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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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樽-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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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唐家小姐主婢二人忿然搬出了沈府,主婢二人自己住进了客栈,在青云大道的清风客栈。

    这家丁恰巧与后院的一个马夫相熟,那日马夫正好过来帮唐家小姐搬运行李,又碰巧遇到了护院,无意间说起那仵作离死亡之事,起初那家丁也是不信,但听那马夫说的头头是道,连仵作哪里剑怎么死的又如何被人发现,最后还有端木管事出面都说的清清楚楚,那家丁这才有些信了。

    高胜寒心一凛,问道:“这人胸口了一剑,又怎么能活过来?”

    那家丁无奈地耸耸手,看样子他是不得而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高胜寒将信将疑,虽说乱坟岗那晚手刃寒江叟也是迫于无奈,但眼下如若这人当真没死说出了那晚的秘密,自己多年的心血必将毁于一旦…

    高胜寒细思恐极,心陡然莫名升起一种寒意。

    他的眼前似乎又晃动着一个身影,那人意味悠长的诡异一笑;用烟袋在枯树干敲了敲说道;“心里有鬼;到哪里都有鬼!”

    不!

    这不可能!

    自己的剑明明插进了他的胸膛,他又怎么可能还有命存活?

    高胜寒从未相信这世有鬼,但此时此刻他心乱如麻,如若真的没有鬼,那何以他感觉每个人看他的目光都是怪怪的?

    莫非这是人们常说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念此,高胜寒的心稍稍心安,他告诉自己这都是自己的心理在作怪,如若事情败露,沈府的人早已满世间找他,他又何以能安然至此?

    再说了,府先前不只死过一人,那凶手至今逍遥法外,命案至今悬而未决,如今算死一个寻常的仵作,一个区区的下人,沈家又何至于大动干戈?

    这绝对是个不可告人的阴谋!

    高胜寒心冷然一笑,但他还是决心一探究竟。

    高胜寒刚踏进后院,迎面碰到朴刀堂堂主关应,这个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的人,关应眉头紧锁愁云密布,他一向是个表情掩不住心事的豪爽之人,喜怒哀乐全写在脸,高胜寒忙迎来问道,“堂主何事忧心?”

    关应第一时间也看到了他,问道:“胜寒何以在此?”

    高胜寒笑道:“属下听闻前夜府出了点事,过来看看,不想碰到了堂主…”

    关应叹了口气,直截了当问道,“你也认识那仵作吴老头?”

    高胜寒一愣,答道:“略有耳闻,不曾相识!属下也是听人说起这老吴前日死在了乱坟岗,今又听人说起他非但没死又活了过来,心好这才过来看个究竟…”

    关应又说道:“其实这老吴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夺命烟袋,寒江孤叟’!”

    高胜寒又是一愣,问道:“那又当如何?”

    关应叹了口气,淡淡说道:“他前日被人用剑刺穿了心脏!”

    “啊?”高胜寒假意一惊,又说道:“何人如此心狠,竟然一剑穿心?这老吴也是命大居然没死?”

    “谁说他没死,一个人被人刺穿了心脏,怎会不死?”关应叹了口气说道。

    高胜寒闻听心释然,不解道:“他何以遭此毒手?”

    “门主怀疑他可能查出了一些别的线索,这才被人杀人灭口死在了乱坟岗…”关应说道。

    “别的线索?莫非与前几日来府滋事的七人有关?”高胜寒惊问道。

    “不错,正是跟那七人有关!”关应果断答道。

    “堂主所说的七人莫不是那姓夏的?属下略有耳闻…”高胜寒假意问道。

    关应摇了摇头道:“那人不是夏北楼,这七人也并非魔教的人,他们不过是假借那姓夏的名头招摇撞骗!”

    “啊?真有此事?”高胜寒脸露出惊讶的表情。

    关应点点头,又说道:“真正的夏北楼不会多此一举!”

    高胜寒低声说道,“可惜当日属下并不在场,只是后来听说这七人不敌门主和唐老爷最后自尽身亡,当真罪无可赦咎由自取!”

    关应又悄声说道,“这七人原本是生死营的人,死不足惜!”

    “生死营?”

    高胜寒心一目现惊诧之色,心却道:“莫非堂主所说的生死营正是卓鸿远所部?这卓鸿远乃家父的义子,与我虽非亲生兄弟,但这些年深得家父信任视如己出,他也没少为我南宫家出力,如若他真是生死营的人,我何以从未听家父提起?”

    高胜寒问道:“属下并不曾听说过生死营,莫非是江湖新成立的武林门派?”

第五章 雨巷怪画() 
关应也是皱眉叹息,接着说道:“这生死营倒不是什么江湖门派,只是一个秘密的地下组织,我也是初次听门主说起,不瞒你说,亲家老爷驾临府已有数月,自那日查得‘雪里驹’之死与这断肠夺命散和毒狂唐颠有关,门主暗差人四处查探这唐颠的下落,后来终于查得这唐颠藏匿多年,原来早已投靠了这个叫生死营的秘密组织,这唐颠本性歹毒,自被逐出唐门后更是潜心研毒伺机报复,成为生死营主幕后的首座炼丹师,据闻这生死营由一百个武艺高强又不怕死的亡命徒组成,都是营主花重金请来的,专干些见不得人杀人越货放火的勾当,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高胜寒闻听心亦是骇然,不解道:“既然是花重金收买的亡命徒,便是心狠手辣见利忘义之辈,又何以心甘情愿供那生死营主的驱使?”

    关应说道:“你有所不知,这生死营主为了真正控制他们,每年会如期喂食一种丹药,唤作‘噬心丹’…”

    “噬心丹?”高胜寒心道顾名思义这定是一种霸道之极的阴毒之药,“想必这毒药是那毒狂唐颠所研制?”

    关应说道:“不错,这噬心丹与断肠夺命散、醉香散都是出自那毒狂唐颠狗贼之手!这噬心丹之毒每年发作一次,唯有继续服用方能暂缓抑制,如若逾期不服定然心如虫噬痛入骨髓,虽不至于要人命也是痛不欲生!”

    高胜寒听闻也为之骇然,遂又问道,“明知是毒,怎会有人心甘情愿趋之若鹜?”

    关应又说道:“你问得没错,一入生死营双方便签下生死状,黄金百两,聘期十年,不论生死,只供驱使,应聘者明知这噬心丹毒性霸道,但重赏之下终有些亡命之徒为了那百两黄金铤而走险,双方约定每年一次交易,一手交金一手喂药,只有十年聘期过去,营主才给他们真正的解药…”

    高胜寒叹道:“黄金百两,黄金十年,且不论孰轻孰重,单说真正挨得过这十年生死之约的又有几人?这生死营主心肠恶毒当真令人发指!门主可查得这生死营主又是何人?”

    关应摇了摇头道:“此人隐藏太深;外人对其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门主又何以断定这七人是生死营的人?”高胜寒又问道。

    关应说道:“门主与亲家唐老爷亲自察看过这几人的尸首,发现他们虽面色如常但他们的心早已黑化,亲家老爷以此确认这几人的正是‘噬心丹’的剧毒,即便此时不死,如若没有后继丹药,离死期也不远矣!”

    “亲家老爷果然是昔日毒神的传人,一眼识破唐颠恶贼的歹毒!”高胜寒赞道,“只是属下还听人说起当日假扮魔教的七人六人已死尚存活一人,不知可有此事?”

    关应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那假扮夏北楼之人,此人虽一息尚存但身剧毒,至今昏迷与活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幸哉幸哉!”高胜寒口如此,心却是焦虑万分,这时关应又说道:“门主怀疑府混入了生死营的人,只有等那假扮夏北楼之人醒来才有分晓!”

    “可惜老吴再也不能醒来说出杀死他的那个凶手了…” 高胜寒叹道,顿时心下稍安,心里深处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短暂的愉悦感。

    两人说话间,府的江郎背着诊箱急急走过,关应忙前招呼,“江郎,那人伤势如何可有性命之虞?”

    江郎正着急赶路差点儿撞来人,抬头一看来人,急忙行礼,这才说道,“原来是关堂主,小的刚刚和唐老爷一同查看了他的病情已然好转不少,开了几剂草药,多休息几日想无大碍,不出三日定会醒来,这人命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有劳有劳!”两人客气了几句,江郎匆忙离开,两人目送他走远,高胜寒道,“堂主,既然来了,我们何不进去探视一下?”

    “不可!”关应说道:“门主怕再出事端,已下令无关人等不得肆扰,柴房周围也已派人严密监视!”

    高胜寒心一凛更加着急,暗道:“这人若真是生死营的人,定是听从那卓鸿远的驱使这才假冒夏北楼,我虽不知其此举何为,但此事若败露出去定与我南宫世家脱离不了干系,适才那江郎说了这人不出三日自会醒来,只怕到了那时纸再也包不住火,如若这人口风不严全盘托出,我南宫世家授人以柄必成众矢之的,以后又何以在江湖立足?如此以来,如之奈何!”

    黄昏,小雨。

    在洛阳城宏伟的沈府大宅的后街,有一个幽僻的小巷,巷子里会不时弥漫着一种无以言表的各种草药的气味,在巷子尽头的一个角落里有一扇很窄很窄的小门,这便是极不起眼的江氏医馆的门面。

    不管是谁,只要踏进这家医馆的大门,要走过这条长长的歪歪扭扭的巷子,都要走很长的一段路。

    高胜寒没有撑伞,走在泥泞的小径,身后是一串浅浅的脚印。

    门是开着的,高胜寒站在门口,外面是一片迷茫的雨雾。

    门内,一个小女孩手执墨黑的小炭枝,垂下头一笔一笔地,在一片粗糙的纸写写画画,仿佛在画着一些对她相当重要的物事。

    她坐在进门的位置,屋子里一片漆黑,或许也只有这个位置才能照进一点光亮,她时而写写画画时而停下手的炭笔,看着外面的淅淅沥沥的雨丝发呆,仿佛已经看得出神。

    她的身子枯瘦而矮小,远远看过去只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只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眼神空洞而无神,她的脸看来像是个风干了。

    那女孩似乎没有觉察到站在门口的陌生人,又埋着头作自己的画,她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画纸,高胜寒看不出她在画些什么。

    屋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笃笃笃!”高胜寒叩了叩门,屋子不大,站在门口一览无余,他也大不必如此,江郎抬头看到门外的高胜寒,有些愕然,“是你?”

    高胜寒点了点头,江郎将他让进了屋里。

    江郎身只穿着件单薄的短衫裤,却将一件长衫搭在肩膀。

    他的脸眼里带着血丝,显见得很久都没有睡好,可是他的精神除了略微诧异外,看起来却不坏,神情也很镇定,和白日相见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江郎起身点亮了油灯,灯光晃动,屋子里陡然亮了不少,却反而更显得阴森可怖。

    因为这时小女孩已经停止作画。

    高胜寒发现小女孩抬头看他的时候,她的脸没有一丝表情,惨白如纸,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注视在那副未成的画作之,高胜寒甚至很好她究竟在画些什么。

    小女孩的手和她脸一样已经被冻得发红,但她的神色似乎一点也不在乎。

    江郎摇了摇头,从里屋的柜子里拿出一大摞画纸放在桌,高胜寒信手拈来一张看来,画的却是一个男子的头像,圆脸略胖,短须长眼,相貌平平无,并无什么让人一看记住的过人之处。

    高胜寒又取来一张看去,这也是一张男人的画像,小女孩虽画工简单,但依稀能看出这这幅画是一位相貌俊朗的年轻公子,鼻梁高挺,棱角分明,脸色冷峻,他的手还持有一把长剑。

    高胜寒对此也不以为意,忽然他的目光注视到画长剑的剑柄之,竟然画了一颗硕大的宝石!

    画这人似曾相识,卓鸿远!

    再定眼看去,越看越像!

    高胜寒心怪,拿过画纸,一张张仔细看过去,竟然在每一张之都是两个人的画像,非此即彼!

    高胜寒心不解,遂问道:“先生,这是为何?”

    江郎长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冤孽呀!”

    江郎又取来两幅图说道,“这画的两人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另一个老夫也不得而知…”

    “她的父亲?”高胜寒有些愕然,心莫名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江郎又说道:“没错,这人是琴儿的父亲,我与他父亲生前相熟,他本是沈府的一个巡夜的更夫,可惜他两个月前突然死在了巷子里,是被人割下了头颅…凶手至今逍遥法外,从那天起,琴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除了画画还是画画…”

    江郎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亦如这屋内将近油尽的油灯。

    其实,这并非一个太适合写写画画的地方,但她还是固执地画下去,这是一个寻常小孩不该有的倔强和专注!

    无论刮风下雨,她只是一直坐在门口的位置,任每天来医馆看病的人形形色色如潮擦过,她仍是低着头专心一意的继续画着画着,从未说过半句话。

    这一次,她手的画作即将完作,当高胜寒侧身从女孩笔端看下去的时候,心不由得陡然一沉!

    画人一如既往的俊朗冷漠,但她在画长剑的时候,她的手分明在颤抖!

第六章 请君入瓮() 
炭枝竟然抖落,在画纸上落下一个豆大的污点。

    “小妹妹,你可识得这画中人?”高胜寒俯下身柔声问道。

    小女孩愣了一愣,抬眼看了看他,那双空洞的眼神里竟然了浓浓的忧郁和伤感,更有一阵令人望而却步的恨意!

    小女孩默不作声又低垂下头,她的眼中分明闪烁着泪光。

    忽然间她一声尖叫,扯起手中的画作撕个粉碎,她的脸因为愤怒和哀伤已然完全扭曲!

    然后夺门而出!

    “琴儿!琴儿!”江郎中顾不得穿好衣服披着长衫追进了雨中…

    雨雾渐渐浓了,远处的群山渐渐模糊,周围也渐渐暗下来。

    出了巷子,远处已渐渐有了人声。

    婴儿的啼哭声,母亲的呵责声,丈夫醉酒声,还有鸡鸣声、狗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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