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华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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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华绝代-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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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她也从未对自己上过心,所有的爱恨情节,不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怎么了?这么心事重重的?再不喝这茶都要凉了。”二姨太很是贴心的站到章言致的身边,将茶奉上。

    “没什么

    。”章言致回答的搪塞,合上怀表,接过茶水就喝了干净。

    二姨太看的清楚,那怀表盖子上是个女子的头像,虽然只是侧脸却已经美不胜收,有点像大房,也有点四房,还有点三房的影子。

    实在是说不好到底是谁,四房女子,到底他把谁放在了心上,总是在愁眉不展的时候打开怀表看着发呆。

    可谁也没有胆量能去问问详情,二姨太算是这个几个人里最得宠的,只是把目光往怀表里稍稍挪了一下,章言致便有所警觉,立马合上。

    看来,她们四个谁也不是了

    于是若无其事的,接着跟章言致撒娇,“我看咱们儿子也到了该还出国的年纪,大帅,你说去哪个国家好呢?学点什么合适啊?”

    “小六该出国了?”

    “是啊,是啊,眼看着都要十五了,要是搁在东北老家是要定亲的年纪了,现在什么都是新样式的,男孩子出去历练历练,见见世面也好,我就琢磨着让出国了,这不开给大帅商量一下,你说呢?”

    章言致听闻,点了点头,“确实该出了,那就去,美国吧,地方大,东西好,要见识就见识最好的。”

    美国,曾经是他的避难所,而现在成了苏郡格全家的避难所。与章言致来说,那里美好的回忆不多,成长历练的苦涩却满满当当。

    也不知道是随口还是有心,反正,就这么定下了。

    想到这里,章言致突然灵光一现,儿子要去美国了,自己是不是可以顺便给送过去,然后或许也能见到苏郡格。

    现在见一面,等到以后将苏家的地库收入手中,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脸面见到她了。权力之下,情义无两全,更何况还是这种没头没脑的暗恋。狠下心来想想,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哪怕是跟她表白了心意,她也不可能是自己的人了,只要有齐昱在,她的心和人就都与自己无关。

    章言致对于自己识时务很是自嘲与满意,个人选择既然是如此,那就应有舍弃。就像齐昱,他既然选择了情爱至深那就只能放弃权利。

    说是命,也不为过

    很多事,人左右不了的就只能相信宿命。

    北平的春风十里,寸草寸心,对于苏郡格的不能释怀,章言致其实也是苦恼不已,他的那种怀念都甚至已经成了一种病态。不管是高兴还是难过,都习惯于打开怀表看看里面的照片,甚至有的时候自言自语,将一切也想与她分享。心心念念的那个她又知道吗?

    萌萌绿意,在眼前的庭院中渐渐铺散开来,菱花格的窗子,推开来远望而去,这春天到底是这么悄无声息的来了。现在的这座府邸并非当年北洋军的旧址,章言致来到北平之后就将原属于北洋府的所有的官邸或者是住所都给一一封存了。

    这件事其实章言致也是借了谭家东的言辞,说是不吉利,不能重蹈覆辙,就让东北军都给一一查封了。

    只是就算有人出钱来买,章言致也不愿卖,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明里暗里多少的流言蜚语都传到了章言致的耳朵里,他却仍旧一意孤行。

    “这是什么意思?留着这么些旧宅,难道是自己要绝了自己的后路?怎么看都像是给北洋军守着呢。”谭家东也是牢骚满腹,“本想着用旧宅不吉利,打发着卖掉就好了,这算怎么回事,竟然还给人守着了。哼!”

    “谭老莫要动气,小事一桩,不提了也就是了,随他去吧。这位大帅的秉性,您又不是不了解,何苦为难自己。”燕宗岳跟着劝慰几句。

    “唉,我也是瞎操心,他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谭家东撇了撇嘴,就不再提起这件事。早就听说过,章言致曾经在承德一役中见过苏郡格,会不会是因为这一眼,所以就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了?想必又是一个情种。

    也真是奇了,这苏郡格到底有什么魔力,怎么男人一见了她就会个个把持不住。

    齐昱把自己的闺女弄的五迷三道,苏郡格又将章言致还有那个安家二公子给折腾的情根深种,这两口子自己真的想见见了,何等的风姿,何等的神采。

    也不是没有见过照片,只是印在报纸上的两个人,也未见得就比别人强多少,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这把年纪了,总是没有了那份闲情逸致去跟年轻人研讨什么情爱之事,要不是因为谭芷檬的关系,自己自然也不会对齐昱这个已然卸任的曾经权贵有什么关注。

    从前天子当政,包办婚姻媒妁之言,就有古人为爱情千古绝唱,而今共和民国,讲究的更是自由民主,更是誓要自主恋爱。观念,信仰随时代变迁,犹如脱缰的野马,一发而不可收拾。

    谭家东只是感慨,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一个时代,却没有了这个时代该有的年纪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亘古不变的道理,参不透,悟不明。

叁贰贰·晓起清愁酒盎空() 
杯子里面的酒又空了,约翰李就这么怔怔的看着水晶杯发呆,阳光折射的光芒幻化出炫彩的效果,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流光溢彩中带着那么浓重的虚幻和朦胧,说不出来这是美好还是骗局。

    犹如现在约翰李的心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自从那一晚之后,他的心情起起伏伏,看着苏郡格离开,她的步子也将自己心一起带走。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将没有拿杯子的那只手掌心面对着双眼,还有当时抚在她肩头的温度,就算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那种温度还在,不是温润的,而是冰凉的,仿佛是触及到了冰雕雪砌的假人一般,她背对着自己看着那些照片,应该害怕到了极点,可遗憾的是这种惊慌失措却不是为了自己。

    将手指握回,攥的咯咯发响,另一只手的水晶杯猛然出手,被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幸好地上铺的是地毯,水晶杯子也够扎实,只是一个完美的弧线,然后就是一声闷响,极为配合的声音与动作。

    似乎是没有达到预想的粉身碎骨的效果,这样的动静压根不能解气,约翰李真起身来,又对着水晶杯猛然一脚,应声而动,杯子叽里咕噜的滚到茶几前面,撞击猛烈,把一个整个茶几上面的所有书本瓷盘一律碰倒,摔在了没有铺地毯的木地板上,这回是碎的干干脆脆了。约翰李也终于觉得堵在胸口间的那股子闷气也终于出来,痛快多了。

    他住在自己的公寓里,也快一个月了,因为苏郡格的事情,他无力回去面对谢斐媛,在自己那个强势铁腕的母亲面前,他什么都藏不住,最终都会被看的一清二楚。

    躲起来,是最好的选择。

    谢斐媛自然是不知道约翰李对于苏郡格所做的一切,她也不会有着约翰李跟苏郡格有任何的接触,更何况,约翰李对于苏郡格的念头竟然是娶进门这样的荒唐。

    所以对于约翰李用照片威胁苏郡格这件事,谢斐媛和她的丈夫米勒参议员压根都是不知道的。他窝在自己的租住的公寓里,对于那晚与苏郡格的近距离接触着实不能释怀,吃不好睡不着,他必须承认已经对苏郡格动了心。

    却也后悔为什么那天就那样让齐昱带走了苏郡格,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阻拦,为何当时自己只是一味的跟她谈条件。

    依着他平时的对待女人能力,怎么在苏郡格的面前就犯浑了?更要命的是,在上海的时候,他们的第一面就是剑拔弩张,那个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她的好,她的无可替代,自己在苏郡格面前到底还有没有扳回一局的可能。

    当时自己在苏郡格面前却步了,他现在想起来,为何子既然是没有一把将她按在墙上吻下去。而今反思,大约就是因为自己面对这个女人心中存有的那些隔阂,每一次面对面都是敌意满满,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换了心思。

    自己突然对她起了迷恋之心,也是糊里糊涂的。柳如湘有她的几分神似,而自己当时对她百般的忍耐和承受,想必也是因为这种神似的关系吧。

    约翰李的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独独缺了苏郡格这样的,冷若冰霜,桀骜不驯,可是在他面前掉下来的那几颗泪珠立马就让约翰李心软不已,难得见到,自然是将自己一击即破。

    只可惜,她的泪水纵然美不胜收,却从来都不是为自己而流,人都是拧脾气,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偏偏苏郡格正对他这个拧脾气的口味,长这么大,他想要什么不是信手拈来。

    现在面对苏郡格,竟然全无办法。

    这一个月了,他没有再看到苏郡格,自己就算是参加一些活动,闲情逸致也变为了对于她的专心寻找。

    若是她不在,约翰李也就没有了玩乐的心劲。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直接一下电话打去找她,可是,那是齐家的庄园,接电话的也未必就能是她。自己手里握住的这个要挟把柄,现在成了烫手山芋,扔出去了,苏郡格跟齐昱都要倒霉,日本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这样一来,自己更会得不到苏郡格。

    不扔出去,就这么握在手里,苏郡格避而不见,他拿着也是白拿,如若被别人知道了自己手里握着齐昱狙杀广田贞夫的证据,估计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幸好,金香雪已经沉湖被杀,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思来想去,约翰李的性格终于露出阴狠的一面,逼着苏郡格显身,那就把手里的胶卷再拿出来,她有所顾忌自然会露面。

    他要做到的是,让这些照片和胶卷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线,时刻的牵引着苏郡格,让她所有的行动都在这根线的牵动之下。

    掌控别人,历来都是所有人的渴望,这种贪婪的本性,其实有的时候还不如一头狼。现在住的这个公寓里离着齐家的别墅庄园大约也就十来里,可是约翰李却选择了邮寄信件这样的方式,至于寄信的内容,约翰*一笑,只是署上他的名字就够苏郡格明白了,何须多言。

    信送来的时候,恰好齐昱也在场,苏郡格看着信封上约翰李的署名,心里咯噔一声,然后拆了信封,里面果不其然的空无一物。

    齐昱手指在唇边划过,将苏郡格手里的信拿了过来,翻过来正过来细细的打量了很久,近一个月了,他着实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解决这件事。现在反而连累了苏郡格,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却屡次让自己的女人去以身犯险,这样的格局该怎么打破,甚是头疼。

    “我去见他”苏郡格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在齐昱的耳朵里显得那般刺耳,心里紧跟着一痛。

    “不行!”齐昱揽住苏郡格的腰身往怀里一带,紧紧扣在怀里,好像一松手她就随风而去了。

    “已经躲了这么长时间,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暂时想不到办法,那就能拖延一时就是一时吧,万一他狗急跳墙,遭殃的不只是你一个人,还有全家老小。”苏郡格语重心长,将头靠在齐昱一侧的领窝处。

    一时沉默,这房间里的脉脉温情也只能作片刻抵抗罢了。

叁贰叁·不尽长淮平似掌() 
“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能去,你也说了,是一家人,那就共进退。再说了,你一个女人为了我去”

    齐昱真的是说不下去了,难道为了保全性命就要想献贡品一样把苏郡格拱手让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可是我们都没有更好的办法,让我去周旋一下,或许会有转机,明煊就当我求你了。”

    苏郡格卑怯的叫人心疼,她身为妻子,身为母亲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了,为了孩子为了家庭,牺牲自己,天经地义。深陷在沙发里,苏郡格双手交叠,骨节被攥的发白。

    “你就这么想委身给约翰李?”齐昱突然发难,问出来的话竟然这般的全无该有的情分。

    “你这话是不是说的过分自私了?我怎么会就想着委身与他?我苏郡格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我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孩子,你明白吗?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物?如此的不知礼义廉耻?齐昱,你让我好失望!”泪眼朦胧中,苏郡格的话语句句灼烧着齐昱的心,可是现实如此,茫然失措之间,他们竟然开始了对彼此的伤害。

    “是啊,我是让你失望了,你可以找不让你失望的人,要不是我自作主张的去狙杀广田,可能也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你后悔跟着我了吗?”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我在跟你商量对策,你却在无事生非!别忘了,约翰李的目的不仅仅在我身上,他还想成全谭芷檬和你呢,难道这件事就只怪在我的身上!”

    苏郡格那种被羞辱的气愤难当,狠狠的反唇相讥,然后夺门而出,泪水爬满脸庞,却还无处诉苦,冲出了这个门就进了另一个门,趴在床上哭的痛彻心扉

    两个人一起经历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为了这个家,为了彼此的那些努力那些误会都已经消除,怎么就在这个问题上出现了这么大的分歧,何以说话如此伤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要置两人的关系于不顾?

    哭的无力起身,苏郡格一个翻身躺在床上,仰面朝天,她始终是想不明白,到底齐昱是怎么了。擦了擦眼泪,自己越来越依靠齐昱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她心里爱着他,还有两个人的家庭,孩子,她觉得这是世上最牢不可破的关系,可为什么就这一件小事,他就能如此的大动肝火,不可理喻,甚至自己哭的肝肠寸断,他也不来安慰一下,除非

    不自觉的将食指抵住牙齿,苏郡格尽量的回忆齐昱找茬时候的态度,看来他是有安排的,而自己是不是打乱了他的计划?方才的过激反应,有没有影响到他的部署,一切不得而知。不过,既然他要的是两人反目,那么这场戏就接着演下去吧。

    “少夫人她”看着齐昱唉声叹气,也没有追出门去安慰苏郡格,邵震进门瞅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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