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迷烟，迷香什么的，那都是必须在小的空间内，靠着达到一定的浓度，靠着人家没防备，比如正在休息或者睡觉什么的，才能奏效，再或者强悍一点的，用沾药的帕子直接捂住人家口鼻……
若是飘散在空旷的天空下都能起作用，那还真如丁银所说，还打什么仗啊，拼炼药技术就行，迎风洒出一堆去……
化学战，都是到十九世纪末，已经能够由工业能够制造出大量有毒物质，才成为可能。
秦暖猛然想到，关于古代的化学战争的一个著名案例：公元前5世纪的伯罗奔尼撒战争中，斯巴达人曾使用硫磺燃烧产生有毒的烟，使对方人员窒息……
秦暖想到了就立刻说了出来：“可以用硫磺！”
硫磺燃烧能产生大量有毒气体，能强烈刺激人的眼睛和呼吸道，高浓度的吸入能使人因为呼吸道和肺部水肿死亡，甚至因为声门痉挛很快窒息。
李猗眼中掠过惊喜，随即手指头敲着案面思索起来，片刻之后，她凉凉道：“人家会跑！”
秦暖顿时受到打击……
是的，人家看到毒烟会撤退啊，等烟散啦再跑回来继续攻城！
因为人家是攻城的，自己是守城的，反而是蹲在城墙上不能跑的那一方。
这个对于攻城的一方来说才是最好使的。
那场战争斯巴达人和雅典人在半岛上和爱琴海上打死打活地打了那么多年，“硫磺战”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想到爱琴海，秦暖心中灵光一闪——
船！
“可以用在船上啊！”秦暖急急道：“我们最需要警惕的不是逆贼的船么！”
杭州失守的教训就在眼前，谁都担心逆贼的一群大船突然就出现在江面上，然后冲下无数的兵将……
李猗闻言，一拍案面跳了起来，“阿暖！你真是任何时候都能给我惊喜！”
秦暖知道，叛军的那么多大船，一直是李猗心头最大的难题。
虽然大家都知道，用火烧船是个好办法，可是，轻飘飘的两个字“火攻”——切！有那么容易么！哪儿就那么容易烧着人家的船了！
若是那么容易烧，还训练水军干嘛！
这是一个没有热武器的中古时代。
宋朝才有了火药作坊，才研究和制造出了以燃烧性能为主的火药箭，或者爆炸性能比较强的震天雷霹雳炮等武器。
秦暖原本没想到她会遇上战争，而且她也觉得热武器战争太过残酷，不应该让热武器战争提早让世人知道。
可是，现在到这个地步，再无退路，早便早点呗，反正也没早上二百年。
再说了冷兵器战争一样残酷。
于是秦暖继续道：“硫磺燃烧可以产生大量的毒烟，硫磺、硝石和碳粉混合在一起，点燃后火焰极大，如果装在在罐子里，或者空间狭小，还会爆开伤人！”
花夜摸着下巴道：“我记得《范子叶然》里说过，以硫磺、雄黄合硝石，并蜜烧之，结果焰起，烧手面及火尽屋舍”。”
然后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孙老神仙在丹经内伏硫磺法中也说过：硫磺、硝石各二两，研成粉末，放在销银锅或砂罐子里。掘一地坑，放锅子在坑里和地平，四面都用土填实。把没有被虫蛀过的三个皂角逐一点着，然后夹入锅里，把硫磺和硝石起烧焰火。等到烧不起焰火了，再拿木炭来炒，炒到木碳消去三分之一，就退火，趁还没冷却，取入混合物，就伏火了。”
花夜说的“孙老神仙”便是药王孙思邈。
只不过孙思邈这里的做法是想着如何让如何控制住焰火和不让它炸开，他的目的是“伏火”。
李猗喜道：“看来这个混在一起烧，果然能起焰发火！我立刻叫人去试！”
秦暖突然有点心虚，现在研究这个还来得及么？
李猗果然就问了：“阿暖，你知道这些怎么不早点说啊！”
秦暖低头愧疚道：“之前，我没有想到，刚才说到硫磺才想起来。”
李猗不过随口一问，倒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去书房兴冲冲地安排人手，当然，这个是王府的一级绝密，李猗特特地叮嘱了花夜和秦暖，出了这个房间绝不要说半个字。
然，秦暖走出了李猗的书房后突然就想到了一个问题，顿时浑身冒出一身冷汗，炎炎夏日里不由轻轻哆嗦起来：
那先帝李弘，秦暖从各种迹象推断，敢肯定他也是穿越重生的，他成为了悲催的李弘太子。原本历史轨迹里，他是则天大圣女帝陛下的那个被废殒命的长子，可是他却成功地征服了他那位伟大的母亲的心，让铁血女皇竟成了真正的慈母，他自己成功地当上了皇帝，并且带来了许多改变。
估计他就是依靠着留在李家皇室的那块轮回玉环重生的。
可是，李弘陛下为什么没有弄出火药武器来？他都能说出“少年强则国强”那样的话来，不可能不知道火药。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弄火药？
他是一名帝王，他在位时，帝国也一样和周边的游牧民族进行各种战争，他为什么不叫人研究火药武器，如果有了火药武器，那大唐帝国征伐周边的那些异族岂非容易得多？
李弘陛下为何如此低调？
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
秦暖从眼前这场改版的“安史之乱”中发现，被改变的历史拐个弯，似乎还是要回来……
秦暖莫名地害怕起来。
李弘难道是在顾忌什么，所以他不敢太出格？
李氏皇族研究了那玉环很多年，最后也没弄明白使用方法，最后就每次直接传给太子佩戴，这才有了李弘的穿越重生。
可是他们没弄明白，不代表一点研究成果都没有，李弘所知道的关于轮回玉环的秘密一定比秦暖多得多。
秦暖除了知道自己是因为玉环而活过来，其余的可以说一无所知。
另外她还知道，这玉环大概是自己外祖母的先祖从李家高祖皇帝手里抢来的。
外祖母的先祖是李氏皇族的仇人……
夏日阳光下，秦暖一身冷汗，湿透了衣衫。
………
今天这章略肥。谢谢大家的支持和订阅、谢谢打赏O（∩_∩）O~~（未完待续。）
第166章 哭念外祖母（）
秦暖在书房外站了许久，附近一个守门的内侍看她在太阳下发呆，颇有些担心，不知道她怎么了，又知道这位女史是极得郡主重视的，便出声提醒她道：“秦女史？你怎么啦？”
秦暖回神，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勉强笑笑：“谢了！我没事！”
她沿着顺着树荫慢慢走出院子，只觉得腿有点发软，便扶着一棵花树的树干站住，试图定定神，再想想自己漏掉了什么。
这时候李猗书房内的小内侍匆匆走出院子，看到秦暖，便笑道：“郡主命我去请秦女史，没想到女史还未走远，正好小人不用来回跑！”
说着，行礼道：“女史，请～”
秦暖闻言，身体不由一晃。
那小内侍忙关心道：“秦女史怎么了？”
秦暖答了声“无妨！”便向书房走去。
书房中极凉爽，骤然的温差让一身汗的秦暖打了个颤。
李猗似乎刚刚安排完事宜，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开心和得意，她看到秦暖便道：“阿暖，这次你又替我立了大功！”
但她随即就发现秦暖脸色极是苍白难看，不由关切道：“阿暖，你怎么了？看这一身汗！”
秦暖忙解释道：“大概刚才在太阳地里走了一会儿！”
李猗看她嘴唇的颜色也极是不好，皱眉道：“我去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秦暖忙推辞不要。
李猗伸手在她额头上一触，“还是看看才好！这种天气生病了很受罪！嗯，快坐下！”
等秦暖坐下来，把人唤来的李猗反倒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才道：“阿暖，你怨不怨我？”
秦暖一怔，望着她不解其意。
“我知道扬州不安全，所以早早将花夜哄走，可是却要求你留下来！明明羊子曜一心就盼着将你送离扬州，我却不许你走！”
原来是指这件事情啊！
秦暖很认真地答道：“不会！因为那玉环，那康贼志在必得！我就算远远躲开，也只是得一时半会儿的安全，或未必就真的安全，千日防贼实在太难！还不如留下来，对郡主多少有些帮助，况且我信郡主必然已有对策！”
李猗垂眸，轻声道：“你竟这样信我！”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虽有个计划，可是胜负也未知，许多变化都难以料定，并不是那样有把握。”
秦暖笑了笑：“可是现在已经有把握了！”
李猗慨然一笑：“是，如不出意外的变故，现在确实是有把握了！到时候，你的心头大患，我的心头大患，都能一一拔除！”
她说着，长叹一声：“阿暖，还是多亏了你！”
秦暖却起身行了个礼，“阿暖有一事想求郡主！”
李猗愕然，忙拉了她一把，“什么事儿？你说便是了！”
秦暖低声道：“我这事大概会让郡主有些为难！”
“你有什么事儿会让我为难？”李猗语气并不以为然。
“阿暖的外祖母……”秦暖低头道：“我曾听郡主说，轮回玉环有两块，可是高祖陛下当初遭人刺杀，被抢走了一块。那我外祖母只怕和从前的那、那人有些关系……”
毕竟那刺杀和抢玉有可能是自己外祖母的先祖，秦暖不好直呼“刺客”什么的，只好模模糊糊地用“那人”代替。
李猗听秦暖说得这样忧愁，不由笑出了声：“阿暖竟是为这事儿担心？这都过去一百年了！”
秦暖默然，这种事情，是能用时间解决的么？再过多少年，只要李氏还是皇族，这刺杀先祖还抢玉的事情就不能揭过去……
李猗又笑道：“阿暖，你担心什么呢？你如今也是我李氏之后，轮回灵玉最终落到你手里，也只能说是你的造化和缘分，缘分和造化，终究是由上天注定的！无论何人，都无法预料！比如当初那刺客，他辛辛苦苦拼了许多条性命夺得了其中一块玉环，却没想到百年后，还是落到了我李氏后裔的手中！”
秦暖一愣，李猗说的好有道理！
竟是自己一时想差了，钻了牛角尖，竟没想到自己同时也是李氏皇族后裔……
看来自己一直跟着母亲生活，对于遥远的父族真是毫无归属感……
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何当初在沧州，精明能干的外祖母竟然放任自己的女儿去迷恋李琨这个纨绔公子，任由她做外室也好，做妾室也好，毫不反对。
原来竟是这样一层原因，自己的后裔也成了李氏后裔，即使被李氏皇族给找出来了，女儿和女儿的子女都不会因为血缘关系被治罪。
秦暖突然纠纷发现，原来印象中，对女儿和女儿一家都不甚关心，似乎态度非常冷淡的外祖母竟然是这样一切都为她们考虑周全了！从东阳王府出事开始，一直到岭南给李琨银子，让李琨到扬州来找秦氏母子三人……
每一桩事情都安排得那样妥当，那样有先见之明！
秦暖不由地就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
李猗叹了口气：“你又怎么啦？”
秦暖满腹辛酸，抽抽噎噎道：“我一直以为外祖母对我们很冷淡……却没想到，其实每件事情，她都替我们铺好了后路……”
李猗默了一默，道：“你放心，你外祖母已经过世，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无论她干过什么事情，我保证不会让人把她的事翻出来！这点事情，我还是做得到的，即便是皇帝过问，我也会让他查不出来什么！”
听到李猗的承诺，秦暖心中满满是感激，抹了一把眼泪，又要行礼，李猗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儿，然后又嫌弃地甩甩手，拿丝帕擦了擦手上的眼泪水，皱眉道：“行了，小花猫一样的！难看死了！快去洗脸！”
秦暖赧然摸摸脸，起身出去洗面。
却又听李猗道：“等会儿！”
秦暖转身，李猗看着她，目光有点莫名，沉吟了一会儿道：“阿暖，有件事我原本不想告诉你，如今还是先告诉你，你自己心里有个数。”
秦暖心中一紧，就听李猗缓缓道：“那康禄山的母亲原是突厥一个部落的巫婆，她大概同你的外祖母有些关系。我想大概这也是康贼知道轮回玉环且志在必得的原因。”
…（未完待续。）
第167章 突厥巫女（）
外祖母静悯仙姑竟然和那个造反头子的母亲有关系？
秦暖仰着花猫脸震惊地看着李猗，紧张得声音都有点变调了：“她和我外祖母有什么关系？”
李猗道：“据我所查，你外祖母年少时候在营州突厥部落那边生活，跟那位同吃同住，情同姐妹。也有尚存在世的附近突厥部老人说他们本就是亲姐妹，也有说是表姐妹。你也知道，突厥部落居处时常迁徙，部族之间也时常争斗兼并，那个部落很多年前就被邻近部落给打散了。她们究竟是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也不好确定，更何况在那边，再嫁再婚也极是自由。”
“你外祖母不到十七八岁就离开了营州，离开营州后她曾在幽州居住过一段时间，再后来就不知道她在何处游历，等她在沧州出现时已经三十多岁了，你母亲已经有八九岁，此后，她在沧州置办了房产宅院定居下来。”
再后来大致的情形，秦暖也知道了。
秦暖还知道，沧州离着幽州不算远。
李猗沉吟了一会儿，又道：“据找着的那个突厥老人说，你外祖母也会萨满‘神术’，最初康禄山的母亲之所以能成为萨满巫女，还是跟你外祖母学的。”
秦暖愈发惊呆了……
还有什么是静悯仙姑不会的？
秦暖突然想起一件事，道：“我外祖母长得不像突厥人！”
李猗道：“没说你外祖母就是突厥人。”
就在这时门口小内侍禀报：大夫来了！
李猗便让小内侍请大夫进来。
王府的供奉大夫是一位发须花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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