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派人去迎接吧!”项一鸣“噌”的声将隐忍霸刀插入刀鞘之中,顺手将士兵递来的信函接住,掂了掂分量。
“有意思。”
在士兵转身小跑之时,项一鸣已经将信函撕开,从信函之中倒出一支极短的金箭,箭镞之上是镶银的草原狼。
“军之号令。”项一鸣盯着手中的金箭,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显然,商邪不认为项一鸣可以轻易的号令己方一万精锐,所以她才将代表着权利的金箭交到项一鸣的手上。
第一百四十五章 楚鲁战役 十七()
祇和山谷处,两位穿着鲁国军服的绿衫士卒坐在粗糙的石块上,他们用手握拳轻轻的锤着自己舒展开的双腿,眼神疲惫望向远方。
偏瘦的士兵耸拉着脑袋,望着与他们二人穿着同样军服的士兵,他卡了一口浓痰,呸的声吐在沙石之上,抱怨起来,“他娘的,你说将军叫我们在这条秘密废弃的粮道上天天押送石块干嘛?老子的双腿都他妈又起茧子了!”
“嘿,你他娘的小点声,被监军听见了,你他妈的又要连累我挨鞭子。”他身边的另外一位士兵听见,对方立即用手肘撞了撞那个身材较为消瘦的士兵,一脸晦气的叫道。
消瘦的士兵闻言,他憋着嘴,抬起脚在他吐出的那口浓痰上踩了踩,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粗暴的声音,“给老子,你们两个狗娘养的他妈的在墨迹什么?”
声音传开之时,尘灰落下复而又是腾起。一匹骏马载着一位脸上满是横肉的男人飞快而来,右手之上挥舞着粗长的牛皮鞭。
“楚监军?”
两位舒爽瘫坐在石块上的士兵瞅见远方来人之后,他们下意识的低呼了声,屁股像是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似的,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惶恐的拍了拍衣甲上的尘灰。
“又是你们两个,又偷懒!”
马背上那位满脸横肉的楚监军靠近两人后,他的整张脸都是垮了下去,双眼圆瞪,抬起手就是一鞭子抽打了过去。
这都是这半月来,他第六次发现此二人偷懒了。
鞭过留痕,沁着绯红的血盖过前几日留下的旧伤。两人同时感觉到了脸上火辣辣的感觉,眼眶之中居然有泪水闪烁。每次偷懒都被抓住,每次被鞭打都是被打在脸上的同一个位置,这让二人有些欲哭无泪。
“楚监将。”
两人低埋着头,倒吸着冷气叫了声。
“他娘的,李二蛋,王狗子,你们他妈的又偷懒,给老子运粮去。”楚监军勒住缰绳,骏马在二人面前停住,鼻子间喘出一口热气。
“监军,可我们运的都是。。。”消瘦的士兵低喃着,他的头颅胆怯的抬了抬,倒吸着冷气的同时,脸上推挤出生硬的笑容。
“是什么?”监军声音一冷,眯了眯圆瞪的双眼。
“是。。。石头。”瘦小的士兵脖子一缩,笑容瞬间就是凝固了下来。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壮着胆子,怯怯弱弱的问,“将军,上次我将上面一层的粮草翻转过来,发现下面全是石头,楚监军,你说将军要我们。。。。”
“啪”
未等消瘦的士兵将话说完,那位满脸横肉的楚监军就是再次抬起右手一鞭子朝着对方脸上甩去,血雾瞬间溅射开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给老子听听。”楚监军在马背之上将上身前压,逼视着两人,挥了挥手上的鞭子,“你们给老子听好了,你们只管听从命令,不该问的你们别问。”
“是。。。。是。。。”二人不住的点头,站在消瘦士兵的另外一名士兵,他在害怕的同时内心又是想笑,撇过眼去偷偷的瞅瞅了消瘦男子的脸,在那儿有一道新的鞭痕。他在心中幸灾乐祸起来,感概还好自己没问。
“还他妈愣在原地干什么,给老子运粮去。”楚监军大声的吼了吼,瞪了瞪眼。
“是。。。”二人不住的回答,撒腿就是朝着前方跑去。
“真他妈。。。”楚将军盯着二人的背影,在马背之上啐了一口唾沫,他话还没有说完,他眼皮就是一跳,耳朵竖起之时,猛地扭头朝着山谷外望去。
远处尘烟漫起,不扶铁甲的战马快速从远方掠来。
“是楚军,怎么迂回到后方的,消息来报楚军不正朝浦丹草原而去吗?”楚监军脸皮一抽,望着尘烟漫漫的远处,他小腿子有些痉挛起来。
“有敌情,骑射手掩护!”
几个呼吸间,他立刻反应了过来,扯着嗓子大吼。
不等鲁国的骑射手反应,楚国的轻骑就是压了上去,一阵乱杀。
半个时辰之后,祇和山谷处堆满了尸体,堆积成小山似的样子。
“将军,粮道上运输的都是石头,我们上当了。”一位楚军跪拜在一名披着红色战袍的男人面前,眼神闪躲的回答。
“知道了。”披着红色战袍的男人抬起手摆了摆,目光深邃的在装满石头的小车上扫过,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士兵,“你回去告诉过将军这里的状况,他失算了。”
“是。”士兵急忙的站起,将战甲脱下,骑着骏马朝着西边而去。
。。。。。。。。。。
两日后。
项一鸣站在山坡之上,压着银白色的霸刀,战袍飘飘。在他的后面一个士卒恭敬的弯着腰,时不时的抬起头来偷看一两眼眼前的男人,“项将军,我方前哨已经和祇和粮道上的人失去联系了。”
“知道了,你速速派人去浦丹草原去一趟,告诉鲁国的商将军,如他所料敌方去抢劫我们的粮道了。”项一鸣嘴角扯开,低声了笑了起来。
“是。”那位士兵点了点头,步子朝后退了一步的时候,他脸上又是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项一鸣的余光瞥了过去,蹙了蹙眉头,“说吧,还有什么事?”
“回将军,是前两日赶来的鲁军和。。。和彭楚将军发生了摩擦,现在正在教练场打起来了。”那位士兵低垂着头颅,不敢去看项一鸣的神色。
“和彭楚打起来了?”项一鸣露出奇怪的脸色,在他的印象之中,那位穿着白衣的男子可不是那般容易动怒的存在。
“你去吧,我去看看。”项一鸣摇了摇头,右手握在刀柄之上,用力的将陷在泥土之中的刀尖拔了出来,朝着教练场缓步的走去。
穿着不同服饰军装的士兵们围城两排,各自鲜明的呐喊着不同的口号,挥舞着被晒得黝黑的手臂。
项一鸣没有直接走上去,他站在外围循着两排士兵们之间的罅隙望了过去。在中央之处有着两位裸露着上半身的男人,手中各自拿着武器正博弈着。
第一百四十六章 楚鲁战役 十八()
透过罅隙,项一鸣可以看到正和彭楚对战的那人是刚从前线中撤下来的左澧,有拉四石二钧之弓的臂力,勇不可挡,
正站在左澧对面的彭楚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步子杂乱的在沙石地上移动着,让对方有些看不清楚他的意图。
他握枪的手臂酥麻,心中对于左澧的猛劲有些骇然。长达两米的冰冷长剑,剑身略略扭曲,拖曳到沙石之上,散发着淡淡铁光。
光是这剑就会让人心里发怵,左澧手中的巨剑完全颠覆了战士眼中对剑的认识。这等的重剑如是没有巨大的力量很难让它运势如飞。
两侧泾渭分明的士兵齐齐呐喊,十来斤皮甲套在他们的身上,完全压垮了不了他们心中的热情。
“嗜血之剑,鲁国左氏一族的人。”项一鸣瞅着左澧手上的重剑,他眉锋一挑,如是两把拔出的利刃,煞气逼人。
拖曳在沙石上的巨剑在彭楚喘气的时候,溅起沉沉石子,灰尘漫起。如是一道灰铁色的闪雷,扁平的剑尖逼视彭楚。
咆哮声压在喉咙里,扑杀的如同野兽一样。彭楚头颅一偏迅速的避开,在剑身再次飞速朝着他脖颈斩来的时候。他手中的长枪一抡,枪杆一震,猛地刺向对方。
这种互不避让,以死搏死的战斗让两军后背发寒,压迫在咽喉中的呐喊随着吞咽的一口口水,被生生的吞入了肚子中去。
两军默然,目视中央之处及时停手的二人,各自的神经皆是绷紧了开去。二人之中如是有一人没有掌握好力度,必然会有一人倒下,引起两军的死战。
这不是鲁国想看到,亦不是初立的大虞所愿的。
“幽明军团的人不惧这次战役的失败,这是在鲁国。鲁国战败,大虞尚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两军默然无声的时候,项一鸣拉了拉自己墨色的战袍,徐徐的拨开围起来的士兵,从两军中央处走了进去,一脸的平淡。
“将军?”
反应过来的士兵皆是后撤一步给项一鸣让出足够的位置。
中央处的两人循声而去,各自脸色不同的变了变。
“彭楚,将你的长枪放下。”项一鸣说这话的时候,他没去看向彭楚,握着霸刀神情冷漠的走入。
“是,项将军。”彭楚对于项一鸣的命令,他没有去违抗。眼前的年轻人早已用他的胆识征服了彭楚,愿意为他打着旗,一路朝前厮杀而去。
左澧看见彭楚将指向自己眉间的长枪放下,他冷漠的转过身去,手腕一动,巨剑斜着指向项一鸣,“这次行动,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我听说项将军的刀法不错,不。。。。”
“你可以不听。”项一鸣一摆手,走向巨剑剑尖,鬓发长飘,“鲁国的将,你应该知道这次战役对于鲁国的意义。”
“我明白这次战役的重要性。”左澧压低声音说,“可我不想让无能的人踩在我的脸上,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不管将军你是不是鲁国的人,我们都会一起冲上去,但我不想伸出手去救一个弱者!”
霸刀压在地面之上,尘灰瞬间四乍而去。项一鸣一手压在刀上,一手轻轻的抓住了刀柄,声线变得沉了下去,“你想挑战我吗?”
“项将军不想证明吗?”左澧耸了耸肩,嘴角挑了开去。
“如你所愿,你一开始挑战就该是我,而不是他。”刀猛地出鞘,两人拉开了距离。
两军顿时哑然了下去,没有呐喊,所有的热血都似压在喉间,脸色涨的绯红。
巨剑一斜,隐隐的青灰色在刃文中闪现。左澧眸子静了下去,他向前!挥刀!发狠!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狂跳的心脏。
十年的修习,鲁国的混斩剑法,凌厉的杀人之术早已深种在他脑海中,只要手腕转动,他手中的巨剑就是会砍下敌人的头颅。
两军先是被“嗡”的震鸣惊动,脑海之中似有千军万马般奔驰起来。两人手中的武器已经猛地撞击在了一处,火星眨眼间从撞击摩擦出迸射了出来,发出冷艳的光。
刀猛地抽开,项一鸣左脚步子佯装踩后,右脚一转,旋身迅速的挥刀,一记割破风声的平斩倏忽间使出。
左澧狠狠打了一个寒噤,对于对手的速度。他后背发寒,经历惯了生死危机的他,手中的巨剑猛的一刮,剑尖倾轧拨开项一鸣的一斩,随即身体居然弹射了起来,一剑抡开,在光影之中留下巨剑的残影。
剑快,凌厉而犀利。不给对手留出片刻思考的时间。
“经历过杀戮的剑法真的是让人汗毛乍起。”项一鸣湛蓝色的眸子眼波一转,心中在感叹的时候,一记平斩过后的霸刀迅速抽回,身体未拉开足够距离之时,他抬起霸刀稍稍的挡住。
刀背“嘭”的声撞在他的左肩之上,错开的剑刃倾斜一拉,一大条口子就是被撕割而出。粘稠的血液汩汩的冒出,将披在肩上的战袍染得血红。
“很不错的剑术。”项一鸣口气之中带着淡淡的赞赏,迅速的拉开两人的距离。他解下自己的战袍,拉开衣襟露出肌肉虬结的胸口,肩上粘稠的血肉顺着皮肤流荡了下来。
项一鸣肩上的割伤让彭楚变色,站在边上的他一紧张,枪头快速的挑向左澧。在这瞬间,两军之中,士兵们的步子各自退了一步,金属摩擦的声音在这刹那爆发了出来,明晃晃的武器齐齐出鞘,气愤在须臾后就是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彭楚,带着我们的人将武器放下。”项一鸣将染血的衣襟丢在地上,放声呼吼,手中的霸刀在这一瞬间被他握紧,一双冰冷的眸子让人心中发寒。
“是,项将军。”听到项一鸣纵横挥阖的吼声。彭楚的瞳孔一缩,看向项一鸣冷峻的侧脸。他没有犹豫,迅速的将长枪放下,带着人站在一侧。
“你们也放下手中的武器。”左澧眯了眯眼,他望着项一鸣的双眼。他的手不由颤了颤,朝着鲁国的士卒大吼了一声。
第一百四十七章 楚鲁战役 十九()
沉重的刀再次被项一鸣提起,他宽阔臂膀上的剑伤随着他用力,血水更加猛烈的流出来。
“左氏一族的男人用出你的实力。”项一鸣的头颅猛地抬了起来,双手紧握刀把。
左澧面对着项一鸣的双眼,他没有说话,手不由得的抓紧了些。
压抑的氛围中,也不知是哪方的士兵解下带着的鼙鼓,略带节奏的奏敲起来。
默然间,凡是带着鼙鼓的士兵都是无言中拿出,伸出粗糙无比的大手敲奏起来,鼓声宛如鸣。
对视的二人伴随着鼓声响起,他们二人右脚朝后一瞪,各自加速迎着对方而去。
项一鸣凝视着自己银白色的刀尖,二人临近之时缘着自己右边一甩,一刀朝着对方砍去。
项氏刀法中的旋斩没有任何规则可言,持刀者几乎所有的蛮劲都凝聚在刀尖之上。这是练刀者重复同一个动作上万遍的结果,直到这般的动作可以不用思考就是可以习惯性的使出。
面对着项一鸣刀刃刮出风声而去,左澧手上的巨剑一沉,随即一转。几乎是左澧蓄力的同时,巨剑就是猛地挡住项一鸣劈砍而来的霸刀。
刃与刃之间互相拉割,火星四溅,刺耳的金属之音让人心绪不宁。
项一鸣随着左澧剑势的爆发,他不退反进,旋斩的刀刃在每进一寸,气势就会消弱一分。他的胸口起伏,每使出一份力气,他就是要快速的换气一次。
左澧低低的喝了声,侧身和臂膀快速的发力,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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