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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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花容-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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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知道了?”

    李典让点点头道:“你说的有理,这会儿大约还没有下朝,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宫门外等着三哥,顺便探听一下送去的是什么消息。”

    李典让披了件鹤氅便出去了,临走时拿了两吊钱赏给志儿,嘱咐他好生办差,还有好处,志儿磕了头,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梁氏惦记着周氏的嘱咐,不知道梁老太太那里有没有走漏风声,于是也出了院子,往静怡园去了。

    翠烟的屋子安安静静的,掩着门,一个小丫鬟正在门廊下浇花。梁氏问道:“姨奶奶可起了吗?”

    小丫鬟道:“回四太太的话,老祖宗说姨奶奶有身子,可以不必早起。”

    梁氏心里暗暗骂道:“奴婢就是奴婢,没规矩的东西,仗着有身孕,在老太太身边也敢如此放肆,这个时辰了还在装死。谁还没怀过孩子似的,我倒要看看等这个孩子生下来,老太太和四爷还容不容你。”

    梁氏这几天因为惦记着那幅画,跟在周氏身边忙里忙外,愈发殷勤小心,一忙起来,身子反倒好了起来。再加上今天翠烟不在,眼不见心不烦,所以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她挺直了身子,脸上挂好笑容,便款款向梁老太太的房间走去。

    小丫鬟上前掀起门帘,梁氏进去一瞧,周氏已经在那里伺候着了,正在和梁老太太说话。

    梁老太太见梁氏气色大好,十分高兴,笑道:“我正和你嫂子说,老四媳妇身体不好,老二媳妇听说刚刚又病了,你们年轻轻的倒不如我老太太,一大早上我这里就空落落的,谁知你就进来了。”

    梁氏笑盈盈道:“我们自然是不如老太太福寿绵长,不过是些没福气的人罢了。筠儿和箬儿守在二嫂子那里,所以没来给您请安,您别怪她们。”

    周氏道:“我已经告诉老祖宗了,正商量着一起去看看二嫂。”

    梁氏道:“也不是什么大症候,晏平已经去请大夫了。我和三嫂去看看就罢了,何必劳动老祖宗?”

    梁老太太叹道:“老二家的服侍我一场,也服侍二老爷一场,尽心尽力的。二老爷不在了,我做婆婆的也该照顾她一些才是。”

    梁氏道:“二嫂子这些年的功劳和苦劳,我们也都是知道的,这两年三嫂子没少帮衬着二房。”

    梁老太太点头笑道:“就是要这样妯娌和睦才好。才起床,我也活动活动,要不吃不下饭,咱们这就去看看她去。”

    周氏和梁氏搀扶着梁老太太走到贤福苑,小丫鬟早进去传话了,李晏平和秀筠忙迎了出来。

    王氏面容憔悴,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梁老太太忙按住她,问道:“好好的,怎么就病成这个样子?”

    王氏道:“昨夜偶感风寒,今早起来便觉得头痛鼻塞,也不是什么大病,怎敢劳动老祖宗亲自过来看媳妇呢?累着了老祖宗,却是媳妇的罪过了,两位妹妹也不替我拦着老太太。”

    周氏笑道:“老太太夸你贤惠,这么多年辛苦了,非要过来亲自看看。”

    梁老太太道:“风寒是外邪入侵所致,只要用些祛风散寒的汤药,好生调养就是了。其实最难治的病是虚寒内生,若是五脏六腑本来就阳虚阴盛,不等外面的风寒入侵,自己就先垮了。

    这就好比一个家过日子,兄弟妯娌们彼此团结和睦,外人是不能打散的。若是从里往外烂起来,不用别人使绊子,再大的家业气数也尽了。所以人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摸不透梁老太太的意思。

    梁氏笑道:“老祖宗教训的是,自古以来,多少世家大族都是毁在自相残杀上。还好咱们家上有老祖宗教诲,下有秀筠她们姐妹和睦,中间有我们兄弟妯娌们团结,老祖宗就不用担心这些了。咱们家只有越来越兴旺才是。”

    这般明目张胆的谎话,让在场的人既心虚,又十分受用。大家纷纷附和着梁氏,秀筠道:“母亲托老祖宗的福,一定会长命百岁。”

    又说了一会儿话,周氏和梁氏送梁老太太回去了,出来时周氏便问梁氏道:“你听老太太的意思,可是知道了什么?”

    梁氏道:“老太太本是水晶心肝玻璃人,要想什么都瞒得住也难。不过既然老太太没说破,嫂子也只当老太太不知道就是了。”

    两个人各自回去了,都疑惑梁老太太那句“家贼难防”到底是指什么。

    吃过早饭,孔馨儿自觉人家出了事,自己不便留在这里,便来向王氏等人告辞。李晏平和秀筠、秀箬送了孔馨儿出来,秀筠故意拉着秀箬远远地跟在后面,让李晏平单独和馨儿说话。

    李晏平十分不舍,但也明白此时不便强留,只是问道:“馨儿妹妹与三妹妹素来交好,等她回来说句话再走也不迟。”

    馨儿摇头道:“不必了,已经叨扰了一天了,再说母亲一个人在家也怪孤单的。”

    李晏平平时办事也不是愚笨之人,但在馨儿面前头脑总是紧张得一片空白,此刻正冥思苦想再说些什么合适,却不知馨儿也在努力地斟酌词句,决定把憋在心里的一句话说出来。

第八十七章 关心() 
馨儿抿着嘴思量片刻,有些害羞地娇声道:“晏平哥哥,你。。。。。。你出门小心些,身边多带些人,还有筠儿姐姐和箬儿妹妹,你们照顾好自己。”

    她一直惦记着那天在彩韵亭听到的谈话,虽然年纪比秀筠小,但也并非完全不谙世事,她又本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其中的关系还是能理顺出来的。

    从早上听说李家二老爷的书房被盗,她的心就悬了起来。她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正如梁氏所说,是三老爷派人偷走了那幅画。如果真是这样倒也好,说明他们暂时还不会威胁到李晏平。

    可是如果那幅画是被别人偷去的,王氏嫁妆丰厚,难保不会有别的宝贝被他们知道去。

    万一三房气急败坏,利欲熏心,拿李晏平或是秀筠、秀箬做人质,恐怕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馨儿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些话,总不能让人家知道自己偷听了家丑。按说她作为秀筠留下的客人,秀箬的朋友,临走时叫她们照顾好自己,本也是极普通的客气话。

    可她不知为什么,一想到梁氏那句“用李晏平换那幅画”,便觉得毛骨悚然,害怕不已。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了解了,总还会发生别的意外。

    至于筠儿和箬儿,她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没头没脑,才临时想起来的。

    李晏平听得明白,馨儿的关心是对自己说的,那一声“晏平哥哥”已然叫他心醉神迷,再看到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晏平的心更是化成了一汪春水。

    自从重阳节那天以后,馨儿对李晏平一直有些疏远,这让李晏平十分沮丧,后悔自己那天的唐突吓着了人家,反倒比以前更难以接近了。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馨儿却不知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她略带羞涩,柔声细语,让李晏平惊喜万分。

    他不敢盯着馨儿看,眼看就要走到大门口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告别,恨不得这条路永远不要走到头才好。

    他不住地搓着手,不知所措,苦恼万分,只是勉强回答道:“多谢姑娘关心,请姑娘也多加珍重。另外,替我和筠儿问候令尊大人、伯母和兰儿小姐好。”

    不知为什么,“姑娘”这两个字落在馨儿耳朵里,却觉得分外亲切。她不由得抿嘴儿朝他嫣然一笑,点点头,便回头向秀筠等告辞。

    秀筠拉着她的手,停住脚步,在她的耳边低语一番,不知说了些什么。

    李晏平正被馨儿突然的笑容撩得心里发烫,痴痴地望着馨儿的身影,却发现馨儿站在秀筠身边,深深垂着头,雪白的小脸儿飞上红霞,渐渐的烧到了耳后。

    他知道这是秀筠在和馨儿摊牌了,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自己也不好意思,便别过头去,只作不知。

    馨儿松开了秀筠的手,一路低头不语,径直走出大门上了车,只是勉强和箬儿告别几句。

    李晏平一直看着马车拐出了街角,方才恋恋不舍地回去了。

    中午,李典让回来了,他满头大汗,脚步匆忙,梁氏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李典让也等不及丫鬟伺候,一进屋便先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连喝了几杯,方才坐下了和梁氏说话。

    “三哥这回看来是真急了,我远远地看着,他接到报信儿脸色都变了。

    本来象征性地出动几个人糊弄二房也不难,可是三哥把整个开封府的衙役都派了出去,一上午的时间,京城里的各个出入口已经安排了路卡仔细盘查,客栈、旅馆也搜了个遍,大街小巷都派了捕快巡查。

    三哥自己亲自带人各处搜索,正好在街上看见我了,连我也被抓差。我先回来给家里报个信,还得再回去跟着查案,恐怕得晚上才能回来了。”

    梁氏闻言跌坐在椅子上,道:“这么说,那幅画真的是在外人手里了。”

    李典让道:“这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三家争来争去,谁知道便宜了别人?这也是这幅画的劫数吧。看来我是没有这个福气升官发财,我还是看我的戏喝我的酒吧,反正有三哥呢,咱们何必费那个事。”

    梁氏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倒是知足!那幅画没了,也得想别的法子,否则就你那点儿俸禄银子,能养的起几个姨太太?”

    这话倒是真真说到了李典让的心缝儿里,他被梁氏抢白,没好意思的,便转身又出去了。

    下午秀棠从宫里回来,先去梁老太太和周氏那里请安,听母亲说了二老爷书房失窃的事情。

    周氏当然没有对自己的女儿说起自己雇人行窃的劣迹,因此秀棠只是替父亲遗憾那幅名画,想到秀筠伤心痛苦的样子,又觉得十分痛快。

    她回到暗香阁,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歇一歇绣了一天东西的眼睛。

    常听说二伯父学问最好,藏书也多,不知书房里除了那幅画还丢了什么。她虽是恨秀筠,却也忍不住对那间书房有些好奇,经过了失窃的事情,那书房仿佛更多了一些神秘色彩。毕竟秀棠也是个年轻女孩儿,头一次经历的事情无论好坏,总是觉得有些新奇。

    秀棠带着菊香来到正房大院,书房里的一片狼藉被李晏平整理了,秀棠有些失望,但案发现场基本上还算保存完好。

    抽屉里仍然是空无一物,书架上也有好几处空荡荡的地方。秀棠翻了翻架上的书籍,心想:这窃贼眼光高的很,听说除了那幅画,还偷走了不少珍本古籍,必定不是一般人,想来是个落魄书生,一肚子学问却不走正道。

    转了一圈儿,秀棠觉得没意思,正要出去,却听见当啷一声,原来是菊香不小心碰倒了博古架上一个缠枝梅花纹玉壶春瓶。

    秀棠觉得在秀筠的地盘儿上丢人特别没面子,气得骂了菊香几句。幸而此时书房外没人,菊香忙弯腰半跪在地上收拾碎片,有一片碗口大的瓷片落到了书案底下最里面。

    那书案的一边靠着窗子,菊香只好爬进书案下面去够,却发现角落里什么东西露出一角。菊香拾起来一看,是一个男式的荷包。

第八十八章 破绽() 
菊香不小心碰掉了书房里的一个玉壶春瓶,却意外在书案下面拾起一个男式的荷包。她把荷包递给秀棠,秀棠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皱眉道:“这有些奇怪,怎么这个荷包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呢?”

    菊香道:“一定是那个盗贼身上落下来的,小姐怎么会见过?这荷包样式也一般,也许是在别人身上见过一样的吧。”

    秀棠微微摇头,直直地盯着那荷包寻思了一会儿,突然蛾眉一挑,却把那荷包悄悄地收进袖子里去了。

    菊香疑惑道:“这又奇了,小姐您收着那贼人的脏东西做什么?要是交给老爷当做一个证据,破案时还有些用处。那也不用小姐亲自收起来,交给奴婢吧,别脏了您的衣服。”

    秀棠道:“这事你不必管了,也不要对别人说起,我自有我的道理。”

    菊香收拾了瓶子的残片,有些忐忑地看着秀棠道:“小姐,这瓶子可怎么办好?”

    秀棠道:“这件玉壶春瓶很值些钱,我看把你卖了也不够赔的。你跟着我去二太太那里请罪,交给人家处置吧。”

    菊香虽然害怕,但仗着自己是秀棠贴身的丫鬟,平日里在府上很有脸面,也就有些恃宠而骄,不把二房放在眼里。

    她笑道:“一个瓶子能值什么?咱们家要百八十个也有,小姐何苦说赔不赔的这样小家子气的话?白白吓唬奴婢。已经被贼人偷去了那么多,也不差这一个。”

    秀棠朝她脸上啐了一口,骂道:“没眼色的小蹄子,惯得你越发不像话了。你以为你是我的人,就没人敢动你了?我告诉你,今天不比往日,二伯父的遗物总共就剩下这半屋子,你又捣乱。我今天不处置你,面子上怎么好交代的过去?就是太太也不能饶了你。”

    菊香这才真正慌了神,扑通一声跪在秀棠脚下,拉着她的袖子哭道:“小姐,您救救奴婢吧。”

    秀棠扶起她,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我心肠最软,偏这样哭哭啼啼。也罢,我先带着你去二太太那里请罪,少不得我放下面子,替你求个人情,罚你两个月的月例,再关几天禁闭也就罢了。二太太明面上是个菩萨,她总不会非要打死你的。”

    菊香把碎片包好,跟着秀棠战战兢兢地去贤福苑找王氏。

    王氏正躺在床上养病,她虽然知道昨晚的事情是秀筠的计策,但也的确勾起了这几年间的许多伤心事。再加上她早年操劳,又一直受着些别人的闲气,身子的确不大好,借着装病的机会,秀筠和李晏平便劝她好生调养。

    秀棠领着菊香跪下,把事情说了一遍,秀棠故意在王氏面前说了许多狠话来处置菊香,王氏忙让人把她们扶起来,也不忍责罚,反倒好言安慰了几句,秀棠方才带着菊香出来了。

    其实秀棠的意思,一方面是真心赔罪,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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