适用到致残、致死的对应刑责上去。
刘行这一道命令,等于用律法从根本上剥夺了沿袭了几千年,在中原民间早已习以为常的家族长老和族长与各个江湖宗派宗主与掌门们的特权。
失去了这样一种特权,日后家族中有人犯了族规该怎么办?宗派里出了败类,难道都要交到官府去吗
正当宗泽想到这些的时候,刘行将目光对向了他,微微一笑道:“宗帅,您一定是在想若是废除私刑,日后家族如何管、宗派怎样约束是吧?放心,我早已想好解决之法。”
一言稍停,刘行再次转回身,望着满堂文武正色朗声道:“自即日起,着令所有我朝境内之家族修改族规。凡与我朝新法想违背、凡与我朝律法有冲突的规则必须全部革除。宗派亦然,自即日起禁止任何宗派在对不孝弟子执行诸如废功法、毁修为一类的重型。若有犯罪者,一概交当地衙门处置。若有违规者,寻当地宗正统一治罪。”
以官代私,用官府的力量和律法去帮助家族与宗派官吏他们的族人与弟子,这才是刘行要废弃私刑的真正用意。
私刑、家法,不只是在大宋朝。在中华文明千百年来的历史上,一直都是一种民间约定俗成、官府不予干涉的事务。
许多人犯错,根本不至于被打成残疾。可是许多过于严苛的族规,却经常能因为一些未必很严重的错事将一个人打死。最典型的用刑过度,便是男女通奸的浸猪笼、坠河等私刑。
宗派也是一样,在华夏民族的历史上,几乎每一代都会出现秉性奇异、修为高深或者潜力很高的修行好苗子。可是天生有才之人,不只是刘行一个人邪狂。从前出现过如今日刘行一般邪狂之人,那是真叫一个数不胜收。
可是呢?那些人没有刘行的造化,绝大多数要么早早地因触犯了宗派规矩被废了修为、要么修为高深以后变成同门联合江湖人士群起攻之的目标。不死,最终也会选择归隐化外地,不与中原事。
宗派的那种旧规矩,赶走了多少修行潜力很高的人又迫害了多少能力强却桀骜的高手。这对于华夏民族是一种损失,对于中原的复兴是一种阻碍。
在我前进的道路上,神挡杀神、人挡杀人。刘行心灵深处已经有了这种霸气,自然绝对不会再允许过去那些阻碍社会进步与发展的东西继续存在下去。(。)
第516章 左都御史“沈铁骨”()
“我反对,我坚决反对太傅您以官代私这个新政令。”
刘行的想法是好的,是为了整个天下能够更好发展的。
可是历来变革者都会是时时刻刻面对诸多反对意见的,甚至是面对反对者设计下那无数圈套与诡计的。
这次刘行居然要以官代私,剥夺家族与宗派之主的特权。种师中和宗泽等人还没等做出反应来的时候,大堂内的群臣中却有一人大叫一声、率先冲了出来。
那人叫声中,急行几步奔到刘行近前。
垂首抱拳虽是仍然见礼,说话的语气却变得异常强硬:“民间族规之法,乃是上古之时便传承下来之制。且在历朝历代以来,从无任何一位君主去干涉民间家族内部之事。欲行王道者,必先驭各族。太傅此令若推行下去,恐我朝将无安宁日,恐各地大小家族会纷纷揭竿而起。故而,下官恳请太傅收回此令。”
当众人耳听到这些话后,全都是再次一惊,齐齐地心底暗道:这是谁呀?这么大的胆子,连天下各家族揭竿而起的话都敢当众说出来,用以反对刘行的政令,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了。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刘行却看清楚了冲出来率先反对自己这道政令来人的样貌。
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刘行旋即盯着那人道:“沈晦、沈状元,你这样说话,就不怕我治你个谋逆之罪吗?揭竿而起,谁敢揭竿而起,当小爷的二百万大军是摆设不成?”
话略一顿。刘行话语重新变得异常坚定和阴冷道:“此制必须废。我朝必须将一切执法用刑之权完全收归朝廷。才能不使民间在多出一些被私刑残害的能人志士。你反对可以,你若想带着你钱塘沈家造反,对不起,那也等小爷给钱塘拿下以后你再来跟我叫板。”
沈晦,何许人也?他是宋徽宗宣和六年的状元郎,在金国围攻汴京城的时候,他曾经主动站出来、陪着肃王赵枢去往金营做人质,以为宋钦宗换取一些喘息的时间。
这个人的官声很不错。在他做著作郎的时候,几次三番敢为了一些朝政之事公然去顶撞当时权势熏天的六贼和后来伪立的张邦昌。在官场上,人送了一个诨号“沈铁骨”。
但是人生往往就是一场戏,永远不可能让某一个人按照一个轨迹一直走下去。
沈晦中了状元以后,凭借才学春风得意之时敢于对抗奸臣、反对贼子,却在他主动去为宋钦宗承担责任之后变了一个方向。
他当日去了金营做人质,没能让宋钦宗逃脱城破被掳的厄运。后来金国不是伪立张邦昌做了几十天皇帝吗?在那段时间里,他被女真人放回了汴京人,还被迫做了张邦昌的给事中。
给事中是个什么官呢?品秩不高,只有正四品。一共也只设四个人。
那这个官是干嘛的呢?宋律明定是:分治门下省日常公务,审读内外出纳文书。驳正政令、授官之失当者。日录奏章以进、纠治其违失。下设上、下、封驳、谏官、记注五案,分理杂务,领通进司、进奏院。
这一个明定,便说明了给事中的职责其实就是掌握门下省日常事务,给皇帝当高级秘书兼有很大权力的幕僚。在刘行的认知里,更像是后世里那些秘书带了长、放屁有了响的人。
那这个沈晦既然给张邦昌当过给事中,又是怎么留下来、还有机会来参加刘行这场生日加婚礼双重豪门盛宴的呢?
原因有二,其一、这个沈晦他也是胡安国的门生。早年曾经还跟随胡寅一起联名上书,多次弹劾过六贼的逆行。
有了那些往事,当张邦昌主动向刘行投降的时候,胡寅便先面见刘行、恳请恕他被迫附佞之罪。
法力不外乎人情,当时的刘行还没走出五台山,正是需要胡家父子帮自己笼络天下儒生、招揽南朝官吏北归的时节。
既然儒学上的师哥亲自来求情,而且沈晦确实也真有一副铁骨,只是迫于行事才没能保住名节、去给张邦昌做了给事中。不看僧面看佛面,刘行也只好应胡寅所求免其前罪、还让他重新做了著作郎
第二个原因呢?这个沈晦重新做了著作郎之后,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嫉恶如仇、铮铮铁骨的本色。
几次在遇上刘行等人疏忽,做事不小心出现弊端、留下潜在威害的时候,他都挺身而出、据理力争,帮助刘行和宗泽、张所着实改正了不少可能变成错事的决定。
爱才、唯才是举,是刘行自认如今能将北朝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主要原因。
既然沈晦擅于发现自己在掌握政权、行政过程中的不足,又敢于站出来据理力争、将自己拉回到确保万无一失的正路上去,自然也就不会再亏待了他。
于是乎,一进汴京城,刘行第一批正式提拔新任职人的名单中,第一个便是这位宣和六年的状元郎。如今他是什么职务呢?他是都察院两位左都御史中的一员,是个正三品的御史。
都察院有直言面圣、监督百官的职责。刘行是权倾朝野、一手遮天了,可是御史上来顶撞也是正常事。
可是一个御史站出来公然顶撞刘行、对抗新令,刘行的话说得有是那么无情。所有人在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