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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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旗依旧-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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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澧低低的喝了声,侧身和臂膀快速的发力,巨大的剑刃随着他手腕的转动。他的剑斜拉着项一鸣的霸刀偏向右侧。

    隔着八寸,项一鸣的脚步再次动了起来,手中霸刀一拉,一记斜斩绕过对方的防御从对方的肩上蹿过,刀尖冰冷的停在左澧的后脖心。

    左澧眸子中的锐利急速的涣散,他的手在刚刚一转,脖子间就是触上了冰冷。

    “好了,”项一鸣收回霸刀,“你输了,宽长的剑虽然可以弥补冲刺上的劣势,可当你的敌人和你拉近距离的时候,你的剑可能就收不回来了。”

    “你。。。。”左澧低着头,他的神色有些沮丧,尤其是他还未看清项一鸣最后一招,“我愿听你吩咐。”

    沉默片刻。

    “吾等愿听项将军吩咐!”随着左澧将话说完,他所带来的士兵齐齐单膝跪拜了下去,扯开了嗓子吼道。

    。。。。。。。。。。。

    楚军之中一个什长蹲在地上,将手凑近火堆侧烤起了手。这已经是深秋,快要入冬的季节。一到半夜,在萧索的莽野上就是会让人感觉到一阵的冰寒。

    几个士兵朝着什长走了过来,漫漫长夜的值守让他们有些困乏。

    他们是楚国名将沈凌的部下,刚刚才从鲁国赤水平原上偷偷的撤下来,朝着浦丹草原上夜夜枕戈待旦的赶去。

    “他娘的,这天可真冷啊!”

    当几个士兵齐齐的坐下的时候,什长抱怨的说了声,使劲的搓了搓手。

    “头儿,你说沈将军为何要带我们跑到浦丹草原去?我们才刚到赤水平原不久。”一名将士拉了拉满是汗啧的里衣,说完这话,他又是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他们这一支十人的小队处在辎重营,距离沈凌的前军足足有十五里的距离。所以谈论这些的时候,他们也是没有刻意掩藏自己的不愿。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将军在想什么!”什长抬起头瞪了一眼问话的那位士兵,眸子在火光的照耀下发出疲倦的笑意,“你是不是又在想你婆姨了?这都快冬天了,你他妈的还在发春。”

    所有围坐在火堆边的士兵们听到什长的话,他们都是大声笑了起来。长途跋涉的疲劳感在他们心中消散了些。

    “要是这儿有女人就好了。。。。我的那个婆姨总是不愿干那事。”刚才的那位士兵脸颊有点红,在活了今天可能就没有明天的征途之中,他会时不时忍不住的去想女人们丰腴的身子。

    “剥了衣服的女。。。。”什长接着话,想要笑着讲一些荤段子。

    他的笑声在士兵的注视下忽然刹住了,像是有一只大手硬生生的卡在他的咽喉边上。士兵们诧异的看向他,发现他的脸色大变,噤若寒蝉般的发抖。

    “沈将军。。。”什长颤抖着跪拜了下去,声线发颤。

    几乎在什长将话说完,所有的士兵都是慌忙将头埋下,就势跪拜,战战兢兢的叫道,“沈将军。。。”

    几团黑影落在地上,斜拉着朝着远处延展。

    在他们的背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宽袍的男人,黑色的发丝之中夹杂着点点的灰。男人宽袍的外面是发亮的无袖甲胄,领口之下有着常年日晒的古铜色皮肤。他把着剑,微微低着头看向面前的几名士兵。

    在他两尺距离的后面是两位年轻的士兵,皆是穿着青色的外衣,在肩饰之上有着两把斜插的刀剑,那是他们楚国小都统的标识。

    “你们几个在议论什么?”为首的男人就势坐了下来,探出手将他们扶起,看着火堆,“想必在如此冷的夜晚值守一定极难受吧?”

    “不难受,不难受。。。”所有的士兵都是不敢起来,跪拜在地上整齐的不住摇头。

    “起来吧,我只是来后方看看。”平淡的笑声传出,男人抓了一把木条折断,不缓不快的丢入到火堆之中,“快要入冬了,尔等夜间值守要记得多添衣。”

    “是,将军!”什长听到男人的话,他面露愧色,犹豫间抬起头,对上男人平静的目光,“沈将军不趁着休整时段好生休息一番吗?”

    “休息了,只是有些不放心来后面看看。”男人拍了拍手,缓缓的站了起来,侧着头看向几位士兵,“你们不可懈怠,要好生值守。”

    “是,沈将军!”什长赶忙的低下头,急忙的回答。

    说来,这位楚国的名将沈凌是出了名的爱护士卒,可他部下的士兵们都是极怕看见他,生怕自己的行为会让这位沈将军失望。

    “你们值守去吧!”沈凌拉了拉自己甲胄,按住剑柄在几人的目视之下缓缓地走远。

第一百四十八章 楚鲁战役 二十() 
角楼上的尸体被一名楚国士兵翻转了个身,用粗长的绳子捆绑起来,将其吊下去。

    角楼下正等待的士兵甲盔不整,他仰着头,双手发酸的不断颤栗,小心的接住角楼上被吊下来的尸体。在他背后十来丈的地方是一条长长的壕沟,里面堆满了被解下甲胄死去的士兵。

    这是楚军过涯带领队伍的缁重营,留守辎重营多是老弱病残的士卒。前一日也不知鲁军是如何迂回到了军队后方,偷袭了缁重营。所幸的是前军支援及时,在缁重方面也没损失多少。

    过涯所领的楚军在前两日已经和鲁军正式交锋,在楚军即将挺进浦丹草原的时候,项一鸣所带领的幽明像阵飓风般出现在他们的前方,将疲惫不堪的楚军逼退三十里外扎营。

    过涯站在壕沟的边上,他看着一具具冰冷下去的尸体,脸色铁青。

    “过将军,信纸上可有说什么?”古月站在边上,瞅着过涯右手中被揉皱了的雪白色信纸。

    信纸是煌阳部落的使者在刚刚送来的,传言浦丹草原上的前线不断吃紧。鲁国名将商邪已经快要突破烽燧铁骑的防御,单刀锲入浦丹草原内部,情势十分的不好。

    “札达尔,那个草原上的大君希望我们行军的速度可以在快点。”说此话的时候,过涯握着信纸的力道徒然增大了些,露出拳头峥嵘的尖骨,“一举突破鲁军后方的阻拦,进入浦丹草原夹击商邪。”

    “我军有十万,而敌军项一鸣所领将士不过两万。。。。”古月小心的说着话,“北方新建立的王朝大虞根基未稳,如是给。。。。”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过涯抬起手打断古月的话,“那头狼抛出的诱饵很吸引人,不是吗?”

    “谁?”

    “札达尔,那头草原上的狼。他知道我们形势急迫。楚国举全国之力攻伐鲁国,如今我军已耗在鲁国一年有余,战线从南拉开,已经极为漫长,在粮草上的供应恐怕会越来越力不从心。”过涯说此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有些暗沉,“古月,你是唯一和那项一鸣交过手的人,不知你对他有怎么样的评价?”

    过涯的问话让古月眼波流转起来,他手握着剑柄一扭,“将军听过狂战士吗?他出手的时候足以让人后背发寒。我出剑的下一个动作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是个果断坚毅的人。”

    “狂战士?”过涯的神色之中露出点讶然,他没有想到古月会用这个称呼来形容项一鸣。

    狂战士乃是“山鬼一族”武士中的魂,被称为狂战士的山鬼族人无一不是令人胆怯敬畏的存在,四百年前的山鬼族人“卜桑”就是战场上的狂战士。

    “呵呵,想不到你和他过了几招就判断出他是个果断坚毅的人?”过涯轻轻的笑了声,目光搁在远处。

    “将军如是见过他出刀的速度就会相信小的没有说谎。”古月手背上青筋涨起,他说这话的时候,脑海之中掠过项一鸣冰冷的眼神,莫名的觉得心堵得慌。

    “下次我会亲自去领教一番。”过涯扭转过头看向古月,瞳孔渐渐放大,绽放出骇人的光芒。

    。。。。。。。。。。。。。

    浦丹草原。接近中心处

    鲁国军队中一个面孔苍黄的老兵踢了踢身边同伴发抖的腿,他身边是个瘦骨嶙峋而年轻的士兵,他内心紧张无比,脸色苍白,目光不安的看向前方。

    前方,一个披着火红披风的将军,他把着腰间古朴的长剑,隔着防线前的栅栏极目望向对面。

    两军阵地间烟尘滚滚,双方的弓箭手都是默然的站在栅栏后,将弓拉得半满。

    “打开,我要过去。”

    披着火红披风的将军,他目光透过烟尘,隐隐绰绰的望着对面列成一字长阵的骑军,隔着千步距离的两万铁灰色防线。

    “商将军。。。。”

    勒马站在将军后面的一个穿着绿色战袍的偏将,他叫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惊异。

    在他看来,此时单骑掠出,人一旦暴露在敌方弓箭手的射程之内,那人一定会成为一个马蜂窝,这不是明智的决定。

    “我如是死了,你们就照着昨日定下的方略。如是后军提前战败,你们可绕过赤水平原平西山麓,截取敌军朝北之路。”披着火红色披风的将军,他说这话的时候,抓紧缰绳的手渐渐松开。

    后方那位偏将正欲要回话,他就是一愣,对面的阵线忽然撕裂开,一骑黑马长啸出阵,缓缓跑向两军对阵的中央。于此同时,对面的弓箭手拉满弓弦。

    “打开,放心,在我死之前我会砍下对方的头颅。”披着火红色披风的将军笑了起来,目光平静。

    “是。”偏将复杂的看了一眼对方的背影,朝前挥了挥手。

    披甲的步兵立刻小跑出,将栅栏快速的搬开。一匹雪白色的战马立刻踏出防线,向着对面的黑色战马靠近。

    两匹战马在阵中相遇,在一丈多点距离处停了下来。马背上的两个男人各自看着对方,默然。

    当两匹战马彻底的站定之后,两军之中刀枪并举,士兵们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

    这是在相互警告,隔着老远也能感觉到气氛的压抑。

    “大君所谓何事而来?”披着火红披风的将军在默然之后,他率先问话。

    “商将军呢?”面对着对方的问话,这浦丹草原上的大君,他压低了声音,手用力的握着腰前的斩马刀。

    两人又是沉默了一阵。

    “大君认为楚军取下鲁国后,浦丹草原上的男人可否获得自由?”披火红披风的将军伸出一只手摊开,在其掌心之上有着一道伤口,“我手掌的纹裂开了,大君你的呢?”

    “呵,我也是!”马背上的大君在对方断裂的掌纹上一扫而过,同样伸出自己的手,“看来我们是同一路人,都不相信天命!昨夜凌晨,我派人送了消息出去,楚军来了!”

    “大君有好戏看了。”极低的声音从披红袍男人口中挤出,“大君认为呢?”

    “如商将军所想,我不放心楚国,但也不想苟活在鲁国的脚下。”马背上的草原男人,他将伸出去的手抽回,重重的握住,“命运终究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希望好戏拉下帷幕的时候,商将军还活着。”

第一百四十九章 楚鲁战役 二十一() 
“哈。。。哈。。。。”

    披着火红披风的将军大笑了几声,面对着草原上的大君,他虽是在笑,可目光却依旧犀利无比。

    鲁国第一名将商邪就这般和草原上的大君止在两阵前侃侃而谈。而在他们的身后,两军举起的刀枪久久没有放下的痕迹,全部的人都绷紧了神经,他们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做好了爆发的准备。

    隔着阵前被风拉割的尘灰,两个男人都是拔出了武器,拉扯开对擂的距离。

    两军之中,身着轻装的士兵立刻朝前大跨了一步。所有的弓箭手都是微微松开手,箭支随时都有可能射出去。

    在剑拔弩张的情况中,阵中央的两个男人同时背对着自己的士卒重重的抬起手,呵斥他们退下。

    “从大虞来的那位年少将军可有什么过人之处,我很想见到他啊!”一柄森冷,厚重的大刀被札达尔抬起,指向商邪,忽地说起。

    “你很惋惜吗?想必我军后线中,楚国的名将过涯已经和他对上了。”商邪说得坦然,“我俩如此,想必后方军士定然紧张无比。大战一场各自散去吧!”

    “商将军不怕我改变主意配合楚国吗?这对鲁国可是必死之局!”札达尔大刀一挥,两人武器相抵,他压低了身子,双眼中的目光逼射过去。

    “这对浦丹草原也是必死之局,鲁国陷落,浦丹草原又可存在多久?”商邪用力抓住剑柄重重一拉,武器刃文相割的声音尖锐的传出。他在马背之上重重用力,将札达尔朝他压过来的身体撞开,“如是鲁国侥幸的胜了,你们煌阳部落尚有一线生机。西处的两个国家还指望着你们煌阳部落进一步削弱鲁国的势力,这方鼎力的局面才是大君你想看到的。”

    话落,两匹战马载着马背上的战士擦身而过,铁蹄下的尘灰起复而又是落下。两人在阵前大战五十余合。札达尔微微喘起了粗气,被扎成辫子的发丝之上皆是汗水,“今日就到这吧!想必楚国安插在你我两军中的探子也是看不出虚实,我等商将军中的鼎力之势。”

    “呵。。呵!我自当凯旋再与你一战。”商邪轻轻的笑了一声,手中的重剑“噌”的声入鞘,遥遥对着与他互视的男人行礼道别。

    这是大汉之后七国在战场上的礼数,对战过后,如是两人都还活着,活着的二人要行礼,给予一个配得上你的对上最大的尊敬。

    札达尔看着朝他行道别仪式的商邪,他郑重的将右手掌心贴在自己的胸口,用草原上男人的方式给予对手尊敬。

    两人各自一拉缰绳,策马背驰而去,各自返回阵前。始终崩着神经与肌肉的士兵在听到“撤退”的号令之后,终是松了下去。

    两军留下弓箭手和部分持重盾的士兵防视,像流水般的撤去。

    。。。。。。。。。。。。。。。

    赭红色的激荡大潮浩浩汤汤,冲向楚军刚好布置的阵线。三羽远射的兵箭也在这一瞬间被站在栅栏后的楚军弓箭手射出。冲锋向前的步卒立刻一只手高举起盾牌遮挡,另一只手握着带着倒钩的大刀维持队形冲锋上前。

    当前一排的人倒下,后一排的鲁国士兵立即跃过倒下的尸体补上空缺,依然向前。栅栏后不到五千的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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