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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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负-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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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信为官员凭证,既然咱们郡守不喜欢这官印,那就成全他。”玄汐瞥了眼那匣子,眼中冷意更盛,“可巧,我曾师从季先生几日,这,便给他修书一封。学生德行不成,还得做老师的亲自管教才是。”(未完待续。)

司徒岩若番外(二)【可不订】() 
我曾和苏岚说起,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间,之所以被称为乱世,大抵是因为,世事无常变幻,快速而荒诞。所有你曾或未曾想过的事情,转瞬便可能发生。

    在我五岁的那一年,我的父亲,发动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永嘉政变”,从一个庶出皇子摇身成为周国倒数第三位君王。他杀死我的大伯父昭明太子的那一刻,所有人此生的命运都被改写。

    或者说,整个天下局势,已被改写。

    对于我个人而言,这场政变几乎就是我政治生命的开端,使我从一个几乎注定庸碌无为的王子,变为了皇宫里的主人之一,而后成为了一个握有实权的亲王,最终竟然拥有了这座皇宫。

    而对于天下而言,我的父亲给同样和他一样的出身卑微却不甘平凡的王子们上了重要的一课,第一次昭告天下,王位的争夺可以如此惨烈。他将此前百年那些被冠冕堂皇地掩盖的争夺,毫不留情地暴露在人们的眼前,激励了包括我在内的那些野心勃勃地皇族。

    而她,却消失在那一场政变之中,像是一夜间便彻底不见一般,又或者她根本没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哪怕一分一刻。

    而我是如此的想念她。

    成为了皇帝以后的父亲,在我的世界里越发的模糊,不但是我,连同大哥在内的宫里的所有孩子,都似乎无法使他的目光停驻。

    母亲的处境并未有真正的改变,她的寂寞反而更大了。她从守着一个院子,到了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宫殿。她从一个侍妾,到了宫中不起眼的贵人,人们唯一记起她的方式,便是通过我的眼睛。

    不单单是我的母亲,几乎周国后宫里所有的女子,都无法吸引他的目光,做王爷时,拥有着娇妻美妾的父亲,在掌握至高权利后,突然对这一切失去了兴趣。

    此前,最为得宠的是大哥的母亲。尽管,我们住在同一个府邸里,我却也仅仅是远远地看过她的背影,然而那个背影,使我莫名地感到熟悉,像是花园里的牡丹一般。她大概是很美的。

    而我和大哥,也开始了漫长而又枯燥的尚书房生活。当我试图回想这一段生活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这段时间竟然惊奇的平静,平静的像是完全不属于我。

    我生于一个动荡的时代,而后又亲手将这动荡推向了高潮。自十岁以后,我似乎从不能安眠,这个动荡的时代,给予我激情与勇气,同样也给了我无法躲避的不安与惶恐,随着岁月流逝,激情消退,而不安日增。

    我和大哥,似乎对于童年都没有任何直观的印象。我还记得,十七岁那年,初遇少年的她时,她曾好奇地问我,是怎样的童年孕育了这样的我。彼时,她尚是一个笑容灿烂,眸光清澈之至的女子。她此生将承受的那些苦难,似乎还很遥远,未曾侵染她的纯真。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然而,如果一定要我找出一个所谓的童年,大概也就是这短暂的五年了吧。

    这五年里,我所能记住的全部,似乎只是一个夜晚。

    进入上书房六个月的我,比之之前那个怯懦柔弱的男孩,其实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对于陌生皇宫的好奇心,赋予了我莫名的勇气。在繁重的课业的间隙,我的大哥司徒岩卿多半是沉沉睡去,而我则选择偷偷地在这皇宫里探索。

    母亲身边的周妈妈,在偶然撞见我偷偷扒着一座庭院的门之后,曾忧心忡忡地对我说:“二皇子,这皇宫是吃人的地方,每个角落里都有秘密,老奴求你,千万不要对这座皇宫好奇,更不要随便去任何地方。这会给您和娘娘带来灾难的。”

    然而,年少时的我,总有着莫名的勇气,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转瞬即忘。

    那个夜里星星很多,母亲狭小的院落,使我无法看清那美丽的天空,于是,我又逃离了这个窄小的院落。那一晚,我第一次看到书上所说的北宸星,在夜色中显得极为明亮,于是,我追着它,一路跑开,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我不知自己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大概是此前我尚未涉足的地方。在这里我失去了北宸星的影子,周身只有竹子,翠绿修长的竹子,多的无法数清。

    这里没有一个宫人,安静的骇人。若是日后的我,走到这样的一个地方,大抵第一件事,便是拔出腰间佩剑。而此刻的我,尚未学会皇宫里的第一条要义,这里,没有安静。

    竹林的中央,隐隐露出宫殿的飞檐,晚风吹过,响起一阵铃音,如此清脆,眼前的场景使我着迷。我的国家大半国土处在寒冷的北境,竹子本就不易成活,遑论如此繁多而茂盛。

    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蜿蜒曲折,通向竹林深处。飞檐愈近,宫灯愈多。竹林的昏暗处,皆摆放着小巧的琉璃宫灯,琉璃上画着繁丽花纹,即使在元夕宫宴上我们赏玩的,也就不过如此。

    我愈发好奇,迷乱,仿佛堕入了深沉梦境,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琉璃宫灯似是一种冥冥中的牵引,诱使我最终走向了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而当若干年后,在长街灯火里,我看见她时,忽然就明白,这一切不过都是宿命的指引。若你命里合该遇上那一人,便是如何都无法闪避的。

    一座殿宇出现在我的面前,空气中飘荡着一种辛辣的芳香。这座宫殿的华美,时至今日,我亦无法找到合适的词句去形容。即使他年,大哥登临天下,遍起高楼,亦未曾及得上这宫阙分毫。

    连空气都是安静的,我放眼望去,这里似乎没有一个宫人。我怔楞地立在原地,突然间听得“咣”的一声响,声音在这安静中显得格外突兀。被惊吓到的我,慌忙躲在那假山石中,紧接着,我听见了父亲的声音。

    起初,我无法确信那是父亲的声音。混杂着极度的温柔和最冰冷的阴狠,使得我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我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他似乎在说着什么,而没有人应答。他的声音大了几分,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他说,“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于是,那声音又大了几分,暗藏着怒气,正如每一次父亲含着微笑下令处死冒犯他的仆人时的声调。

    可这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驿馆() 
驿馆里头,倒是干净整洁。虽是有些年头,可修建的却也颇是气派,不难瞧出来,这雍州的富庶。

    只是,这偌大驿馆之中,并无驿丞,零星几个洒扫仆人,瞧见这一行的阵仗,倒都放下手头活计,愣在当场。

    刘玉成见这场面,倒是被气得笑出声来。他利落的翻身下马,那甩马鞭的动作,却是叫冯仁瞧出几分纨绔的意味。

    这刘玉成乃是兵部侍郎刘彬的长子,刘彬说来也是朝廷里头地位关键的人物。刘家称不上是世家,却也远比清流来的贵气,可即便如此出身,能做到兵部侍郎,亦不是易事,或者说,也是件颇为困难的事。毕竟,光是清原九家主系旁支,大大小小,几乎也要将朝廷三品以上的官位全部占满,更遑论是兵部侍郎如此关键的位置。

    如今刘彬四十出头,得以与苏峻平起平坐,在这出身决定一切的楚国,也是件稀罕事。

    毕竟,苏晋从来没有明确地表示过,苏峻或是苏岚,谁将是下一任苏家家主。

    而若是按世家内部这套评判标准而言,苏峻乃是苏氏嫡长孙,膝下还有苏家第十三代的长男,论身份,倒是比苏岚还要尊贵一些。

    更难得是,他的长子刘玉成在这二十出头的年纪,便是个握有实权的将领,若不出岔子,刘家兴旺之势,倒是显而易见的,起码几十年之内,会是处于上升之时。因而,这刘玉成,离了俯仰之间皆权贵的长平城,实际倒也是个一顶一尊贵的官二代,只是,在玄汐这个官十二代前面,便又不值得一提了。

    “你们驿丞呢?”刘玉成四下扫了一圈,与仍旧端坐马上的玄汐,不着痕迹地对了个眼神,才开口问向这几个小厮之中,穿戴最为体面的那一个。

    “驿丞今日,今日休沐。”那人倒也机灵,结巴了一下,那眼珠子便是一转,张口便回答道,“小的们不知您几位贵人驾临,实在是惶恐,惶恐。”

    “休沐?原来雍州这地界,还有这风俗,连驿丞,都可休沐。”刘玉成倒是呵呵一笑,转头便看向,刚刚下了马的冯仁,“刺史大人驭下还真是宽和,我倒是也想请个外放,到雍州来了。”

    “本官倒是可以举荐将军您,嗯,做这南郡郡守如何?”冯仁不过片刻,便对刘玉成的招数了若指掌,亦不恼火,倒是笑意温和。

    听了两人对话,那说话的小子,又不由自主地便把眼光落在一直一言不发的玄汐身上。却见他容色更是俊美,虽是一张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可就是叫人移不开眼睛。他亦是说不出这人到底何处不同,却也清楚,他便是那所谓气度不凡的贵人,生着一张,自个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比那更好看的脸。他的穿着打扮,自己虽是瞧不出什么料子,却也知道,定是华贵至极。

    这人,虽是年轻,却不难看出来,他的身份应比说话的两个人更是高贵。

    只是,便是眼前这位刺史大人,已是叫他双腿颤抖,这可是雍州地界上最大的官啊!便是那位段元段老爷致仕之前,也不过是,三品呐。瞧瞧他一开口,便是做这南郡的郡守,这般大的口气,他此前可从没见过。

    “大人。”思及此处,那小厮不由自主地便跪在地上,这会说话的声音,倒真是不住地颤抖了,可除了句大人,却是许久也扯不出旁的。此人瞧着应当是个小管事的,他这一跪,旁边那些早就石化的小厮,倒也省过味儿来,忙不迭地便也跟着跪了一地。

    “得,起来。”一直沉默着的玄汐倒是缓缓开口,声色虽是低沉醇厚,可是不带一丝感情,配上张冰冷冷的脸,却是更叫人害怕。那地上跪着人,更是不敢抬头。

    刘玉成与玄汐处的久些,倒不似最初那般怕他,见得此景,倒是露出个玩味的笑容来,对着那小厮道:“咱们这位爷,若是在京城里,你啊,相见都没有机会。如今能见这位爷,是你说不上几辈子的福分,你倒好,这般一直跪着。都叫你起来了,还不快点起来,给我们带路?”

    “彦和,你何必为难他?”玄汐此时也下了马来,冬至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舟车劳顿到这,你倒是有功夫,耍嘴皮子了。”

    “您说的是。”刘玉成露出个笑意来,瞧着便叫人觉着爽直,通身气质,倒是隐隐与郑彧有几分相似,“你,还不带路?”

    听他这一叫,那小厮便忙不迭地起身,走在前头,道:“这驿馆里,只有两间客院是上房,诸位大人,这?”

    “玄郎是上卿,自然自己住一间。我便与将军同居一院,您看如何?”冯仁想了想,缓缓道,瞧见玄汐点了点头,便微笑着看向刘玉成。

    刘玉成自然也没话说,这三人之间,他官职最是低微,不说出身,单论资历,此处也不由得他挑挑拣拣。

    “这院子虽是简陋些,可瞧着倒是干净。”冬至打量着这二进的小院的格局,倒是露出个满意的笑容,随手便给了那引路小厮一锭银子,“这是赏你的,至于挂单的琐事,烦劳小哥,叫另个院子里的两位大人,帮我们处理了便是。弄些热水来,此处便没有你的事了。”

    那小厮得了这好大块银子,一张脸已是喜得不行,才欲跟冬至道谢,便见他不耐地摆了摆手,倒也知趣,鞠了个躬,便小跑着退出了这院子。

    “打发了?”方才自个先进了内室的玄汐,瞧见冬至进来,倒是难得露了个笑脸,摆弄着箱笼中竹简的动作,却是并未停下来。

    “主子,您说,咱被给了,这样一个下马威,后头该怎么办?”冬至瞧他似是心情比方才还好了一些,倒是大着胆子,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急什么?”冬至倒也没料到,玄汐还真出言回答了自己,“眼下,他们比我们更急。”

    “嗯?”冬至见他心情当真好得很,便继续问道。

    “你且瞧着,一会,南郡郡守就会登门来求见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策论之争() 
燕国,安溪,青岩书院。

    “殿下今日,瞧过了这青岩书院的学子,可有中意之人?”一袭青衣的莫梓苏今日做了书院山长的打扮,与一袭月白衣裳的燕景云并肩走过青岩书院的前堂大院。

    此处今日充作了露天的试场,二百八十六名士子正在此奋笔疾书,争夺青岩书院这一季六十个入学的席位。

    “先生所说的郭裕之,我观他资质确乎不错。只是,此人于经史上的造诣,倒是瞧着浅了些,他大概也有二十五岁了吧。”燕景云倒是低声一笑,道,“您可瞧见那位燕京来的,名叫付岙的,虽然只有十八岁,可是那一手好字和锦绣文章,实在叫人难忘。单论这底蕴造诣之上,付岙确实高了不少。”

    “付公子,确实不一般。只是,经史子集在这青岩书院可以学,经世致用,却不是书院的先生教的会的。”莫梓苏倒也是低低微笑,姿态温和,一双眼里,瞧不出太多的情绪,“若是为学子,郭裕之自然不如付岙,可若是入朝为官,后者也及不上前者。”

    “先生这一次的题目,倒是叫我颇为惊奇。一改往日骈俪文章,竟是叫他们写策论了。”莫梓苏与燕景云言语之间,已是绕过影壁,走到了书院的正堂的之中。这正堂宽大,居中供着天地君亲师的牌匾,其下一张紫檀木书案。左右各摆放了二十张书案,这便是书院旬日小比,也就是辩论的场地。

    后头则是七间大小各异的教室,根据学生人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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