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三十年后,又会是另外一番风景。
云柯不停的吃着,因为她自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怕菜中有毒,秦衍基本上是给她夹菜吃,而只有陛下夹过的菜,他才会往自己碗中放点。
所以这一顿他吃的不多。
秦衍在帮云柯夹一道比较远的一条鱼时,二公主刘恬这时也恰好伸过筷子过来。
太子妃楚宁钰眼眸盯着,那盘鱼的位置正好就在坐于云柯旁边的淑妃面前,是二公主刘恬的养妃,也是近来比较受宠些的。
在两只筷子相触的一刹那,四目相对,一直都低着头的二公主往秦衍看去,眸子是更为的清澈,而且小心翼翼。
楚宁钰紧盯着她头顶的簪子,一声噼啪的声音响起,二公主刘恬突然身子往后叫了一声,筷子也惊落下来。
从那簪子飞出的,是一种类似于烟花的,被点燃后飞向空中,噼啪过后,是一种带字的烟火,虽然在空中只维持了一秒钟。
但是上面的字,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是太乙公主与楚宁远七个字,而中间是一个桃心。
太乙是云柯在宫中时的封号,楚宁远是相府独子。关于楚宁远的事情秦衍只简要提过,说是太子的伴读,而且还是让云柯误以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害她自杀的那个人。
手中的筷子落在盘子中,云柯将嘴巴里的一块肉也吐了出来。
这种精细的小玩意,在宫里除了她与母妃,是没有谁能够造出来的。
便有些紧张的去看秦衍,对他摇了摇头,还未说什么,二公主刘恬已经恢复了镇定,正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直勾勾的盯着秦衍看。
淑妃直接起身,跪在地上:“这只簪子是预言簪,是臣妾在相府的一位小妾那里拿到的,据说如果遇上有缘人,这只簪子内的烟火会自燃,而且会显现出另外一对有缘人的名字。
臣妾不知会是这种结果,本来也只是不信,随手送于恬儿的,可不想今日~”
后面的,想必也不好说出来了,只是跪下,头嗑在地板上:“臣妾该死、臣妾该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七章 陛下心意()
秦衍也看着刘云柯,今日这事恐怕也有预谋。
陛下刘勋只是看向二公主。
这种精细的小东西不用想也知道,这宫中也只有公主云柯能够弄出来,但若点破的话,那这簪子所释放的烟火中写着云柯以及楚宁远的名字。
不让人有所遐想都不成,而偏偏驸马秦衍也在场。
二公主刘恬站起身,跟着淑妃跪下:“父皇,有缘人、孩儿的有缘人好像找到了。”
秦衍朝对面刘云琦看一眼,这张席面上,除了他是一个外人,而且是一个男子外,在这里也没有多余的男子。
这很明显,不就是针对他吗?
刘云柯眼眸转了转,只看那孩子一眼,她称呼自己的父皇也叫父皇,应该也是位公主。
好有心机啊,而且那眸子竟然看着比她还无害,还有种孩童的天真,还不知羞耻,说的也如同天籁、理所当然。
云柯拿起自己的筷子,继续吃着东西,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太子刘云琦在太子妃耳边说着:“越是没脾气,后果才越是严重。”
太子妃-楚宁钰:“可若我为陛下,此时我可能会站在二公主一边,事态再严重,都不比把公主与驸马的关系弄僵更有利。而云柯发火,无疑会冲着两个人。
你父皇,以及秦衍、还有淑妃。那二公主这几年来从未开口多说过一句话,就相当于哑巴突然开口,若是委屈下来,能夺的更多的同情,所以你妹妹危险了。”
刘云琦仔细琢磨着,正琢磨间,陛下-刘勋已经看向了秦衍,带着试探着,眼眸从秦衍又瞥向那二公主刘恬:“恬儿,这男子虽可以一夫多妻,但你真愿意与你姐姐共侍一夫?”
然后又不时的观察秦衍的表情。
秦衍也早已经拾起了筷子,一边给云柯夹菜,一边自己吃着,两个人吃的似乎外面的一切都不关乎他们。
而且非常的夫妻和睦。
二公主有些腼腆的点了下头,又低垂下去。
她母妃死的早,虽然在这宫中没有依靠,但是父皇答应过她,她的母妃是为了父皇死的,但不会白死。
而且宫中这好些年都没有皇子、皇女诞生,只有深得父亲宠爱的妃子,才会被安排照顾她的起居。
所以在后宫,与她关系的好坏也就代表了后宫嫔妃的受宠程度,父皇这么安排,心中不会一点连她的位置都没有。
而太乙公主与太子的母妃,先皇后死的时候,父皇都是在自己的寝宫不曾看过一眼。
所以她断定自己比公主太乙受宠,而且这驸马爷毕竟与公主太乙分离五年,虽青梅竹马,但分离的这五年,陪公主太乙成长的还有一位相府的独子-楚宁远。
她只要能嫁入秦家,就能将她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给挤走,所以这一次,她赌了。
眸中清澈无比,而且很坚定。
家宴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坐在最另外一边的戚皇后,因为隔的远也没听出什么。
而且经过前几日的教训,她现在也不好再招惹什么事端。
陛下-刘勋只能又看向秦衍:“这男子三妻四妾的,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恬儿是云柯的妹妹,这姐妹二人共侍一夫,更不会起什么瓜葛不是?”
又看向云柯,声音略低了些,往云柯的方向探过头:“你妹妹,她母妃毕竟是为保护父皇而死的,而且,你心中不是还有楚宁远来的吗?”
秦衍直接一眼朝陛下扫过去,吓得他把后面的话直接都给吞了。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身为陛下果真就是好,仗着无人忤逆,只要想,什么话不敢说,什么挑衅的言语不能直说?
云柯仍旧装作若无其事的吃着肉,在心中暗咒。
此趟来宫,真的是不适合。她父皇毕竟还忌惮着秦家的势力,为了天下连挑拨她与秦衍的关系都能用上。
可真是个好父亲,那个妹妹的母亲是为了他而死,怎么不说她母亲的死也是因为他呢?
怎么不说如果不是她外祖父的暗中帮助,他这帝位是怎么来的?
没有墨家的刘家,其实内里也不过就是一滩散沙。
四周目前好像只有云柯吃东西,以及秦衍一边吃着一边帮她夹东西的声音,众人都在等着。
这公主与驸马肯定有吃不下的时候,这陛下毕竟是陛下,即便他说的话再荒唐,但是君命难为。
他是君,说的话再不合适,那也有一个借口-君无戏言。
公主云柯等四周都静了好久,陛下刘勋也是忌惮着秦家的势力,所以也就没敢再说。
太子刘云琦虽然是站在妹妹一边,但是这种会拉仇恨的事,他自然是不愿站起帮他们挡着。
秦衍见云柯停下来筷子,也不再帮她夹菜,拿过白净的手帕递给她,另一只则是给自己擦着手。
云柯只擦了嘴巴,才偏过头看向她的父皇,眼眸中没有一点责怪,甚至是不快,只是很云淡风轻的,但也没准备把这件事情给放过。
云柯:“父皇说完了?”
一双眼眸很清澈的看看他,又看向地面仍跪着的那两人。
比起装天真、装可怜的,但至少她本性不坏,而且她本性也就是一个很清澈、很单纯的人。
只是,可能是家族的内斗太多了吧,她本性已经习惯上了把事情等一等,然后再缓一缓,永远不比敌人先生气,然后永远要比敌人的脸皮更厚。
虽然她不知道在她不记得的那几年,她是否有胆量敢跟父皇冲,但是现在就凭着她父皇是忌惮秦衍、秦家的势力的。
所以,她也不想跟父皇手软。
云柯:“我记得母后生前说过,在宫中故弄玄虚、散播谣言者,乃是要拉出去杖刑的。”
又端过面前的一杯茶轻抿下漱漱口,整个家宴安静异常,太子与太子妃也不再交头接耳了。
陛下刘勋迟疑着,朝她看过去,压低了声音:“柯儿,出嫁从夫,而且我可还是你父皇。”
秦衍:“这家宴,看来小婿也是不该来的,是小婿抬举了自己,毕竟是外人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八章 较量()
秦衍用手帕更细致的把自己十指都擦了个遍,是准备离开的打算。云柯拉了下他,一脸嗔怒:“那你准备收下她?陛下可是说了,出嫁从夫,我可是要听你的。”
这老狐狸,真的是怕她发作,连这都能拿出来,那既然出嫁从夫,他又要颜面,他得了颜面,那这跪着的两人,怎么处置?
今日放她们一马,明日就能借着君无戏言大胆的嫁入他们家。毕竟秦衍现在是大司空,还是臣。
纵使父皇再怎么忌惮秦衍,这事一旦捅到了朝堂,秦衍再有能力推翻他。但时机未成熟,总不能因为一件小事,就闹得大动干戈、兵戈相见吧?
秦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露出一个很和煦的笑,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家里,当然你最大。”
扶着她起来,向陛下施礼,秦衍:“这事还有蹊跷,故弄玄虚乃是大罪,明日我会派几个嘴牢的人,到宫中来审问。关于那相府小妾,请问淑妃,送你簪子的那位相府小妾,是哪一位?”
云柯眼眸一闪,有种说不出来的厉,走到那淑妃面前,蹲下身:“这放出的烟花你也看到了,诬陷的不仅仅是我一人,还是相府的独子…楚宁远。
据说楚宁远现在生死未仆,那位相府小妾还真是大胆,陷害相府独子,莫不成是想扶自己的孩子上位?”
淑妃只头低着:“臣妾不敢说谎,这簪子的确是人所送,妾身自进宫来便一直谨慎小心,长公主又是大病初愈,臣妾哪敢去设计驸马?”
云柯望下低着头去瞧她,一副无害的表情,说着:“可你设计的是我。”
又站起身,看向陛下:“臣妇敢问陛下,这皇子犯法,是否与庶民同罪?”
二公主刘恬脑子里转着,这长公主狠毒,明明在雍州时已经被传与楚宁远已经做了那种事,不洁之身,这位驸马竟然会不在乎?
这枚簪子所释放的烟火上写着楚宁远与她的名字,这也不是什么空穴来风,刻意的诬陷。
三月前,在宫宴上太乙公主与楚宁远可是在预谋着要向父皇请求赐婚的。
便不顾什么,不等局势被彻底沉沦下去,蓦然抬头,一双眼睛天真、无害,水灵灵的看向秦衍:“大哥哥,半月前长公主在雍州与楚宁远私通,被太子爷发现,所以才会羞愤自杀。
这相府独子楚宁远也才因此失踪,难道大哥哥不知道吗?”
一众的人都开始低头装作默默的吃东西,这种话乃是禁话。
据说是太子爷从长海回来时,与陛下的对话被一位宫里的太监听到,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但是公主的清誉是还在的。
这二公主刘恬怎么就听到了这种版本?
云柯公主的清誉还在,而且太子爷还是见证人,就方才公主云柯看淑妃的那眼神,如今能风平浪静的让那二公主说完,恐怕这背后的暴风雨还不知道有多大。
还不知道会牵涉到多少人。
听到四周已经有窸窸窣窣动筷子的声音,太子妃楚宁钰凑到太子爷耳边:“这宫中传播消息的是殿前的大太监…阿德,此事不弄个明白,不解释个清楚,恐怕你妹妹的名声会有损。”
太子爷扫向她:“这事,可是你欠我的人情。”
秦衍看向她:“谁与你说的?”
然后扶起蹲在淑妃面前的云柯,很小声,但是很沉稳,很给人一种安稳感。
秦衍:“别信她的,虽然很多你不记得了,但是你受伤的缘故,我跟你解释过。若不信,可以去问你哥。
而且你这体质百毒不侵,再烈的药在你体中也就如同汗毛,只要你不愿,谁又能动的你?如果是愿意,那当初你也不会嫁我,更不会在楚宁远骗你的时候自杀。
当时你哥就楚宁远的房间楼上,他耳朵极灵,客栈里还有其他人,凌宇、跟瑶迟也进过现场,有没有发生什么,男女之间的气味,他们一闻便知,也都可以来作证。”
秦衍在用不大不小的声音与云柯解释着,虽看着是与她一个人解释,但是距离近的人基本上都能听见。
平日里后宫的争斗,陛下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基本上只要谎言能编的自圆其说,陛下也不会去深入调查。
可今日,这显然驸马与公主是想把话说到底了,毕竟他们谁都没想到,秦衍竟然是护着云柯的。
而且当时的最大证人之一,太子爷也在。
太子妃…楚宁钰站起来劝慰道:“本来一个家宴,何必要闹得这样乌烟瘴气的啊?
父皇虽然平日里不管后宫,但是谁对谁错,又怎么可能会不知?
当日事发的时候,我也在客栈,当时很多人都能作证,怕人多想才会将消息隐匿,不曾料,在宫里就已经传成这样了。
身为后宫嫔妃,皇子、皇女,那都是要以身作则,辅佐陛下的,今日不仅内讧,散播谣言,更疑有欺君之罪。
这今日毕竟也是迎接长公主回京而举办的家宴,若是再散播了什么不好的谣言,这京都若是变天,不管谁得势,这后宫,都不会有你们任何一人能活命机会。”
整个人随即又坐下,大气而磅礴。
现在太子爷这边还有前朝的势力,若是闹起来,整个事件闹大,她与太子是不介意来个弑君,将整个后宫屠了,与秦衍直接来个天下之争。
只不过,那样死伤会惨重些而已。
秦衍扯了扯云柯的手。
现在借机收势,正好能够快点处理。毕竟天下刚稳不久,能尽量和平争斗,就和平处理。
云柯轻瞥了一眼那当朝陛下,就像在帮他作决定,用的是一种陈述句。
云柯:“那就按太子妃的意思来。”
手揽上秦衍的肘弯,连礼节都不行,就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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