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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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明王-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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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高煦早就对解缙怀恨在心,听闻此事更是暴跳如雷,便到奉天殿求见朱棣。朱高煦跪倒在地,“父皇,儿臣并非赖在南京不走,儿臣只是想留在父皇与母后身边,儿臣请添护卫,是想多为大明训练些精兵,待这些护卫训练出来,儿臣便将这些护卫交出来。”朱棣放下手中的奏疏,问道:“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些?”朱高煦答道:“父皇那日与解先生的话,儿臣已经知晓了。”朱棣骤然变了脸色,“你是如何知道的?奉天殿内君臣密语,是绝对不可外传的。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到外面胡说?”朱高煦露出一丝坏笑,说道:“解先生说的,解先生告知了别人,现在宫中好多人都知道。”朱棣大怒,“解缙胆敢泄露奉天殿密语?”“父皇息怒,解先生也只是常常将一些事情告诉皇兄以及东宫之臣。”朱棣怒火中烧,双眉紧蹙,沉默了半晌说了句:“知道了,你先跪安吧。”

    从此,解缙便失了宠,加之朱高煦的亲信宦官日日在朱棣身边说解缙的坏话,朱棣便愈发反感解缙。

    解缙失了宠,朱棣不再用解缙在龙床前奏事。这日夜里,只是杨士奇与杨荣二人来到了朱棣的龙床前。杨士奇说道:“启奏陛下,哈密地区的叛乱已平定。”朱棣高兴地坐起身来,“太好了,哈密地区关系着整个西域的稳定。对于西域地区,朕必要寻得合适的人选出使。可西域地区故元势力颇多,恐怕一时还没那么顺利出使。”杨士奇说道:“哈密地区乃是西域要道,西域三十六国若想入中原,哈密乃是必经之路。若想出使西域,恐怕也要先在哈密封王建卫。”杨荣点头称是,“士奇说的极是,若能在哈密封王建卫,便可迎护朝使,统领诸藩。现在统治哈密的乃是元朝皇族安克帖木儿,他对大明并无敌意,绝对可以为我们所用。”朱棣欣喜地说道:“太好了,拟旨,在哈密设卫,封安克帖木儿为‘忠顺王’,统治整个哈密卫。”于是,安克帖木儿成为了忠顺王,哈密卫就此设置,为后来陈诚四次出使西域奠定了良好基础。

    正在宫中都忙着准备过年之时,一个叫陈天平的人自称是安南国前任陈氏国王的子孙来到了大明的皇宫,跪倒在朱棣面前,“陛下,臣乃前安南国国王陈日煃之弟陈天平。臣兄陈日煃早在洪武年间便归顺大明,太祖皇帝亲封臣兄为安南王,并赐之章印。洪武三十三年,不料那贼臣黎季牦弑主盗国,称帝改元。如今那黎季牦改他自己姓名为名胡一元,改国名为‘虞’,自己做起了国王。他丧尽天良,将我们陈氏一族杀光殆尽,唯臣一人幸存,臣与此贼不共戴天,求陛下为臣做主。”听陈天平说完,杨荣说道:“陛下,前些时日,安南来的陈氏国王的近臣裴伯耆,与他说的一样。”朱棣赶忙吩咐:“把裴伯耆宣来。”裴伯耆走上殿来,见到了陈天平,裴伯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着:“殿下,你还活着,太好了,想不到陈氏还有后人。”陈天平泪如雨下,“那日恰逢我不在宫中,才躲过了一劫。”裴伯耆跪走到朱棣面前,说道:“陛下,既然陈氏还有后人,求陛下兴吊伐之师,荡除奸凶,复立陈氏后,臣死且不朽。”朱棣沉默了一会说道:“新岁之时,各国使臣来朝,到时候朕带安南国使臣见见你们,若你们说的是真的,朕会派人护送你们回安南。”

    转眼间便过了年,各国使臣来朝。朱棣带着安南国的使臣见了陈天平,安南国使臣一片哭号:“想不到殿下还活着,陈氏还有后人在。殿下不要怪罪我们,我们受制于胡氏,也是没有办法啊。”朱棣见了此情景,确认了陈天平所说都是事实,于是派人护送陈天平回安南复国,没想到到了安南境内,胡一元竟派兵伏击明军,明军死伤惨重,陈天平被杀。朱棣勃然大怒,大喊道:“蕞尔小丑,乃敢欺朕。此而不诛,兵则何用!”于是朱棣派朱能率大军征讨,谁知朱能竟病逝于军中。朱能的殁去让朱棣震悼不已,朱棣辍朝两日以表达自己对这位靖难战友的哀思。可六师在外,却没了主帅,所以在哀悼朱能的的同时,朱棣即刻改派新城侯张辅接替了朱能的大将军之职,率兵征讨安南。这位张玉的儿子没有令朱棣失望,不久之后,他果然为朱棣平定了安南,而张辅自己也凭借平定安南之功,被朱棣进封为英国公。

    转眼间到了永乐五年二月,这日解缙来到了奉天殿外求见朱棣,一宦官禀报朱棣:“陛下,解学士在殿外候着呢,怕是又来说汉王殿下的坏话,说来也是,这解学士为了保太子,一味诋毁汉王殿下。不过也能理解,日后太子殿下成了气,还能忘得了这解学士?不过苦了陛下了,老奴真是心疼陛下,日夜为国事操劳不说,还要处理这等烦心之事,陛下近日都清瘦了。”这老宦官早就被汉王朱高煦收买了,日日在朱棣面前说太子以及太子一党的坏话,时间一长,朱棣便信以为真,对解缙甚是厌烦。朱棣听了老宦官说的话,不耐烦地说道:“不是说了,告诉他朕在批阅奏疏,令他先回去。”“老奴说了,可这解学士就是不走,都在殿外候了三个时辰了。”朱棣厌烦地说道:“让他进殿。”

    解缙走进奉天殿,施礼便说:“陛下,汉王殿下频频越礼,对太子殿下更是不恭,请陛下早些制止,以免酿出祸端。”朱棣头也不抬,也不出声,还是批阅奏疏。解缙怕是陛下忙着批阅奏疏没有听清,便又说了一遍:“陛下,汉王殿下频频越礼,对太子殿下更是不恭,请陛下早些制止,以免酿出祸端。”朱棣还是不抬头,不出声,解缙开口说第三遍:“陛下,汉王殿下……”“知道了”朱棣淡淡应着。解缙继续说道:“陛下,自古亲生兄弟为皇位相争者屡见不鲜……”不待解缙说完,朱棣便问:“解缙,《永乐大典》可完成了?”解缙一怔,“回禀陛下,大典尚未完成。”“既然你心思全然不在这《永乐大典》之上,那便由姚广孝全权编纂,你去广西做布政司参议,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回京。”解缙大惊,“陛下,臣何过之有啊?”朱棣拍案大喊:“何过之有?是谁泄奉天殿密语?是谁科举之中收受贿赂阅卷不公?是谁结党营私离间我父子?你自己看看。”说着将一本奏疏扔了下去。

    解缙打开一看,原来是礼部郎中李至刚的奏疏,解缙看完奏疏说道:“陛下,这李志刚与臣结怨已久,加之早被汉王收买,陛下切勿相信奸人之语,泄奉天殿密语的乃是淇国公邱福,收受贿赂阅卷不公更属子虚乌有,望陛下明察。”朱棣已是怒不可遏,听不进解缙的任何解释,厉声说道:“去广西做布政司参议,即日便走,退下。”解缙百口莫辩,跪地叩拜:“谢陛下隆恩,臣走之后,陛下切要保重龙体,臣去了。”解缙走出奉天殿,只得离了京师,去了广西。

    解缙被贬,杨荣来到文渊阁,不平地对杨士奇说道:“汉王狡诈阴毒,大绅赤胆忠心,不想就这样被汉王害了。”士奇面露不平,问道:“听闻李至刚上疏诬陷大绅科考阅卷不公?”杨荣一拍桌几,“科考阅卷不公乃子虚乌有之事。李至刚那小人,早便投靠了汉王。”杨士奇叹道:“真是无耻小人,昔日那李至刚乃是大绅的故交,为了一己荣华,竟出卖故友,奉承献媚。朝堂之上,竟有如此下作之人。”杨荣说道:“待寻得机会,定要除掉那无耻之徒。”

    张辅大获全胜,斩杀了胡一元,可张辅搜遍了安南境内,都再也没有找到陈氏的后人。于是,朱棣于永乐五年六月将安南设置成交趾布政使司,张辅因战功被封英国公。

    此时的解缙正在去往广西的路上,朱高煦的亲信还是在朱棣那里不断构陷解缙:“陛下,那解缙被贬,一路上怨声不断,说是陛下处事不公。”朱棣淡淡说道:“正好交趾布政使司已设立,既然是去广西有怨言,那便让解缙去交趾督饷。”于是解缙中途改道,去了交趾。

四十九、朱高炽施礼拜忠臣 杨士奇用膳万安宫() 
解缙被贬,高炽心中甚是感伤,这日杨士奇在文华殿教习高炽《大学衍义》,高炽唉声叹气:“先生,自古明君皆识忠臣,父皇雄才伟略,确是一代圣主,可为何被奸人蒙蔽,累得解先生远去交趾呢?”士奇赶忙劝道:“殿下,自古宦海沉浮,大绅他才高八斗,平日里又与太子交好,难免被奸人记恨。陛下虽为圣主,也有被贼人蒙蔽的时候。殿下只管做好分内之事,事事仔细便好,切勿被奸人所害。”朱高炽对杨士奇拱手说道:“先生教诲,高炽牢记在心。这些年来,先生日日为本宫打算,真是辛苦先生了。本宫在京师郊外为先生备下了一套宅院,供先生休养之用,请先生笑纳。”杨士奇笑笑,“臣谢过殿下,只是这宅院臣万万不能要。”高炽不解:“先生……”“殿下细细思量,臣若住进这宅院,陛下及朝中之人就认定臣是殿下的党羽,不仅会被汉王一党所记恨,而且日后臣说及殿下的情况,陛下定会认为臣私心于殿下,如此一来,臣就无法尽心于太子殿下了。殿下宅心仁厚,将来必为一代英主,臣愿尽心竭力,助太子殿下荣登大统。”高炽听了杨士奇的话,大为感动,起身后退三步,对着杨士奇深深施了一礼,“高炽能得先生,乃此生之大幸。”

    杨士奇忙制止高炽,“殿下使不得,臣尽心于太子殿下乃是分内之事。”于是君臣紧紧握住双方的手,相视笑了。

    解缙被贬交趾,朱高煦异常高兴,这日朱高煦回到长春宫又对韦凤娘提及解缙被贬一事,“解缙那老东西终于被贬走了,且留他几年老命,他日一旦得到机会,定要这老家伙死得难看。”韦凤娘一脸媚笑,“恭喜殿下除了解缙,可殿下还需想办法将太子一党彻底清除,只要太子身边没了这些文臣谋划,太子被废便指日可待了。”朱高煦说道:“别急,机会要慢慢等。”韦凤娘突然问道:“殿下,你说那杨士奇是不是太子一党?他日日去文华殿教太子治国之事,难免勾结在一起。”“他是太子讲官,去文华殿教太子治国,乃是父皇的旨意,他二人未必会勾结。早就派人打探了,这杨士奇好似还在观望,并未站到哪一边。听说前些日子太子欲送杨士奇京郊的一套宅院,杨士奇没要。这还看不出来,定是他见咱们势大,不甘心侍奉太子。”韦凤娘抚弄着手中的罗帕,说道:“也或许这杨士奇不肯趟这趟浑水。可他那表妹柳如愿与张若兰走得可近呢。”朱高煦一脸不屑,“一妇人兴不起多大风浪,只是柳如愿不要惹,高燧他俩不会碍事,毕竟储君之位轮不到他老三。杨士奇何等精明之人,到时候自会告知他表妹明哲保身。杨士奇深得父皇信任,且先不要招惹他,若是能将他拉到咱们这边岂不更好?”韦凤娘赞道:“还是殿下精明,不知比那太子强上多少。父皇若立殿下为储君,真是大明之幸。”朱高煦听了此话得意地笑了。

    西蕃地区屡出事端。这日夜里,朱棣将几位辅臣召到龙床旁商议。朱棣说道:“西蕃近些时日不得安宁,尤其是乌斯藏地区。”杨荣将一张地图递与朱棣,说道:“乌斯藏虽地域广阔,但人口庞杂,领主众多,且多为教众。既然多为教众,陛下便需先收归民心,待民心所向,再将领主们封王厚待,何愁乌斯藏地区不稳。”杨士奇说道:“听闻乌斯藏有位番僧名叫哈立麻,四岁时便出了家,如今已是弱冠之年,他精通佛法,在乌斯藏颇具号召力。陛下若得此人,便可得乌斯藏民心。”朱棣听杨士奇如此说,赶忙说道:“朕也听闻过此人。既然精通佛法,不如将他请到南京来,为太祖皇帝与孝慈高皇后做法事来荐福。”杨荣赞道:“陛下高明,如此一来,既得了哈立麻,又收了天下民心。”朱棣笑了笑吩咐道:“传朕旨意,封哈立麻为尚师,召哈立麻即刻入京,在南京灵谷寺为太祖高皇帝与孝慈高皇后做大道场荐福。”杨士奇说道:“是,陛下。除了封领主为王,收归哈立麻,陛下还需用‘茶马古道’加强中原与西蕃联系。‘茶马古道’乃是中原与西蕃的重要通道,茶马互市,不仅促进两地交流,更能各取所需,使民富足。”朱棣捋着胡须,边听边点着头,“士奇说的极是,用中原的茶叶换西蕃的马匹,茶马互市,不仅稳定西蕃,还能让大明军中多了西蕃的优良战马,就这么定了。”说完,朱棣侧身倚在了龙枕上,杨荣说道:“陛下所言极是,明日……”杨荣正说着话,只见疲惫至极的朱棣已躺在龙床上睡着了。杨士奇与杨荣见朱棣睡去,便相视笑笑,悄声退出了乾清宫,回了文渊阁。

    朱棣将西籓的领主们分别封为阐化王、赞善王、护教王、阐教王、辅教王。哈立麻也来到南京,受到朱棣热情的接待。哈立麻在南京灵谷寺为永乐皇帝的父皇与“母后”——太祖高皇帝与孝慈高皇后做大道场荐福。在荐福的这些日子里,南京异常热闹。可就在热闹的南京,深感孤独的朱棣,换上青袍,在夜里来到了喈凤宫。

    朱棣跪在碽妃的画像前,说道:“母妃,外面真热闹,可越是热闹,儿臣便越发思念母妃。儿臣让哈立麻为父皇与马皇后荐福,却不能让哈立麻给母妃荐福,儿臣对不起母妃。为了稳定西蕃,收归天下民心,儿臣别无选择,请母妃原谅。既然哈立麻为父皇与马皇后荐福,那儿臣便跪在这为母妃荐福。”说完,朱棣拿起佛经,跪在地上用心诵读。朱棣托着疲惫的身子跪在地上诵读了半夜的佛经,聊表自己对碽妃的歉疚,他希望用自己虔诚的祝愿,让母妃安息。

    马煜见跪在地上的朱棣,边颂佛经边揉着跪疼的双膝,便悄悄退出喈凤宫,来到了坤宁宫,马煜对令仪说道:“娘娘,陛下在喈凤宫跪了半夜了。”令仪当然明白朱棣的苦衷,叹了口气说道:“随本宫去喈凤宫。”

    令仪拿着一件斗篷推开了喈凤宫的门,只见朱棣还是跪在地上,一边颂佛经一边揉着跪疼的双膝,令仪走上前去,将斗篷披在朱棣身上,朱棣回头见是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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