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独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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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独宠"他"-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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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皇后在旁柔声劝道:“陛下忧心国事,日夜躬勤政事,乃是贤德圣明之君。但若事必躬亲,不分日夜,也过于操劳了啊!唯幸目前还无大碍。但陛下若还是持续辛劳,日久积劳,只怕于龙体有损啊!”

    朱祈赞叹口气:“你说得虽然有理,但每日政务那么多,每耽搁一天奏折就堆积得更多,还有许多是耽搁不得的”

    曹皇后道:“这许多奏折,自有重要与不重要之分,有耽搁不起的,就有耽搁得起的。陛下只需批阅那些最紧要的奏折,不太紧要的可放一放。待陛下身子好转后再批复就是了。或是由可靠之人代为批复不重要的奏议,也未为不可啊!”

    本朝自高宗废相,内阁与各部大臣奏议公事先行票拟,由皇帝朱批决定可否。各部公文奏议交司礼监分类后呈送皇帝。以往也有秉笔太监口述奏议大要,由皇帝口决,甚至有秉笔代为批红的做法。

    但自朱祈赞登基之后,批红他始终亲力亲为,从不曾假手他人。即使由司礼监各秉笔分类,他也是每份奏议都要亲自看过才批复的。奏折多时,往往要看到深夜才能休息,长此以往确实损耗精力。

    曹皇后如此劝说,自然是担心他身子安康,但这种做法也容易给予秉笔太监窃权机会。

    朱祈赞看了她一眼,沉吟许久,才缓缓点头。又对她与彭院使道:“朕曾晕眩之事不必对外宣扬,朕只是略感困乏不适才传召太医的。”

    曹皇后点点头:“陛下放心,妾身自会交代宫人不要多话。”

    彭院使亦表遵命,开出药方后退下。

    …

    荡舟湖上,有宜人清风一阵阵吹来,莫晓卷起竹帘,侧坐在椅子上看风景。

    夜间的湖面是漆黑的,倒映着夜空中明亮的星月。

    湖岸边的枝叶间透出少许灯光,遥远处传来隐约的语声笑声,在这喧嚣的节日中的京师里,别有一番静谧安详,可谓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湖上还有几艘篷船或是画舫,但都离得十分远,不会互相妨碍。

    正观湖景时,莫晓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知道是芮云常在泡茶。一回头,她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盏茶,茶汤清透淡绿,是她最喜欢的芽茶。

    她喝完茶,左手用竹签叉了片糖藕喂他,并戏言道:“君投之以清茶,吾报之以甜藕。”说完自觉最近古汉语水平渐长,颇为自得。

    芮云常带笑吃了,之后问:“你今日午饭怎么吃的?”

    莫晓随口道:“就这么吃的啊!”说着叉了片糖藕,慢慢咬着。

    他低笑一声:“用竹签子么?”

    “拿勺吃的啊!”莫晓睨他一眼,“你倒是拿竹签吃饭试试。一粒一粒穿吗?米饭串串?吃到天黑也吃不完一碗饭。”

    芮云常边笑边指了指糖藕。

    莫晓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好意思差使我这个伤员么?”说是这么说,还是去叉了一片送到他嘴边。

    芮云常吃了藕,便又斟茶给她。

    莫晓去拿茶盏,一个不小心手撞到桌沿,还不是直接撞上伤口的,却仍是疼得她“咝”了一声。

    芮云常微蹙眉:“撞到了?”拉过她的手侧头察看,见纱布内隐约的暗红色,不由眉头蹙得更紧,“还在出血?”

    莫晓转过手腕自己看了眼,毫不在意地道:“昨日才受的伤,哪有那么快好?有一点点渗血罢了。”

    芮云常不快地抿了抿嘴角:“你以后离那个扫把星远点。”

    莫晓:“”

    还是闭嘴喝茶吧,假装没听见好了。

    说起和邵望舒去镇抚司的事,她想起被丁昊穹提走的那个犯人,小声问道:“阿晨,你知道周大小姐的父亲也被关起来了吗?昨晚被带走的就是周侍郎啊。”

    芮云常懒洋洋往船舷上一倚,双臂张开搁在甲板边缘,戏谑道:“周大小姐?就是和我抢媳妇儿的那个?”

    “噗!”莫晓忍俊不禁,笑嗔道,“哪个是你媳妇儿了?”

    芮云常勾起嘴角,伸出根手指朝她点了一点。

    莫晓含笑点头:“是那位周大小姐。”这就等于变相承认是他媳妇儿了。

    芮云常道:“周侍郎的事我知道。他夫人娘家相当有财力,他只要肯拿出点钱来,送份厚礼给那位新厂主,就能安然回家。偏他脊梁骨太硬,不肯低头。昨晚被带走,怕是要吃点苦头的。”

    莫晓不禁恻然:“那些人真是太黑了!”

    她看向芮云常:“你和真的打算就让他们这样为所欲为?忠良耿直之人都在里面,在外的都是谄媚胆小之徒,这样下去岂不是要乱了套?”

    虽然两人说话已经很轻,又有竹篙搅动水面的哗哗声,她仍担心被船夫听到只言片语,不敢说得太明。

    芮云常却明白她意思,凑近过来,唇几乎贴到她耳朵上:“媳妇儿,悄悄话要这么说的”

    这人还叫上瘾了!

    莫晓虽然这么腹诽着,心里到底是欢喜的,嘴角亦不由浮起微笑。

    芮云常拉她靠住自己,他稍一侧头,嘴就在她耳边,低声接着道:“如今站边盛安福的,也未必都是只知谄媚阿谀的无能之徒,其中颇有些能臣干吏,这些人迫于形势倒向盛安福之后,必然被自命清高的西林党与浙党视作宦党异类。即使盛安福不再管事了,他们也无法再重新归入那些党派,只能老老实实替皇上办事。”

    “盛安福如今大兴牢狱,除了敛财之外,亦为扫除异己,更是一心要办个靖安公那样的大案,让皇上觉得他能胜任东厂提督,但却无从下手,至今也就抓了些小贪小弊,还有一多半是逼供逼出来的。”

    他问莫晓:“那天来晓春堂闹事的伍三雇来的病人如今病况如何?”

    莫晓微怔,不知他为何要提及她收留的那个肺炎病人,但还是道:“他原先病得极重,身上还有伤,主要还是体虚,这段时日服药加静养,已经有所好转。只是仍然需要好好调养。”

    莫晓原本想暂时收治此人,待问清他所住何处,再找到他家人接他回去,没想到他能说话之后她一问,此人姓梅名俊富,已经无家可归,流落街头病得极重,才被伍三等人抬来冒充重病的亲人。

    肺炎病人其实最需要的就是补充营养,好好休息,慢慢将身子养好。

    明知道若将他送出晓春堂,无人照料的情形下,此人最终是病死街头的下场。莫晓治病治到一半也做不到把人赶出去,便还是把梅俊富留下了。

    芮云常道:“他原是一富户家的长子,家中田地被人侵占,他父亲告去县衙,谁知道知县与那被告却是姻亲,包庇被告,反将田地判给那被告。他父亲被判诬告之罪,挨了杖刑,回家又气又怒,加上伤势恶化,不久就去世了。”

    “之后他便去杭州府状告那个知县判案不公,包庇姻亲,却仍是被判诬告,且因之前的案子,知府判他是累犯,不仅是杖刑,还判了徒刑,梅家倾家荡产,才把他接回家。”

    “他本来灰心丧气想要就此罢休,回家后才发现已经家徒四壁,生活极其困苦,亲人病的病死的死,他一气之下便一级级上告,却都被当成寻衅的刁民讼棍,或是不收状纸或是打一顿赶出去,直到入京来告状,顺天府衙仍是不收状纸,他击鼓鸣冤,又挨了顿杖击。贫病伤交加,倒在街头等死时,被伍三等人捡回去。”

    莫晓听后既对贪官污吏官官相护感到愤慨又觉惊讶:“你怎会知道的?派人去查过了?”

    梅俊富的事情连她都只知道个大概,他却连前因后果,事情发展全都清清楚楚。定然是派人去当地详细调查过了吧?

    某狐狸一语道破天机:“董妈说的。”

    啊?

    莫晓偷偷擦汗。

    “当然之后我也让人调查过,真相确实如此。”

    莫晓把淌出来的汗又收了回去。

    咦?臭狐狸什么时候和董妈这么无话不谈了?

    她稍加琢磨:“你想让盛安福派人去查这桩案子?”若是真的细查下去,不知要牵扯到多少官员,是真正的大案。

    芮云常弯了弯嘴角,不无嘲讽地道:“扔块骨头出去,狗就会去追。”

    莫晓无语地看着他勾起的嘴角,忽然觉得狐狸还是自家的强啊!

    …

    这会儿船正撑过一段较为狭窄的水道,对面正好也有艘画舫要进来。

    本来这条水道并行走两条船并无妨碍,但最近天干少雨,水位比以往要低不少,水道亦变得狭窄。

    对面的画舫又宽又高,光这条画舫就要占去全部水道宽度的五分之四。芮云常他们这条篷船亦是比较大型的船型,就不可能同时过去。

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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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才几日没见;你越发得瘦了,脸都尖了!脸色也不好!”张姨娘关心地望着她。

    莫晓苦笑道:“为夫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回,差点没命回来;怎会不瘦?”大量失血加之这些天的饮食只是些汤水稀食;她气色不差才怪呢!

    张姨娘语气委屈;带着怨意瞥了眼门外方向:“妾身早就想来看望相公,照料相公了。可夫人却说相公要安静养伤;不许我们进屋。妾身想着夫人总会照料好相公的;虽然极为担心,却也不敢来打搅相公休息。没想到没想到相公在夫人的照看下竟还会如此憔悴!若是早知如此,妾身就是得罪夫人也要”

    听着这些隐含谴责的言语;莫晓又感头疼起来,急忙打断她道:“蓉娘照料我十分尽心尽力,你别胡想了;我之所以会这么瘦;是伤势较重;流了许多血的缘故;且这些天胃口又不太好总之,蓉娘已经尽力了。”

    张姨娘挑了挑眉梢;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接着微笑着换了话题:“妾身做了相公最爱吃的菜。”

    说着她走近床边;放下一个枣红色的提盒,打开盖子,只见里面一个青花瓷大碗,装着满满一碗色泽红润晶亮、香气扑鼻,勾得人馋涎欲滴的梅菜扣肉!

    “妾身让人买了最好的五花肉,肥瘦相间,不多不少正好五层。肉煮上色后,再与梅菜一起蒸了足足两个多时辰。肉和菜都蒸的酥透了,就是用勺都能挖着吃。”张姨娘说得眉飞色舞,拿起一把瓷勺便去舀碗中的梅菜扣肉。

    要说莫晓好几天没怎么饱饱地吃过饭食菜肴了,更何况是直面这样色味俱全,肉香四溢的大荤菜冲击啊!

    孔夫子都说过食色性也,食可是排在色之前的第一欲望啊!!

    在张姨娘打开盒盖,肉香味扑面而来的瞬间,莫晓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不光是唾液分泌加剧,就连眼眶都湿润了啊!!

    但是她是有理智且会考虑后果并有极强自控能力的成年人。

    吃得多,也就排得多,目前这对她来说还是不能承受之重!

    莫晓长长地吐出口气,将鼻孔乃至肺中吸进去的那股梅菜扣肉的香气尽可能地全都呼出去,然后憋住一口气,拼命挥手,憋气同时一叠声呵斥道:“拿出去!拿出去!盖子盖上!”

    瞬时张姨娘脸儿白了白,委屈地望了她一眼,咬着唇盖上提盒的盖子,拿着提盒绕过屏风。

    莫晓心中微觉不忍,但她现在真不能闻肉味啊!至于张姨娘的小委屈么,来日方长,以后再哄哄就是了。

    然而房间中仍萦绕着醉人的肉香。莫晓捏着鼻子,通过嘴小口呼气,估计着肉香散去不少,才敢正常喘气。

    但被这阵肉香勾起的食欲却没那么容易压下去,莫晓咽下口中唾液,闭眸思考其他的事情,借此转移心思,这就想起东厂那位芮司班来。

    据她所知,明代东厂的监视范围确实十分广,京师内外眼线密布。她身受重伤,要请假在家休养数月,东厂派人来核查一番,以免有人装病不干活大概也属常例。

    如此想来,司班不会是太高品级的位置,估摸着是和百户长类似的低层小官,才会派他来自己这个小医官家里。

    她轻叹口气,虽然穿越来已经好几天,但直至如今她仍有如梦似幻的不真实之感,唯有腹部伤处隐隐的疼痛,提醒她这是个真实无比的世界,她以后大概都要习惯这种时常被监视的日子了吧

    莫晓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忽然听见外头乱纷纷的有人大声尖叫哭喊救命,不由吓了一跳。

    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听见有个女子连着哭叫了好几声“相公救命!”还有其他女子带着气愤的声音,似乎是女眷们起了争执纠纷,她听了会儿,试探着叫了声:“蓉娘?”

    外间争闹声音轻了些。隔了稍许时候,柳蓉娘从外间进来。看得出她虽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脸颊与脖颈却都气得通红。

    入内瞧见莫晓疑惑的眼神,柳蓉娘急忙歉然道:“相公,是妾身不好,吵着相公休息了。”

    莫晓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外头还有谁?”

    柳蓉娘脸沉了沉,语气鄙夷又带着少许愤怒:“还不是张姨娘那惹祸精!”

    盏茶时分前,张姨娘被赶出正院,才走出十几步便见柳蓉娘迎面过来。她压下脸上懊恼丧气的神情,换上一副微笑神情迎上去。

    柳蓉娘意外在这里瞧见她,一愣之后脸就沉了下来:“我说过这几天相公需要安心静养,不宜多去打扰,一切都有我照料就好吧?”

    “安心静养?照料?”张姨娘嗤笑一声,“不知姐姐这些天是怎么照料相公的,相公竟然瘦成那样了,比起受伤前脸都尖了一圈,看着让人心都酸”

    “相公醒了?你和相公说过话了?”

    “当然说过了。”张姨娘不满地撇着嘴道,“本来玉珠姐姐和我都信了姐姐的话,尽管心中担心无比,还是忍了好些天不敢来看望相公。可没想到让我瞧见这般情形!相公都瘦成什么样了?我差点认不出来。”

    柳蓉娘并未说话,上下打量着她,瞥见她手中提着的食盒,伸手揭开盒盖,看了眼那碗分毫未动的梅菜扣肉,冷笑一声:“相公伤重未愈,肠胃虚弱,如何消受得了这样油腻重口的食物?你蠢得根本不懂如何照料伤患!倒敢编排起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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