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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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虚公子-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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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楚横眉一跳,迎上李璟尧询问的目光,点头道:“是,我请了一些江湖人做我府中的护卫,也没有废多少气力,只是给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李璟尧侧过身子,饶有趣味地问道。

    礼楚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见他有兴致听,便徐徐道来:“譬如银子,宝剑,经书,亦或者是安稳的日子。”

    “安稳的日子?”李璟尧反复说了几遍,才凝视着礼楚,十分郑重地问道,“难道你回西都就是为了过安稳的日子?天下这么大,你哪里不能去?非要来这是非之地过安稳的日子?”

    礼楚低头拢拢衣袖道:“皇上不是说了吗?这西都只要有皇上在,谁敢造次,这次的事情不是正好证明了我来西都是正确的选择吗?现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富足,江山如此安稳,皇上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李璟尧皱了皱眉,却不是为了礼楚这话,而是不远处急行而来的李迅,见他面色匆匆,想必一定是有大事。

    等李迅入了亭子向李璟尧行礼后,礼楚便打算行礼告退,却从他口中听到了李温二字,不由得打退了方才的念头。

第十三章 招招相逼() 
“皇上,今日西营设箭赛,李温与川北府军的几个士兵争闹了起来,不留神便杀了一名士兵。原本也没什么的,但是副将袁丐听说了这事就不干了,和李温闹了起来,军营里现在一片混乱。”

    李璟尧听完他的陈述,眼睛微微一转瞟了礼楚两眼,礼楚见状忙行礼道:“皇上,草民先行告退。”

    其实李璟尧并不是介意他在场,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毕竟袁丐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好徒儿,不想礼楚却是误解了。

    不过李璟尧也没有强留的意思,微微颔首示意后,礼楚便快步走了开去,路上正好遇上了前来送棋的吴卫忠。

    “怎么走了?”吴卫忠诧异地将他拦下,却听礼楚急道,“西营出事了,袁丐和刘温言闹起来了,皇上已经得知消息了。近几年军心不稳,军纪不严,我担心皇上会拿他们杀鸡儆猴。”

    “刘温言?你是说李温?”吴卫忠闻言,方才还轻松的神情一下子便绷紧了,忙拦下一个小太监叮嘱道:“将这棋子送到前面的凉亭去,就跟皇上说,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小太监接过棋子,慌里慌张便往前跑去了,吴卫忠一把拉过礼楚的手道:“快跟我走,我们现在就去西营,赶在皇上前面到,说不动能挽救什么。”

    礼楚挣开吴卫忠的手,表情严峻道:“我怎么去?以什么身份去?我去只会让这件事变得更加难堪罢了!”

    “那怎么办?袁丐这个人一根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倔起来那可真是要命啊,你真就这么狠心看着他自寻死路吗?”吴卫忠急得快要跳起来了,说话更是一句比一句快。

    礼楚凝目沉思了片刻,才道:“你先去军营稳住他们,让袁丐不要冲动,有什么情况马上来府里找我,我会想办法在事情恶化之前去向皇上求情的。”

    “好!那我先走了!”吴卫忠重重点头,表情也略微轻松了一些,一转身便往宫门的方向急急跑去了。

    马车晃了一路,礼楚便闭着眼想了一路,始终没有想到更好的主意,怕只怕皇上为了留住他故意借此事发挥。

    想到这里,礼楚的眉毛便越皱越紧,马车停下的那瞬间,他更是紧张地不能呼吸,这府里还有一个更令他头痛的问题。

    “公子看,这是我们府里的纸鸢!”车夫忽然兴奋地指着正上方,饶有意思地看了起来。

    礼楚不禁也抬眸看去,只见一只桃粉色的纸鸢被风吹地摇晃不定,忽左忽右,样子十分滑稽,仿佛下一秒就要跌落下来。

    看来放纸鸢的人并不是很熟练,礼楚郁结的心宛若冬日里的冰一下子被太阳融化了,还有些暖暖的,迈开的脚步也更为灵活了。

    院子里的凤久和乐熹正玩的开心,而不远处的太师椅上正坐着巫圣哲,他的笑声最为爽朗,仿佛亲眼看到了纸鸢在天上飘。

    乐熹最早注意到礼楚,一面放着纸鸢一面高声呼喊道:“伯兮大哥!看!这是我和姐姐亲手做的纸鸢!我们是不是很厉害?”

    “是啊,真厉害。”礼楚见凤久也冲自己甜甜一笑,不由得愣住了,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便快步走近了她们。

    “是伯兮来了吗?”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忽然发声,打断了礼楚的思绪,礼楚忙朝太师椅方向作揖行礼道,“是,先生还好吗?”

    巫圣哲呵呵笑了两声,略微坐直了道:“我很好,凤久的病多亏了你才治好,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先生不必放在心上。”礼楚说着又忍不住侧目打量了凤久一眼。

    凤久见状,忙笑着欠身行礼道:“多谢伯兮大哥,凤久不知该如何报答伯兮大哥的大恩。”

    “诶……”乐熹忽然叹了一声,撇嘴道,“如果姐姐能够想起以前的事就好了,姐姐方才说不认识我,真的让我很伤心。”

    “记不起来了吗?”礼楚目光一闪,有些欣喜地看向凤久,见凤久怔忡了片刻,忙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你病刚好,还是该多休息,一定会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

    凤久用手拨动着细线,盈盈一笑道:“就算恢复不了记忆也没关系的,我有妹妹有老爹,还有……伯兮大哥,已经十分满足了。”

    “其实啊,姐姐是想说,只要有伯兮大哥就够了!”乐熹忽然插嘴,坏笑地看了一眼凤久和礼楚。

    “不许胡说!”

    凤久和礼楚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两人一怔,随即相视一笑,礼楚低头又笑了一阵,才叮嘱道:“这寒冬才过去,你们要当心这妖风,免得受寒了,想吃什么就尽管告诉田婶。”

    “好啊好啊!知道了!”乐熹十分开心地点头,说到吃她自然是不愿意委屈自己。

    礼楚一步三回首地出了院子,之后更是一个人走一步笑一步,丝毫不顾路过的家丁惊奇的目光。

    “公子?”晋远悄悄尾随,直跟到房门前,才忍不住出声,见他笑着回头,更是诧异道,“我记得公子出门时心情并不好,怎么去了一趟皇宫,就开心成这幅样子了?”

    礼楚不做声,只是痴痴地看着他,晋远被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看得头皮发麻,似乎明白了什么,退后一步道:“看来也只有凤久姑娘知道公子神秘的笑容了,我是不知道了。”

    “有事吗?”礼楚见他赖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地就是不肯走,不免起了疑。

    晋远顿了顿,嘴张的老大,却没说出半个字来,礼楚见状便要请他出去,晋远忙扒拉着门道:“公子!公子!我听说西都盛产白玉,尤其是岚山头附近,出了不少绝世好玉,我明日想去看看,挖两块来也是极好的。”

    “你想去就去吧。”礼楚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又抬头道,“不过明日怕是不行。”

    “为何?”晋远瞪着眼问道。

    礼楚眼神一瞟,示意晋远关上门,这才走至里屋道:“温言出事了,不出意外,明日我恐怕又要去趟宫中。此事若是巧合也就罢了,若是皇上为了留我在朝而做的诱饵,那我便是万万没有理由不上钩的。”

    “那这皇帝也是够阴险的,还有上回的食人帮的事与他定脱不了干系,我真是想不通了,他千方百计地想把公子留在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照我说,就由他去,凭公子现在的势力,还怕了他不成?”晋远仰着下巴,目光闪亮,俨然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

    礼楚轻轻摇头,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我若是再不上钩,只怕他要出更狠更阴的招了,倒不如先周旋着,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

    “这怎么行?宋朝宗这个名字重现朝堂,只会惊起万层浪啊!”晋远脸上寒意森森,似乎是想到不好的事情。

    礼楚也吸了口气,稳住气息道:“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尽量以礼楚的身份出现。”

    “那也不行啊,朝中大臣哪个不识公子?公子一出现就会被人认出来的,虽说这五年公子憔悴了许多,也没有以前威风凛凛的模样了,但面容并未改变啊,这又该如何?”晋远眉头皱的极高,似乎没有意识到面前人的不适。

    礼楚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阴冷道:“晋远……听你这样说,我真的好像蛮惨的。”

    晋远见情势不对,呵呵笑了两声,便仓皇而逃了。

第十四章 御前方士() 
翌日天还未亮,吴卫忠便亲自来了礼府,将还在睡梦之中的礼楚唤了起来,礼楚扶着额揉着肿胀的双眼问道:“你怎么这么早来了?事情有变故?”

    “没有,昨天皇上大发雷霆,却没做任何决断,想必是打算在早朝时问问大臣们的意见,所以我想赶在皇上上朝前去求求情。”吴卫忠见他动作缓慢,忍不住抢先一步取了衣袍递到他面前。

    礼楚慢悠悠地穿着衣服,又取过水来漱口,正想用布抹把脸,便被急性子的吴卫忠拉出了门。

    “就不能快点吗?这天都快亮了,我们又是坐马车去,要是没赶上,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吴卫忠不愧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不光说话不喘一口气,更是利索地将礼楚迅速地塞进了马车内。

    礼楚见他这个模样,失笑道:“看你也是一夜未眠的样子,家有悍妹,果然是异常艰辛啊。”

    “我那个妹妹……诶……”吴卫忠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又抖了抖衣袍才道,“对袁丐那小子比对我都好,真是应了那句话,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

    礼楚笑着点了点头,沉重的眼皮控制不住地往下坠,伴着这有规律的车轱辘声终于闭上了眼,身子也轻飘飘地左摇右晃。

    小憩的这一会,他忽然想起刘温陆来,当年刘温陆的父亲刘言举兵造反失败,刘家男丁全都埋骨会川战场,唯独当时生病的刘温陆逃过了这一厄运。

    九王爷李玄亲率骑兵剿除余党,却对刘温陆的母亲陈芝郦一见钟情,当时李玄的发妻已经亡故十年,他早已发誓不再娶妻,却为了陈芝郦破了誓言。

    他力顶蜚语,求李璟尧赐婚,李璟尧起初不同意,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不仅同意还亲自到场贺喜。婚后,刘温陆跟着母亲来到了王府,从此改姓李名温,只不过他对外始终称自己是刘温陆。

    “到了!醒醒!”吴卫忠见礼楚惊醒般地睁开了双眼,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看你这么疲累,原本想让你多睡一会的,可是……”

    礼楚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跳出马车道:“那就赶紧走吧。”

    两人到了李璟尧寝宫前,得知他还在熟睡,便只好在殿外干等着,路过的李迅则十分好奇,忍不住往这边多看了两眼。

    “来得早总比赶不上好。”吴卫忠舒了口气,将妹妹今早对他说过的话说了出来。

    礼楚颇为无奈地眨了眨眼睛,试图阻挡困意,索性打了个哈欠道:“你看李头领,来来回回已经走了四趟半了,皇上还没醒。这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啊,咳咳咳……”

    吴卫忠见礼楚猛咳了起来,一面担心地替他抚背,一面小声叮嘱道:“你轻点咳,惊扰了圣驾可就不好了。”

    听了他这话,礼楚却咳得更厉害了,仿佛要将五脏六腑咳出来,寂静无声的大殿里终于有了一丝动静。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出来道:“陛下醒了,请将军和这位公子进去呢。”

    两人进了内殿紧接着行礼,礼楚见李璟尧虽醒却未更衣,始终盘坐在龙榻上,姿势十分随性,脸上也无半分疑惑和吃惊,显然是知道自己此行目的。

    照理来说,李璟尧应该问一句,你们来做什么?可是他却只笑不语,等着礼楚和吴卫忠先开口,礼楚却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始终回笑着。

    这便为难了吴卫忠了,他嘴本身就笨,这一时便不知该如何措词了,支支吾吾了几声后,便悄悄用手肘戳了戳礼楚。

    礼楚眼皮一跳,便上前一步道:“惊扰到皇上,实在该死,只是草民为一事而来,此事十万火急,便失了礼节。”

    吴卫忠紧绷着身体,生怕求不到情还惹得龙颜大怒,令他吃惊的是,李璟尧却是大笑了一声道:“哈哈,朕知道了,不过再十万火急的事也没有朕的早膳重要。”

    他顿了一顿,又抬手指向吴卫忠道:“朕记得你昨日从梓安宫借了一盒白玉棋,现在就还回去吧,你们姐弟二人也正好叙叙旧。”

    大清早的叙旧?吴卫忠再迟钝也知道这是皇上要和礼楚单独谈话,他心中虽有一百个不情愿和一万个担心,但还是爽快地应了句是,便告退了。

    早膳送过来的时候,李璟尧已经洗漱完毕,他招手示意礼楚一道坐下,两人一言不发便吃起了饭菜,等吃到差不多了,李璟尧才开口道:“你是为袁丐的事来的吧?不过你总该有个能说得上话的身份不是?”

    “那皇上的意思是……”礼楚放下手中的汤匙,微微侧脸看向他。

    李璟尧却不看他,只管夹了菜往嘴里塞去,“我的意思么……若袁丐是你的下属那么你为他求情就在情在理,这以后军营里的军纪也有了保证。”

    “只是我这残躯做的了什么呢?皇上若是想要军纪严明,那草民有的是办法,又何须回到军营?”

    李璟尧夹菜的动作一顿,沉思了半晌,才侧头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草民愿做皇上的方士,为皇上出谋划策,稳固江山。”礼楚翛然出席,认真行礼道。

    这确实令李璟尧大吃一惊,他从未想过礼楚竟然愿意帮助自己,他原觉得借这件事令礼楚回到军营已是难事一桩,现在竟得了他这样的回应。

    李璟尧兴奋之情跃于脸上,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忙虚扶他至桌前道:“好,很好,朕很开心,朕就知道,你总有一日会理解朕的。”

    “陛下,早朝的时辰到了。”

    一旁的太监忽然出声提醒,李璟尧微微点头便起了身,顺势取下腰间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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