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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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秘事-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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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前辈们来说,兴邦定国或者是发家致富,都不过是小菜一碟的事儿,她却越想越觉得悲观。

    身为女子,要兴邦定国,惟一可行的是走武后的路子。先不说行不行得通,就算成功接近了武后,并且得到了她的信任,历史上武后身边的权臣,有几个是善终的?

    她所知道的,娄师德算一个,徐有功算一个,狄仁杰算一个。

    区区三人而已。

    伴君如伴虎。

    她不过是个寻常女子,或许有娄师德的忍,却并无徐有功的勇与狄仁杰的智,还是不要去趟未来女帝的这趟浑水了。

    发家致富这条路子么,无非衣食住行而已。她财力有限,当不了房地产商与车行老板,惟有在衣与食上动脑筋。

    可之前的经验已经证明,后世的衣与食,古人们并不是想像中的趋之如狂。

    她的玫瑰露胸裙,不就被绿珠狠狠的嫌弃了么?她的烹饪之术,不是至今仍未被春宅诸人接受么?

    况且,衣与食虽然相对地产车行来说,是小本生意,但也需要本钱。

    黄金千两?她被初一浇醒了,不敢去想了。

    武敏之就算是荣国夫人的心头肉,自己的身份却摆在这里。卖身契握在手中,对荣国夫人来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命都是她的。救主人,本份而已。救主有恩,赏应该是有的,但肯定不多,应该是与身份相符的。

    黄金千两对荣国夫人也许算不得什么。但你一个小小的婢女,一个月的月钱只几钱银子,买你也不过百十两银子,凭什么要给你这么多呢?

    这不坏了规矩么?

    以前看前辈们自传的时候,但凡有这一幕的,武如月就忍不住要吐槽几句。

    如今应到了自己身上,倒有些恨自己的清醒了。

    唉,还是等赏赐到手,再视其多少从长计议吧。

    初一见武如月沉吟不语,担心自己的话吓着了她,又温声细语劝道:“阿姊也不用太过担心,老夫人最疼阿郎,有阿郎在,总会担待着你两分的。况且,你对阿郎有恩,老夫人最是知恩必报,定会对你好的。初一说这些,并非要吓阿姊,只是希望阿姊注意着些。”

    武如月懒懒地应了声:“知道了。”

    “初一知道阿姊待我好,不过,姊妹相称这话,人后说说也就罢了。”她郑重道,“当了人的面”

    “我知道了。”武如月依然懒懒地应了一声,这次却颇有些不以为然。

    她什么身份?又不是正经的官家小娘子。武敏之能如此待她,多半还是因为月娘。老夫人即便感念她救了武敏之,好吃好喝招待几日是可能的,给点打赏也是可能的,因武敏之坚持,留下自己也是可能的。

    其他的,还是不用去想了。

    真以为老夫人会把她当自家孩子,让下人们以主人的礼仪相待不成?

    嘿嘿,该起床了,工头还等着你搬砖呢。

    武如月忍不住苦笑出声。

    初一无奈地唤了声“阿姊”,正要说话,守在外院的小婢进低眉顺眼走了进来,禀告说外面有人要见武娘子,想请娘子示下,见还是不见。

    武如月与初一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惊疑。

    看武如月坐直了身子,端正了容色,初一不慌不忙迎了出去。

    门外站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美人儿左右各站了个婢子。左边的婢子扶着美人儿,右边的双手捧着个托盘。初一迅速扫了一眼,是几样簇新的素色衣饰。

    “问姊姊好。”扶着美人儿的婢子对初一一礼,“我家娘子想着你家娘子来得仓促,或者未带合宜的衣饰。这里比不得府中方便,若要等到裁制新衣,不知要几时。这几身是我家娘子离京前新做的,还未上身,若你家娘子不嫌弃,不如先凑合着穿几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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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舞姬() 
初一已经将美人儿的身份猜了个**不离十。

    她客气地道了谢,却并未去接另一个婢子手中的托盘。

    “劳娘子费心了,初一代我家娘子谢谢娘子。只是阿郎特地叮嘱过了,娘子的吃穿用度,他自有安排,要初一只听他的吩咐行事儿。初一不敢擅作主张,还望娘子见谅。”

    美人儿慢慢地望了初一一眼,淡淡地道:“这么说,我今日若是想见你家娘子,也是不能的了?”

    初一不卑不亢道:“阿郎发话在先,初一不敢违逆。”

    美人儿碰了个软钉子,非但不恼,反而掀眉赞道:“好个忠心的婢子。罢了,我原来是一片好意,没成想倒成了多事儿。今日之事儿,你也不必告诉阿郎。若知道他发了话,我断不会来讨这没趣儿的。”

    初一应了。

    美人道了声扰,便领着两个婢子走了。

    初一望着美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每一个与兄长感情深厚的妹子,对兄长身边的莺莺燕燕,似乎都没什么好感。

    小娘子当日便是如此。

    杨氏身为长嫂,出身世家,又是名媒正娶,小娘子对她,虽然内心并不亲近,表面上却还是礼仪周到。

    对那些圣人赏赐的舞姬,她的态度便不一样了。

    这些舞姬在府中的地位其实很尴尬。

    因是圣人赏的,她们的待遇还好。不用从事洒扫等杂务,出入也有婢仆伺候。

    但说到底,她们的身份,还是低贱的婢子。

    主人要打要骂,或者要卖要送,她们一样只能乖乖受着,并不能说一个“不”字。

    圣人既能把她们赏人,显见得,是在宫中不受宠的。赏了就赏了,国事繁忙,妃嫔众多,圣人哪里还记得她们?更没有为她们的去留说话的道理。

    同为婢子,正经婢子眼里,却又哪里看得起她们这样以色侍人的?

    更别说小娘子这样的闺阁千金了。

    以前小娘子远远地见了她们,就要躲开。不但如此,还吩咐初一,不许和她们有任何来往。

    好在小娘子长居望月阁,寻常碰不上那些舞姬。

    先时,还有那自以为伶俐的舞姬,知道小娘子在阿郎心中的份量,想方设法想在小娘子面前卖个方,以讨阿郎欢心。

    她们自知身份,倒也不敢在小娘子面前招摇。只是偷偷拿了在宫中赏的稀罕物件,托了婢子转送小娘子,还说不值什么钱,不过看着新奇,望小娘子不嫌弃,留着解闷吧。

    也不想想,小娘子什么值钱的没见过?什么新奇的没见过?

    第二天,那舞姬和帮忙传送物件的婢子就从府中消失了。

    那以后,舞姬们再也不敢打小娘子的主意了。

    初一气得咬牙,小娘子面前不敢,换了阿姊就敢了,大摇大摆不请自来,这不摆明了不把阿姊放在眼里么?

    可是又想起,小娘子被封为魏国夫人后,有次回望月阁,与她说了一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不过是身不由己,到如今,她终于知道了那些舞姬的难处

    后面的话小娘子没说,神情却很是凄然。

    初一深吸了口气,按捺下了心中翻滚的情绪。

    武如月见她独自走了进来,不由诧异道:“来的是谁,怎不请进来坐坐?”

    初一低声道:“是府中的舞姬。”

    武如月蓦地瞪大了眼睛,随即便恢复了平静,笑了笑,淡淡地“喔”了一声。

    心里忍不住又笑了一声,未曾纳妾,但是有舞姬,既享了艳福,又得了美名,古人就是这么可笑。

    初一解释道:“是圣人按例赏的。”

    武如月又“喔”了一声。

    见初一没了下文,她笑着问道:“来的都是客,人家能来看我,也是一片好意。况且我这几日闲得发慌,正想找个人聊聊,你怎不请她进来坐坐?“

    她替自己倒了盏茶,慢慢地问道:“那舞姬,可有什么事儿?”

    初一的神情很是复杂:”说是担心阿姊没有冬衣,送了两身未上身的新衣过来。“

    武如月笑道:”难为她了,倒是一片好心。“

    初一慢吞吞地道:”阿郎方才走时,特意交代了。咱们只管听阿郎吩咐,别的人,一概不用理。“

    武如月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考虑,大约怕自己不自在,心里有些感动,也有些发苦。

    她抿嘴笑道:“别的人一概不理?”

    舞姬她当然可以不理。他老婆来了呢?荣国夫人来了呢?是初一敢拦,还是自己敢推?

    初一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她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道:“阿姊不用多想,阿郎既然交代了,自然会有安排,绝不会让咱们为难的。”

    她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又道:“少夫人虽然不理庶务,但这几日,老夫人身子不好,阿姊的一切,却是少夫人安排的。就说这院子,不知道阿姊觉着怎样?初一看着,真是非常好。紧邻阿郎的院子,又独门独院的。”

    既方便阿郎照应,阿姊又不用每日去向老夫人请安问好。——虽然最终是要去的,但目前,老夫人既然装作不知道阿姊的存在,阿姊当然就可以托懒了。若住在一个院子里,却显然是不行的。

    初一心里感激杨氏,忍不住为她说了句话:“少夫人性子和软,待人最好,只看她怎么待那些圣人赏的舞姬便知道了。为了这个,老夫人没少“她自知口快,后面的话忙咽下了下去,改口道,”老夫人也是个慈善的,她待身边人的好,阿姊你不知道,比少夫人更甚。“

    武如月似笑非笑地望着初一:”方才是谁说,身为婢子,不该议论主人的?“

    初一道:”初一不是怕阿姊担心么,所以多说了几句。总之,阿姊放心就是了。“

    武如月故作不以为然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初一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阿姊说得对,有阿郎在,有什么不放心的?”

    武如月忍不住逗她:“听你这么说,莫非这世上,就没有你家阿郎解决不了的事儿?”

    初一神色一黯,却又马上笑道:“阿郎解决不了的事儿,也许阿姊能想出办法来?初一却是不能。既然不能,想它干什么?”

    武如月笑道:“你难是想得开。“初一刚想解释,她又点头赞道,”不过,如此甚好。”

    初一的神色依然黯淡:“想不开又有怎样?”

    当初小娘子去了,她连随小娘子而去的心思都有。可是小娘子早就留了话,要她替她看着阿郎和月奴月奴还好,可阿郎,哪里是她看得住的?

    初一看了武如月一眼,如今有阿姊在,看上去阿郎也肯听阿姊的话,阿弥托佛,她这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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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多事() 
舞姬让婢子将盛着衣饰的托盘捧回了房中,自己则去院子里的小佛堂找杨氏。

    进了佛堂,看见杨氏正埋头为郑国夫人抄经书。她也不打扰,四下转了一圈,见并无旁人,便放下心来,回到杨氏身边,静静地看她抄经。

    看了好一会儿,见杨氏不理她,舞姬忍不住轻唤了一声:“夫人。”

    杨氏运笔如飞,并未抬头:“何事?”

    舞姬道:“夫人不是担心那”

    杨氏道:“大郎问清楚了,她原本姓武,在家时排行第二。”

    舞姬一怔:“武?”

    杨氏终于抬头看了舞姬一眼:“很巧是不是?我也觉得巧。”她微微一笑,“这便是缘分吧。”

    舞姬撇了撇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杨氏揭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舞姬抢在婢子之前,殷勤地铺好了另一张,用墨玉镇尺压好,退后两步,站定后又道:“夫人不是担心那武娘子未带够冬衣吗?”

    杨氏道:“我不过顺嘴一句罢了。横竖她自有人照顾,担心不担心的,倒说不上。”

    舞姬也未多想,接着道:“萱娘正好有几身新添的冬衣,还未上身,便替夫人跑了一趟。”

    杨氏摇头道:“你也太多事儿了。大郎待她,你也看见了。她的事儿,哪里就轮到你操心了?”

    舞姬很是愤然:“可是夫人说的,萱娘的确是多事儿了。夫人你猜怎么着?萱娘一片好心,巴巴地跑过去,连院门都没让进,更别说见上一面了。这也罢了。她那婢子,说的那话,夫人你听听,说什么阿郎吩咐了,让她只听阿郎吩咐。夫人你听听,这叫什么话?”

    杨氏气定神闲,与在荣国夫人面前跟换了个人似的:“什么话?实话罢了。”

    “实话!”舞姬尖叫起来,“萱娘倒也罢了,难不成,夫人的话也不听?老夫人”

    听到“老夫人”三个字,杨氏脸色微变,她横了舞姬一眼,凉凉地道:“萱娘操心的,实在太多了些。第一,你不用为我操心。大郎说什么,我便做什么,一贯如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夫人那里,更不用你操心。你只想想,老夫人身边的人,只春夏秋冬四个,哪个不比你强?轮得到你操心?”

    舞姬怔了怔,脸色白了又红:“萱娘只是为夫人不平,武娘子倒也罢了,一个婢子”

    杨氏缓和了语气:“那婢子可不是寻常婢子。她年纪虽轻,却是自小伺侍月娘的老人了。往日月娘待她,可不差。再说了,她身为婢子,听大郎的吩咐做事儿,有什么错?为我鸣不平?合着听了大郎吩咐,就委屈我了?罢罢罢,这话休得再提,我可当不起。”

    舞姬被杨氏一席话,说得回过神来,不由又是惶恐又是害怕。

    “夫人,萱娘糊涂”她急得出了身冷汗。

    杨氏拧眉道:“你急什么,我素日如何待你的,莫非忘了?”

    舞姬忙道:“夫人待萱娘自是极好,只是”

    杨氏道:“这话你知我知。你放心,初一也不是那喜欢生事儿的,不然,月娘走了两年了,也不会让她守了两年望月阁。”顿了顿,她的唇边浮起一抹奇异的笑意,“她那些话,我倒有些想知道”

    她没有说下去,转而向眼珠滴溜溜乱转,不知在想什么的舞姬话起了从前:“你进府时间不长,原不知道府中规矩。你去问问先你进府的秋娘,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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