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糊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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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泥糊上墙-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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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许细温毫不犹豫地点头。

    林小雨看着斑驳的木板门,摇头,“我做得不够好。”

    就算许细温试图和轻轻建立更深的友谊,以此让林小雨无法立刻赶她走,可轻轻似乎是理解林小雨心思的,她依赖着林小雨,乖乖地摆手,“再见。”

    林小雨好笑地看着许细温推推迟迟的模样,把她推到门口,“我只是说过几天要走,又没说明天就走,如果舍不得,你明天可以再来。晚了就没车,我这里住不下三个人。”

    得了话,许细温才转身要走。

    林小雨又叫住她,“许细温。”

    林小雨叫的是她的本名。

    “不要总是拒绝郝添颂,有时候他对你,并没有恶意,只是只是……”林小雨费力地搜刮着合适的词语,“只是不知道,怎么对其他人表达善意。”

    许细温点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林小雨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透这次的事情,所有人都在逼她一个单亲妈妈出来做态度,可林小雨还是没有说郝添颂的不是。

    这么一对比,许细温更觉得郝添颂,卑鄙。

    走到一楼,从巷子尽头走过来一个男人,满身风雨,长风衣、脸埋在衣领里,开口说话,声音还算好听,“十五号是哪栋楼?”

    许细温没能一下子想到她站的就是十五号,“不知道,我不是住在这里。”

    “谢谢。”那人只是抬抬眼皮,继续往前走。

    许细温站着有些走神,后知后觉地,眼睛往上瞥,看到左上角,上面挂着生锈牌子上面的数字:15。

    突然,许细温想到什么,急匆匆往楼上跑。

    林小雨对许细温的去而复返,正要揶揄她一番。

    许细温已经气喘吁吁地说,“楼下有个男人,在找十五号楼,不知道是不是找这里的。”

    话说完,林小雨的脸已经惨白。

    许细温更加确定心里的猜测,她推林小雨进屋,“你带着轻轻去其他租客房间里躲躲,我留在这里,如果真是来找你们的,我就说房子是我租住的。”

    林小雨用力摇头,“不行,你不知道,他是个疯子,你不能留在这里。”

    “我说过,会帮你保护轻轻的。”许细温笑了笑,“我可以做到。”

    住在五楼,往下,每层楼住四户,可林小雨没有和一家打过招呼的。

    咚。

    咚。

    是上楼的声音,从声音来判断,是个男人。

    林小雨更急,她推许细温走,“这件事情本来和你没有关系,你赶快走。”

    许细温说,“我们立刻下楼,他一个人,不可能拦得住我们三个。我现在就报警。”

    林小雨惊慌地拍掉许细温手里的手机,她尖声叫,“不要报警,报警他会把轻轻带走的。”

    那是个怎么样的男人,会让一向淡定的林小雨,害怕成这个样子。

    许细温抬手,把外套,遮挡了下怀抱里的孩子,她从上往下走。

    在四楼与五楼之间的台阶上,和那个穿风衣的男人,面对面。

    男人看到许细温,有些吃惊,“你住这里?”

    “对啊。”许细温手臂收紧,紧紧地抱着轻轻继续往下走,“和我男人生气,刚才说的气话。”

    “你也住五楼?”

    许细温摇头,“住四楼。”

    “你怎么从楼上下来?”

    许细温扭头,不耐烦地喊,“这楼是你家的,问东问西的烦不烦,我想抱着孩子跳楼的,舍不得,你这也要管。”

    男人视线,看了看许细温怀里的孩子,他伸出手,想要掀开衣服,“几岁了?”

    许细温往一旁闪了闪,避开,“三岁。”

    “长得挺高。”男人笑了笑,脸上是寒光。

    许细温继续往下走,嘴里说着,“像那个死男人。”

    走了几个台阶,就到了四楼,那人不走,就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许细温。

    许细温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没说住三楼。

    话已经说了,就不能反悔。

    许细温往四户门前看了看,其中一户门前的鞋架上,放着男人的皮鞋和女人的高跟鞋,这家不行。一家门上挂着锁,一家门上没挂锁门口没鞋架,不知道家里有人没有,第四户,门口放了个鞋架,上面只有一双鞋,脏了的运动鞋。

    看那个男人要走下来,许细温毫不犹豫不再犹豫,用力拍门。

    心里犹如千百只猫,一起用爪子挠着。

    许细温在继续敲门,和抱着轻轻朝着楼下跑,之前纠结着时,门开了。

    一个顶着乱糟糟头发的男人站在门口,莫名其妙地看着许细温,不耐烦地说,“你是……”

    许细温赶快捂住这人的嘴巴,闪身进去,砰一声甩上门,却在门里声嘶力竭地喊,“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就不管我们娘俩的死活了……”

    过了三分钟,郑驰文觉得自己还是没睡醒,“你是谁?”

    许细温贴着门听了听动静,有上楼的声音,她放下心来,这才解释,“我是许细温,我们见过一二两次吧。”

    郑驰文看看她怀里的轻轻,露出诧异的表情,“你有孩子了?”

    “不是我的。”许细温言简意赅地解释。

    郑驰文探了探头,又八卦地问,“你姐们儿的?”

    “嗯。”她叫林小雨姐,应该算是姐妹吧。

    郑驰文又看了看轻轻,想说什么没有说。

    郑驰文租的房子比林小雨的更小,里面只放着一张床和一个简易的挂衣柜,门里门口放了两双鞋,稍微干净和崭新一些。

    郑驰文对屋里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表现得十分不自在,连让水都忘记了。

    许细温的心思也不在这里,她和轻轻一致地望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

    “我家房顶上有什么吗?”郑驰文跟着往上看,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别说话。”许细温不耐烦地训斥他。

    郑驰文委委屈屈地闭嘴了。

    房子不隔音,楼上走路的脚步声都格外明显。

    过了五六分钟,头顶的脚步声轻了,应该是往楼梯口上挪去。

    许细温和轻轻同时舒口气,可这口气只是吐出来,还来不及吸进去新鲜空气,脚步声又响起。

    这次不是在头顶,而是在北边一点,是林小雨租住房间的隔壁。

    楼上安静极了,不再有脚步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轻轻扁着嘴巴,大眼睛里都是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许细温。

    许细温心里正火急火燎,被轻轻这么一看,她心里更是咣当一声,把轻轻推给郑驰文,“你是个男的吧?”

    郑驰文鼓了鼓眼睛,虽不满还是点头。

    “你帮我照顾好她,就算有人来敲门,就算那个人威胁,都不能把轻轻给他,知道吗?”

    郑驰文被她严肃的样子吓到,他尝试着笑了一下,缓和下凝固的气氛,“谁会来要她,她爸爸吗?哈哈……”

    被许细温瞪了一眼,没了声音。

    许细温的第六感一向是不准确的,比如,她曾经感觉到郝添颂是喜欢她的,可是他耍了她,比如,她以为能和郝添颂白头到老的,可是他一个人走了,比如,她以为自己会有份光彩的未来,可她还在苟延残喘着。

    可这一次,许细温多么希望,她的第六感不要那么强烈。

    她匆匆地上楼,那个风衣男人从上面下来。

    他满意地看着她脸上惊慌的表情,“你说谎。”他笑了笑又说,“轻轻是我的孩子,没有人能把她从我身边带走,林小雨不行,你更不可能。”

    “疯子。”许细温怒声说。

    风衣男人笑了笑,可看在许细温眼中,他像是正舔舐着滴着鲜血的刀子,“你告诉林小雨,不要再自作聪明,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再给她机会。”

    许细温后背汗津津地靠着水泥的楼梯扶手,看着男人优雅地整了整风衣,下楼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许细温太过紧张,她觉得男人似乎是知道轻轻在哪个门里面,他刻意停了几秒钟,才离开。

    许细温跑上楼,隔壁搁置杂物的房间门,果然已经被打开。

    门里,林小雨躺在地上,头发蓬乱,佝偻着缩成一团。

    “小雨姐。”许细温不敢贸然去触碰她,她的声音是颤抖着的,多么害怕林小雨不会回应她。

    还好,林小雨说话了,“轻轻害怕了吗?”

    林小雨费力气爬起来,抚开脸上的头发,露出脸上的伤痕,可她脸上却是笑,“今晚上,要麻烦你带轻轻了。”

33。孙频频() 
如果不是许细温用轻轻威胁林小雨,林小雨是说什么都不肯去许细温家的。

    等许细温把轻轻哄睡,林小雨才把外套上的帽子拿掉,露出伤痕斑斑的脸颊。

    “你回国,是因为他?”多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许细温现在才想明白。

    林小雨苦笑着说,“是,我带着轻轻不能在那里生活下去。”说着林小雨的视线缥缈起来,似乎是想起来过去的日子,“无论我和轻轻藏在哪里,他都能找到我们。我在他茶里面加了安眠药,趁着他睡着,偷了护照回来的,以为,回来就安全了。”

    “你为什么不和他离婚?”

    林小雨怔怔地发呆,“离不了。”

    “怎么会?”

    “谁会相信一个疯子,提供的所谓家暴证据呢!”

    “……”许细温吃惊地瞪大眼睛。

    “想不到是吗?”林小雨低着头,看着自己劈了手指甲的手,“他的事业重心在国外,结婚后,我辞掉欣荣的工作,和他一起出了国。第一年还算不错,渐渐他说不希望我出去工作,希望我把重心放在家庭上,那一年我有了轻轻。”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恋爱中的女生,智商都是负数,起码林小雨是这样。

    以前,她最看不上结婚后当了家庭主妇的女人,可等她结了婚,她就成了其中一个。

    丈夫名声大噪、肚子里的孩子在渐渐长大,林小雨心里的事业心被磨得越来越小。虽然和她最初的期望不一样,为了丈夫和孩子,尝试着做幸福的小女人。

    怀着轻轻的前三个月,她反应格外大,吃什么都吐,每天差不多都是在床上度过去的。

    整天迷迷糊糊的她,时常会听到家里有动静,可她精神实在太差,想着丈夫去上班,家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就没起来去看。

    在轻轻五个月多一点那天,她口渴起床去客厅里倒水,更加清晰地听到客房里的动静,并不是类似于老鼠之类的动静,而是不寻常的喊叫声,最初只是压抑的,后来是放肆的……

    林小雨轻手轻脚地推开门,门里的人不知道她在那里,才让她清楚地看到,她斯文的丈夫是怎么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驰骋的。

    捂住嘴巴,林小雨跑去洗手间里,吐得一塌糊涂。

    门里还隐约有说话声音:

    女人说,“李,是你的妻子吗?”

    男人说,“不会,她每天都在睡觉,不会发现。”

    女人问,“为什么?”

    男人说,“我在她牛奶里下得有药。”

    “你真坏。”

    “可是你喜欢。”

    等男人完事后,只围着浴巾从客房里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正低头抚摸着肚皮的林小雨时,他吃惊地后退了几步。

    林小雨没有看他,只是说,“离婚吧,我要回国。”

    “不可能。”男人跪在林小雨脚边,哀求,“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了,你是爱我的,我是爱你的,我们有了孩子,我一定改正。小雨,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女人,在发现丈夫的不忠后,会想着妥协,为了自己,或者为了孩子。林小雨想过,她那么优秀要强的人,不敢想象别人知道她离婚后的表情,更不敢想象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没有了爸爸。

    女人是天生的理想主义者,想着,他找了其他女人,可能是我不够温柔不够善解人意不够让他觉得我好,那么我就对他更好,是不是就能挽回他。

    林小雨开始这样想过,可等她发现,她的丈夫不止背叛了他们的婚姻,还吸|毒时,她再不会对他有什么期盼。

    等她想离,已经离不了,轻轻已经七个多月。

    轻轻是早产,林小雨用了半条命生了一天一夜才生她出来,可当医生把轻轻抱过来,略带遗憾表情帝告诉她,“你的孩子,可能是折断翅膀的小天使,愿上帝同样爱她。”

    这是压断林小雨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有很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厌弃自己和轻轻,可每次轻轻哭,她又忍不住抱起这个小人,她整日以泪洗面,家门不出常常发呆。

    后来家里来了位医生,看了看林小雨的状态,出去和她先生谈话,后来,林小雨就被称为得了精神疾病。

    她知道自己心理有些问题,可没有到疾病的程度。

    “如果不是那天,他……我可能永远不能下定决心离开他。”林小雨抬起头,两串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失去了最佳导演的机会,他喝了酒,打了我,又用烟头烫轻轻的腿,他是个疯子。”林小雨瘦弱的肩膀,用力地颤抖着,她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我提交了离婚申请,却被诬陷轻轻的伤是我烫的,因为我有精神疾病,我没有,我没有伤害轻轻……”林小雨着急又忙乱地说,她的眼镜渴望地看着许细温,希望她能相信她。

    许细温握住她发抖的手,“我相信你,你不会伤害轻轻。”

    “他已经找到我们,他一定会把轻轻从我身边带走,我不能没有轻轻。”林小雨的眼睛里空洞无光,“我恨不得杀了他,我想他死,想他彻底离开轻轻,我不知道怎么才能保护她。”

    “离婚,离开他。”许细温说,“我帮你,保护轻轻。”

    “可以吗?”林小雨不确定地问。

    许细温心里没底,却用力点头,“可以,轻轻是你的孩子,谁都不能带走她。”

    房间让给林小雨去休息,许细温抱着电脑,盘腿坐在沙发上,搜索关于离婚的资料。

    那个人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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