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处。”
快速地往后翻了几页,他指着其中的几行记录给林碧凝看,“后来竟还提高到了五成,难怪沈鹤会和他闹僵,徐义君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林碧凝看了几眼,叹声道:“与虎谋皮,最后可不就是被虎吞吃掉。”看到白逸将几张图纸放在一旁,“这是要送给妙娘的?”
“妙娘知道徐义君在城郊山庄藏有东西,她用这个消息向我提了一个请求。妙娘的兄长几年前在西北去世了,还留下一个儿子,我已经答应她把她侄子接回来,这个是给他的。”白逸拍着图纸道。
“你要亲自去徐义君的山庄吗?”林碧凝抿着唇道,徐义君藏东西的地方,不用想肯定有人看守,或者还有机关什么的,她担心白逸会受伤。
他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明天晚上我会带着陶易一块去,你不用担心。”
林碧凝双手怀抱住他,闷声道:“嗯,那你小心点,千万要平安回来。”
第二日白天,白逸和林碧凝去城里的香铺逛了一圈,发现这里倒是有不少从琉璃国传来的花露,她有心想买来试试香,又怕一路上带着这些花露不方便。白逸直接替她买下,说道他会派人送账册等东西回王府,花露可以一道带回上都。
他现在身边明明只有陶易一人,她有些奇怪从哪里又冒出人送东西,他笑了笑没有回答,林碧凝知道这应该是不能同她说的,便也没有再问。
晚间,白逸和陶易都出去了。林碧凝担心白逸的安危睡不着觉,干脆拿着白天买的花露摆弄着。
与香丸、香饼比较,花露有个好处,因它是液态的,便不会发生熏烤一阵受火一面被烤焦的事情,焚香步骤也简便许多。但林碧凝依旧偏爱香丸,或者说享受焚香带来的平和与宁静。
日间一共买了九中花露,挨个试闻一遍,见人还没有回来,林碧凝挑了其中最淡雅的茉莉花露熏着,搬出黄花梨棋筒,照着棋谱一颗一颗地摆着。
直到谯楼打过三更鼓,白逸和陶易才回来,林碧凝悬着的心才算落下。未免被徐义君发现,白逸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将徐义君受贿行贿的账册重新抄录一遍,晚间又将原本放了回去,真正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
林碧凝和白逸在柏直又停留了几天,五月中旬的时候,寻了个阳光明媚的晴朗天气,撘上一艘开往瓷欣的商船,再次启程。
第二百一十四章 衣衫脏了()
林碧凝他们乘坐的商船很大,共有三层,第一层是装货物和船工住宿的地方,第二、三层都是供客人住宿的,第二层的价格稍低,有通铺也有双人房间,第三层价格昂贵,只有五间房间,且每间都是独立的房间。
但凡能住得起第三层的客人非富即贵,平日里无不**脍细,自是瞧不上船上大锅煮的吃食,是以第三层更是配了物件齐全的厨房,方便客人使用。
白逸包了第五层供一行人住宿,他和林碧凝住在中间的两间,马车则被放在第一层。因要在船上呆上半个月的时间,白逸特意选了柏直一家吃过觉得味道不错的酒楼,给掌柜塞了些银子,从楼里请了个厨子随船做饭。
平日里厨子都住在第二层,只饭点的时候到第三层做做饭,工作轻松报酬丰厚,到时候连回程的钱都由白逸出,余厨子凭着过硬的厨艺才入得白逸的眼,在船上更是利用十八般武艺将有限的食材发挥到极致。
林碧凝原本坐马车是要晕的,后来吃了甄婉馨的药渐渐不再晕马车。她深知自己身子弱,以为坐船也要晕,没想到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倒是很令她欣慰。
每日跟着白逸坐在船上看看两岸风景,欣赏江河风光,开始时兴趣浓厚,后来坐久了,一样的风景看多了便没甚新意,白逸就拖着她下棋打发时间。
纵然最近在白逸的指点下,她的棋艺有所长进,但和白逸相比依旧不够看,十局九输,那一局还是白逸实在看不下去放水赢的。
玩不了两天她说什么都不想再和白逸下棋了,想起许久没有动过刀刻过东西,便让侍剑寻了木头,自个儿刻起东西来。白逸则在旁边打棋谱,这画面倒也十分静好。
在船上吃得好动得少,她都隐隐觉得自己比之前养了些肉。
六月初的时候,商船终于到了瓷欣城外的码头。
坐久了晃晃悠悠的船,脚踩在地上都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林碧凝被白逸扶着,小心避过地上的水坑,在树荫下等着马车被卸下来。
“哗——”
旁边有人搬东西突然掉了一物,溅起泥色水花一片,正正好好朝林碧凝飞来,眼见就要被弄脏衣服,白逸眼明手快拉着她旋个身,用他高大的身躯挡住飞溅而来的泥水。
林碧凝衣衫没有丝毫沾上泥色,白逸背后整个下摆却成了“泼墨画”。
她拉着他转个身,掏出帕子就要蹲下为他擦拭,他握住她的手制止住,摇摇头淡淡笑道:“待会换一身便是,没得也弄脏你的衣裳。”
“你……”
林碧凝下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那掉了东西的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见白逸月白直身上全是泥浆,那衣料一看就价格不菲,他不过是码头上一个普通搬货工,若对方要他赔,只怕买了他全家都赔不起。
这般想着,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忙诚惶诚恐地不停弯腰赔罪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怪小人不小心弄脏公子的衣裳,小人真的不是有意的,还请……”
白逸弯了弯唇显得面目更加和善,用折扇抵在那人的肩上,止住他的动作,笑道:“你不必如此,衣裳洗洗就干净了。我见今日路上水坑密布,可是昨日下了大雨?”
那人见他语气亲和,也没有要求赔偿,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忙回道:“公子说的不错,昨晚下了场大雨,路上才会这么多水坑。”见他们双手空空,好心提醒道,“六月的天,孩子的脸,别看现在艳阳高照,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大雨倾盆,两位公子日后还请带着雨具出门。”
“多谢你的提醒。”白逸笑着道。
那人极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道:“嘿嘿,应该是小人多谢公子才是。”
一旁的同伴催了他一声,他朝白逸鞠了一躬,便又回去接着干活。
这时,陶易赶着车过来了,见白逸衣裳脏了大片,惊讶道:“爷,你的衣服怎么脏了!”
“无事。”
白逸扶着林碧凝站到陶易旁边空的地方,双手挽着车厢,让侍剑把她的鞋子擦干净后才进了后车厢,白逸弄干净鞋子也跟着进去。
侍剑伸手抵住即将关上的门,眼巴巴地望着林碧凝道:“少爷,你要不要先到前面坐会儿?”
白逸要换衣服,大小姐在里面总归不好,前车厢只有两个位置,他打算自己坐到陶易旁边,那被众人踩脏了的地方,然后让出空位给大小姐。
他可是个好小厮,即便弄脏自己的衣裳,也不能让大小姐看一个大男人换衣服。至于在小韩村大小姐不得不和白逸同住一间房的事,则完全被他抛在脑后了。
侍剑的话音刚落下,林碧凝和白逸便知他在顾虑什么。
之前两人虽睡在一张床上过,但她睡前醒来都没有见到对方,更别提看对方脱衣服。眼下一想到白逸要在她面前换衣服,林碧凝的脸不由自己地红了,自觉耳根也开始发烫。
若是林碧凝换衣服,白逸保证立马君子地避开,但若是他换衣服,他却是不介意林碧凝在场,如果她能帮自己更衣那就更好了。
没等他拒绝侍剑的话,林碧凝就迈步走到了前车厢,轻咳一声,略显尴尬道:“侍剑说的不错,我留在后面多有不便,云闲你快换衣衫吧。”
侍剑听后翘着嘴让出位置给大小姐,随意将满是泥鞋印的地方擦了擦,自动坐到前面。
彭越觉得都是男子换衣衫没什么好避讳的,但一想到这些公子少爷和他们粗人不同,格外讲究,倒也没起什么疑心。
白逸见人已经去了前面,只好轻声嗯了一声,不甘地关上门。
前车厢毕竟不如后车厢舒适,白逸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待林碧凝坐回后车厢,飞速地把门合上,然后紧紧抱住她,埋头在她优雅的脖颈间,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闷闷地说:“真想与你早日成亲,然后正大光明地牵着你到他们面前,看那小子还说什么。”
听到他如此孩子气的话,林碧凝杏眸弯成月牙,抿着嘴轻声道:“侍剑也是担心我,你同他一个孩子置什么气。”
第二百一十五章 山坡滑石()
一盘香喷喷的肉摆在眼前,白逸只能看着却不能吃。本就够气闷的了,听出林碧凝话中的笑意,他不客气地低头噙住她的小口,好一阵缠吻,直把她弄得面颊通红、气喘吁吁才放开。
林碧凝差点喘不上气来,不知道白逸突然发什么疯,捶了他几下以示不满,然后乖顺地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两人的心跳声和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
雨声?
林碧凝自他怀里抬起脑袋,轻咦一声,道:“下雨了吗?”
白逸摸着她柔软的青丝,舒适地靠在包得软软的车壁上,懒洋洋地道:“嗯,下了有一会了,还真和码头那人说的一样,瓷欣的雨说下就下。”
她忙从他怀里起来,坐到对面,掀开车帘,把车窗打开一条缝,千根万根雨线包裹着马车,视线所见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雨点砸在地上溅起小水花。
“合上窗吧,手都弄湿了,小心着凉。”白逸见有雨水打在她手上,走过去把窗关上,擦了擦她手上的水渍,把那冰凉凉的手放在嘴边哈气,“才这么一会的时间,手就如此冰凉,我给你拿件斗篷披上。”
林碧凝也觉得有些冷,算算时间,估摸着应是血月蛊要发作了,身体才会如此。
白逸帮她系上斗篷后,抱着她道:“如何在瓷欣查,你可有什么想法吗?”
倚在他厚实温暖的怀里,她微微调整姿势,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想了想回道:“据我所知,赵一诚是在瓷欣的一位大夫那得知赵氏的消息,我想这一点他应该没有说谎,所以我打算从医馆开始查起。”
白逸思忖片刻,道:“赵一诚既然是冒名顶替的,那在大夫处获得赵氏消息的人很有可能是真的赵一诚父子。外乡人来一个陌生的地方,必然是要住客栈的,不如我们从两方面着手,我和你去医馆查访,让陶易他们去客栈问有没有见过赵己正父子。我再画幅赵一诚的画像,虽不知道赵一诚有没有来过瓷欣,但既然去客栈问了,就让陶易他们顺便也问一问这人。”
她点点头,道:“嗯,不知道你的人在别的城市有没有查到赵一诚的消息?”
“上都附近的几个城镇只查到他最为赵一诚的痕迹,别的还没有发现。至于南边的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白逸正说着话,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白逸和林碧凝对视一眼,陶易不会无缘无故停下马车,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前者以为是简平带人回来复命了,后者则以为是有杀手来袭,整个人都微微僵硬起来。
白逸安抚地拍拍她的背,朗声问道:“陶易,怎么停下车了?”
陶易扬声回道:“爷,不知什么原因,前面有山石和人群挡道,属下马上去查问清楚。”
白逸轻声嗯了下。
过了不一会儿,马车中间的门被敲了几下,白逸将门打开,然后和林碧凝面对面坐着,侍剑站在门口帮陶易解释道:“少爷,公子,陶大哥已查明,是昨夜大雨滂沱,将山上的沙石冲到了官道上,衙役清理到方才时竟从泥沙里挖出两具尸体,来往的百姓围在一旁看着,将另一边的空道也占了。不过,那些衙役已经在驱散人群,我们一会儿就能走了。”
还下着雨,陶易不方便站在窗边回话,进到车里又怕弄脏车厢,这才让侍剑代他回话。
像是要印证侍剑的话,他话音刚落马车又重新走动起来,想来那些围观人群已经散去。
侍剑把门重新关上,林碧凝摇着头道:“上都下雨的日子少,没想到瓷欣的雨竟这么大,那两人也是倒霉,好端端走在路上却遭此横祸。”
白逸走过去环住她,道:“不一定是被沙石掩埋致死,也有可能是在山上跟沙石一道被冲下来摔死的。我曾在书上看到过此类现象,”他掀起车帘朝外看了一眼,“幸而瓷欣的山不高也不陡峭,不然伤亡绝非如此,山坡滑石严重起来泥沙能掩埋掉一个城镇。”
“听说南方夏天多雨水,我们却正好赶上这个时节南下,”林碧凝苦恼地摇摇头,“希望我们别被困在路上才好。”
下雨天地面泥泞难行,马车很可能陷入泥中,更别提雨天视线模糊,很可能因看不清路出什么意外。
若是没有仁心堂的人在后面虎视眈眈,她倒也不介意在此地多停留一段时间。
白逸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勾唇笑得像只狐狸,道:“凝儿别担心,你心中想的那些人应该来不了。若是一直下雨,我们就在瓷欣好好住上个把月也是不打紧的。”
她侧头疑狐地望着他:“简平难道不仅仅是去诱敌,你还吩咐他做了什么?”
他捏一捏她软乎乎的耳垂,狡黠一笑:“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坐以待毙也不是我的行事风格,至于结果,等过几日简平回来你就知道了。”
林碧凝心中隐隐约约有个想法,既然白逸说简平回来便知,她也就没有再追问。
雨势极大,街上只有寥寥几个穿着蓑衣的行人,宽阔的街面倒方便陶易驾车,没费多少时间就寻到了城里最大的客栈——乐兴客栈。
瓷欣位于夏央的中部,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城里的客栈一年也不知要接待多少客官,客栈掌柜可以自豪地讲,他们的客栈规模和周到程度怕是除了上都,再没有哪个地方能比得上。
乐兴客栈作为城里最好的客栈,环境优美,佳肴美味,小二伺候周到,不仅有清静的单独院落,更有汤池子供客官使用。
白逸他们的马车甫一停