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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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 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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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剑术。越女在北上途中遇到一位老翁,自称“袁公”,想要见识越女的剑术如何。越女请袁公亲自出手一试,于是袁公用手轻松折断竹子扔给越女,越女则将竹枝捞在手中。两人之间过了几招,最终以袁公飞跃上树化为白猿离去为结局。

    张如晦不仅看过《吴越春秋》,他还看过其他书籍笔记。其中就有提到古周之时便有一支刺客,素来以白猿自比,甚至传人世代都更名为白猿。那个时候百家争鸣,各家均有以子为名的典籍,这个刺客门派也有一部经典,叫做《灵动子》,别名就叫《弑君经》。他们认为社稷更替乃是天道轮回,若君王无道,便可金殿之上一剑而起,不顾生死,血溅五步。

    这便是上古刺客的精神,所以太史公才在史记当中记载曹沫、专诸、豫让、聂政、荆轲、高渐离六人的刺客之举,并且称赞他们的侠义之道。结合多方笔记判断,当初和越女比剑的那位袁公便是“猿公”,应当也是这一派的传人,甚至是开山祖师也说不定。

    整整一支门派几千年专心研究刺杀之道,那该是多么可怕的积累?说这一派是华夏九州之内最负盛名的刺客门派绝对不为过。李家道虽然也以造反刺杀起家,可是比之袁公一脉只怕还差了些许。

    那么这一派的传人找上正在被通缉的张如晦又是为了什么?张如晦才不信他坐到这里真就是为了吃饭拼个座!

    果然一试之下,这位灵动子柳白猿是有备而来。张如晦看过的那本笔记里面,倒是也有大量对于袁公一脉的分析,甚至根据验尸的结果、自己对于剑术的了解,拼凑出了一些袁公一脉的手段。今日一见,看来所言非虚。

    酒楼内的人们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到三人又是飞檐走壁又是剑来剑往,这才知道不好。方才还指点江山甚至为两军之中谁跟谁动起手来更强一些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人立刻就都成了哭爹喊娘的小屁孩,茶点也不吃了,一发喊就都往门外冲去。

    张如晦虽然知道这些人铁定不会乖乖交了钱再走,对于酒楼的生意大有影响,可是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他双掌一拍,酒楼二楼的木制栏杆立刻就像是活了一样,化作长蛇朝着柳白猿抽去。

    柳白猿自然知道不能被抽中缠上,双脚同时发力,一跃就躲开了张如晦御起的这条木蛇。木蛇看似来势汹汹,谁知道雷声大雨点小,在抽了个空后并未在墙上砸出什么坑洼,反倒是划了个弧线险之又险的擦墙而过,紧接着就又朝着柳白猿的后背追来。这时柳白猿眼角的余光也刚好看见,张如晦的右掌凌空对准自己狠狠一劈!

    是剑!

    灵活似蛇的木栏杆瞬间腾起了飞焰,再也不像方才那样柔软似蛇,笔直如钢的像柳白猿斩来。天火三气剑咒被张如晦以木为剑咒出,五行木生火,虽然青木有限,不可长久,火势却较以寻常法剑使出来的更为猛烈!

    眼看火剑就要斩中柳白猿,他的身体忽然以几乎不可能的姿势拧腰回身,用掌中长剑挡了火剑一下。长剑不过三指宽,挡得住木却挡不住火。火焰明明朝着柳白猿的身体撩去,却在他的身前不明不白的就自动分开了。张如晦明显可以感觉到,有一股莫名之力正在保护着柳白猿,让火焰不得接近他。

    光是火?还是其他的也可以?

    张如晦尚未来得及思索完毕,柳白猿已经趁着这一挡的机会,奋力一踏,他的身形就又消失在了空中。紧接着,张如晦的头顶上就是一道剑光当空刺下,直指张如晦的顶门而来!

    被初音称赞为最接近神境通的遁法之一、袁公一脉的“虚空动”!

    可这一次,张如晦并非像刚才那样鞭长莫及。

    早已等在旁边的法剑以智剑之势出击,凭借张如晦自身对于刺客剑术的了解为根基,直指柳白猿的手腕。不是张如晦要手下留情,刺客刺杀可以不顾生死,以命换命甚至都是他们的长处。如果张如晦直指柳白猿首级,说不定张如晦身死,柳白猿也一样可以重伤遁逃。

    所以,只有直指对方手腕、迫使对方失剑才是唯一的法门。

    果然,柳白猿于千钧一发之际改变了剑路,在躲开智剑后在酒楼的柱子上一踩,身形就又滴溜溜转了个圈,稳住了身体。张如晦却得理不饶人,智剑继续进击,这一次剑上却是一并带起了水光。水德为智,张如晦以水剑配智剑,为的就是要试柳白猿方才辟火的法门究竟为何。

    智剑的剑光被柳白猿的长剑格开,水光却依然保持剑形朝着柳白猿的头部刺去。这一次柳白猿的身旁没有像方才那样不明不白的分开,由此可以断定他身上的宝物或是道法对水诀无效。

    然而下一刻,柳白猿的剑上却是腾起了熊熊烈火,硬生生的将水剑烧了个干净!

    张如晦的眼神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看来这位灵动子柳白猿方才辟开自己的火焰,靠的乃是自身御火的道法。八卦之中水能克火,火也能克水。柳白猿靠着火焰硬生生的烧干了自己的那一点水剑,还能让自己的火剑分开,至少他在火术的修为上一定是超过了自己!

    还有,从袁公一脉的作风来猜测,虚空动应当精于短距离挪移。这一遁术虽然接近神境通,可是本身依然受到肉身桎梏,鬼仙时候恐怕极难发挥到这般田地。以张如晦的眼力来估计,对方有八成以上的几率都是人仙的修为……

    两人相持不过短短一瞬,转眼间柳白猿就又持剑向张如晦凌空刺来。这次张如晦却是有备而来,酒楼内四面八方的茶水都被他汇聚到了身边,化作无数道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水剑,均以礼剑之势守御。

    柳白猿的身形神出鬼没,堪称是无形灭影,本身又极难发觉气息。往往以虚空动遁入虚空,转眼又从另一个方向举剑杀来。放眼望去,整座酒楼内几乎全是柳白猿的身影。张如晦一把礼剑虽然防守不及,却胜在众多。无论柳白猿从哪个方向刺来,均有至少一柄礼剑迎上,消去剑势。柳白猿剑上的火焰虽然猛烈,张如晦却也源源不断的从四周抽来水流,补充水剑。

    “叮”的一声清响,这一次张如晦非但以水剑拦下了柳白猿的剑,还顺势劈出一记“昆仑剑浪”。柳白猿的眼神立刻变为惊异,长剑间不容发的在自己的脖子前一挡,挡住了气势磅礴的一剑,随后又是一记“虚空动”出现在了三丈开外的距离。

    张如晦抓紧时机调息,不敢松懈半分。然而这时他却看见,柳白猿以剑柄抵住额头,持剑如持香,阖目不动。转眼间,他的头发就像是变成了跳动着的烈火,无风自起,无数火粉朝地上飘散而去。紧跟着他睁开了眼睛,原本是黑褐色的瞳孔此时兢业变成了火焰的色彩!

    【玄裳!】

    一个小巧的黑影立刻就从张如晦的身后扑了上来,并到了他的剑中。无数龙影似的黑气立刻在张如晦的身上剑上弥漫开来,将法剑变为黑帝之剑,道袍化作黑帝冕服,周围的水剑更是同时玄光大盛。

    “其名颛顼,动静之物,大小之神,日月所照……”

    “淳燿敦大,天明地德,光照四海……”

    两人同时念动古朴的颂词,一黑一赤的身影也先后在两人的身后汇聚成型。就在两人即将作法完毕之时,柳白猿忽的就“啊”了一声,整个人抱着头就蹲了下去。

    然后张如晦才看见,一支前大后小的杆状物斜地里就打着旋飞了过来,砰的一下就打在了柳白猿的头上,硬是将他打得抱着头蹲在了地上。一个窈窕的身影紧走两步就接住了杆状物,一步就跨到了张如晦的面前,对准他的脑门也是狠狠一下!

    咣!

    张如晦也立刻抱着头蹲了下去,玄裳则是一屁股坐到了他身后的地下,【神临威世】自然而然就解除了。别看张如晦和柳白猿都在作法,此时想要偷袭也绝非易事,更何况柳白猿本就是偷袭暗杀的行家。可是来者就硬生生的先后打断了两人的作法,还不忘记又对准想要站起的柳白猿又是一下。

    “疼……”

    “好厉害……今天居然见到了撒手锏的传人……”

    终唐一朝前后共有三位武圣,开唐之时的一位便是受封胡国武昌公的秦琼秦叔宝。张如晦没有叶两仪她们对于诸般剑术的了解,可总也有几分眼力,更看过无数典籍。撒手锏一词便是来源于这位胡国武昌公,他的武艺便是三十六路翻天锏,还有马上三路、步下三路的撒手锏。拼命之时,便将手中金锏撒手打出,每打必中——中不了他就死了。没曾想今日却在这间酒楼里见到了这路功夫的传人,也当算是三生有幸。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那个手拿汤勺、面带不悦的窈窕身影,带着一种完全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的畏惧说道:“十……十花姐……”

第227章 十花() 
来者和叶两仪同样有着瘦削的瓜子脸与乌黑的长发,身材却要较叶两仪更好上一筹——这是因为她身上穿着的是贴身的衣装,比起叶两仪那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华服自然将凹凸之处更加鲜明的突显了出来。

    除此之外,来者居然还拥有能和万俟薰一较长短的一双长腿。从张如晦的这个方向看去,自然能将这双修长的*一览无余。只可惜在看到这个人后,尤其是看到她满脸愠怒的表情后,张如晦产生的是由衷的畏惧感。这种畏惧感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养成了的,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变的,而是长久以来根深蒂固铭刻在骨子里的畏惧。

    在小的时候,自己最怕的就是这个人。若是在母亲面前顽皮了,母子二人随便嘻笑几声也就过去了。可要是在这个人的面前随便胡闹,一通管教是绝对少不了的,说不得就有一汤勺破空飞来,对准脑壳就是狠狠一下。

    当时的自己就经常像今天这样,连续穿过两条巷子,跑到这间菊下楼的后厨来玩。当时这里除了主厨的这个人以外,还有一个和自己同龄的女孩,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男孩,女孩的背上还经常背着一个婴儿。在自己的心里,这间菊下楼和家中是唯二的避风港,尤其是在母亲死去,自己连家都失去的时候……

    “就算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自己也要好好的。”这个人用双臂轻轻搂住了自己,她的怀抱让人感觉就和母亲一样,一样的温暖。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的名字应该是……

    “十花姐……”

    十花姐斜眼瞥见张如晦想要说话,又是一汤勺狠狠敲了过来。这一敲的缓急拿捏的恰到好处,让张如晦根本无从闪避。普天之下,恐怕真的只有秦琼的翻天锏方有这等威力。

    虽然不知多年不见,十花姐从哪里学了这等神功,可被这汤勺敲中铁定又得疼的哇哇大叫。张如晦下意识的就是一缩头,做好了迎接敲击的准备,汤勺却猛然间就停下了。

    千钧一发之际,是叶两仪用手拽住了十花姐的手臂,这才阻止了汤勺敲到张如晦的头上来。

    十花姐做势还要再敲,叶两仪抬起双眼,露出请求的眼神。两人对视了一阵,十花姐冷笑一声后终于收起了汤勺:“从小时候起你俩就是一唱一和的,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叶两仪。

    叶十花。

    这么说来,她果然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孩——念及此处,张如晦抬眼就向叶两仪望去,果然依稀可见当年的轮廓。叶两仪似是感受到了张如晦的目光,一双眼眉回首望来,眼中却是自有一种浑不着意的无心之美。

    张如晦一看她的眼神便已知晓,叶两仪显然早就认出了自己。或许是在见面之初就已经认了出来,或许是在翻山越岭的途中认了出来,反倒是自己由于一直拿不定主意,也没敢去向她确认。

    不过,原来那份默契是真的。之所以两人就像是已经共度过无数喜怒哀乐的时光,那是因为两个人本来就已经共度过无数喜怒哀乐的时光。之所以两人一见如故,那是因为两人本就是青梅竹马,童年故交。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看见这两人相互间眉目传情,叶十花也不多说,抬手就向周围指去:“你看看我的酒楼,都被这两人打成什么样了?”

    只见众人放眼所见之处,青石翻起,桌椅碎裂,水痕四处乱流的同时还有朵朵红莲绽放,时不时的还传来一两记噼驳之声。墙上剑痕道道,脚印班班,被称作满目狼籍绝对是当之无愧。

    可张如晦自然是心中有愧,菊下楼被弄到这般境地,他绝对是罪魁祸首。可他身为道士,最擅长的就是御五行二气之变。若要让他单跟柳白猿比拼剑术,那还不如让他直接绑了双手,将脖子直接送到柳白猿的剑刃上去。

    张如晦能看得出来,柳白猿自然也可以。他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梗着脖子强辩道:“这又不是我干的!都是那家伙……”话还没说完,叶十花的汤勺已经于倏忽之间飞至,干脆把他砸的躺在了地上。

    众人齐齐就是一闭眼睛,都不忍心看柳白猿的样子,初音更是捂着头就躲在了万俟薰的身后瑟瑟发抖。张如晦对此是心知肚明,叶十花的性格便是如此,你在被训的时候越要反抗,下场越是凄惨——比如就像现在,当世袁公赫然已经被叶十花以汤勺使出的三十六路翻天锏打的溃不成军,刚一起身就又被打翻在地,只得抱头痛呼。

    袁公一脉向来以“人莫能窥其用,鬼莫得蹑其踪”而闻名。身为刺客,他们虽然不可能长于护身,保命的手段可绝对是一等一的多。可包括“虚空动”在内的所有手段在叶十花的勺下却一样都施展不出来,这绝非柳白猿自身不济,只能说叶十花的功夫更胜一筹。至于她如何凭借一根细细的汤勺将张如晦和柳白猿两人都敲的毫无反抗之力,这恐怕只能归结于翻天锏的神妙所在。

    “把我的酒楼打成了这个样子,惊走了全部客人,你觉得我一共损失了多少银子?”大概也是觉得打的有些累了,叶十花终于停了手,掂量着汤勺问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勇气的柳白猿。后者口中嗫嚅了半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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