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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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有女-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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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元意倾长的背影越走越远,萧恒的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却被定郡王一把拉住,“诶,从远,咱们好歹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今日本王寿辰,你一定要给面子,与本王大醉一场。”

    魏泰眯了眯眼,薄唇微笑,手中玩弄这一方锦帕,道:“正是,从远,你可要给面子。”

    “太子殿下,你怎么拿了女子的锦帕。”定郡王不知有意无意,看向魏泰手中沾着血丝的锦帕,开口问道。

    “哦,你说这个?”魏泰扬了扬手中的锦帕,眼中闪过温柔之色,“说不定就是那只小野猫的呢,从远,你说是也不是?”

    萧恒收回目光,眼神幽深得可怕,他看了定郡王一眼,“不是说喝酒吗,怎么还不去。”

    定郡王似乎丝毫不介意他的失礼,也没有察觉到魏泰和萧恒之间异常,依旧是一副寿星公的喜庆样子,一手拉着一个,笑道:“走,咱们喝酒去,一醉方休。”

    睿王看着萧恒面无表情的样子,捏了捏额角,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又是何苦来哉。

    一旁的秦如婧正为自己的算计奏效而窃喜,就被眼前几人诡异的气氛弄得不寒而栗,但是以她作为女人的敏感心思,察觉到这一切,想必都与已经离去元意有关。她心中又免不得升起一股深深的嫉妒,朱元意她何德何能,能得到这几个天之骄子的喜爱。

    然而还没等到她回过神来,就发现全身发冷,如蛆跗骨,她连忙看过去,却发现张仲羲正一脸漠然地看着她,眼中的情绪比以往还要冰冷上几分,那清透淡漠的眼眸,像是看进她的心里,一切的阴谋诡计和心思都无所遁形。他只是如松如竹地站在那里,却已经胜券在握,翻手乾坤。

    秦如婧眼中闪过沉迷之色,却又被浓浓的不甘取代,这个男人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是她心心念念的良人,凭什么她要枯守空房,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别人女人放在心里,她自问不是庙里大慈大悲的菩萨,要她心无芥蒂,一点儿也做不到。

    她冷笑了一声,既然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242三人成虎() 
走到了大门,依旧没看到萧恒追过来,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伤怀,元意神情有些恍惚,连和嘉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听到。

    “意姐姐,你怎么了?”和嘉也发现了元意的神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元意舒了一口气,微笑道:“无碍,时辰不早了,咱们快去公主府看看去。”

    说起公主府,和嘉立马变得兴高采烈,迫不及待地拉着元意上了马车,一路前去公主府。和嘉的公主府与睿王府很近,只有一条街的距离,那占地规模丝毫不差于亲王府,看来明启帝确实很宠爱她。

    有了皇帝的宠爱,工部的一些人自然不敢忽悠和嘉,公主府里的建筑和园景都是大家设计,就是一应家具装饰都是顶好的货色,一路看过去,和嘉喜不自禁,拉着元意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元意心中有事,倒显得心不在焉,只是不停地符合,话都很少说。

    和嘉再粗的神经也发现了元意的不妥,连忙让元意回去休息,元意知道自己这样子很扫兴,便不再勉强,道歉一番,与她告辞。

    就在这个当口,陈嬷嬷的儿子南青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匆匆地向和嘉与元意行了一礼,才道:“少奶奶,周夫人发动了。”

    和嘉正想着周夫人是谁,元意这厢已经满脸急色,“公主,我二姐要生了,这下得快些走了。”

    原来如此,和嘉也没有客套挽留,让公主府的马车载了她们主仆一程。元意赶到周宅,周淳化正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看到元意后,就像看到救星,连忙拖她进去照看元柔。

    这些日子下来,元意陪了好几个孕妇生产,经验不可谓不丰富,都快成了半个专家了,这下也来不及与周淳化客套,清洁了一番,就进去陪元柔。

    元柔的身体向来虚弱,之前因为朱父入狱一事动了胎气,虽然调养回来了,也终究比不上旁人健康,这一胎生得尤其艰难,直到半夜,才剩下一个六斤重的女婴。

    元意把孩子抱出去的时候,特别看了周淳化的神色,只见他松了一口气,丝毫没有不虞之色,才暗暗点头,他们两人还年轻,又没有长辈压力,生个女婴也不算得了什么。

    “俗话说的好,先开花后结果,恭喜姐夫了。”

    周淳化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庶女,但是看到这么幼小的婴儿还是头一回,满心怜爱,想要抱她,却又不得其法,束手束脚地站着,只好对元意说:“四妹妹,真是麻烦你了,天色都这般晚了,我竟是忘了让人去萧府通知一声。”

    “无妨,家里下人知道我来了府上,我明日再会也是可以的。”元意揉了揉额头,这才觉得疲惫不已,如今已经是半夜,自然不能再回去,只是没了她的照顾,不知鸿奴可好。

    元意并不知,在这月上中天的时辰,萧恒也才从定郡王府醉醺醺地出来,他脑中尚有一丝清明,看到等候在门前的马车,不知道想到什么,竟是笑了笑,问着车把式,“是少奶奶让你来的?”

    车把式连忙扶着萧恒进了车厢,看他坐稳了,才恭恭敬敬道:“回少爷的话,少奶奶中午与和嘉公主离开了,奴才一直都在门口等您。”

    萧恒抬手遮了遮眼,宽大的袍子掩住整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车把式觉得气氛有些怪异,站立不安时,才听到萧恒倦怠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回去吧。”

    车把式如蒙大赦,应了声是,连忙出了车厢,这时候大街空无一人,马步稳健,很快就回了萧府。此时府上的主子已经睡了,门房知道少奶奶好少爷没回来,一直都留着门,很快就让马车进了府。

    萧恒进了流轩院,灯光一片沉寂,只有几个守夜的丫鬟婆子留着几盏油灯,浅碧一眼就看到了歪歪斜斜的萧恒,一个激灵,立马去扶住他,“少爷,您回来了?”

    其他丫鬟婆子连忙回过神,一起招呼着给他准备洗漱一干事宜,萧恒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一片黑暗的正房,止住她们,“夜深了,算了吧。”下人们无法,只好去厨房给萧恒煮醒酒汤,萧恒没有理会其他人,而是看向浅碧,犹豫了许久,才问道:“少鸿奴睡了没?”

    浅碧只是听清了后半句,虽然疑惑少爷怎么没问少奶奶,但是转念一想,少奶奶去周府,少爷没道理不知道,便不做多言,只道:“小公子哭了一晚上,才被哄睡了呢。”这些日子小少爷习惯了和少奶奶睡,今儿个少奶奶没回来,陈嬷嬷好不容才哄睡了他。

    萧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怔愣了一会儿,却又头疼的厉害,挥了挥手让浅碧下去,自个儿回了厢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喝了下人端来的醒酒汤,才迟迟地睡过去。

    因为宿醉,萧恒很快早早就醒过来,闻着满身酒味,让下人端来汤水沐浴,因为是沐休,只是穿了便服,在正房前踌躇了一会儿,直到听了鸿奴的嘹亮的哭声,才急忙赶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只有陈嬷嬷和腊梅几个下人,元意并不见人影,萧恒接过哭得一脸通红的鸿奴,眼色微沉:“少奶奶呢?”

    陈嬷嬷惊讶地看着他,“二姑娘生产,少奶奶去了周府未归,少爷难道不知?”

    眼见萧恒脸色愈来愈难看,周围的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几天少奶奶虽然是和少爷冷战,也未曾见过少爷有过这般神色,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当中,就数陈嬷嬷想得最多,她本来就担心萧恒做了官,应酬变多,逢场作戏多了心思,前几天小两口争吵她就已经提心吊胆了,这会儿恰逢元意夜不归宿被萧恒抓个正着,就怕被萧恒误会。

    作为有身份有家室的妇道人家,夜不归宿实在不算是什么好名声,也就是萧府的规矩不严,让元意得以一贯轻松,要是在朱家,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少爷,南青昨个儿下午就通知府上,奴婢没能及时通知您,都是奴婢的错。”陈嬷嬷一看萧恒的神色,就知道两人误会不轻,连忙跪了下来替元意辩解,希望能让萧恒放下戒心。

    谁料萧恒看着众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中怒气更甚,他自问往日待元意身边的丫鬟不错,他何至于会因为这些小事而责怪她们,他的脸色黑如锅底,刚想训她们几句,门口就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女声,“不管陈嬷嬷犯了什么错,都让我一人承担便是,她年纪大了,你又何苦为难她。”

    元意站在门口有好一会儿,眼看萧恒神色不对,连忙出声制止。陈嬷嬷虽然跟着她的时日尚短,但她是庞氏的贴身丫鬟,又曾照顾过年幼的元意,元意当她是半母来敬重,平日里舍不得责骂她半句,更别说让她下跪了。

    萧恒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元意,神色倦倦,眼底犹带血丝,在晨光的光晕中,更显地纤细修长,弱不禁风。他的心里忍不住一缩,却在看到她眼底的冷淡和漠然时,霎时一冷,像是灼烧的炭火被泼了一盆冷水,立刻熄灭的同时,还冒着浓烟,呛人地难受。

    “不过是一个下人,爷还训不得?”

    萧恒僵硬地别过头,冷笑了一声,被压抑了许久的性子顿时爆发,想他也是呼天唤地、行事洒脱随意的小霸王,从来都是别人宠他让他敬他,自从娶了元意,他都改了性子处处对她谦让,连外人的嘲笑议论都忍下了,又见过元意为他付出过什么,哪家的夫人像她一样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断。

    元意顿住了脚步,目光清淡地看着萧恒,脑海中回忆起昨天在定郡王府的种种,突然嗤笑了一声,眼底隐隐浮现出潮意,说到底,那些话他还是很在意。

    其实也不一定是秦如婧那一番话让萧恒起了疑心,这些天他在外边应酬,指不定也听到了不少如此言论,第一遍听还没什么,但是同样的内容重复了许多遍,饶是一个人内心再过坚定,也会有所怀疑,三人成虎的教训,可不是童话故事里骗小孩子玩的。只恨那时萧恒早出晚归,她又分心照顾鸿奴,没有发现不妥。

    不管是太子魏泰,还是张仲羲,因为争抢她,还真给萧恒弄出了不少风波和麻烦,他平日里就介意很,只不过那时情浓,都被他压下了,如今两人成亲快要两个年头,你侬我侬的热恋期也过去,矛盾积累爆发,已经是必然。

    而秦如婧那番话,不过是恰好当了两人爆发的导火线而已。

    想明白了这一通,元意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像学着以往云淡风轻那样子讽刺一笑,心里却一抽一抽地痛着,让她难受地想要哭出来,但是她的自尊和自傲不容许她如此卑贱和懦弱。她眨了眨眼,发现干涩得难受。

    最后她只能是扶起还跪在地上的陈嬷嬷,看了看一边惊若寒噤的丫鬟们,长叹了一口气,道:“陈嬷嬷,你们都先出去吧。”

243时移世易() 
屋里的下人如水一般出去,陈嬷嬷还细心地带上门,只剩下元意、萧恒还有被抱在怀里的鸿奴,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也许是感受到父母之间诡异的气氛,鸿奴不适地动了动身子,咂了咂嘴巴,突然哭闹了起来,萧恒被弄得措手不及,连忙轻声哄着鸿奴,但是鸿奴却不理他,只是委屈地看着元意,大大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被抛弃的幼兽似的。

    元意心里难受得不行,鸿奴的嗓子有些沙哑,想来是昨晚哭了许久,她昨晚辗转反侧,就惦记着他,母子连心,他虽然小,却也知道元意昨晚没有陪他。

    她没有说话,直接抱住鸿奴,萧恒看着她蓦然靠近的身体,淡淡的清香萦绕,精神一恍惚,回过神之后,才发现她正淡淡地看着他,神情不悲不喜,与两人初见时的冷淡相似至极。

    萧恒眸光一沉,视线一移,才发现他正搂着鸿奴下半身子,被禁锢了的鸿奴正不适地扭着身子,胖嘟嘟的小腿有力地挣扎,像只要夺网而逃的大鱼似的。被自己的比喻逗得一乐,萧恒抿了抿唇,松开了手。

    鸿奴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怀抱,哭声抽抽噎噎地停了,小脸还是红彤彤的,小脑袋一股脑地要往元意胸前钻,元意会意,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抱着他去了里间。

    萧恒连忙跟了上去,然而刚掀开帘子,就看到元意正解开衣襟,鸿奴立马就扑了上去,兴奋地嗷嗷叫,他被那一片莹润白皙晃花了眼,手上一僵,连忙掩饰般放下帘子,胸腔里的心脏砰砰地直跳,也不知道是在紧张还是在兴奋。

    说起来,前阵子两人冷战,那副销魂的光景他已经不见多日,今日倒是把心里的旖旎都给勾了起来,萧恒犹豫了许久,再次挑开帘子时,却发现元意已经背过身子,留给他的只有一段倾长的背影。

    说不清是尴尬还是羞恼,萧恒的脸色黑一阵红一阵,再次放下帘子,甩袖而去,房门被砸的哐哐直响,正在满足地喝着奶的鸿奴还被吓了一跳,呛了奶水,不停地咳嗽起来。

    元意既是心疼又是埋怨,不停地给鸿奴顺着气,好不容易把才让他止了咳,又哭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再次埋到她的胸前。元意擦着鸿奴眼角的泪水,心里酸涩得难受,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她终究没有做出那般不争气的事情,抬头忍住了泪水。

    这一天,萧恒都没有回来。

    夜色沉沉,元意站在院子里看着天边的宛如棋子洒落的星斗,一颗颗地璀璨着光华,广袤无垠,深邃悠远,她走了几步,夜凉如水,晚风在灌入衣衫,鼓荡荡地飘起,竟是给人一种乘风归去的错觉。

    元意回首看向房子晕黄的灯光,清冷的眼底终于染上了几分暖意,身边的腊梅识趣,立马上前道:“姑娘,夜里寒凉,咱们快回去吧,您不在身边,小公子怕是睡不着呢。”

    “也好。”元意轻叹了一声,收紧身上的外衫,她的视线一移,突然看向墙边,问道:“腊梅,你可觉得墙角有东西在动?”

    腊梅挠了挠脑袋,觉得此话甚是耳熟,却不记得什么时候听过,却还是顺从看过去,眨了眨眼,道:“姑娘,大概是守夜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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