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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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负-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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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便可得你一封书信,体贴关怀。”

    “只是,我宁愿每日对着你的冷面,对着你的言不由衷,也想看着你。阮娘,求你可怜可怜我。好好瞧瞧我这颗,卑微的,连爱你的资格都没有的心。”

    “侯爷。”苏阮叹了口气,“玄汐此人,我知道若是贸然对他出手,怕是您与其他几位都不好做。而刘玉成,又没什么作用。若是段元失手了,那朝廷,立时便会乘胜对陇西出手。我已经下令,叫死士,日夜埋伏冯仁身边,一旦出现差错,便立即清除掉他,以及,下一位派驻陇西的括隐官。”

    “如今京城里面,亦是议论纷纷。白鹿书院,又到了岁考之时。乔安亭给的题目,便是,一篇策论,有关朝廷土地之事。虽未明说,为括隐问计,实则人人心知肚明。”李江沅试探着将头靠近她的膝盖,见她并无动作,便将整个身子,贴了上去,“可还记得,那个苏岚的喉舌,我昔年在白鹿书院的同窗,写信给我,说是顾淮,将要举官。兴许,会在陇西也未可知。”

    “那之于他,兴许是场豪赌啊。”苏阮一双纤细手指,缓缓抚上李江沅的发髻,“您可想过,万一阻挡不成,是否要与朝廷,有所妥协。以及,其他三家,会与我们同进同退吗?”

    李江沅却是闭上眼睛,勾起了一个满足的微笑,语气轻缓,几不可闻:“你不必忧心,无论何时,我都能保你全身而退。他们,若在陇西放肆,我们,也可在清原和长平放肆。要知道,如今的楚国朝廷,可不是铁板一块。”

    “相反,虽是瞧着是个盛世,实则内外俱是不安。今上的手段,到底如何,我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段元() 
高州,苏府,棠棣花厅。

    “这段元到底什么来头?”挥退上茶的下人,郑彧手捻着青瓷杯,瞧着对面的邵徽道。

    邵徽一副品茶的姿态,一脸的沉醉,倒是十分有趣。一盏茶功夫过去,邵徽才缓缓将那茶盏放回原处,笑着道:“这茶香清冽,应当是安溪的极品雪芽。一年也出不了几斤,这应当是侯爷的私藏吧。若是侯爷醒来,知道您把这茶拿来喝了,怕是要心疼的。”

    “再金贵的茶,也是给人喝的。你可听见我的问题了?那个段元,到底什么来头?”郑彧也啜饮一口,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即便这动作有几分粗鲁,由他做出来,却也是姿态风雅。清原世家的教养,早就刻在了骨子里头。

    “段元照年纪讲,应当是六十出头了。”邵徽微微一笑,一张脸五官并不出奇,却叫人望之便有如沐春风之感,“您可知道,昔年,便是安国公苏晋,亦是与他平辈论交。这人按出身,算是清流。可您瞧瞧,六十年下来,倒成了个小世家,不可谓不强啊。”

    “清流出身,封疆大吏,没被穷酸大兴党拉去,我倒是觉得,你六十岁时,兴许比他强。”郑彧倒是呵呵一笑,摇了摇头,“你啊,可是与下一代安国公,平辈论交的人。”

    “您还想不想听段元的事了?”邵徽仍是含笑看着郑彧,眉眼一弯,倒还是那张客客气气的脸,却是端起茶盏,自顾自地喝着。

    “好好好,我不打断你了。”郑彧讨好一笑,“刺史大人,您官阶可比我还高半个呢。失敬失敬,您请讲,请讲。”

    “段元早先是白鹿书院的举子,在书院里头,便是名噪一时的人物,与世家中人关系也算不错,正是那时,借着乔氏上代家主的赏识,也就是当今鸿胪寺卿乔安亭的祖父,举官之时,便破天荒的做了户部员外郎。而后外放至亳州、雍州,其中雍州各郡他转徙近十年。后来在柳州做了刺史,也算是一方封疆大吏。将致仕时,回到京城,以九卿太府的身份,告老还乡。”

    “太府?”郑彧微微一笑,“这不是谢朓如今正坐着的位置?清流能做到这个位置,确实并非常人。你要知道,谢家也算是清流之中的名门,足有三代的传承了。可也是,直到这第三代才坐上九卿的位子。”

    “段元的两个儿子,如今亦是仕途通顺。”邵徽点了点头,继续道,“他长子,如今是亳州长史,次子是陇西安阳郡郡守,就是陇西李氏宗族所在的安阳郡。”

    “怪不得,李家选他来发难于玄汐,原来是自己的儿子,握在人家手里。倒也确实情有可原,当真是难做。”郑彧颇为夸张地叹了口气,“你和他之前,可有交往?我知道你乃是高阳郡守,高阳则毗邻南郡,你当时也得拜拜山头吧。”

    “你可知,我当年在高阳括隐,还是得了他的帮助?”邵徽唇边勾起一丝近乎讽刺的笑容,可通身气质,仍是温润如玉,“彼时高阳郡,一受清原长史的控制,其次便是当地一家四代的地主许氏。张家得先太子示意,行事收敛,自然不曾为难于我。倒是许氏,听了传言,先是轻看于我,后来又觉着我在此地,不会停留太久,便更是不将我放在眼中。”

    “我在高阳的第三个月,苦闷之中,却是闻得,段元与许氏不睦。段元先前曾在雍州经营多年,自然是产业许多。而高阳郡的许氏,却向来瞧不上他,亦曾使过绊子,段元本可以做雍州刺史,而后回京。正因许氏作梗,他险些连着这跻身三品的机会都没了,若不是乔氏说和,他捡了个柳州刺史,兴许熬到致仕,也做不到九卿呢。”

    “于是,致仕之后的段元,回到南郡,自然是卯足了劲,想要对付许家。可巧,他那时当真挖到了许家长子放印子钱的事,连带着还扯出来了,许家早年次子伤人等等的事。而后,许家便再无还手之力,因而,我当年才能在高阳郡行括隐之事。”

    “段元那时帮你,怎么都不会想到,今日,括隐要括到他头上了。”郑彧冷冷一笑,一双桃花眼里,神情戏谑,“可是,这也着实可怕。二十年不到,一个清流出身的官吏,便是一方的地主,朝廷隐患。足见,如今这土地,问题有多大。”

    “即便是他料到会有今日,那时也得帮我。人啊,看的长远与否,都最在乎眼前的利益不是?”邵徽摇了摇头,倒是无奈一笑,“况且,雍州也不仅仅只有一个段元,大楚也不仅仅只有一个雍州。”

    “郑大人,医师给苏大人把玩脉了。”郦远在小花厅前缓缓现出身来,郑彧一招手,他便上前回话,一张鲜有表情的脸上,也瞧不出情绪,“说是,主子身上的毒,已经清了大半,倒是这几日便会好了。至于何时醒来,倒是没有却准,随时都有可能。”

    “万幸,阿苏没有什么事情。”郑彧倒是夸张地拍了拍胸口,脸上神情,却明明白白写着,如释重负,四个大字,“如此,我倒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阿远,先给京城阿峻哥哥报个信,他这几日,怕也是挂念的很。”郑彧顿了顿,又道,“我一会便上折子给陛下,这样,崇显,你也与我一道,正好将如今榷场的情形,也一并写进去。我听闻,燕国似乎要递国书,倒也是有关此事。”

    “好。”邵徽点了点头,又面向郦远道,“既如此,不知可能去探望苏将军?”

    “刺史大人自是可以去,只是,莫停留太久。医师嘱咐,若是静养,兴许能早些醒来。”郦远倒是仍旧木着一张脸,缓缓道,“郑大人,前头来了京城一封信,是郑尚书写给您的。”

    “我爹?”郑彧苦笑一声,脸上神情登时便垮了下来,“我不看都知道,定是斥责我,前头那道折子,上的太冲动了。”

    “不过,玄大人兴许,会感激您的很。”

    “我要他感激做什么?一个剖开都是黑的人,我可是怕他的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下马威() 
“南郡此前,没有接到你的通报吗?”骑在马上的玄汐,一张脸,仍旧是冷若冰霜的模样,双眼微微眯起,倒是掩住了几分冷意,却仍是叫与他并薅械姆肴始贡撤⒑把巯拢阄乙训搅顺窍拢故橇鲇拥娜耍记撇患!

    “下官此前,确实向南郡郡守府通报过。”冯仁瞧着玄汐那冷凝神色,亦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即便没有您这位钦差,便只有我这一位刺史入郡,按理也不该如此。”

    “既然没有人迎接,等也是等不到的,那就索性不等了,自己进去便是。”玄汐瞧了瞧城头那块写着“南郡”的牌匾,却是唇边绽出一个清浅的微笑。

    冯仁倒是被他这忽然一笑,弄得发愣。这几日来,这位玄家的少主人,一向是那副冷若冰霜的神色,姿态冷漠,虽是彬彬有礼,却拒人千里之外。他不禁带着几分疑惑的眼神,看向玄汐,却见他已是收紧缰绳,策马上前。

    刘玉成倒是投给他一个无奈的微笑,显然是对玄汐亦没有法子。

    入了南郡,冯仁心中的疑惑之感,便愈发强烈。钦差出行,身后更有刘玉成率领的几百禁军随扈,这好大的阵仗,甭说这一郡之中难见,便是真放在京兆长平,亦会引得围观。再退上一万步讲,冷着一张脸的玄汐,即便是难见笑容,策马经过长平街头时,亦有许多怀春少女,偷偷瞧他。便是单只有他一人,亦是众人围观的场面。

    可偏偏,这南郡街头的人,倒像是没瞧见这一行人似的。而以美貌闻名的玄汐,更是破天荒地,无人偷瞧。

    “这哪里是不知道我们来了,分明是一清二楚。”刘玉成倒是面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愤怒,冷笑一声,看向冯仁,“摆了这出空城计,好大的下马威啊。”

    冯仁亦是长叹一声,缓缓道:“前头,我还没给京城上折子,请宣抚使来的时候,便是如今这种局面。一道排查土地的敕令的下到底下,十一个郡,只有六个给了答复,其中两个,还是含糊其辞。下令召集郡守至州府,亦是百般推脱。我迫于无奈,才向朝廷求援。可如今,又是这般情形。”

    “刺史大人倒是放心。”刘玉成却是拍了拍冯仁的肩膀,脸上怒意虽未散去,可一双眼里,倒是漫上了些许笑意,一张脸虽是面庞黑了些,可瞧着仍是相貌清俊,叫人心生好感,“玄大人可不是任宵小骑在头上作威作福的人,否则,今上也不会千里迢迢将他从西北,召回雍州,来做这宣抚使了。您啊,且瞧着就是了。”

    冯仁点了点头,可一双眼中的忧虑之色,却仍未消减。刘玉成知他此时,不过是敷衍自己,对于玄汐能力如何,倒是并不放心,便也不再言语。

    “叫人带路,我们直接往府衙去。”玄汐视线在街市上扫过一圈,便对身边的冬至缓缓道,一双结着寒冰的眼,此时却蕴着莫名的笑意,“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府衙就在城央最为宽阔的街市之上,可道路两旁的商户,多半皆是空荡荡的,虽是旗帜昭彰,却并无人进出。一条街上,行人亦是寥寥。望到前头去,那府衙门前,只两只石狮子,便是个守门的衙役,也瞧不见。

    “这南郡,不会穷到,没钱请衙役吧。瞧瞧,这就只摆了两只石狮子,这大门洞开,倒不知是在欢迎谁呢。”刘玉成整张脸已是垮了下来,这话才出口,他身边的冯仁,脸色已是难看的很。无论这南郡,究竟是何等情形,他作为刺史,都难辞其咎。毕竟,弹压不得底下,谁人都得先道一句,刺史无能。

    “废话什么?”已是勒住缰绳,驻马府衙门前的玄汐,冷冷一哼,将手中马鞭一收,却是转头去看冯仁。

    冯仁当即,便叫身边跟着的一人,持着他的印信,进入府衙里头报信。这边,玄汐也已利落地跳下马来,缓缓捋平衣角,瞧着那郡府的匾额。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人便苦着一张脸,从府衙里头走了出来,对着冯仁,便是长揖一礼,才苦笑着道:“刺史,这府衙里头,空荡荡的。”

    “空荡荡的?连个长史也没有?”冯仁此时的脸色,已是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往日四平八稳,彬彬有礼的形象,此时也早就崩塌,“这南郡,就如此嚣张?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胆子。”

    “南郡郡守,我记着是叫纪萧。是延熹年间,国子监的学子,师承青州大儒季平,也是得此人举荐,才到得如今。”玄汐倒是对着冯仁难得露出个笑脸,倒是带着安抚之意,“只是,这些人白日里不在府衙办公,又不是休沐日,总得有个理由吧。”

    “今日是段元夫人的六十大寿,段府在庄子上做寿,便是他外放在陇西的次子,也赶回来给母亲祝寿。这郡府官吏,全在那庄子上给他夫人庆生。至于这南郡,有些脸面的人,几乎都在那了。”方才玄汐下马时,便不见了的冬至,此时却又悄无声息地出现,见得玄汐发问,便主动开口。

    玄汐点了点头,唇边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道:“看来,咱赶得不巧啊,连份寿礼都没备,看来不好登门。这样,刺史大人不妨去瞧瞧,里头那郡府金印可在。若在,就直接收来便是。至于其他人,舟车劳顿,就索性直接往驿馆安顿。”

    “若,驿馆里也没人呢?”刘玉成倒是叹了口气,直接问道。

    “没人?那阿成你去带兵把人给我捉来,如何?”玄汐倒是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一张脸上,神情倒是颇为认真,一点玩笑的一丝都瞧不出来。

    刘玉成见他如此神色,便也咧开嘴,露出个笑容,那白晃晃的牙,倒是将脸色衬得越发的黝黑了几分。

    “得了您这句话,末将心里,就有底了。”

    言语之间,冯仁倒是步履匆匆地捧着个红木匣子,便从府衙里头,走了出来。他脸上神色,虽是缓和了几分,却仍是一片肃然。

    “玄大人,这里头就是南郡官印。”冯仁颠了颠手中的匣子,唇边也挂着几分嘲讽的笑容,“您看,这怎么办?”

    “印信为官员凭证,既然咱们郡守不喜欢这官印,那就成全他。”玄汐瞥了眼那匣子,眼中冷意更盛,“可巧,我曾师从季先生几日,这,便给他修书一封。学生德行不成,还得做老师的亲自管教才是。”(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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