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门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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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门杀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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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有人向点将台走去,那人便偷偷指点着:“看,这个穿着青色软甲的就是萧校尉,那个年纪长些的是孟校尉。”高玄武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孟云平倒也罢了,中规中矩的武将模样。那萧燕然双眉斜挑薄唇挺鼻,身材颀长,腰背如长枪一般挺得笔直。头盔也没戴,只随意束在头顶,发尾在风中散开,眉眼中带着清傲不羁。若是江湖中碰上,是个可以痛饮高歌的人,只是……不适合在这里出现。

    显然高德兴也这么认为的:“燕然,今日点兵,你就不能穿的规矩点,幸好冯大人没来,否则让他看见你这模样,只怕要说军容不整。”萧燕然躬身道:“前日与偷营的敌将开战,伤在头上,不便戴盔,将军见谅。”高德兴便没有再说什么。

    一通战鼓擂响,所有人安静下来,高德兴简单说了些目前战况,然后由孟云平进行安排部署,先锋营数人、探马营数人、守城士兵分为三拨、进攻士兵也分为三拨。

    除先锋营与探马营之外,其余人员已择定。先锋营的人需要极强的单兵作战能力,悍不畏死。探马营的人需要极强的灵活应变能力,机敏过人。两营所需要的共同条件就是置生死于度外,一切以任务为先。

    历代以来,这两个营里,只出两种人,一种是死人、一种是贵人。凡以军功升迁者,无不出身这两营。死的快,升的快,就看个人怎么想的了,是想拼一把搏个功名在身,还是想保住性命混得一日是一日。由于好处明显,这两营从不愁没人来,倒是时常会因为抢着来的人太多,而不得不多次进行选拔。

    当下决定,萧燕然负责这两营的人员挑选,凡想入先锋营或探马营的人立时将萧燕然围了个水泄不通。孟云平则带着其他人修筑防御工事。杜书彦刚刚从关城兜了一圈转回来,毫无头绪,正在伤神,看着点将台边黑压压一群人,不知在做什么,吵吵嚷嚷。高德兴问杜书彦是要看防御工事,还是要看人员选拔。杜书彦往人群里望望,依旧吵的头痛,想了想:“还是看看修筑工事吧,人员选拔还能麻烦过武状元么?”

    高德兴点点头,将孟云平叫来:“这位是朝里来的贵客,翰林院修撰,替皇上起草诏书的杜翰林。你给杜大人说说银州关城是如何修筑的,士兵们如何齐心,去吧。”孟云平面上恭敬答应,心里想着这京里来的大官懂得屁,随便吹吹也就糊弄过去了。

    谁知到了城墙边上,杜书彦仔细观察箭塔、瓮城的砖墙结构,并对城外挖来用于防御骑兵的壕沟深度与土墙高度提出意见。孟云平不得不对这位文弱书生刮目相看:“杜大人也懂这些?”杜书彦左右手各拿两块城砖相对敲击,细细观察缺损情况:“嗯,曾经被借调工部一段时间。这城砖烧制的温度有问题……”

    高德兴有心给亲兵一个露脸的机会,所以,所有与高德兴同来的人都没有被编入普通营里,全部可以参与先锋营与探马营的竞争。高玄武只想早日完成任务,并不想升官发财,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升官发财。

    站在人群外面,好像不关他的事似的笑看着这一切,正在此时,忙得团团转的萧燕然将两营的预备人选全部分好,看着名单,又抬头扫了一眼所有人:“咦,人数不对,少了一个。我报名字,有名的应一声。”

    一串名字报完,他抬头看着高玄武:“少了你?”高玄武开始有些佩服他了,这五十几个人应声,他居然能注意到谁答应谁没答应,遂点点头,萧燕然嘴角带笑:“莫非,你不愿?”高玄武刚想点头,谁知高德兴过来巡视,对萧燕然道:“这次我带来的亲兵家将,个个骁勇善战,都想建功立业,燕然,你好好看着,能者上。”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离开,去了孟云平那边。

    高玄武心中叹息:“糟糕,这下被这老小子断了退路。”只得摇头:“我还没想好。”萧燕然提起笔:“无妨,没想好,那便是都行,待校场之上试试身手,就知道你能去哪。”

    潜行、单挑、奇袭、窃符……这些事情对于杀手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比起心狠手辣,比起当机立断,在场谁能比得上大漠帝行门少当家。高玄武纵然有心隐藏实力,也难掩锋芒。就算是故作笨拙,在挪闪腾移之间,也显露出矫健利落。

    “好,就编你入探马营。”所有比试结束后,萧燕然大为赞叹,于是高玄武的名字,被清晰的写在了探马营名单上。

    探马营不需要参与巡城卫戍,直属于萧燕然,若有任务就可以随时出营回营,除将军与孟云平之外,其他人无权过问。这一点,对于高玄武来说,倒是方便了许多。

    “高德兴,你想什么时候死啊?”高玄武双手枕于脑后,在探马营里沉沉睡着了。

边塞叩关(九)() 
身入军营,想见到高德兴,反倒没有在银州城容易,每日操练都有一堆人在一处,吃饭睡觉都在一起。不管是在大漠还是在外面出任务,高玄武都自认作风豪放,跟这些军中汉子一比,才知道过去自己实在是太斯文了,毕竟在帝行门他是少主,绝不会有人与他抢桌上食物,在外面付钱就是爷,也断然少不了吃的。在这里,若是吃饭比别人慢一步,连炕饼的渣都见不着。目前粮草还算充足,不过高玄武知道今年几大粮食产地不是涝就是旱,只怕会影响秋收,如果这场战事不能在今年之内结束,明年便会遇到很大的粮草不足问题。

    惊觉自己的思绪已经在如何打仗上面,高玄武不由自嘲:“当真把自个儿当士兵了不成,不是兵不是将的,操哪门子的心。”正想着,耳边鼓点又起,是探马营的集合信号。

    “平夏人有异动,需探清行军方向、人数、武器种类、领军者姓名。”萧燕然负手立在队伍前面,目光扫视着下面这些人,“谁愿去?”

    只是探听这些,对于那些做久了探马的人来说,简直是一件轻松的不能再轻松的任务。一时间人群中发出无数声:“我愿。”“我去。”“我我我……”

    挑选了四个已做过两年探子的人,命他们速去速回。散了之后,高玄武站在一处可以方便观察高德兴军帐的位置,正盘算着应当如何下手。突然觉得背后有人轻轻走过来,不由全身一僵,迅速调整脸上表情。

    是杜书彦。

    这几天什么动静也没有,他也趁空抓紧把明面上的工作做好,四处找士兵访谈,其中倒也听了不少真心话,只是涉及军饷一事,或是不知道的或是支支吾吾言辞闪烁的。进展并不大,他也有些烦闷,与守城换防的士兵说完以后,正赶上探马营散开,便想着找个探马营的人问问,高玄武身量高目标大,便跟上了他。本以为他会去校场或是回营,却见他独自一人走到这地方来,倚着树,望着前方——高德兴军帐。

    莫非,他才是要杀高德兴的杀手?心念方动,却见高玄武默默转过身来,见到他站在背后吓一跳,连连用袖子擦眼睛:“杜,杜大人,您怎么在这里?”杜书彦往他面上瞧,眼眶还红着,脸上尘土被泪水冲了之后又被袖子胡乱擦拭,黑一道白一道,甚是可笑。心中诧异:“你……你这是……”

    高玄武抽抽鼻子:“大人见笑。”说罢便要走。杜书彦忙拦着他,掏出块帕子:“擦擦干净再回去。”

    望着这干干净净的棉布帕子,高玄武心中一阵抽搐:“真是个娘娘腔,大男人还带这玩意儿。”不接又不好,遂接过,在脸上狠狠擦了几下,原想就这么还给他,摊开一看,原本洁白的帕子上已是深深浸渍着汗水伴着灰尘搅和在一起的黑色。就这么还回去,实在是太难看了,高玄武咧嘴一笑,将帕子揣到怀里:“弄脏了,洗干净再还你。”说罢抬腿便走,连个谢字也没有。

    莫非猜测有误,他只是站在这里发呆?杜书彦站在他方才站着的地上,心思转了几圈,最后迈开步子向高德兴军帐走去。此时帐里只有高德兴、孟云平二人,站在沙盘前,分析可能出现的战况。见杜书彦来了,两人抬起头,高德兴道:“杜大人这几时一直在士兵中,可听到士兵们有些什么想法?也好教我知道知道。”杜书彦笑道:“都说高将军仁善,不愧镇守边关这么久。”说罢左右张望一下:“只是这几日总是与萧校尉错过,我刚去了探马营,他又去了先锋营,真是不巧。”

    高德兴笑道:“这有何难,今晚我唤他来见你便是了。”

    “不敢不敢,军务为重。”

    又说了几件不打紧的事,天色便渐渐黑了下来。

    萧燕然看着倒在面前一身是血,已断了气的探马,眉头紧皱:“什么时候发现的?”将人抬回来的巡城士兵回道:“末时二刻,发现这位兄弟倒在离城不远的地方。”萧燕然仔细检看尸体上的伤口,是平夏弯刀所伤,背后还嵌一些暗青子,也是平夏人常用的。难道他们被发现了?萧燕然沉默不语,命人将他好生安葬。

    能发现四名探马,且杀之,这支队伍中必有高手,甚至这一队都是高手,绝不是常规军队,定然负有重要任务。这些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现在我明敌暗,形势不利。萧燕然不喜欢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他望着眼前探马,缓缓道:“再探。”

    正在此时,高德兴也收到消息,赶来询问探马失手之事。开口道:“若有消息,直接回禀于我。”

    “我去。”一直不曾说话的高玄武终于出声。

    高德兴投以赞许目光:“忠诚啊,若能探得消息,回来本帅好好赏你。”

    知道高玄武是随高德兴一同来的人皆齿冷,心中暗道:“不就是给你的亲兵谋个好前程么,我们都明白。”

    萧燕然又选了几人与高玄武同去,高玄武扫了一眼,摇头:“萧校尉,我一人去足矣,人多反倒容易打草惊蛇。”听他这么说,萧燕然多看了他几眼:“至少再挑选一人,守望相助,若是你有失,也好有个照应。”高玄武傲然昂首道:“若说相助,只能萧校尉亲临了。”

    他竟如此倨傲,探马营中其他人开始骚动,互相私语道这人仗着是将军亲兵如此傲慢看低其他人等等。萧燕然摆手示意安静,望着高玄武,一字一句道:“这支平夏军队非同寻常,必须弄清他们的情况,你初入探马营,立功心切……”高玄武道:“我不想立功,只想把事做好,派些不中用之辈,徒增伤亡。这支平夏军队有高人在场,不是这些平常探马可以应付得了的。”见他说的如此坚决,萧燕然点点头:“你随我来。”

    校场之上,萧燕然令高玄武距离两丈之外,背对于他:“我会取箭射你,你若能躲开,便派你去。若躲不开,便去找军医治伤。”

    弦响,三枝白羽箭同时射出,高玄武侧身躲过射向腰间一枝,左手接住射向背心一枝,右手揽住射向面门一枝。他将箭枝随手扔在地上:“萧校尉可满意了?”

边塞叩关(十)() 
“马上出发,早日归来。”萧燕然掷下令箭之后,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去先锋营分派事项。高玄武将周身收拾停当,站在关城北门,亮出身份叫门。杜书彦站在城楼上看他远去,不由有些担心,早些时候看他流泪,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在心里,但愿莫要影响了他的任务。

    许多年以后,已被人称为狐妖的杜书彦,每每在与金璜谈生意时,总是把这事提出来,要求夫债妻还,说高玄武那是他建灵楼之后头回遇到的演技高手,白白被骗了一条帕子。对此金璜总是拍桌子让他自己滚去找萧燕然要去。

    潜行许久,高玄武都没有发现平夏军队,正在满是碎石的沟谷间行进时,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四下观察却什么都没看到。以他多年来时常在危险中游走于生死之间的经验,这种感觉代表一定有事发生。借着一块大石隐住身形,满月的月光将地上万物照得白惨惨一片,没有光明世界的清晰感,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刚藏好,便听见石子被人踩踏的声音由远及近,数道黑色人影急奔而过,脚力之快,绝非普通士兵可以做到。看这身形打扮,应是去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大概是想取道黑泽林,绕过关城,直入银州城。

    “三十多个人……”高玄武旋即起身飞奔回关城。

    原想直入帅帐找高德兴,谁知守卫说银州将军府来人,说冯枢密使遇刺,高将军接到消息后马上赶回去了,关城上一切交给孟萧两位校尉。就迟了这么一会,高玄武深吸一口气,只得转头去找萧燕然。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萧燕然已点起百人队伍,向银州城开拔。高玄武本想随队而行,却被萧燕然留住:“平夏绕过关城偷袭银州,是想逼关城分散兵力,伺机窃关。你身手不凡,这里更需要你。”高玄武抚了抚脸上被金璜划过的伤痕,嘴角微微勾起:“银州城里有人欠了我一笔,希望校尉能护她周全,省得我没地方追讨去。”

    正说着话,士兵牵来萧燕然坐骑踏雪,他飞身上马,回头笑道:“放心。”出关那一刻,萧燕然昂首对关楼上站着的孟云平喊道:“关城拜托了,燕然去去就回。”铜盔将不羁的发束藏住,藏不住的是眉眼间那抹坚毅之色,任是谁见了,都会对他的承诺深信不疑。

    待萧燕然去远后,孟云平总觉得有什么事不对,直到巡视至先锋营,看见杜书彦站在那里与先锋营的人在说些什么,才猛省:“这个病书生怎么在这会儿还在关城啊,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忙上前道:“杜大人,这里很快就要打仗了,您看您是不是……”

    杜书彦把视线从地图挪到他身上,微笑道:“孟校尉嫌我碍事?”孟云平忙抱拳道:“末将不是这意思,只是这地方凶险的很,刀剑无眼,您是皇上钦差,将军贵客。人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杜大人还是远离这地方的好。”

    “这会儿平夏已派人去了银州,难道孟校尉是要我回银州?”

    孟云平跺脚:“嗨,我不是这个意思,银州虽有贼子,也就几十个,燕然已经带人去了,不消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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